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番外10顧聞經2(1 / 1)

這一夜顧聞經也被折騰得夠嗆,一想還有九天,他就心如死灰。

第三日夜裡,趁著堂嫂子回了娘家,他硬是擠到了堂哥顧聞辰的屋子裡去睡。心想著對方肯定不知道他會躲,就算知道,有堂哥在也不好做什麼。

然而,他大大低估了這女子臉皮的厚度。當天夜裡,她直接把堂哥踢下了床,然後繼續把他睡了。

天不亮還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笑嘻嘻的翻牆跑了。

清早,顧聞辰從床底爬起來,撐著腰一臉怨念的看著他:“阿經,小時候也沒見你睡相這麼差啊。你還是彆來,再來一次我這腰估計不能要了。”

顧聞經愧疚又羞憤,一言不發,連同床上的被子一起抱走了。

“哎哎哎,你人走就好,被子留下啊!”他邊喊邊沒了人影,不禁暗自嘀咕:阿經又生氣了?

哎,最近阿經有些奇怪啊!

顧聞辰擔心他,於是讓府裡的人注意一點他。

顧聞經回去後想了一通,覺得在顧府不成,應該躲到外頭去才安心。於是素來同人保持距離的顧侍講厚著臉皮,跑到了同時翰林院侍講的同僚家裡借住。

但仍舊無濟於事,這夜,就算沒被點穴道,他也不敢喊。兩人真真是在床上‘打’起來了。顯然他隻是臉蛋和文章漂亮,身手絲毫不及一個姑娘。

被人吃得死死的。

第五日,顧聞經隨便找了家客棧歇下,結果依舊被找到了。

他痛定思痛,第六日直接留在了翰林院值夜。心想著這皇宮大內總不至於讓一個姑娘家潛進來。

他窩在值夜的小房間裡,戰戰兢兢等到了子夜,一切風平浪靜。他冷哼一聲,舒心的睡下了。然而,寅時一刻左右,就感覺有人在他身邊躺下了,柔弱無骨的手滑進了他的衣袍。

雖是夏日,那手也是溫熱,但他一下子就嚇醒了。睜開眼,昏黃的燭火下,女子一身宮婢打扮,笑顏如花、嗬氣如蘭,嗔怪道:“聞郎好生狠心,為了躲奴家當真煞費苦心。奴家打暈了出宮辦差的宮婢,在司繡局繡了許久的花,連十指都紮破了呢。”她撒嬌的往他懷裡躲,伸出蔥嫩的十指給他看。那圓潤的指尖上果然有好幾個針孔,看著就覺得疼。

但顧聞經現在顯然沒有心思理會她,紅著臉推她。

女子摟住他脖子,嬌笑:“聞郎莫要推奴家,隔壁值夜房可是還住著個老翰林呢。若是你動靜大了,叫他聽見了多不好。”

顧聞經立刻不動了,女子越發大膽起來,直攪得他氣息紊亂,偏偏又不能發出丁點聲響。

末了,她摟住他的腰,窩在他懷裡,如同小女兒般的溫柔勸解:“聞郎,彆躲奴家了,奴家說了十天就是十天。你若再躲,雇主覺得奴家不夠賣力,尋了其他人來,那多不好啊!”

顧聞經呼吸一窒,已經想象不出還有彆的人了。

女子笑嘻嘻的又在他鼻尖親了親,然後將他的手搭在她光、裸的後背之上,滿意的閉眼

睡覺。

顧聞經徹底被睡服了,被纏磨得沒了脾氣。

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同人說他被睡了,然後請衙門的人來捉這妖女。

他還要臉。

第七日,哪兒也不去了,就躺在自己的屋子、自己的榻上,洗乾淨等著。

子夜,女子翻身上榻,在他脖頸間嗅了嗅:“好香啊。”又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見他平躺著,一點反應也無。伸出一指戳了戳他胸膛,笑嘻嘻的問:“聞郎,莫不是連睡了幾夜發虛,無用了,才任由奴家施為?”

這話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燒得顧聞經胸中邪火難耐。他一把握住女子作惡的手,惡狠狠的盯著那含笑的臉,翻身直接把人壓下了。

這麼多天他也想開了,骨子裡的矜嬌又在作祟。想著自己主動,那就是他在睡她,而不是被睡!

反正逃不脫不若速戰速決!

對方很明顯喜歡他的主動,腰肢更柔軟的纏了上來……又是一夜春宵。

顧聞經發現,自己主動後,那股子屈辱感當真去了大半。

第八日,床帳晃動,他本能的伸手拉開帷幔,就對上女子俏麗含笑的臉。

見她遲遲不上來,疑惑問:“你做什麼?”

女子水潤的眸子眨了兩下,伸出一隻手往他面前一遞:“呐,送給你的。”

顧聞經後仰,眼皮下壓,才看清楚她左手拿著一隻琉璃罐子。罐子裡裝著數不清的螢火蟲,正一閃一閃的發著瑩綠色的柔光。

她踹掉繡鞋,爬了上床,坐到他對面,羅帳在她身後自動合上。

顧聞經蹙眉:“你抓這些蟲子上來做什麼?”

女子噘嘴:“這是螢火蟲,你懂不懂爛漫?”

顧聞經:“不懂,不就是蟲子?”

