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我隻是想討個公道。”徐泓全程黑著臉,“你現在把麒麟客叫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是假。”那日他是看見趙凜從筆墨齋出來的,趙凜也承諾他絕對不會再把書賣第二家。

按道理,他們簽訂了契書,賣第二家是要吃官司,還會被同行所不齒的。

金掌櫃冷哼:“麒麟客從不露面,你說讓他出來就出來?”

“就算他從來不露面,我也相信麒麟客的人品。”徐泓反問:“能寫出《俠遊記》這樣俠肝義膽的人怎會如此出爾反爾?”他把契書拿了出來,舉給眾人看,質問金掌櫃,“你能拿出契書還是能讓麒麟客親自證明你家的書就是他寫的?”

麒麟客的書迷一時間都有些動搖起來,拿著書踟躕:“要不我們還是等兩家書齋解決矛盾再來買吧。”

“是啊,這書的內容一時間也讀不完,也看不出好歹,等事情解決了再來也不花冤枉錢。”

“我也不相信麒麟客會背信棄義。”

眼見有幾人要把書放下,金掌櫃急道:“有什麼矛盾,什麼矛盾也沒有。老夫以筆墨齋百年的聲譽發誓,這《俠遊記·第二冊》就是麒麟客寫的!若是假的,老夫以一賠三!”他看向徐泓,“契書可以偽造,你有本事現在請麒麟客出來給你作證!”他是算準了麒麟客不會出現,不然今天就不是徐泓一個人站在這了。

筆墨齋的百年聲譽啊!以一賠三!

金掌櫃真是下了血本了。

眾人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原則,吵嚷著讓徐泓把麒麟客請出來。徐泓眼睛都氣紅了,又無可奈何,被一幫不明就理的人推搡著擠出老遠。

尤其是錢大有,嚷著讓他快點滾,彆耽誤大家買書。

徐泓氣得跺腳,一扭頭往雲思齋去了。

筆墨齋店門前人擠人,一隻貓嚇得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到金掌櫃肩上。金掌櫃想也沒想揮手把貓打了下去,貓兒L尖叫一聲,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滾到趙寶丫腳邊。趙寶丫抱起貓咪安撫的摸了摸:“小貓不怕。”她安撫完小貓,怒瞪著金掌櫃,氣哼哼的問:“阿爹,我們不修理壞人嗎?”

趙凜面帶微笑:“修理啊,隻是阿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他把小娃兒L和貓一起抱了起來,顛了顛,道,“他不是要一賠三嗎,大家都聽著呢,那就讓他好好的賣好了,最好能賣很多很多,多到我家丫丫都數不清。”

他看向人群裡搶購了一堆的錢大有:光這位仁兄就能帶很多銷量出去吧!

“丫丫之前說錢大有家是做什麼來著?”

怎麼一下子就轉到錢大有家裡去了?

趙寶丫雖然不知道他爹要乾嘛,還是軟糯糯的答:“跑船的,江寧郡的錢幫就是他們家的。之前,我們和林茂伯伯押鏢的船就是錢幫的。”

錢幫?當年水匪劫鏢,除了他們父女和林茂,貨、人、船全部沉了。他們入雲中縣賣藝時官府還在查這件事,詢問過往的百姓可有提供線索的?

沒想

到錢大有和他們還有這層淵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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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樂嗬嗬的盛了大兩碗端給趙凜,笑道:“俺的冰粉分量大,夠你這個高個吃了,娃兒L要是吃不完您可以勺一些到自己碗裡。

小寶丫伸手去端冰粉,軟糯糯的解釋:“婆婆,我阿爹肚子疼不能吃冰粉,這兩碗都是我的。”

“啊?”老婆婆呆住,“兩碗都是你的?”她看看小寶丫,矮墩墩的,那麼小個,吃兩大碗?

逗她呢?

然而,那小團子一口一口的,不一會兒L還真吃了兩大碗。老婆婆嘖嘖稱奇,瞧見前頭有一大幫書生往這邊來,連忙迎了上去招攬生意:“客官,天氣炎熱,要來一碗祛暑的冰粉嗎?”

