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戰清分錢的事, 高煜那裡也挺高興的。

老爺子把這一萬塊掏了，他奶奶就不用拿出來了。留著以備不時之需也挺好的。

但石阿姨私下還是忍不住和方真嘀咕，“說是孫輩一個不管，可彆隻是把咱們小煜剔除在外啊。”

高睿已經從將軍樓搬到自家分的房子裡住了。他和舒敏長期分居也隻是叫外人看笑話。

索性家裡有三間房。兒子那間留著, 他去住了客房。

這樣至少從表面上看, 他和舒敏還是一對正常夫妻。

至於得在父親或者母親那邊住的時候, 一人一個被窩互不乾擾就是了。

他就是為了不給兒子添個汙點才沒有離婚。畢竟, 他兒子將來應該是有機會站到高處的。

不過，他能搬回家，舒敏面子上也好看了許多。

兩人這回是徹頭徹尾的搭夥過日子了，並不是外人看到的有了破冰跡象。

聽了石阿姨替高煜抱不平的話, 方真道:“我還指望高戰清的錢不成？以後小煜結婚, 我自然會給他準備著。”

這一萬不用掏了，以後就留給小煜做小家庭的啟動資金。

高煜小的時候, 高睿和舒敏一直在青海。那會兒方真又還沒有退休，他相當於是被石阿姨一手帶大的。

所以石阿姨心頭特彆為他不平。

她覺得所謂的孫子輩一個都不管，實際上就是不管高煜這一個。

反正現在小煜爸媽也從那個家裡搬出來了, 以後人家私下貼補他們也看不到。

方真笑, “小煜要的從來都是高戰清名下最有價值的東西。如今他穩穩壓了高煊一頭, 咱們是占了便宜的。你還替他委屈的話, 呂芳不得嘔著？”

“哼，那也是我們小煜自己爭氣。孩子爭氣，高首長總不可能不給他鋪路。而且，原本小煜應該是可以留北京的。讓他弄去那樣條件艱苦的地區。”

方真道:“這樣的出身，本來就不適合浮得太高, 不接地氣。其他人會不服氣的！我其實倒沒想小煜去繼承高戰清軍中的資源。我當初是叫他報考公安大學的。但一場戰事把什麼都打亂了。如今小煜是自己想當兵, 那就由得他去吧。哎呀, 每周看到小琅，我都忍不住想起瀾瀾來。她去年暑假回家還隔三差五的給我打電話。今年怕是避嫌，就沒那麼熱絡了。也就之前重陽節打了一個電話來問候。”

石阿姨道:“怕是高中學習壓力大，小煜說她想考京大呢。這壓力能不大麼？全國的高中生都想考京大。而且她生意還做得那麼好，也要分心管著。”

“她就是避嫌，小姑娘是真還沒那個想法呢。”要不然打個電話的時間還抽不出來？

十月底，程瀾考完了進入高中的第一次半期考試。

這會兒已經開始穿得比較厚實了。

她去接上林墨一起回家，可以稍微放鬆兩天了。

但她看了學校曆年的錄取名單，怕是得有徐懋寧那樣的成績，京大經管係才算是穩了。

經管係的收分比彆的專業高一截，不是市狀元還真有些懸吊吊的。

所以她的目標不是年級前十名就夠了，至少得穩在前三。

這壓力有點大啊！

程瀾認得的學霸就兩個，一個高煜、一個徐懋寧。

高煜是水木的高材生。

徐懋寧是今年的市狀元，分數也夠上水木和京大的。

馬丹陽是年級第六，但在市裡就排到三四十名了。這一次上國防科技大學也是掛車尾上的。

她要是也考第六，京大的線倒是能上，但多半是被調劑到彆的係了。

她還是想讀經濟學專業。

林墨手裡用網兜提著個籃球，他還在練習籃球。

“程瀾姐，你愁什麼啊？”他實在有些想不通。程瀾姐這都要什麼有什麼了啊。

程瀾看他兩眼，“我愁我的學習成績很難再像之前一樣大幅提高。”

“年級前二十名隻要能一直保持，穩上全華國的一流大學了啊。”

林墨的要求不高，隻要能考上軍大，將來當空軍飛行員就好。是不是最好的軍大他不是太在意。

“可是還有進步空間啊。不做到最好，我將來肯定會不甘心的。”

林墨搓搓鼻子，乾嘛一個個對自己的要求那麼高？把他襯得都不求上進了。

“你小學生，還不用著急啊。但我明年7月就要高考了，不能不急。”

高二下期就要參加高考了，也就還有20個月。但她離目標還有不小的距離，肯定會有緊迫感。

程瀾回去忍不住對大伯母提了一下。

閆淑芬前段時間看她開錄像廳掙錢十分的上心，還真有些擔心。

現在看她為成績焦慮，倒是寬了些心。

“適當的焦慮是對的，有壓力才有動力。不過，咱們儘最大的努力就是了，過分焦慮倒是不用。明晚的衣服你準備好沒有？”

程瀾道:“舒姐說她提供，不過我拒絕了。我沒打算去搞得豔壓群芳的，也不準備太刻意的打扮。嗯，今後我也不給舒姐當模特兒了。”

