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果然更加的熱鬨了,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除非特殊情況,一家至少是要來兩個人的。
程瀾和王千惠果斷放棄了參觀校園的打算,坐上車回家了。
明晚上再過來, 後天就要開始上課了。到時候領到課表,其他的事才好安排。
高睿的車直接把他們載到公安部大院了。
剛電話回去說都辦妥了, 方奶奶說於奶奶讓中午都去吃飯, 說是於公安的爸爸回北京了。
他們八點半接上程瀾,十點半就一切搞定。走到停車場取車再開到公安部大院, 也還不到十二點。
方真和石阿姨, 還有程昕、程杳都在這邊了。
高睿讓程瀾管於奶奶身旁站著的中年軍人叫‘於伯伯’。
“於伯伯好!”
於伯伯點頭, “好、好,大學報名擠不擠啊?”
程瀾點頭, “擠, 要不是高大伯和舒阿姨他們幫我排隊,我估計要下午才能弄完。”
大家進去沙發上坐下, 程杳挪過來挨著程瀾坐。
於伯伯道:“聽說你們要學英文啊?”
“是的,大學都要開英文課。”
“我也會說兩句。”
高睿笑, “會且僅會兩句吧。”
於伯伯笑, “夠用了啊。全體誌願軍都隻會這兩句:letdown your arms, hands up!”
程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於伯伯的英語念得可真叫一個荒腔走板啊。
再一想他說的全體誌願軍都會這兩句,那估計當時打掃陣地,此起彼伏的都是帶著各省口音的這兩句英語。
而且, 這都30年了, 還沒忘呢!
程杳問道:“小姨,什麼意思啊?”
“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於奶奶道:“那照你這麼說,我看《地道戰》、《地雷戰》還學了幾句日語呢。八嘎呀路、喲西喲西......”
眾人又是一通笑, 笑過於伯伯對程瀾道:“高煜這小子是好樣的,真的好樣的!華國的軍人從來就不怕打仗。一代又一代,傳承的就是華國軍魂。”
程瀾點頭,“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對對對,就是這個話。”
高大伯和於伯伯聊了起來,“我今天去京大啊,發現現在的大學生的身體素質堪憂,一個個鼻子上架一副眼鏡,文弱得很。”
“就你還嫌棄當代大學生文弱啊?”
“真的不太行啊。我覺得五六十年代搞過的軍訓,完全可以再重新搞起來。不說文武全才,也得多加強體育鍛煉啊。”
“瀾瀾不是挺好的?”
“她算是特例了。”
得知於伯伯是得知兒子有了對象特地從外地趕回來的,程瀾很是高興。
杳杳還同她講,“於爺爺一見面就給了我12元的大紅包!還叫我大孫女。”
“是麼,蠻好的。”
有之前被楚家人嫌棄的經曆做對比,杳杳這會兒也挺高興的。
程瀾想了下,好像於伯伯二婚生的女兒就跟杳杳差不多大啊。
至於於公安媽媽那邊,是生了個兒子。
不過這兩邊都沒有一起生活,所以以後成了程昕如果日常照顧的老人也隻有於奶奶。
而於奶奶也是家裡有勤務員的。離休金同樣是多得用不完,生老病死一應事務國家都管。
吃過午飯太陽有點大,而且於家還留了吃晚飯。
程瀾等人包括程昕母女都到方奶奶家午休。
程昕母女住的之前程瀾和林琅暑假住過的客房,程瀾住的高煜的房間。
還有另外一間客房安頓王千惠。
程瀾不喜歡大熱天和人擠一張床,便接受了石阿姨的安排,住高煜的房間。
方真的家庭人口少,當初分房子她就挑的隻有六個房間的這棟樓。
石阿姨道:“小煜的房間平時是鎖著的,他不喜歡彆人不經允許進他的房間。也就是你,我才敢開門換了床單、被套和枕套,讓你住進去。”
這會兒程瀾坐在客房的小床上道:“於家這個態度很不錯啊。”
程昕點頭,“是的。”
“不過你未來婆婆有沒有讓你們去吃飯啊?”
“沒有,我其實也不想去。”
楚錦程母親的態度還是給程昕造成了陰影的。而且這種事,一般就是當媽的那裡出幺蛾子。
“這個當媽的離婚十多年了,沒那麼大的話語權。”
而且,當初是於家落難她為了明哲保身離開的。最關鍵是她連兒子都不要!
這種人憑什麼這時候還來指手畫腳啊?
程昕看了看躺床上已經睡著的程杳小聲道:“他媽之前就想給他介紹對象來著。這一次又特地打電話過來,強調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還說以後隻準生一個了。我已經有杳杳,把名額給占了。”
“聽說‘十二大’才正式出台計劃生育的強製政策。具體是怎樣的還誰都不知道呢。再過幾天等林爺爺把會開完,就知道具體的條款了。反正我是覺得不至於一刀切。至於說什麼黃花大閨女,於大哥想找還不容易?彆想那麼多了。”
程瀾回到高煜的房間,一時睡不著。便打開他的抽屜把相冊拿出來看。
高煜從小就是虎頭虎腦的,一身小軍裝穿著威風凜凜的樣子。
這麼翻看一遍,相當於把他從小到大的經曆都看了一遍。
他每年都要照幾張照片的。
不像她,除了小叔離開前一家口去合照,就是小時候被不知道哪家報社的記者抓拍過。
翻到後面程瀾發現裡頭還有自己的照片。
和有他在天X門廣場照過,在峨眉山照的,故宮照的......
