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1)

次日,陳慧茹早早起來準備回一趟娘家去弄藥材。小蜜兒卻病了,也不算嚴重就是打噴嚏咳嗽聲音嗡嗡的。正巧禦醫在府上,開了藥,交代要好好休息不宜吹風。

陳慧茹看著外頭綿綿的冬雨,蹙眉問乳娘:“昨夜是哪個婢女值夜,蜜兒屋子裡的窗如何沒關?”

乳娘身後的紅珠撲通一聲跪下,緊張搭話:“夫人,昨夜是奴婢值的夜,但奴婢關窗了。奴婢瞧著風大,還擔心窗戶被吹開,還特意用木支架壓了一下。”

乳娘小聲的幫忙說話:“夫人,許是家裡的貓把支架打掉了……”

“起來吧。”陳慧茹肅聲道:“這個月就不用在蜜兒屋子裡伺候了。”

紅珠眼睛通紅,謝了恩退了出去,遠離了主院才委屈道:“真是倒黴透了,那木支架明明很穩的,彆說貓,就算是狗也弄不開。”

同行的婢子紛紛安慰她。

小蜜兒身體弱,一旦病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彆想好了,這還是在精心養護的情況下。

寶丫那邊明日就要托運藥材回去,今日萬不能耽擱了。陳慧茹想了想,摸摸女兒的腦袋,道:“蜜兒,娘去一趟你外祖母家,很快就回來,你喝了藥在家等等娘好不好?”

小蜜兒乖乖點頭:“好,娘快去。”不能去外祖父家她一點也不難過,就是不能看到寶丫姐姐了。

陳慧茹囑咐乳娘照顧好蜜兒,匆匆坐了馬車往陳府去。等她一走,乳娘就端了藥來喂她,那藥還冒著熱氣,溫熱的苦味在屋子裡彌漫。小蜜兒苦著臉不想喝,不住的把藥婉推開。

乳娘哄她:“姑娘彆怕,這次的藥不是很苦的,奴婢還準備了蜜餞。姑娘乖乖喝了,把蜜餞吃下去嘴裡就甜滋滋的。”

乳娘每次都這麼說,小蜜兒噘嘴不聽她騙。

一大一小正僵持著,門口傳來腳步聲。乳娘循聲望去,就見臉色病白的雲亭侯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捧著托盤的小廝。她慌忙站了起來,屈膝行禮:“侯爺……”垂下的眼眸驚慌不定。

夫人不在,侯爺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起來吧。”雲亭侯聲音還有些啞,顯然還病著,“本侯聽說蜜兒病了,來瞧瞧她。”

他走到床邊,小蜜兒一見他,本能的往床裡面縮了縮,一雙大眼不安的眨動。

雲亭侯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發:“蜜兒又病了,嗓子疼不疼?頭疼不疼?”他輕聲細語的模樣當真像個慈愛的老父親。

小蜜兒有些不習慣,腦袋歪了歪,忍著沒移開。

見她這樣,雲亭侯捂唇輕咳,滿面愧色:“前日是父親不對,讓蜜兒難過了。昨日父親特意讓人去毓秀閣挑了些衣裳過來給蜜兒賠罪。”他伸手,身後的小廝立刻把托盤送了過來。

他拿起一件淺粉色的冬裙捧到床邊:“蜜兒,這件裙子和你昨日的裙子一模一樣,父親特意去買的,你就原諒父親好不好?”

那裙子確實和昨日的裙子一模一樣,

但那不是寶丫姐姐送的呀。

小蜜兒抿唇不說話,雲亭侯又拿來好幾件漂亮的衣裙:“蜜兒,父親還給你買了其他的衣裳,你看喜不喜歡?”