女子素來知道他嘴賤,也不同他爭執,拇指輕輕一撥,琉璃瓶的瓶蓋掉落,一隻隻螢火蟲爭先恐後的從瓶口飛了出來。落在顧聞經的肩頭、發頂、床帳之上,一閃一閃的猶如天幕中垂掛的星子,霎時好看。

顧聞經呆了呆,抬眼往上看,滿床帳的星子似是要墜入他的眼睛裡,氣氛一下子變得夢幻美妙起來。

“這些是你捉的?”他低頭詢問,對面的人悄然接近他,眉眼彎彎,嫵媚中帶了絲甜滋滋的純真,噘嘴:“對呀,捉了可久了,手腳都被蚊子咬了,聞郎可喜歡?”她仰著頭,和他對視,在向他討賞。

她鬢發如雲,雪腮生豔,當真猶如一支盛放的海棠,嬌媚惑人。

顧聞經盯著她看了兩秒,頗為不自在的轉開目光:“弄這些做什麼?”

他話落,猝不及防的被她帶著倒在被子裡。剛要掙紮,女子頭就枕在了他胸口,語氣柔和道:“今夜不睡你了,我們躺著說說話。”

“不睡?”顧聞經語氣微微拔高。

女子輕笑,抬起頭瞧他:“怎麼?不睡還不樂意了,你放心,今夜也算在那十天裡頭。”

顧聞經不說話了,默默的看著頭頂一閃一閃的

螢光。

女子臉頰貼著他胸口,雙手環抱著他勁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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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帳裡安靜祥和,靜的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顧聞經突然開口問:“你真的叫海棠?”

女子嗯了一聲,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名字,我娘給我取的,叫流螢。”她伸手指指床帳上落著的螢火蟲,“就是那個流螢。”

顧聞經訝異:“你還有娘?”

流螢有些無語:“誰沒娘啊,難不成奴家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顧聞經難得吃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娘知道你當殺手?”

流螢:“不知道,她早死了。”她語氣淡然,仿佛在說彆人的事:“我娘是青樓女子,在青樓生的我。我長到十一歲,青樓的老鴇拉著我接客,我娘不肯,被老鴇打死了。”

聽她說完顧聞經終於明白她這嬌媚做派在哪學的了。

顧聞經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不該問的話,有些不自在的說了什麼抱歉。

流螢聳肩:“沒什麼抱歉的。”

顧聞經又問:“那你後來怎麼當殺手了?”

流螢:“那老鴇殺了我娘,我就把老鴇殺了,然後我就跑了。被官府追得沒辦法,又餓得不行,為了一碗吃的,把自己賣給了殺手頭子。”

顧聞經生來富貴,想象不到她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但從她無所謂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難過,他想安慰安慰她,手掌距離她發頂兩寸又生生停下了。

很快她語氣又歡快起來:“彆覺得我可憐,我精明著呢。在閣裡沒人能欺負我,閣裡最厲害的那個殺手走了,我就是天字號第一殺手了,簡直是前途無量啊!”

顧聞經蹙眉:“殺人不好。”

流螢眨巴了兩下眼:“可是,我不殺人就沒有價值,會死的。”梵音閣不養閒人,同她一起進去的好多小孩兒就死了。

她遲遲沒等到顧聞經說話,於是又立馬解釋:“你放心,奴家也是有原則的。老弱病殘、好人都不會殺,我殺的都是壞人!”他們閣裡是有任務分派的,可以自行接任務,也有閣主指派的。

她人精明又嘴甜,閣主還算看重她,隻要她能掙錢,不管她接什麼任務。

她功夫不算最高,逃跑、潛行的本事才是一流。

顧聞經沉吟片刻:“你如果不想當殺手,我可以幫你。”

流螢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趴在他身上,雙眸波光洌灩的瞧他:“聞郎,莫不是被奴家睡出感情來了?”

“哎呀呀,可不能這麼心軟,奴家會當真的。”

顧聞經被她盯著有些惱,伸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流瑩哎呦一聲,伸手過來扒拉他,邊扒拉邊絮絮叨叨的哄著他,同他說著話。

顧聞經不搭理她,她也不惱,就一直說。也沒個重點,就是閒聊,仿佛能有個人這樣聽她說話,她就很開心。

顧聞經嚴重懷疑其餘殺生都是啞巴,導致她一個人能說一籮筐的話。

又過了半晌後面沒聲了,也不見她纏上來,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流螢一隻手還搭在他肩頭,人已經酣然入睡,側顏恬靜又舒展。這一刻她卸下素日嫵媚的面具,就如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鄰家姑娘。

顧聞經想,以她的容貌,若是生在書香世家,當也是人人爭搶的嬌俏女娘。

他轉身平躺,輕輕的把她的手放進了被子裡,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口靠了靠。

不知不覺間也睡了過去。

夜裡,他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身後是舉著火把呼和追趕的官差。小姑娘赤著腳,沿著河岸,跟著流螢在夜色裡狂奔……

他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床帳上螢火蟲也沒了,手心裡躺著一枚荷包。

他坐起來,打開荷包,荷包裡有一張紙條。

“奴家這幾日很開心,荷包裡有塊玉,就賞給聞郎了。”

隻是看著字條,顧聞經也能想到流螢那嬌媚調笑他的模樣。他咬牙切齒,把字條揉成一團連著荷包裡的玉一起丟了出去。

這是把他當什麼了?睡了還要給嫖資不成?

顧聞經揉揉眉心,覺得昨夜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居然會同情一個強了他那麼多次的殺手。

今夜,今夜再見到她,定要好好殺殺她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