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應了一聲‘好嘞, 您忙’，帶著那母女倆出去了。

雖然都是讓回去等消息，但所長親口說的肯定分量不同。

剛進辦公室的時候程瀾暼了一眼門上的牌子：所長室。

這於大哥混得還是蠻不錯的。

北京市的派出所所長, 正科級。跟高煜的正營級應該可以畫等號。

他比高煜要大幾歲, 好像也是接近三十歲了。但他沒有上過戰場，少了一層加持。

出去之後程昕問程瀾怎麼會認識派出所的所長。

“是方奶奶她們公安大院的人, 也屬於大院子弟。上次我和小墨去天津，方奶奶不放心, 就托出差的他送我們去、帶我們回的。他奶奶是五X橋的人，跟咱們也算是老鄉了。”

程昕道：“那你跑來堵門的事，方奶奶最遲今晚就能知道了。”

程瀾搓搓臉，“我不是不知道他全名麼。我要知道他是所長, 我也就不來這招了。好了，回去等消息！”

中午的時候王千惠把第二進院子的房本拿回來了。

程瀾去給方奶奶打電話, 說下午去看她老人家。

方真‘嗬嗬’笑了兩聲，“來吧, 把你的堂姐、表姐、侄女都帶過來。”

程瀾覺得她那個‘嗬嗬’有些含義，怕是已經知道自己乾的事了。

她又打到外交部去，林琅給了她一個臨時聯係的座機號碼。

對方聽她找林琅頓了一下道：“你稍等。”

林琅過來接電話, “喂？”

“是我啊, 程瀾。我們晚上去方奶奶那裡吃飯，你直接過去吧。”

“好！”

下午五點，程瀾帶著她從四川帶來的土特產，叫了兩輛三輪車往公安大院去。

舒敏之前跟站崗的打了招呼, 說自己兒子的對象要來，長得很高、頂頂漂亮。

“嗯，就之前來過的那個成都軍區的漂亮姑娘吧？放心, 認得。”

那姑娘來大院住過幾回，天天在操場晨練。大院的人對她印象挺深的。

“哦，認得就好。她還要帶幾個人來的，你直接放行就是了。”

“好的。”

所以程瀾她們來了，直接就被放進去了。

程昕和程杳來過，王千惠雖然沒來過但和方奶奶打過好幾次交道了。

而且方奶奶之前樂嗬嗬的跟她講過自己孫子和程瀾在處對象。大家是自己人，有什麼事都不用客氣。

這事兒她連外公都沒有講。這是程瀾的事，要說也是她自己去說。

方真很是親切的一個人。所以三個人跟著程瀾進來，心頭都還挺踏實的。

方真和舒敏都在家等著，說是高睿下了班就過來。

“瀾瀾，和你姐姐、侄女陪方奶奶坐著聊會兒天。我去廚房給石阿姨搭把手。”舒敏笑容可掬的道。

“舒阿姨，我來幫您吧？”程瀾趕緊道。

“不用、不用，也沒做大餐招待你們。我給石阿姨搭把手足夠了。快坐著歇會兒，大熱天的。那有水果，你們吃水果。”

程瀾四人打了招呼坐下。

方真問程昕，“房子還有幾天到期啊？”

“還有三天。”

程瀾摸摸鼻子，果然是已經知道了。於大哥的嘴真夠快的！

“他們確實是警力不足。小於已經把你這事兒和其他一些事一並交給了一個片警去處理，應該不會耽誤事的。”

程昕笑著點頭，“我下次再不犯傻了。”

方真笑，“這人啊，要麼多看書從書上學乖，要麼就是生活中吃一塹、長一智。瀾瀾，你哪天出發？”

“還要再去拜見高爺爺，然後就準備出發了。你們有什麼東西要帶給高煜麼？”

方真道：“不用帶什麼，你要拿的東西可也不少。這一路過去，夏秋冬都能體會到，衣服多帶些。不過老高如今不在軍區，在玉泉山。你打個電話過去，看他怎麼安排吧。”

高睿他們的電梯公寓還沒有交房，所以二房、三房暫時還在將軍樓住著。

等交房了，將軍樓就會退回給後勤部了。

“嗯，我中午打了。高爺爺說明天派個車來接我。”

“那就好，那你就進去瞧瞧。那山上風光可好了。”

方真說著笑了起來，“你怎麼想起去堵人家小於的門的？”

程瀾捂了下臉道：“我那不是不知道是他的轄區麼。對了方奶奶，給您反映個情況。”

程瀾把有人主動上門要給她當掮客的事彙報了一下。

方真蹙眉，“現在有些人仗著父輩、祖輩的功勞，確實是不像話。你有這樣的警惕性是很好的，千萬彆被人拉下水了。”

舒敏在旁邊聽到楞了楞，“那些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這就瞄上她兒媳婦了！

“我覺得對方可能就是聽說有這種事，所以想撈點好處。您去給我撐過兩回腰，他們估計以為我是大院子弟。”

程瀾沒有多說，低頭拿了一塊哈密瓜吃了起來。

等舒敏坐下，她抬頭道：“舒阿姨，我有個事兒想麻煩您。”

舒敏道：“嗯，你說，不用客氣。”

心頭卻有些納悶她現在什麼事都不管也管不了，會有什麼事麻煩她？

“高考的分數昨天出來了，我裸分過線京大經管係。不想讓通知書寄到學校，然後再給我寄過來。”

