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起, 這十來個小學生就都來跟著程瀾晨跑了。
反正都是軍區的孩子,要來自然是可以的。
看著程瀾跟男孩子一樣跑3000米, 他們都很震驚。
他們昨天跑1200米, 跑到最後堅持下來的也沒幾個。
林墨得意的道:“我程瀾姐厲害吧?”
“是。不過,又不是你厲害你得意什麼?”
“我能跑完1500米,你能麼?”
王副軍長等人看到來了這麼多小孩子, 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問林師長, “小孩子從多大學籃球好啊?”
徐懋寧他們小時候沒有太正式的學,那時候有點亂。
林師長道:“林墨要學嘛,我就問了下。專家說從8歲開始挺好的。但學校就一個體育老師,各項體育活動都要開展,這剛開始忙不過來。乾脆就讓他們跟著瀾瀾先練練跑步、運球那些基礎動作。”
“他們為啥找上你家瀾瀾啊?”
林師長笑,“大院籃球隊隻有她是初中生嘛。而且,小朋友們說她好看又不凶。林墨那小子就替她把活兒攬回來了。”
王軍長在也哈哈大笑,“這無論老幼,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啊。”
“那可不。所以被喜歡哪是長得好看的人的過錯?”
這個周四、周五有一件對程瀾來說很重要的事:月考!
她已經堅持了二十天,每天額外抽出兩個小時額外的學習時間。
自然是想看看效果的。
不過,給小朋友們講講基礎,早上帶著他們跑步, 這都不費事兒。
周一中午吃過飯, 林景東問程瀾, “有人跟你姐她們打擂台?”
程瀾點頭, “是的。其實批發市場那邊幾百個攤主,正當競爭是不怕的。大伯, 您怎麼會知道的?”
林景東喝了一口湯道:“有人到後勤部找乾事出面去驅趕你姐她們,我路過聽到。”
他既然聽到了,肯定就不會讓人去了。
這跟秦柳是他前妻沒什麼相乾。
不是說要搞活經濟麼, 哪有利用關係硬趕人的道理?
而且,秦柳她們還解決了兩個軍嫂的就業。這也是為軍區做貢獻了。
所以,他是理直氣壯的。
他打聽了一下,夏老板也是拒絕了把攤主的午飯包給某一家的要求。說他沒有這個權力要求人家。
林景東是讓程瀾把他不是因為秦柳的關係插手這層意思轉告。
程瀾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其實昨晚她又不小心聽到大伯和大伯母拌嘴了。
事件的起因是為了錢。
林琅那裡花費增多,大伯母又看到秦柳阿姨能掙錢了,便讓大伯去找她要一半林墨的撫養費。
這倒也是應該的,畢竟兒子秦柳阿姨也有一半。
不過大伯有些作難,畢竟是他對不起秦柳。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樣的收入,居然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
“也就這一年多難一點。等小琅考上大學,到時候是公費的。不然就把那四千取出來用?”
高二請家教補習英語,也許高三還要增加數理化的家教支出。
那比補習英語應該要便宜些,但那是百上加斤啊。
北二外確實不好考,並不比水木、京大容易。
“該給秦柳的,一次2000,二次又是2000,我攔過麼?可這養兒子她本來就有一半義務啊。那十年你寄過錢回來養女兒麼?都是靠著我的工資。我們母女是厚著臉皮在我娘家住的啊。小琅要學鋼琴、學英語,我也隻能讓她去蹭表姐的。你以為我嫂子一點意見都沒有麼?憑什麼現在秦柳可以不出錢養她自己的兒子?她要是掙不到錢我也就不說了。而且,兩年後把小琅送進了大學,這不還有瀾瀾麼?”
“瀾瀾是老爺子管,景南也說了他會負責一部分。等等,瀾瀾是不是就是因為看家裡花費太大,所以才要去做生意的啊?那這孩子心頭還挺有算計的啊。瀾瀾我看你不用操心,她自己應該就能解決這些補習的開銷。嗯,這孩子不錯!”
“我們小琅差了麼?她隻不過是不像瀾瀾在鄉下生活了多年,知道城鄉差彆。知道成都的貨運到鄉鎮很好賣。哼,你倒是在鄉下待了十年,我沒見你想到這茬呢?”
“我想到了我也不能動啊。於公,軍方不能做生意。後勤部是不能擅動的;於私,那個市場歸根結底歸後勤部管,我去找他們進貨,這裡頭的事說得清楚麼?”
“那、那瀾瀾去進貨來賣......”
“她沒事,她都是明碼實價買的。這一問就知道了。這件事我也向上頭報備過。就她那點小打小鬨的,一切又都是按照行規在辦。馬司令是很開明的,他也笑著說想看看瀾瀾能做成什麼樣呢。這真要查,夏家還是馬家的親戚,也是馬司令舉賢不避親的讓他來承包。那個人腦子活,這才把一棟沒利用上的舊樓利用上了。後勤部每年收租,整個軍區都受益呢。”
其實這事兒吧,軍區也是打了個擦邊球。
不過目前很多事情都沒有明確的界定,改革也是摸著石頭在過河。
所以,暫時沒誰找麻煩。
就是找,馬司令說了他承擔責任。老馬還是有些擔當的!