那些小裙子花花綠綠的,上面還有她最喜歡的小蝴蝶,她很喜歡很喜歡。

她猶疑著要不要伸手,雲亭侯就直接把手裡的裙子放到她手裡,笑道:“看來蜜兒是喜歡了,蜜兒是好孩子,收了父親的禮物就是原諒父親了。”

小蜜兒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雲亭侯趁機接過乳娘手裡的藥婉,吩咐道:“你先下去給蜜兒做點吃食,我來喂藥,記得做她最喜歡的蛋羹蝦仁。”

乳娘不疑有他匆匆去了。

小蜜兒眼睛晶亮:父親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雲亭侯扭頭對上她水潤潤的大眼睛,愣了愣。這一瞬間有些後悔昨夜讓人來開了窗。但很快這種情緒就被壓了下去,他勺了藥,甚至還吹了吹,喂到蜜兒面前。

小蜜兒抗拒的瞧他,把頭偏到一邊。

雲亭侯捏著勺子的手鬆開,起身把那藥倒進了窗台的花盆裡,然後又走了回來重新坐到床前。

小蜜兒疑惑的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

雲亭侯笑道:“女兒不喜歡喝就不要喝了,待會兒父親去宮裡給你求不苦的藥。”

“真的?”小蜜兒的抗拒少了兩分。

雲亭侯點頭,把蜜餞塞到她手裡:“來吃點甜的,待會兒乳娘問你,你就說喝了藥。”

小蜜兒開心了,乖乖的點頭。

小孩子什麼的還真好哄。

雲亭侯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個大甜橘子,剝開塞到她嘴裡:“來,這是你姑母拿來的,嘗嘗可甜了。”

冬日的橘子可是個稀罕物,小蜜兒這會兒的戒備已經完全放下了。笑彎了一雙眼:“好吃。”

雲亭侯順口問:“你娘同你去趙府時有見趙叔叔嗎?”

小蜜兒懵懂:“哪個趙叔叔?”

雲亭侯又塞了一瓣橘子給她:“就是你寶丫姐姐的阿爹。”

小蜜兒記起來了,前天在門口遠遠的瞧見了。

“見了。”

雲亭侯咬牙:“那你娘有說趙寶丫是你姐姐嗎?”

小蜜兒不太理解這句話,嚼吧嚼吧橘子吞了下去,嗡聲嗡氣道:“寶丫姐姐就是我姐姐呀!”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先前真是豬油蒙了心,還邀請趙凜父女來府上做客,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麼!

雲亭侯覺得自己頭頂草原青青,雙眼幾乎噴火,把剩下的橘子丟到被子上,起身就往外走。小蜜兒愣了愣,看著他背影,嘴巴一癟,眼眶又蓄了淚。

雲亭侯剛走出門就碰見回來的乳娘,他把怒火壓了又壓,確定不會令人生疑後才開口:“蛋羹不用蒸了,派人去通知夫人,說蜜兒想吃鴻運樓的梅花糕。”

乳娘疑慮:“奴婢讓錦瑟苑的下人去就成了。”

亭侯解釋:“蜜兒病了嬌氣,一定要吃她娘親手買的。夫人恐怕快回來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快去快回,莫要耽擱。”

乳娘無法,隻得親自跑一趟。快到陳府時,正巧碰見自家夫人的馬車。她攔下馬車上前,匆匆把事情說了。

小蜜兒就是這樣,生病了就格外嬌氣。

不肯好好吃藥,對吃的也格外挑剔。

她無奈的搖頭,笑問:“她藥可吃了?”

乳娘把侯爺去道歉,又喂藥的事說了。陳慧茹詫異,正要細想,車夫一聲吆喝勒停了馬車,朝裡喊:“夫人,鴻運樓到了。”

陳慧茹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等到了酒樓,酒樓的掌櫃告知糕點賣完了,要現做,請她先去樓上雅間稍後。

陳慧茹隨著夥計往樓上去,到了雅間坐下慢慢等,等了有半刻鐘左右。雅間的門突然開了,隨行的婢子以為是糕點好了,連忙迎了上去。瞧見進來的趙凜時,眸子睜大,很是詫異:“趙修撰?”她們日日跟在主子身邊,都是見過趙凜的。

雅座上的陳慧茹豁然回頭,就和同樣詫異的趙凜看了個眼對眼。

趙凜反應還算快,快速環顧一圈雅間後,朝陳慧茹躬身一禮:“抱歉,王學士讓趙某來這取民間整理的典籍,估計是趙某記錯雅間號才誤闖了陳夫人的地方。”他又是一禮,“趙某這就走。”

陳慧茹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趙凜退了出去,整個過程疏離又客氣。

正在隔壁雅間觀察這邊的雲亭侯心腹疑惑重重:這兩人瞧著不像認識啊!