錢大有一群人手裡各自拿了本書,正高興呢。聽見問話就往這邊瞧來,瞧見坐在樹蔭下吃冰粉的趙凜和小寶丫愣了愣,隨即陰陽怪氣的問:“哎呦,我們才華橫溢的趙案首也逃課呢,怎麼沒搶到話本呢?”

趙凜沒搭理他,掏出帕子給閨女擦臉。

他越是不搭理人,錢大有越來勁,嘲諷道:“一個大男人,隨身帶秀帕,走哪都牽著個小豆丁,娘氣!你莫不是嬌嬌娘投錯了胎才如此柔弱的吧?”他身後幾人跟著笑起來。

小寶丫啪嗒把碗筷放下,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凶巴巴的喊:“我阿爹才不娘氣,你娘氣!你在家還穿你妹妹的衣裳,塗口脂戴頭花呢,去年觀音節日你還扮了觀音娘娘,穿白裙子,你娘你娘你才最最最娘!”小娃兒L臉都氣鼓了,手裡的小貓兒L不安的叫了起來。

和錢大有要好的幾人聽得目瞪口呆,都狐疑的打量他。錢大有絲毫沒有了方才的囂張,臉一陣紅一整白的。他是打小喜歡穿女裝,經常偷偷穿妹妹的衣裳,還假扮觀音光明正大的出去遊行了。但這些他都是偷偷做的,書院裡沒人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知道的?

“你胡說什麼?”錢大有齜目,惡狠狠的瞪著小寶丫,“彆以為顧夫人偏袒你,我就不敢打你!”

趙寶丫一點也不怕他:“我才沒有胡說,你的兄弟表兄都嫌棄你呢!他們一點也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寄給他們的書。《俠遊記·二》就是假書,一本也賣不出去!”

錢大有被戳中了傷心事,面目變得猙獰:自從被表兄撞見他穿女裝後,他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養了一隻小烏龜,每天都把烏龜當做那個表兄,臭罵一百遍。

但是這樣還不解恨。

“你,你,嫉妒使你們面目全非!老子偏要《俠遊記·二》大賣!”錢大有咬牙切齒。

趙凜善意提醒:“你們怎麼還在這耽擱?周監院回來了,他剛才去巡了班,發現你們逃課,這會兒L正到處找人呢……”

錢大有有恃無恐:“你不也在這嗎?我們怕個球!

趙凜:“昨日吃壞了肚子,今日一早就告了假,去看大夫時順便路過了筆墨齋。”

眾人恍然:他們怎麼沒想到裝病的法子呢?

錢大有憤恨:“趙凜,你裝病?!”

小寶丫反駁:“誰說我阿爹裝病了?我阿爹柔弱著呢!顧爺爺親口說讓我阿爹回去休息的。”

趙凜很配合的咳嗽兩聲,很是虛弱的提醒:“你們看看書院門口。”

眾人一聽,齊齊抬頭往書院門口看去,就見周監院拿著戒尺站在那張望,那臉拉得能掛棺材板了。錢大有再也顧不得其他,拔腿就往書院跑,一大幫人緊隨其後。不一會兒L周監院的怒吼聲就透過青山書院的高牆遠遠的傳了出來。

小寶丫噘著小嘴嘀咕:“他們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逃課呢。阿爹,他們一點都不乖對不對?”

趙凜很自然的接話:“對,一點都不乖。”

小寶丫眼神擔憂的看著她爹的肚子:“阿爹,你肚子還疼不疼啊?顧爺爺讓你休息幾天呀?要不我們再多請兩天假吧?”

