王千惠告訴曾清柔, “鍋裡還有熱水,不夠再去提。”
“好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你哥居然挺能吃苦的。”
王千惠對曾清嘉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初他想給程瀾當掮客上。
曾清柔苦笑道:“還不是因為沒有彆的辦法。我哥的工作一直都安排不了。”
程瀾等曾清嘉父母把電子表裝好, 抱上匣子到西廂鎖進櫃子裡。
曾清嘉一共洗了三桶水才出來,一副長發披肩的樣子。洗乾淨了看著還有點文藝範兒呢。
旁邊的鄰居說要看電子表。
“我現在就去天橋底下賣電子表, 你們要是感興趣就一起來吧。”
程瀾心道:這都是不要錢的托啊!
本來擺個地攤沒人在意的,但有這麼多閒著沒事乾的鄰居一道過去,那可就不一樣了。
引人矚目得很!
曾清嘉第一趟拿了20塊電子表過去, 就在地上鋪一塊毛藍色的布擺在上頭賣。
又打發妹妹去銀行問開保險箱的事。
如果銀行有這個業務, 那自然是再好不多了。
如今電子表行情是真的俏!
一上午竟然這20塊表就賣完了。
剩下的也放到了曾清柔去銀行開的保險箱裡。
她開了短期半個月的, 費用是三塊錢。
送去的這一路是打電話叫的劉權名下的黑的開來接送的,這樣比較保險。
從四合院的大門直接到銀行的大門,銀行門口有保安站崗的。
曾清嘉回家後,問了問了妹妹這兩個月發生的事。
然後把照顧過他家裡的街坊還有程瀾、林琅、王千惠都一起請到了東來順吃涮羊肉。
程瀾也沒客氣, 鎖上門就和林琅、王千惠一起去了。
王千惠上午跑去看了曾清嘉賣手表。
零賣是賣80塊錢, 批發四塊表300。
程瀾覺得, 以如今電子表緊俏的程度,這會兒消息發酵一下, 沒準下午+晚上就賣得差不多了。
曾清嘉讓他妹還是坐著劉權的黑的去銀行存了1500塊錢。
剩下幾十塊請這十來個街坊鄰居吃涮羊肉足夠了。
吃的時候還有街坊感慨呢,“小四你要是把八千塊都拿去進貨, 這把賺得就更大了。”
曾清嘉道:“一百塊表已經是能藏好的極限了。中間一度還遇上了兩夥地痞扯皮。其中一個騎著二八大杠的, 大概是無聊,一下子抓走了我一個口袋。幸好他拿著甩了兩圈就嬉笑著丟到地上了。我在裡頭放了很多穀草之類的,這才沒摔壞,也沒掉落出來。不然掉出來了,這一百塊表估計一塊都保不住。”
“還有這樣的事啊?”
“驚險、刺激得很。路上很亂,我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賭的這一把。”
“不再去了?”
曾清嘉道:“有退路了, 不去了。”
這一把賺三千五六應該不成問題,都能頂彆人上幾年班了。
他預備去買套大些的房子,他和妹妹得一人一間屋啊。
再留千兒八百在手做點小生意。
“有些可惜啊!”
“不可惜,這種罪我真受不了第二茬了。”
曾清嘉這一路其實也夠嗆。
一直得保持乞丐形象,尤其是夏天那滋味彆提了。
中途差點拉肚子把自己給拉沒了。
淋雨後又發高燒,差點燒暈過去,還有兩回差點讓飆車的給撞了......
街坊們聽了他說的唏噓不已。
程瀾和林琅對視一眼,都想起去年她們走了一截的長征路。
那一路也是什麼狀況都在出。但是比起曾清嘉的經曆真的好多了。
曾清嘉的經曆聽得二人也生出了一些豪情。
而且,半途而廢本來也不是她們的性格。
肖晚還問程瀾,後面的明年還走不走。
其實隻走了一截程瀾也挺遺憾。她說如果條件成熟了可以繼續。
到明年,她應該就能雇一隻後勤團隊跟著一起走了。
萬一再有突發狀況,能及時用車把人轉移到城鎮或者大城市。
邱鑫泉擔當隊醫,再多備些常用藥。
果然,下午眾人跟著曾清嘉再到附近天橋下,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對方直接就定了二十隻表,隻肯出1400。
曾清嘉搖頭,“最低價就是72元5。”
對方想想拿回去能賺的,“好!”
很快,曾清柔就又拿了1400元去存。
王千惠道:“這賣得真挺快的,都出了四十塊表了。”
旁邊那倆戶釘子戶知道後眼睛都紅了。四千塊進的貨,這是能純賺三千多啊。
按四五十的平均工資算,小四這把能賺夠彆人六年的工資。
林琅道:“確實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程瀾道:“這一把可不是膽大就夠了。”
大家夥的食欲都沒受到曾清嘉剛回來時那個形象的影響,菜都加了兩回。
中午吃得挺好,晚上程瀾她們三個準備就吃清淡點。一人吃一碗炸醬面就好。
王千惠做面條和醬料去了。
隔壁倆釘子戶來找程瀾,“程老板,我們把房子換給你。你借我們一筆錢行麼?”
小四一把賺了三千多,他們真的眼饞啊。
他們準備當釘子戶,也就是準備一家敲程瀾千兒八百的。
她買這麼大的院子肯定不隻是為了住。
但看起來這小丫頭仗著有靠山,那是真的穩得起啊。
錢是能生錢的啊,可惡的小四也不說帶他們一起!