他正不知道怎麼回去回話,雅間的門突然被撞開,趙凜急匆匆走進來。邊走邊道:“哎呀,抱歉抱歉久等了,本官先前走錯了地方,差點誤了正事。您就是王學士說的吏部主事宋岩吧?”

雲亭侯的心腹呆了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宋主事在隔壁。”

趙凜哦了一聲,一拍腦袋又退了出去。等門一關,他臉頃刻沉了下來:這人在偷看陳慧茹的雅間!

把他和陳慧茹安排在一處意欲為何?

他快速想了許多,唯一能想到就是他和陳慧茹之間的關係。

被發現了?

他眸色轉冷,思考誰會這樣做。

最近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他一時間還真沒理出頭緒。

等趙凜進了宋主事的雅間,酒樓的夥計正好提著做好的梅花糕進了陳慧茹的雅間。陳慧茹提著食盒往外走,走到雅間門口時,左右看了看,漫不經心問夥計:“隔壁雅間坐的什麼人?”

夥計搖頭:“沒人啊,還沒到飯點呢。”

陳慧茹:“沒人關著做什麼?”

夥計啞聲,一時呐呐不敢言。陳慧茹把食盒交給婢女,提著裙擺下了二樓,徑自坐進了馬車。

她自然也覺察出了不對勁,回去後一直陪著小蜜兒沒出去。等午後陳府的人送來藥材,下人問她如何處置。她囑咐下人直接送到趙府,交代道:“就說蜜兒生病,東西就不親自送

了。”

下人點頭,忙去到後門吩咐馬夫把藥材和書籍裝車。正準備出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管家跑了來,讓他去幫忙打掃侯爺的書房。

下人為難,管家隨意指派道:“那藥材就讓外院的阿旺去送。”接著他喊來阿旺囑咐道,“你小心些,定要把東西送到。”

阿旺連連點頭,並保證東西一定送到。

下人無法,隻得跟著管家去了。

等阿旺把藥材送到趙府,把陳慧茹交代的話說了,又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道:“這是我家夫人的親筆信,說讓趙大人一定要看。”

趙寶丫接了信,又擔憂的問:“小蜜兒病得可重?”

阿旺如實回答:“不算重,姑娘每年都得病好幾回,就是每次持續時間有點長。”他說完就匆匆走了。

趙寶丫雖很好奇信裡面寫了什麼,但也知道偷看信不好。硬生生等到她爹下職回來,才把信交到她爹手裡。

“呐,慧姨說給你的。”

“陳慧茹?”趙凜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等拆開信瞧見裡面的內容時嘴角微微翹起。

這下確定了,能模仿陳慧茹筆跡之人多半是雲亭侯本人了。隻是這手法委實不高明,陳慧茹那敢愛敢恨的性子,做過的事從不後悔。

這信裡的詩,明顯就有懷念悔過想再續前緣之意。

就算六月飛雪,陳慧茹也不會自降身份。

他翻過信,信的背面還有一行小字——‘事發,明日午時李記茶樓一續’。

他明日正好休沐,若是尋常人今日剛見過對方後,肯定就會上這個當了。

趙寶丫瞧他嘴角的笑,好奇的問:“阿爹,慧姨說什麼了?”