趙凜:“……不,不用了!阿爹肚子很快就好!”要是讓閨女知道他因為熬夜寫話本才請假補覺的,肯定要被‘教訓’。

閨女訓人可比顧山長可怕多了。

父女兩個大搖大擺的回去時,就看見錢大有一群人頂著烈日排排跪在大門口公告欄邊上挨訓。

小寶丫衝著他們做鬼臉,白嫩的臉蛋兒L笑得像朵太陽花,周監院吃了虧也隻當沒看見小娃娃的挑釁,氣得錢大有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一直跪到日暮西垂,錢大有膝蓋站起來時,膝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心緒難平,朝慘兮兮哀叫的幾個同伴道:“你們讓書童給家裡傳話,動用所有的關係,讓大家都去筆墨齋買《俠遊記·二》,務必讓周邊縣城人手一本。”什麼叫他不受人待見,被人嫌棄。他就要讓趙凜和那個小蘿卜頭看看什麼是號召力。

幾個同伴踟躕:“要不我們先看完手裡的書再說吧,萬一第二冊真不是麒麟客寫的,那不虧大發了?”

錢大有翻了個白眼:“虧什麼虧?你沒聽見那金掌櫃說一賠三嗎?要是他敢假冒麒麟大俠的名賣書,老子要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至少筆墨齋彆想再開下去了。

“好嘞!”就衝著麒麟客這個人他們也必須推啊。

如此不到三天的功夫,《俠遊記·二》的話本在江寧郡轄下四個縣迅速蔓延開。金掌櫃賺得盆滿缽滿,牙花都笑出來了。

雲思齋的徐掌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又聯係不上麒麟客,就在他懷疑筆墨齋裡是不是真是麒麟客時,趙凜出現了。

趙凜遞了《俠遊記·二》的手稿給他,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道:“急什麼,你先看過了兩本話本再說。”他晚交稿了幾日添了一些內容。

徐掌櫃接過手稿草草翻看了起來,翻到最後,忽見裡面有一段內容。內容大概江湖上出現了一個自稱是陸麟兆的人,到處挑釁各大家族,眾人不堪受辱,聚

眾圍攻陸麟兆。陸麟兆百口莫辯……

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在含沙射影。

徐掌櫃疑惑:“你這是?”

趙凜:“你兩本都看看開頭。”

徐掌櫃連忙翻出還沒來得及翻看的筆墨齋《俠遊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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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頭翻看起趙凜的手稿,越讀眼神越亮,同樣讀到第八章時拍桌叫好:“妙啊,都不用任何說明,隻要兩本書放在一起,就能知道哪本是你的手筆。”

“我現在就送去印,售出去打金掌櫃的臉。”

趙凜擱下茶碗:“手稿先不急著發,讓筆墨齋多賣一些出去,看的人越多,他才賠的更多。”

徐掌櫃忽而想起金掌櫃說的‘以一賠三’,剛想高興繼而又蹙眉問:“口頭之言,他能賠?”

趙凜挑眉:“人皆聽之具可為證,有人會讓他賠的。”

他舉止自若,目光沉靜,有種運籌帷為幄的從容,莫名就叫人信服。徐掌櫃突然認真打量起他來,道:“前幾日瞧見個高大的背影,還挺像你的。”

趙凜撫在茶杯上的手收緊,他繼續道:“今日一瞧,誰也比不了你麒麟客的風采,是我眼拙了。”

趙凜:“……”確實眼拙,貼了個胡子,點了痦子怎麼就不認識了?

他閨女就算是蒙著頭摸黑也能認出他來。

“就這樣吧。”趙凜起身告辭,路過那天的冰粉攤子時,順手又買了兩碗冰粉給寶丫帶去。

才走到書院正門口就看見休沐回去的錢大有,錢大有看見他手裡提著的冰粉時,嘲諷道:“哎呦,天天吃冰也不怕爛肚腸。”

趙凜:“倒是有點怕,要不同你回去吃瓜如何?”

錢大有莫名其妙:“你有病吧?我家哪來的瓜?”

隨行的書童提醒:“公子,家裡有瓜,夫人昨日才讓人傳信說你舅老爺家種的瓜全熟了,宴表公子特意送了一大車瓜過來了呢。”

錢大有橫他:“要你多嘴!”

書童嚇得立馬禁聲,低著頭追著他跑了。

回到家的錢大有果然在自家院子裡看見一車又大又圓的西瓜,以及那自詡英俊瀟灑用鼻孔瞧人的宴表兄。

即便心中不喜,還是快步湊了上去,故作驚喜的喊:“宴表兄你怎麼來了?我差人送給你和大兄的話本可有收到?”