程瀾道:“不借,不然出了事豈不是得算我的?”
“你那兩個小房子買在那裡,不和我們換其實沒太大意義了啊。或者你要我們置換之後把小房子抵押給你也行。”
程瀾道:“誰說我隻能置換你們兩戶的房子?我向另一邊擴展不行麼?”
“那都不是一個院子了。”
“可是看外立面都差不多,裡頭的房子也是差不多的風格可以修複。我記得隔壁也有兩家是小房子。千惠你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置換。”
隔壁也是被糟蹋成大雜院了,住了好幾戶人家。
其實以前也都是大戶人家的宅子,算下來有整整七百多平方呢。
王千惠應聲而動。
那倆釘子戶道:“等等,還是和我們換更劃算啊。”
他們急於想弄到錢。
程瀾擔心這倆貨急於弄到錢,回頭出事他們家的人會來鬨事。
她可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人,在她的場子鬨起來怎麼都算她吃虧。所以她有些猶豫。
“你不和我們換,不管你這邊是要做什麼。我們回頭在自己那邊敲鑼打鼓,你這邊做什麼都做不成!”
他們在自己家喧嘩,公安都管不著。
這是居民區,本來就不是商業區。
程瀾道:“你們大可試試看!”
她正愁不能明正言順收拾這倆貨呢。
王千惠看程瀾沒有叫她停下,就還是去隔壁的大雜院問了。
“程老板,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程瀾道:“我給你玩點有意思的。”
林琅看著她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左手抓著說話那人的衣領,右手拿著菜刀以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在那人眼球前快速比劃了幾十下。
那人眼都瞪大了,一動不敢動,就怕她一時失手。
程瀾這才收了手,對著菜刀吹了一口氣,一臉冷峻地道:“雜耍,有意思麼?沒意思我再給你耍一套。”
她的身高和這人差不多,這麼耍刀還算得心應手。
“有、有意思!”
程瀾又看向另一個釘子戶,那人忙不迭地的點頭,“有意思、有意思!”
程瀾收了刀,“我要去上學了。下周六下午回來,晚上七點把你們兩家所有的人都叫來,還有街道辦的人、胡同裡的街坊都請來。我需要他們作證,是你們主動要和我換的。彆回頭出了事賴到我頭上。”
“好!”那兩人一溜煙的就跑了。
剛玩了刀來一句‘要去上學了’,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
一開始有兩個本家被人套頭揍了,他們也有些擔心。
前頭那兩家可不就是怕事兒才會趕緊置換搬出去了麼。
但他們覺得堅持一把沒準自行車就變摩托了。
而且這麼些天,也什麼事都沒有。
沒想到今天剛出言威脅程瀾在她做生意的時候他們要搞事兒,她就耍了一套刀法給他們看。
等他們走了,林琅道:“厲害、厲害!你說崔阿姨要是知道你菜刀耍得這麼好,還敢叫你摘菜、洗碗不?”
如果瀾瀾跟崔阿姨動真格的,她不會被嚇尿吧?
程瀾道:“我爺爺說,立身處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崔阿姨一個普通人,本性也不壞,就是欺軟怕硬一點。我跟她動刀子像什麼樣子?”
林琅道:“高煜哥知道你這一面麼?”
她是那次打群架看到程瀾揮舞著板磚上來幫忙才知道的。
當然,她很喜歡。程瀾動手很有原則的!
程瀾笑了一下,“他叫我小土匪!”
林琅愣是從那一笑裡看出了些甜蜜的意味。
一時心頭發酸,她還得再等兩年才能正式和康老師處對象呢。
如今在學校不得不處處避嫌。
王千惠回來了,“瀾瀾,整個院子的人我都問了。他們說要考慮一下。之前沒想過咱們連他們那邊都要。”
林琅道:“你真的還要那邊啊?你還有錢買房麼?”
“我沒有了。”
不過高煜前兩天把分紅的一萬六轉賬到她賬戶了。她就又可以開始買小房子了。
而且,還可以讓王千惠叫上願意置換的人一起去看。
高煜是聽劉權說她大學第一天做自我介紹時就說了自己是未來軍嫂以後,直接把家底都轉過來的。
他說反正她還有四年才畢業。婚房到時候再準備也不遲,讓她先用著。
程瀾開始以為既然是舒阿姨出面去合作的,那要動這個錢肯定得驚動她。
原來竟然不用麼。
那錢都到自己賬戶了,那她就先用一下。正缺錢呢!
大雜院的人呢,除了極少數,大部分還是更願意住單門獨戶的。
想住在一起的鄰居,在買房子置換的時候也可以儘量安排在一起繼續做鄰居。
程瀾從去年三月到如今,一年半了。陸陸續續就置換或者買下了這麼大一個院子。
這個過程還會繼續進行。
吃雜醬面的時候林琅聽了程瀾的構想,“你這修出來確實是大觀園。如果有活水源,你都能刨個人工湖了。聽說以前的大戶人家,大的池子下面真的有水渠引水的。”
“你比我還敢想,居然想刨個人工湖。太奢侈了!”程瀾夾了黃瓜條進嘴,咬得嘎嘣脆。
林墨道:“反正又不要我出錢。那下周置換了,你就可以開始弄私房菜館了?瀾瀾,如果三年五載的就能做到你構想的這樣,那你可太成功了。”
關鍵五年後她也才23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