這要是能像老頭子他們當年一樣,自己釀酒賣就好了。
往大了說,收租也符合邊區當年‘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嘛。
隻不過形式比起種田、紡線更加的多樣化。
飯桌上,林景東說了韋潔找後勤部的乾事出頭的事又道:“嗯,你姐她們的生意應該不錯吧?”
“嗯,挺好的,一天都200份了。”
聽到這個數據,林景東決定去找秦柳談談。
閆淑芬不同意把定期存款拿出來用,說那是要防備家裡出大事的。
一個家庭不能一點備用金都沒有。
而林墨的撫養費,從現在算至少還有足足十年呢。
現在是不貴,但她覺得應該一人一半。
都拿走4000了!
而且秦柳現在一個月的收入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多吧。
她一再的說,而他確實津貼不是很快能漲得起來,也沒法去掙外快。
他處在這個位置上得格外謹慎,也隻好出爾反爾了。
但秦柳未必樂意見他,又或者被人知道是他的前妻。她的性子,倔著呢!
林景東決定星期五讓林墨帶話,約秦柳周六下午四點在外頭茶館溝通一下。
程瀾也估著他問生意,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既然沒找她帶這個話,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不用去練球了,也不用去進貨。下午接到楚錦程順利收到貨的電話後,程瀾就上樓給高煜寫信。
先是謝謝他送自己的兩張最高學府的明信片。
又有些汗顏的說自己看到都不曉得是哪裡,林琅提到《紅樓夢》也聽不懂......
就感覺自己的知識面好窄啊,見識也淺薄!
她現在每天一個半小時額外學習時間,再有閒暇就在看小說。
一本《簡愛》快看完了。
她很喜歡簡愛說的‘大家的靈魂都是平等的’這一句話。
下一本看《呼嘯山莊》,然後《紅樓夢》。
感覺有好多書在等著她看哦。
嗯,她覺得自己對做生意蠻感興趣的,問他大學有沒有做生意的專業。
說到國家的需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應該很需要專門學做生意的人吧。
又說看《橋》的時候林爺爺一番感慨,她才知道原來有社會主義國家那麼富裕。
最後跟他說了籃球賽勝利的消息,還說了自己應邀成為子弟校二三年級的籃球教練。
非正式的,就是一群小學生跑來找她。
她現在每天早上帶著他們跑步,周三、周六晚上去指導他們做基礎練習。
寫好封口,拿出買的郵票貼上。
不用練籃球了,程瀾這周就多花了些時間來複習鞏固學的知識。
周三晚上出去一個小時,隻當是放鬆了。
周三晚七點她和林墨一起出發往體育場走。晚上那裡亮著大燈,看得見。
林琅幫忙去要的場地。
剛走出家門就聽林師長在書房窗戶喊她,“瀾瀾快進來,有人要加訂貨。”
程瀾趕緊加快腳步會去接電話。
楚錦程打的,但他說要訂貨的人不肯和他說,要和程瀾說。
“她還問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來著。”
“行,你讓她和我說吧。”
對方說得有些期期艾艾的,程瀾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衛生巾。
怪不得不肯和楚錦程說。
“哦,有的。五塊一包,你要多少?買得多應該可以講點價。”
其實是三塊六一包,但她肯定要賺一點啊。
而且喊五塊,還留了議價的空間。
“我買十包,你能便宜多少啊?”
“不是我便宜,是我去跟人講價。十包的話我估計四塊八的樣子吧。”
“好,那我們要十包。”
程瀾道:“嗯,這個在鄉鎮可能不好賣,目前隻有極少數人消費得起。所以如果帶回去了你又不要了我們很麻煩。你給十塊錢的押金吧。”
對方同意了,然後又問道:“有上海表麼?”
“有,但是很貴,便宜的都要100的樣子。這個就更得給押金了,得給20。反悔不退!”
表沒問題,退貨是不可能的。
如果對方不要那就砸手上了,得想法子轉賣他人。但未必有這麼合適呢。
那錢壓在貨上不能周轉,損失不小的。
這個也是血的教訓了!
這一次程瀾不是進了價值700的貨運回去麼。裡頭也有那五個經銷商要的貨。
原本按照上一次的發展,楚錦程收到貨就可以轉手把其中一半批發給他們,直接溢價三成。
那樣就是455元入賬,今天周三差不多都該到程瀾手上了。
但是,那五個家夥私下商量好了,這一次聯合向楚錦程提出壓貨款的要求。
他們的底氣就是不找程瀾和楚錦程進貨,他們也可以自己去X山進貨來賣。
麻煩一點、耽擱時間一點,但不是不可以。
至於價格,X山的經銷商自然也是要加價的。算上他們耽擱的時間和車費那些,也差不多是三成了。
這個是楚錦程說的,他做過市場調查嘛。不然難道隨便定批發價?
其實好好的說,壓貨款這件事也不是一點商量都沒有。
但那五個家夥卻等他們的貨都運回去了再吱聲。
這要是答應了,以後的合作裡主導權可就不在程瀾和楚錦程手裡了。
壓貨款事小,主導權事大。
兩人商量之後就決定寧可這次不批發給他們,也不答應他們的條件。
所有貨拉回去賣,最多不過是慢一點。如今的生意,頂多是多賣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