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軍區其它的人看到高煜徑直帶著另外兩個小姑娘和一個小孩回高家, 王維娜卻沒有一道。

消息很快就傳布開了。

這要是那種關係，能不一道過去？

王維娜確實臉都氣紅了，但有人問起她隻說是天氣熱。

她先回了宿舍, 覺得心氣不順又下樓打電話。

等她走了, 宿舍裡的人翻個白眼。

成天不上班，這是來北京軍區白占著位置的吧。

王維娜出去找了公用電話打出去，對方接了起來, “喂，你好, 哪位？”

“我是王維娜。我都按你說的做了, 為什麼高煜還是那麼冷淡？他對我還不如對那兩個剛從成都來北京玩的。”

“你怎麼這會兒打電話過來？我這邊不是很方便講話，你等下班時間吧。”

電話被掛斷了，氣得王維娜磨牙。

然後她又給母親撥了過去，“媽媽——”

“怎麼了，又在小高那裡受委屈了？我都跟你說了, 他們當兵的有時候就是神經粗, 壓根不覺得是輕慢你了。而且小高的家庭出身擺在那裡，自身能力又強，他是不需要看彆人臉色過日子的人。天之驕子, 自然不會是多小意溫柔的性子。”

“可是，他對林琅和程瀾都還不錯，尤其是程瀾。他們說話很隨意！”

“程瀾還是個半大孩子。而且她能和馬丹陽人以群居的性子, 骨子裡有些像假小子。馬丹陽和程瀾這樣的性子, 男的跟她們處得好很正常。但多半是把她們當哥們看。”

“可是程瀾長成那樣！她現在也不喊‘高叔叔’，改口喊‘高煜哥’了。”

“那本來就是搞錯了嘛。程瀾不是威脅，舒敏那麼勢利的人會讓沒有家世的她進門才怪了。這件事你千萬不要鬨。我看程瀾還沒長醒的樣子，小高估計這會兒也沒朝那個方向去想。你捅破了搞不好反而推他們一把。娜娜, 你爺爺剛得到一個消息：小高被國防大學特招了。你是出身在咱們這樣的家庭，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是未來的將星啊！他可是四角俱全，一個短板都沒有。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邊高煜帶著程瀾、林琅和林墨走到高家。

高戰清剛午睡了起來。今天周末嘛，他也就沒上班在家休息。

呂軍醫一邊讓孫女高爍進去叫爺爺起來，一邊對高煜道：“小煜你打個電話過來，這邊派車去接啊。你當過兵活得粗糙，可不能讓兩個妹妹也跟著啊。再說還有個小孩子。”

這從公交站一路走進來可不近。程瀾她們三個臉都曬得紅彤彤的，額頭上也帶著汗珠。

不過進了屋吹著電風扇就舒服了。

高煜道：“呂奶奶，我們大都是從樹蔭下走過來的。”

林琅、程瀾還有林墨趕緊打招呼，“呂奶奶好——”

老一輩的事沒有她們晚輩置喙的餘地，反正是長輩就都敬著吧。而且呂軍醫本來也沒有一絲半點的錯。

呂軍醫應了一聲，“唉，都坐、都坐，快坐下歇歇。”

高戰清已經出來了，“曬曬太陽走走路有什麼關係。都是軍人的後代，沒得養那麼嬌氣。”

“不是嬌氣啊！這樣的大太陽不適宜暴曬，容易曬傷皮膚。”

三人忙又站起來，“高爺爺好！”

高戰清笑著看著她們，也是一下子就分清楚了哪個是程瀾、哪個是林琅。

“乖，都坐吧！”

呂軍醫道：“唉，對了，有人送了我一個榴蓮。我讓人開給你們吃。”

程瀾不知道榴蓮是什麼，等拿過來一看這不是個刺疙瘩麼。

林琅小聲道：“你等下試試，看吃不吃得慣。吃得慣的人很喜歡的。”

她舅舅到廣東出差帶回來一個，她在外公家嘗過。

全家除了舅舅，就隻有表弟和二表姐吃得慣。

舅舅說其他人都沒有口福。

程瀾看看她，林琅搖頭表示她吃不慣。

高戰清更是直接拆呂軍醫的台，“對，那玩意兒我也吃不慣。我總覺著臭哄臭哄的。”

高煜悶笑兩聲，“這跟豆汁一樣，評價是兩極分化的。”

呂軍醫道：“沒事，桌上有蘋果、梨子，西瓜也在切。小林吃不慣就吃這些。不過榴蓮吃了挺好的。這是一種熱帶水果，營養十分的豐富，號稱水果之王。而且女孩子尤其可以多吃些。”

開出來程瀾和林墨挺吃得慣的，覺得還挺香。

高煜也吃得慣。他在南邊其實吃了不少，那邊就靠近熱帶。

但是，林琅直接就坐開了，她聞都聞不慣。

呂軍醫對程瀾、林墨道：“吃得慣就多吃點。”

高戰清朝林琅招手，“來，小林，坐過來。咱們離遠點！”

工作人員切了西瓜端上來，林琅本以為肯定是凍過的。

沒想到也隻是井水裡放過而已。

這不是有冰箱麼，還是開著的。做什麼不用？

高煜看出她的疑惑，“呂奶奶說西瓜是涼性的，再凍就不好了。”

成天看她對老爺子處處管著，但老爺子好像也是被管得服服帖帖的。

頂多嘀咕幾句‘連湯泡飯都不讓人吃，過得沒滋沒味的’，但還是會照做。

林琅點點頭，“哦。”

高煜繼續道：“爺爺，瀾瀾和小琅、小墨給您做了些灰水粑，我們拿過來了。您明天早上可以蒸一個來試試。”

