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 219 章(1 / 1)

林墨其實是想問爸爸和閆阿姨有沒有棒打鴛鴦, 但不好問得太直接。

程昕道:“我走的時候你姐還有最後一科沒有考。你父母就在北京到處遊玩。至於瀾瀾,她在家看書、做作業。”

程杳和林墨的作業也都攤開在桌上的。

程昕已經順手把換下的衣服都洗來晾在秦柳這裡了。便伸手道:“把人給我吧,你倆抓緊寫作業。”

寧寧有點認人, 一開始還不肯讓好多天不見的程昕抱。

但程昕自己帶大了一個女兒, 拿小朋友還是有點辦法的。

很快把她抱著出去陽台看花花了。

林墨寫完作業騎著程瀾的自行車回去(他找人幫他把座椅降低了)。

把車停進車棚就抬手錘肩膀。

抱一個十多斤重的肉坨坨,還挺累人的呢。

肖晚和肖晨在客廳坐著吃西瓜。

肖晚問道:“小墨, 吃麼?”

林墨點頭,走過去坐下, 拿了一丫來吃。

肖晨笑嘻嘻的, “表哥,你妹妹有沒有尿你一身啊?”

林墨一臉的一言難儘, “尿了兩身。”

所以他才是穿著出門的衣服回來的啊。

之前尿了一身,他把身上這件衣服洗了。

他有一件衣服不知幾時擱在那的,找出來換上又被尿了。

這不就又洗了,然後換上乾了的這件回來了。

肖晚道:“小墨,程瀾姐的房子你看到過麼?”

“沒有啊, 今年三月我又沒能跟著去。聽說有188個平方,六個房間,離京大不遠。”

肖晚道:“能掙錢真好。”

他們一家四口還擠在30平的筒子樓套間裡。

她下學期上中學了, 還跟弟弟一個房間。隻是中間拉個簾子。

爸爸上進了一段時間, 又被工友拉去打牌了。

媽媽說等她大專畢業, 一定要找個分房子的好單位。

可那還得兩年呢。

而且也不是一畢業就能分到房子。

程瀾姐就大她五歲,已經自己買了大房子了。

不過程瀾姐掙錢的辦法, 媽媽也說沒得眼紅。那就是靠自己的聰明才智。

她不想等著以後接班了。

媽媽的工作肯定更好,但要傳必然也是傳給弟弟。

爸爸的還未必能傳給她。

外公說得沒錯, 說不定以後會給弟弟的媳婦兒。

她想像程瀾姐一樣, 自己有本事, 不用等著父母給她什麼。還未必等得到。

她問林墨,“他們幾時去重走長征路?”

“高考之後。不肯帶我們,嫌我們是累贅。”說到這個林墨輕哼了一聲。

晚上肖晚問林師長,“外公,長征的時候有我們這麼大的小戰士麼?”

“有啊,還不少呢。最小的那個比你們仨都小,當時隻有九歲。是賀元帥的外甥,叫向軒。今年才55歲吧。”

林墨道:“那他們拖後腿了麼?”

林師長已經知道他們的意圖了。

他微笑道:“其實還是有一點的,但是互幫互助才是紅軍該有的精神。不然那麼多老人、半大孩子甚至還有孕婦是怎麼走到延安的?想去啊?”

林墨和肖晚點頭。

肖晨沒有,他不想去。

每年暑假到外公這裡,他都當是來享受生活的。他才不要七八月頂著大毒日頭去重走長征路呢。

林師長心頭歎口氣,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

小晚的性子扳回來了。但小晨有些被他爺爺、奶奶慣壞了。

而且,他要是去了,估計還真是個拖後腿的。

林師長晚上給他們講爬雪山、過草地的故事。

“有一個報務員同誌,男的。他在缺吃少穿、敵人圍追堵截的情況下,自己餓得瘦骨嶙峋,卻把幾十公斤重的發報設備從江西一路背到了延安,還能正常使用。”

旁邊坐著的林錦熙和林景南都忍不住道:“不可能吧?”

因為大哥、大嫂去北京了,所以林景南今年放了暑假早早的就回來了。

必須完成的軍事實習他用以前出的任務抵消了。

林師長道:“從道理上來說是不太可能,但這是事實。你們兩個要跟著去,我不反對。但是如果沒有這樣大無畏的精神,指望走累了有人能背你們一程,那就不要去了。”

林墨和肖晚對視一眼,點點頭,“爺爺|外公,我們不會的。”

林師長點頭,“行,那回頭我和旁邊王家小子說一聲,讓他把你們帶去江西碰頭。”

那對表姐弟相視一笑,“好!”

“還有一條,走得很累不要立即坐下休息,先緩一緩。這一條給我謹記。”

“為什麼啊,爺爺?”為什麼這一條要謹記?這個道理林墨倒是聽說過。

林師長臉色十分嚴肅,“當年好不容易走出草地的第一批紅軍戰士,就是一走出去就忍不住坐下來休息了。可那一坐下,有七百多人就沒能再起得來。”

這是血的教訓!後面走出來的人都被反複叮囑,出去不能馬上放鬆的就坐下了。

再累都不可以!

“哦。”聽到這麼慘烈的往事,肖晚和林墨一下子就加深了記憶。

旁邊的林景南和林錦熙也聽得變了臉色。

此時程瀾的小院子裡,剛考完最後一科的林琅和程瀾坐在樹蔭下吃著白糖拌西紅柿。

程瀾之前把西紅柿放到水井吊桶裡,用15度的井水泡著。

現在撈起來吃很是涼爽。

林琅咽下嘴裡的西紅柿道:“看他們兩個搞得跟二度蜜月似的,應該不至於對我們下狠手吧?”