她說了要去參加夏公子的生日party，舒姐就想把事情攬過去。

舒姐以前的目標客戶群是月入50元——100元的。

這回她想拔高一些，力圖把夏公子往來的那群人的目光也吸引過來。

不過程瀾沒答應明天給她當模特兒，還順勢提出了解約。

當模特兒一個月兩三百的收入，還省了不少置裝費。她一個月起碼有四套舒姐提供的新衣服穿。

算下來每年一進一出能有六千左右，還是挺吸引人的。

但程瀾高中階段想低調一些，安心學習。再加上這次的事，就直接和舒姐解約了。

程瀾其實不大高興。舒姐明知道她想回避夏公子，還隻想著讓自己幫她展示衣服。

閆淑芬道:“聽說這一次批發市場的很多人也都送了禮啊？”

至於程瀾和舒姐的事，她選擇了不開口摻和，讓她自己做決定。

程瀾笑笑，“我之前跟舒姐還有秦柳阿姨、昕姐甚至韋潔都說了，這次夏公子生日會請不少生意夥伴，不拘是大生意夥伴還是小生意夥伴。”

經由她們再在批發市場進一步散布消息。

批發市場生意做得還不錯的、或者想跟夏老板拉關係的，都送了禮。

至於胡進，他是夏老板的下屬，也和同事分彆給少東家送了禮。

聽說帶動得那邊大酒店的管理人員也紛紛送禮。

送禮的人多了，夏老板就把規模擴大了，回頭批發市場要去不少人呢。

閆淑芬差點笑出來。

夏公子估計一開始批發市場這邊想請的就是程瀾。隻是打著請生意夥伴的旗號而已。

再就是他請的一幫子年輕人，大家一起開party。

經由她們這麼有目的的散布消息，估計去的人真的會超預估。

夏老板面對眾人主動送禮，那隻有接著啊。和氣生財嘛！他還能高傲的拒收啊？

行，那她跟著一道去也一點不顯眼了。甚至她去不去應該都沒什麼關係了。

第二天下午四點，程瀾把她自己準備的像裙子的白色呢大衣穿上。

裡頭也是黑白色拚接的冬裙，腳上蹬黑色長筒皮靴。脖子上還有狐狸毛圍脖。

頭發是編成了一根大辮子垂在耳邊，然後再戴上配套的貝雷帽。

沒有打扮得太刻意，但也不會失禮。

還有三分學生氣。嗯，大學生的學生氣。

閆淑芬在旁邊看著點頭，“可以。”她自己隻準備了一身得體、大方的套裝。

林墨也拿了一身衣服過來問他穿著去合不合適。

看報紙的林景東挑眉，“你也要去？”瀾瀾送一份禮帶兩個人不妥吧。

林墨道:“我媽媽也送禮了。但她現在吃什麼吐什麼，她就不去了。我跟著胡叔叔去。聽說今天是吃自助餐，我還沒吃過呢。”

自助餐什麼的，他隻聽姐姐說過。說是西方很多宴會都是自助餐會的形式，但成都沒有賣的。

據說食材非常的豐盛，想吃什麼拿什麼。他要去嘗嘗。

林景東楞了楞，你親爹、親媽不去，但你後爹、後媽都要去啊。

行吧，既然你媽也送禮了，那你跟著去就不算什麼了。

他玩笑道:“既然是自助餐，那你就穿件不顯肚子的去。”

林墨想了想，有道理，回去換衣服了。

三人穿戴好了，往大門口去坐車。

在這裡等著坐車的人還真不少。程昕也送禮了，程杳也跟著一道去。

林墨看到胡進便走過去挨著他站，“胡叔叔。”

胡進摸摸他的頭。

還有市場裡不少熟人，都是生意做得還挺好的那種。

蕭應開車從軍區出來，看得一臉的好笑。這規模真的被程瀾弄大了啊。

程瀾站在公交站台上。雖然沒有刻意打扮，但是也挺顯眼的。

蕭應一眼就看到她了，那身高、儀態太優越了。站在一群人裡簡直跟雪山女神似的。

那麼多人，他也就沒停下來問她要不要搭便車了。

而且聽說市場的人是包了一輛公交車呢，還有人負責組織的。

蕭應開到旁邊一個路口，就看到掛了‘包車’牌子的公交車正開過來。

程瀾把手抄在兜裡，跟閆淑芬說話。

舒潔走了過來，“程瀾——”

程瀾看過去，“舒姐，來了啊。”

舒潔小聲道:“那天不好意思啊，我一時沒想到那麼多。”

“沒事兒。”

“那咱們還是朋友吧？”

跟程瀾解除了合作關係，舒潔蠻後悔的。

她當時還真是財迷心竅了。

而且，她對程瀾是一點轄製都沒有啊。那個錢對程瀾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不，甚至都可以說是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她倒是不缺展示衣服模特兒。

身材比例好、個頭又高的人在高校的演藝類專業很多。

但像程瀾這樣氣質的就實在太難找了。

關鍵她隻是單純一模特兒麼，她身後還有軍區首長的關係啊。

自己怕是這兩年錢賺多了，對其他模特兒頤指氣使慣了。

而程瀾通常又不露鋒芒。

一時她就失了分寸。

現在想繼續合作肯定是不可能了，彆斷了關係才好。

程瀾點頭，“是。”買賣不成仁義在！而且，這一年多舒姐確實也教會她不少。沒到要絕交的地步。

舒潔鬆口氣，“那我和楚錦程接觸的事......”

程瀾道:“我都不知道這個事兒，昕姐什麼都沒有對我說。你又不是做第三者，安心和他接觸就是了。我不管這些的。不過，他不是又去廣東了嗎？”

“我們電話時常聯係。而且過兩天我也要去廣東拿貨了。”

“哦，沒事。要是你倆回頭擺酒，彆忘了給我送張帖子。”

“八字還沒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