齊宴抬抬下巴,眉眼裡滿是鄙夷:“原先你給我帶的第一本還以為總算有了點品味,第二本那是什麼鬼東西?是一個人寫的嗎?”讀完第一本時他還滿心期待著拿到第二本,讀第二本時前面還沒什麼,讀到中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讀完後結局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說難聽點,就像吃花生,吃到最後一顆居然是爛的一樣難受。

錢大有:“怎麼會?”

齊宴:“怎麼不會?”他氣惱問,“你自己看過第二冊了嗎?就敢拿給我看?”

錢大有搖頭:他最近忙於推廣《俠遊記·二》,壓根沒看幾頁。

“……不到一個

月就要院試了,

我忙著溫習功課呢!”

齊宴臉黑:“我堂堂一個秀才,

怎麼能看你個童生都不看的玩意呢?一坨屎把它當做寶,這麼缺心眼,我看你也不必去參加院試了,省得給你錢家丟臉!”

錢大有不服氣:“我縣試喝府試都過了,憑什麼不去參加?說不定就中了個秀才!”到時候誰瞧不起誰還指不定呢。

齊宴:“你府試能過不過是托了那個趙凜學子的福,我看你還是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跟著姨夫走船算了。將來我高中幫襯你一二就是,何必要逼著自己不聰明的腦袋讀書呢!”

錢大有快氣死了,他鬱悶、惱怒、憋屈又無可奈何。但凡他頂撞一句,齊宴就會說:“看看看,如此沉不住氣怎麼讀書?”

他娘就會訓他說:“你看看你表兄,什麼時候你能有他一半懂事沉穩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娘的,齊宴就是個傲慢,滿嘴噴糞的爛家夥!

總有一天他會乾一件大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比齊宴幾個表兄強多了!

錢大有在家的一日,忍氣吞聲地抱著幾個瓜回了書院。回到書院後,他喊那群同窗過來吃瓜,本意是想吐槽一下憋屈的心情。沒想到沒有一個人過來,彆問,問就是被《俠遊記·二》創到了。

“像吃了坨狗屎一樣難受!”

“什麼破玩意,它能是麒麟客寫的我倒立拉稀!”

“錢兄,估計我們被忽悠了,筆墨齋把我們當傻子玩呢!”

就在這個時候,呂勇拿著一本雲思齋新出的《俠遊記·二》經過,邊看邊氣憤的大罵:“可惡,這個假的陸麟兆忒不要臉,居然冒充他去挑釁幾大家族。這些家族裡面的人都是傻的嗎?那麼明顯的破綻都瞧不出來,還帶人圍攻真的陸麟兆!”

這是什麼內容?他們怎麼沒看過?

有經過的同窗在議論:“雲思書齋也在賣《俠遊記·二》,扉頁還是麒麟客題的字呢!”

錢大有臉色越來越難看,拉住其中一人,拿過他手裡的《俠遊記·二》翻看。扉頁上赫然寫到‘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再看到裡面陸麟兆招式被偷學,被冤枉、被誤解、被各大家族圍攻………錢大有瓜也不想吃了,把瓜往宿舍門口一丟,帶著一大幫人氣衝衝的去找金掌櫃算賬。

小寶丫端著飯碗經過,看見地下躺著幾個圓滾滾的大西瓜,又瞧瞧氣勢洶洶的錢大有,急得跺腳問:“你的西瓜不要的嗎?姚姨姨說浪費不好!”

錢大有頭也不回的喊:“閉嘴,送你了!”

小寶丫呆了呆:“送我了?”小團子圍著西瓜轉悠了幾圈,把碗往地上一擱,蹲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抱那瓜。

“加油……你可以的!”小寶丫暗暗鼓勁,西瓜拔地而起,把她帶著往後倒去,幸而趙凜及時趕到,單手拖住了十來斤重的瓜。

他把那瓜放到一邊,把鬱悶的娃兒L拉了起來,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問:“哪來的瓜?”