趙凜挑眉,睜著眼說瞎話:“哦,你慧姨說小蜜兒病了,不能出來,想要一隻會說話的鳥解悶。薑家公子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給你嗎?明日午時你送到李記茶樓去給你慧姨吧。”

“啊?子安哥哥送的鸚鵡?”趙寶丫猶猶豫豫,“可是,那隻鳥有點傻,總是胡說八道,會教壞小蜜兒的。”

趙凜:“沒關係,侯府有訓鳥的下人。”

“那好吧。”趙寶丫剛走出書房,又扭頭道:“阿爹明日去托運藥材,另外一箱醫書千萬不要忘了,春生哥哥還等著呢。”

趙凜擺手:“放心吧。”

與此同時,負責送藥材的阿旺回去侯府後,錦瑟苑的下人也正好打掃完了書房。一看到他回來,立刻詢問事情可辦妥了。

阿旺憨笑點頭:“妥了,妥了。趙姑娘好大方還給了小的一些賞錢。”說著他摸出一個小繡袋遞了過來,“這個小的萬萬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那下人顛了顛,分量還不少,正要走,阿旺又叫住了他,道:“對了,趙姑娘讓小的轉告夫人,明日午時在李記茶樓天字號雅間等夫人,有回禮要送給夫人。”

那下人去了,把小繡袋交給陳慧茹,也不敢說自己沒去趙府,隻把趙寶丫說的話交代了。

陳慧茹見過

這個繡袋確實是寶丫的。

她盯著那下人眸色微壓:她特意同寶丫說過不用回禮之事,寶丫如何又讓人帶這種話?

她打發走下人後,招來乳娘小聲囑咐:“你讓你家那口子悄悄去趙府,從後面入,莫要讓人發現了……”接著又交代了幾句。

乳娘匆匆去了,當天夜裡,乳娘前來回話。遞了一封信給陳慧茹,又小聲道:“明日趙家姑娘會提著一隻鸚鵡來。”

那信赫然是趙凜收到的那封,陳慧茹一眼先瞧見那首詩,再看見自己的字跡。

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思想肮臟的人才會想那齷齪的事,他雲兆熙曾娶妻後又納妾,就以為人人都同他一樣不尊重婚姻。

若是他大大方方的來問,她興許會大大方方的承認那段過往。

如此下作的試探、設計,簡直叫她失望透頂。

既然嫌自己在京都的名聲還不夠臭,那她再送他一程好了。

次日一早,陳慧茹出門,順便把西苑的戚氏帶了出去。戚氏挺著大肚子坐在馬車的角落忐忑不安的偷瞄她。

“夫,夫人,帶妾身出來做什麼?”

陳慧茹笑得甚為親切:“瞧你近日心情煩悶,帶你出來散散心。”

戚氏撫著五個月大的肚子警惕道:“夫人,妾身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萬一出了意外,侯爺會怪罪的……”

陳慧茹:“你放心,侯爺還病著呢,並不知我將你帶出來了,我們午後回去便是。”

病著的侯爺此刻遠遠的墜在她們的馬車後面不敢靠太近。等到了禮記茶樓,隻瞧見侯府的馬車停在那,人已經上去了。

他壓著怒氣詢問茶樓的夥計:“夫人上去了?”

夥計點頭,正想說還有一位大著肚子的婦人時,雲亭侯又憤怒的問:“趙府的人來了嗎?”

夥計立刻回:“來了,早一刻鐘就到了,還提了鳥過來。”

雲亭侯一聽對方還敢遛鳥,都不待聽完夥計後面的話,帶著一群提著棍的下人就衝了上去。

才到天字號雅間的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男人的調笑。

“想死我了!”

“你好香!”

“美人兒,親一個。”

好一對狗男女,雲亭侯的怒氣到達了頂點,近十年的介懷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腳踹開門就衝了進去。

今日勢必要把趙凜那狗東西的鳥廢了,當場將人打死。

“奸夫□□!”然而,他剛吼完就愣在了原地。

提棍跟進來的一群下人跟著往裡面擠,看見裡面的情形時也不禁愣住了。

裡頭有三個人,夫人、大著肚子的戚姨娘、趙家的小姑娘,還有一隻上躥下跳的鸚鵡。

哪來的男人?