程瀾悶笑兩聲,“大伯和大伯母感情確實很好。”兩個人到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林琅道:“希望他們不是老頑固。”

“我覺著也不像。”

她們正邊吃邊聊,門口停下一輛三輪車。

程瀾沒關大門,因為大伯和大伯母馬上要回來了。

而且敞著門有風,坐著比較舒服。

車上下來一個年輕女孩子,看到她們就給了錢往裡走。

程瀾站了起來,“高靈,你......”

高靈臉色有些白。

程瀾趕緊把碗放下,上前把人扶住。

“你這是怎麼了?”

高靈被扶過來坐在她之前坐的涼凳上,整個人向後仰躺靠到了靠背上。

“我剛給人獻血了,頭暈。路過這附近想著你在家,就讓車夫騎過來了。”

高靈讀的大學離這裡確實不太遠。

程瀾道:“你等著,我給你兌碗糖水。”

她進去找出糖罐,衝上開水端出來。

住進來了,雖然沒開火,還是稍微買了些會用到的東西。

林琅也顧不上吃了,拿起扇子給高靈扇風。

一碗濃濃的糖開水喂下去,她總算緩過來了。

程瀾擱下碗道:“你為什麼去給人獻血啊?看起來還獻了不少。”

高靈呼出一口氣,“我們寢室一個同學做手術大出血,但是血漿告急。人命關天的,接到電話我們幾個還沒回家的就去了。她們血型不符,我就多獻了些。等著其他同血型或者o型血的同學來。”

林琅道:“那怎麼也沒人照顧你啊?”

“醫院裡亂糟糟的,打起來了。拉架的拉架,獻血的獻血。我當時也沒怎麼的,也不想再摻和,就自己喊了個三輪車準備回學校。哪曉得半路就開始發暈。”

程瀾道:“什麼事在醫院就打起來啊?”

高靈靜默了一下道:“我那同學做的是流產手術,陪她去的是我們一個老師。也是他打電話到我們宿舍求助。打他的是那個流產的同學的哥哥。她哥哥在工地上搬磚,恰好施工隊最近在北京。我們那個老師,家裡是有愛人的。”

這年頭管得嚴,隻是女方單獨去醫院,醫生是不會給你做流產手術的。必須要男方來簽字。

所以,那個流掉的孩子隻能是男老師的。

“你們那個老師也太過分了!”門口傳來大伯母氣憤的聲音。

閆淑芬和林景東也是剛回來。他們坐的公交車,站台離這裡有一小段路,就走著回來了。

回來看到門大敞開,正要進來就聽到高靈講的事。

程瀾也有些吃驚。

還有這麼壞的老師啊?她接觸過的老師裡沒這麼壞的。

林景東看她兩眼道:“景南說有程叔兜著,你跟他在村裡都是橫行霸道的。那村子裡的哪個老師敢誘騙到你頭上?”

那年頭的小學老師、初中老師大多是知青呢。

哪個知青敢誘騙村裡的半大孩子?

那不用程叔動手,怕是就會被整個老程家的男丁打得親媽都不認得。

外來戶敢騙坐地戶,而且程瀾還那麼小。

到了軍區,子弟校裡的師生都是知根知底的。林家可不是吃素的!

軍區內外都知道她漂亮,可從來都沒男同學敢給她寫情書呢。

打她主意的夏家也是認認真真準備聯姻的。

程瀾摸摸鼻子,“看來《窗外》確實得禁啊。”

不是所有的男老師都是她認為的那麼有人品。

而且很多女學生就是沒有足夠的辨彆能力。

師生戀也不都是佳話!

高靈的同學能不知道老師是有愛人的?

她以前還有些不服氣文化局禁放《窗外》,斷她財路啊。

現在看看,確實有些傻傻的女生可能會被誘騙。

高靈道:“有些老師確實不配為人師表的。”

她就是覺得那一幕看了礙眼,所以才乾脆眼不見為淨的先走一步。

她也是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很值得尊重的老師竟然會乾出這樣的事,覺得有點衝擊三觀。

閆淑芬看看程瀾。再聰明還是經曆過的事太少了,多少還帶了點天真。

不過,如果能有人一路護著,不需要直面這世間的醜陋、險惡也不是壞事。

他們這次進京,高家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了。

高煜倒確實是能接著護著這丫頭的,如果能護著她終身都保有天真的一面也好。

徐懋寧可做不到這步,他連自己的媽都搞不定。

就算他現在在努力變強又怎樣?

夾在婆媳之間無能為力的男人少了?在外頭呼風喚雨,可未必能齊家呢。

程瀾看高靈恢複些血色了,“你要不今晚就留在我這兒休息吧?如果要打電話回去知會誰,胡同口就有公用電話。”

高靈道:“不用了。我去打個電話回家,叫派車來接我吧。”

程瀾便陪著她出去打電話。

高靈是高家三房的長女,她父母都不在北京。平時住校,周末回爺爺、奶奶家。

今天本來也是考完了,預備回家的。

是得趕緊打個電話回去。

呂奶奶接到電話聽說孫女去給做手術大出血的同學獻血,路上有點頭暈。

路過程瀾家就下三輪車進去了,程瀾給她喝了糖開水。

“行,我馬上派車來接你。正說你怎麼還沒回來準備打電話問問呢。”

高戰清正在看報紙,問了下什麼情況。

呂奶奶把車派了出去道:“她也是急什麼嘛,獻血後醫院會有相應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