小寶丫實話實說:“錢大有叔

叔給的。”

她眉眼彎彎,指著地上的瓜甜甜的說,“他說全送給我哦,可是太重了,寶丫搬不回去!”

“錢大有請你吃他家的瓜?”趙凜疑惑,“他人呢?”

小寶丫搖頭:“不知道呀,他和好多叔叔很凶的往那邊走了!”

她朝宿舍門口指,趙凜順著她手看去,恰好看見秦正清往這邊來。秦正清一看見他就道:“錢大有是不是又要鬨事了,方才我剛進書院就見他氣衝衝往筆墨齋的方向去了。”

有學子從旁邊經過,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雲思齋出了《俠遊記·二》,和筆墨齋的一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用說都知道哪個是麒麟客的手筆。買過書的人都趕去筆墨齋找那掌櫃的賠錢呢!”

秦正清恍然大悟,繼而道:“我也買了,趙兄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反正這個時候書院也還沒開課。

趙凜:“不了,錢兄好意,還有這麼多瓜要吃呢!你去看看,回來同我說就可以了!”

秦正清點頭,帶著書童馬安迅速掉頭出了書院。

小寶丫看著幾個十多斤重的西瓜很苦惱,糯糯的問:“阿爹,這麼多瓜怎麼辦呀?吃多了會不會撐死呀?”

趙凜:“我們留兩個,其餘的送去給姚掌勺和顧夫人、再讓人送一個給你師父。”有瓜大家一起吃才好。

小寶丫歡呼一聲,挨個送瓜去了。

等她從姚掌勺和顧夫人那溜達一圈回來時,錢大有已經罵罵喋喋的從外面回來了。據說把筆墨齋砸了,硬是讓強橫的金掌櫃以一賠三,賠了個淚流成河。還從筆墨齋裡揪出了戰戰兢兢正在趕《俠遊記·三》的趙老二。

眾人一想到他們讀的《俠遊記·二》是趙老二這個不學無數、浪賭鬼寫的就惡心。讀過還誇過的都羞得面紅耳赤。

愣是把他寫字的右手打骨折了。

秦正清歎了口氣道:“這個錢大有,再怎麼說也是昔日同窗,怎麼能把一個讀書人的手打折呢,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他一抬頭,見對面父女倆個正在埋頭吃瓜,蹙眉問,“趙兄,你不覺得錢大有有些過分嗎?”

趙凜抬頭:“嗯,是有些過分。”

秦正清似乎不太滿意他的態度,又問:“我把趙慶文送到醫館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趙凜:“不必了,我和趙家人沒什麼關係了。”

秦正清蹙眉:“……趙兄,血脈親情豈可說斷就斷?”在他的觀念裡,仁義禮孝是做人之根本,家族興旺也是每個子弟必須牢記的使命。秦家於他而言高於一切,他願意為之奮鬥,也願意為之犧牲。父母兄妹之間不管如何疏離,始終存在一絲牽絆,若面對他們都沒有一絲動容那和牲畜有何異?

趙凜知道他這人太過正直,也不想和他討論這些,勻了片瓜給他道:“秦兄,前日周先生吟了一首詩‘閉門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張’你可知何意?”

秦正清:不就是讓人不要多管閒事。

他默了默,道:“是秦某逾越了……”起身行了個禮,告辭了。

小寶丫看看桌上沒動過的瓜,又看看走遠的秦正清,遲疑問:“阿爹,秦叔叔好像不是很高興呀?他是因為你不去看二叔生氣嗎?可是二叔的手是錢叔叔打折的,他為什麼不生錢叔叔的氣反而生阿爹的氣呢?”

趙凜拿過那塊瓜很自然的咬了一口,道:“丫丫看錯了,你秦叔叔一直都是這樣。”秦正清覺得錢大有本來就壞,沒打死趙慶文已經是行善積德了。一直覺得他很好,突然發現他親情淡薄,和自己不合拍,自然就有些接受不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在這點上馬承平似乎更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