侯爺莫不是前些日子病糊塗了,臆想自己被綠了?

雲亭侯不信那個邪,快步走進屋子四處翻看,連地上的絨毯都想掀開看看。

陳慧茹就

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翻找,眼裡全是冷意。一頭霧水的趙寶丫惑問:“慧姨,他們這麼多人來做什麼呀?”

籠子裡的鸚鵡接話:“捉奸,捉奸,奸夫□□!”

趙寶丫啊了一聲:“捉奸?捉什麼奸?”

陳慧茹冷笑:“那要問問雲亭侯了!”

雲亭侯黑著臉繼續翻找,趙凜一定在這,一定是藏在某個角落了。今日要是不把人找出來,慧茹勢必不會放過他!

他今後永遠矮對方一截。

戚姨娘一見他來,心裡就是一喜,立刻托住肚子迎了上去,伸手去拉他。聲音嬌嬌怯怯,帶著委屈:“侯爺,夫人硬要讓妾身過來……”

雲亭侯正煩著呢,用力把她的手揮開:“彆煩本侯!”他此刻有些魔愣,壓根忘記了戚氏還懷著孩子,手上的力道就大了些。

戚姨娘猝不及防被大力甩得連連後退,重重砸在了身後的牡丹雙面屏風上,連人帶屏風‘哐當’一聲響!

“啊!”戚姨娘尖叫出聲。

提著棍子的十幾個下人嚇得棍子都掉了,齊齊看向她肚子:這下完了!

趙寶丫也嚇得站了起來:“肚子!”

魔愣的雲亭侯這才反應過來,驚慌的去扶戚姨娘:“本侯的兒子,兒子啊……”他伸手去摸戚姨娘的肚子。

原本痛得麻木的戚姨娘居然有了力氣,驚得連連後退。然而,她沒注意到寬大的衣擺被斷裂的屏風勾住,這一退,外衣被直接撕開,露出肚子上捆綁著的圓簸箕。

戚姨娘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疼痛,連忙伸手去捂。愣愣瞧著她肚子的雲亭侯突然瘋魔,一把將那圓簸箕揭了下來,伸手往她平坦的小腹探:“本侯的兒子呢,兒子呢!”他眼睛赤紅,指尖扣進戚姨娘的肚皮,吼道:“賤人,還本侯的兒子!”

“把肚子剖開,本侯的兒子一定在裡面!”

戚姨娘嚇得尖叫連連,哭喊著不住後退求饒!

茶樓裡的客人聽到動靜全圍到門口看,看到裡頭的情形很快明白過來。

“啊?雲亭侯妾室的肚子是假的?那他不是要兒子沒希望了?”

“報應啊,他當初溺死親子,這輩子就不可能會有兒子。”

“哈哈哈,這是想兒子想瘋了,一個圓簸箕都當兒子供著。”

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被同一件事重重打擊,他已經被霍星河那孽子氣的夠嗆,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這肚子裡的孩子……

這孩子居然是假的,他不瘋誰瘋。

他撿起地上斷裂的尖利木棍就朝戚姨娘的肚子戳去,趙寶丫捂住眼睛驚叫,陳慧茹想也沒想把手裡的茶杯砸了出去。杯子砸在雲亭侯面部,滾燙的茶水漸了出來。雲亭侯本能的去捂眼睛,手裡的木棍掉落。

陳慧茹蹭的起身,朝圍觀的十幾個下人喝道:“還不快把你們侯爺拉住,他瘋了,再慢就鬨出人命了!”

就算是侯爺,當眾殺人也得吃官司的。

幾十個小廝一擁而上,拉住發瘋踢打的雲亭侯。

“賤人,還本侯兒子!”

“本侯的兒子!”

他是氣瘋了,為了這麼一個破玩意,夫妻離心,到頭來一場空!

他被拉著動彈不得,隻覺得五內俱焚,一口血嘔了出來,兩眼一翻終於氣暈了過去。

一眾人瞧著那滿地的血,心有戚戚:這雲亭侯要是死了,就真是絕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