程瀾忽然心頭升起一股思念之情。
這會兒應該都睡著了吧。
她躡手躡腳的下樓,到了放電話的那間屋子,然後把門關上給高煜打過去。
營地那邊接線員很高興的道:“嫂子,是你啊。你開學了麼?”
“開了,今天報名。”
“你等著啊,我給你叫營長。”
接線員一興奮拿著話筒道:“營長,你嫂子來電話了!不是、不是,嫂子來電話了!”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高煜在宿舍呢。
他過去接了起來,不由有些好笑。他又沒有哥哥,哪來的嫂子?接線員肯定跟她說了兩句就腦袋發昏了。
“喂?”
“我在方奶奶這裡。”
等聽到她睡在自己床上,高煜‘嗯’了一聲。
不是頭回了,在這軍營裡她不就一直睡他的床麼。
不過還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
“你沒帶睡衣吧。和衣而眠不舒服的話,你直接開衣櫃找一件T恤穿著睡好了。”
“嗯。”
兩人說到於伯伯會的那兩句英語,高煜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十六國軍都聽得懂,夠了。”
“英語不受方言影響麼?”
“倫敦腔、愛爾蘭腔,然後漂亮國的腔調也這都可以聽得懂。你想一想四川話、湖南話還有河北話等等你也都能聽得懂吧?”
程瀾想了下,是這個道理啊。
“哦,是這個道理。”
高煜道:“對啊,在漂亮國訪問,那些外國人的華國話那叫才荒腔走板,我們也都能聽懂和理解。”
兩人絮絮說了半天,高煜告訴程瀾,今年他們最冷的邊防哨卡前兩天已經下了第一場雪了。
“這麼早啊?”
“嗯,今年比往年早了十多天。”
程瀾打趣道:“高營長,你現在算不算苦守寒窯啊?”
高煜在那邊哭笑不得,“下雪了,我就是想挖野菜,也沒地兒挖去了。”
不過比起之前她在的20來天,他可不就是苦守寒窯麼。
又說了幾句程瀾才掛斷了出去,結果方真在客廳裡坐著。看程瀾出來,便樂嗬嗬的看著她。說了足足十幾分鐘,真是有話講!怕是話筒都有些發燙了。
也不奇怪,沒話說人家兩個怎麼通信都通了年多?
“方奶奶,您沒午睡啊?”程瀾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床上打了個盹。上午沒做什麼,精神養回來了。你上午一直奔波著報名,趕緊上床歇歇。”
“好的。”
第二天9號,晚上七點輔導員要點到。但白天沒什麼事,白天還同樣是報名日。
這樣分散成兩天,相關人士都要輕鬆一些。
北京的學生肯定都跟程瀾一樣,安頓好就都回家了。
程瀾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在自己的兩進院子裡參觀。
盤算著需要置辦些什麼,要開私房菜館到底還差多少錢她心頭得有數。
外頭置換的小房子都買了,進院的房子的錢她相當於已經都支付了。為此還欠了昕姐一萬五。
昕姐說她暫時用不上,短期沒打算買第二套房。
除非是生意做得很紅火了,那可能才想把底樓給買下來。
她現在的生意程瀾問了問,刨除一切開銷一個月的利潤大概在200左右。
昕姐不太滿意,她之前在成都一個月都能賺400,而且時間還比現在短。
但成都她開店的那個位置得天獨厚啊。批發市場現成的幾百個有錢的攤主。
居民樓底樓開餐館,做的就是街坊鄰居的生意。
隻能靠口碑慢慢發酵。
而且她現在又跟於公安處上對象了,以後結婚了也是要更顧家一些才行。不會把太多精力放在生意上。
一個月200,過日子足夠了。
杳杳8月31號去對口的初中報名,讀的是正價,不用再交高價了。
學費也不再是壓力。
中學四年學費不算貴。能考上大學那就是公費,每個月還有生活補助可以領。
所以,這錢她至少可以用個一年半載再考慮還昕姐。
那麼剩下的就是內部的裝潢。
她可以先去定製六張古香古色的餐桌和配套的桌椅板凳。等生意起來了,再追加六張。
然後是餐具。真的古董肯定買不起,而且沒有必要。
不然回頭客人打碎一個她是索賠還是不索賠呢?索賠的話,客人豈不是捧個飯碗還得戰戰兢兢的。
市面上仿製的青花瓷等各種瓷器,周末的時候她和表姐就可以去看看了。
這兒是北京,這樣的東西好找。
同樣的道理,包間裡擺放的花瓶、字畫也適用。
嗯,不能上下五千年,各個朝代混搭。這恐怕得請個曆史方面的專業人士幫著參考一下。
沒事,京大曆史係肯定有這樣的人。
到時候這正房東屋、西屋都可以作為包間,但這廳呢?
如果也要作為包間,那東西屋進出的門戶就得改改了。其中兩扇窗戶可以改做入戶門。
不然,都從廳穿過,包下廳的客人肯定是要不滿意的。
也可以不用改,反正她追求的不是走量。
那廳裡要不要弄點吹拉彈唱之類的表演?做出‘我有嘉賓,鼓瑟吹笙’的調調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