高戰明伸手摸了一下，“這不還是熱的麼，我趁熱吃一個。”

呂軍醫張張嘴吧，又閉上了。不好在剛來的幾個孩子面前下老頭子的面子。

程瀾道：“高爺爺，還是明天早上吃吧。不然萬一您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我們仨就內疚了。”

這會兒午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肯定是不餓的。

這要是積食了確實不好。

呂軍醫衝她點點頭，這孩子倒是善解人意。

唉，沒有長輩嬌慣著的孩子才會這麼懂事呢。哪像她那幾個孫女，莽得很！

高戰明的手猶豫了一下，“那好吧。哎等等，剛小煜說是你們三個做的？”

程瀾笑道：“吃苦受累的活兒都是高煜哥乾的。”

“那肯定該他乾啊。行，放著，我明天早上蒸來吃。還真許久沒吃過了。你們還蠻能乾的嘛。”

林琅道：“高爺爺，主要是瀾瀾，我和小墨是附名，就打了個雜。”

高戰明盯著程瀾和林琅看了看道：“我看到你倆啊，就想起你們各自的爺爺年輕的時候。一個精明、一個厚道，搭檔得還挺好！我也不能白收了你們的禮物。你們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啊？”

林琅道：“我平常就喜歡英語世界的資訊，但成都比起北京到底是落後了些。所以手頭的資料不是很多。”

呂軍醫笑著開口，“我有學生出國訪問，給我帶了不少國外主流媒體的報章雜誌。你一會兒可以拿一些回去看看。上頭應該有訂閱的地址。”

“哎哎，好的。”林琅點頭不已。

她在方奶奶那裡也留意了一下。方奶奶對這些不感興趣，沒有。

她差點還直接把自己送到老莫餐廳去。

程瀾道：“高爺爺，我喜歡打槍。”

高戰清樂了，“這個容易滿足。晚一點不這麼熱了，讓高煜帶你們去。嗯，你槍法應該還可以吧？”

程瀾點點頭，“算吧。”

在成都軍區的時候去打槍，一開始還得林爺爺帶著才給她進。

後來半價了，不帶也讓進了。她去得就比較頻繁了。

她是完全享受的大院子弟的待遇。

時不時的，還會遇上徐懋寧和馬丹陽。

他們倆是免費的。

林墨撓頭，“我也喜歡打槍，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多打。槍的後坐力很強！”

高戰明道：“再想想，還有彆的麼？”

林墨想了一陣，“那就是吃了吧。”

林琅一臉的無語，程瀾低頭悶笑。其他人則是哈哈笑出了聲。

呂軍醫道：“那你告訴呂奶奶，你喜歡吃什麼菜？”

“糖醋排骨、椒麻雞、清燴肚條......”

看他說了三個菜名還要繼續，林琅輕咳了兩聲。

呂軍醫道：“沒事、沒事，這樣我方便讓師傅準備菜。這些菜師傅都能做的，老高蠻喜歡吃川菜的。這樣我還省事兒了呢。來，這桌上有堅果，每天吃點堅果對身體好。”

高戰明笑道：“也隻有和平年代能養出這樣憨厚、實在的小家夥。哈哈，倒也不枉我們當年流血犧牲一場。”

林墨這樣白白胖胖的男孩子，確實也隻有盛世才會很多。

高燦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看程瀾兩眼。這會兒看他們說得告一段落便插了一句嘴，“程瀾，你怎麼這麼高啊？”

她初三啊，才158，比程瀾矮一截。

程瀾道：“你挑食嗎？”

“有一點兒。”

“嗯，不能挑食，然後要經常跑跑跳跳的。是吧，呂奶奶？”

呂軍醫點頭，“是啊，可是我說她不信啊。她就覺得是我把小個子基因遺傳給了她，讓她喝了許多牛奶都不算高。燦燦，回頭我帶你去找老中醫開幾副中藥，抓住最後長個兒的時間調理一下，再輔以程瀾說的兩條，還是能衝刺一下的。不管怎樣，至少長過一米六吧。”

高家第三代個子最高的應該就是高煜了。

方真比呂芳呂軍醫是要高十厘米的，將近170了。

等夕陽西下去靶場打槍的時候，高燦又問程瀾，“你奶奶多高啊？”

程杳搖頭，“我不知道哎。我奶奶可能一輩子就沒有去量過。而且她離世的時候我才三歲多也記不清她到底有多高。反正在小朋友眼底，大人都是很高的。”

“啊，抱歉啊！”高燦不好意思的道。

她是高煜三叔家的堂妹，住在北京跟著爺爺、奶奶。北京的教學質量比外地好。

這是剛參加了中考。

但因為她爸的部隊在演習，進山去了。她媽作為軍醫也隨行。

所以她這個暑假還沒有去看她們。

“沒事，還沒有謝謝你把試卷、習題借給我呢。”

高燦道：“不用客氣，都是用過的。聽說你學習進步很大，這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屬了。”

這會兒也差不多是下班的時候了，心思煩亂了一下午的王維娜又去找了公用電話給那個號碼撥過去。

北京的公用電話，接線員就不會在旁邊旁聽了。

畢竟是國際大都市嘛。

王維娜和對方說了母親告知的新消息，然後道：“我又不是看上了他的家世、背景。我不是那麼現實的人。”

對方道：“你說你不是看上高煜的家世、背景。那我問你，那麼多戰鬥英雄，你怎麼沒看上彆人呢？你骨子裡還是覺得他那樣的家世、背景才能和你匹配嘛。你要是真看上一個農村兵，你再說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