舒敏頓時露出笑容，“就這事啊？行，回頭你帶上身份證明的文件和我一起去一趟京大招生辦。等發通知書的時候我去替你拿。裸分過線啊，不錯、不錯。”

京大她有熟人，隻要能證明她的確是受考生本人所托，回頭直接過去幫程瀾把通知書拿了就是。

有人問起，她就說是來替未來兒媳婦拿錄取通知書的，很有面子。

反正她如今成天也沒什麼事。

如果不是前幾年有人利用關係截走了一些貧困生的通知書，讓自家子侄去冒名頂替，那連去驗明正身都可以不用的。

程瀾這次考京大心頭比較穩。

一個是她還有烈士子女的20分可以加。

還有一個就是如果有副部級給她做推薦，她隻要分數夠上全國一流大學就可以去京大。

水木、京大等名校都有15%名額給這樣的人。

這都不用勞動高爺爺，方奶奶直接就可以替她做推薦。

現在一個都沒用上，直接裸分過線她也是很高興的。

舒敏也問起程瀾買那麼大一個院子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程瀾便跟她們說了自己想開個高檔的私房菜館的事。

舒敏道：“嗯，一天隻做多少桌。這個噱頭不錯。不過你的菜色質量一定要過關，另外環境得弄得比較貴氣。沒準回頭名聲打響了，還需要預訂呢。如今北京城確實需要商務用餐的高檔地方。”

她又想了想，“那你最好每天留一兩桌，應付實在推拖不掉的貴客。”

程瀾點頭，“嗯，正房的房間我各留一個吧。”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輛紅旗車來接程瀾。車牌號碼和高爺爺說的一致。

穿65式軍裝的司機下車給她開後面的車門，“程瀾同誌，請上車。”

程瀾同樣是拎著一些土特產就上車了。

高爺爺在四川戰鬥過，送他土特產不會錯的。

反倒花錢去買東西，他不會多歡喜。他那個級彆，不會缺了物質享受的。

“司機同誌，這車是防彈的麼？”

“是啊，這是首長的車。隻有開登記在冊的車，崗哨才不會攔。”

“哦，今天麻煩你了啊。”

程瀾忍不住靠到椅背上感受了一下，坐著是真的特彆舒服。

“沒事。”

等程瀾到了乾休所被司機送到相應的彆墅小樓。

剛到客廳放下東西打了招呼，高戰清直接站起來，“我今天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

他起身往外走，程瀾有些懵的轉身跟著走。眼角餘光瞥到呂奶奶的笑容些微有些僵硬。

沒坐車，飯局就在玉泉山上。

這玉泉山以前是皇帝的行宮，如今是一定級彆以上領導開會和休閒、療養的所在。

古木參天、空氣清新，自然風光和皇家園林建築都是不用講的好。

她在這盛夏上山來，真是覺得清爽宜人。

路過‘天下第一泉’程瀾忍不住問道：“高爺爺，這就是傳說中的那眼泉水啊？”

“是啊，你要喜歡回頭讓人拿壺給你裝些回去。”

“哎，好的。”

飯局安排在靜明園，程瀾一路過去看到了好幾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老人家。

有人問道：“老高，你家還有這麼標致的晚輩啊？”

高戰清便樂嗬嗬給人介紹，“沒過門的長孫媳婦。瀾瀾，叫人——”

反正他讓叫什麼，程瀾就叫唄。叫這些爺爺，她絕壁不吃虧的。

這些老人家也沒問她什麼家世之類的，反正知道是老高家的準長孫媳婦就行了。

以前沒見過，估計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

這麼介紹一下，比戀愛報告得到的認可都大。之後她的身份可就是鐵板釘釘的了。

“在讀大學吧，哪所大學的啊？”

高戰清道：“京大，裸分上線的。”很得意的樣子。

這自然是昨晚高睿回家打電話過來報備的。

雖然他身體不好，隻能從事文職。但他兒子和兒媳婦都一級棒啊。

這個圈子的後代上京大、水木都不稀奇，但裸分上線就很不錯了。

“怎麼跟你們家小煜認識的啊？”還是有人拐彎抹角打聽了一下。

“她爺爺是我抗戰那會兒的兵。後來解放就脫下軍裝回家務農了。”

“哦哦。”這個出身那就對了，也是自己人。

就說等閒一個京大的女學生也不能和高家長孫認得。

到了餐廳程瀾才知道今天是親子局，怪不得把她領來了。

不過，她今天不會是搶了誰的位置吧？

高煜和高煊都不在，沒準今天本來是高靈要跟來的。誰承想她今天跑來看望高爺爺，臨時就換成她跟來了。

高靈應該也不缺一次露臉的機會，她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這麼一想，程瀾也就踏踏實實坐下了。

高爺爺被人叫住說話去了。

這些跟來的高乾子弟她都不認得。

有些格格不入的她也踏實坐著，抓了旁邊的堅果慢條斯理的吃。

她總不能表現得很小家子氣丟高家的臉吧。

這會兒肯定很多人在觀察她。高爺爺也是真不怕她掉鏈子。

她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著，覺得這個餐廳的風格就值得借鑒。

還有之前去過的國賓館、頤和園的私房菜館等處。

“程瀾——”

程瀾應聲看過去，總算有熟人了，一起打過橋牌的章偉業。

“章大哥，你好！”

有章偉業領著，她總算是慢慢融入進去了。

章偉業直接把她帶去打牌，這會兒離吃飯還早呢。

牌桌子上混熟了就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