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趙寶丫哭得撕心裂肺,最後還是有經驗的學生喊道可能中暑了,眾人七手八腳把他弄到陰涼處,灌了水才緩過來。

趙凜以一敵百已經很出風頭了,為了避風頭,他借著身體不適為由,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眾人佩服他棋藝的同時又深感他的‘柔弱’,一個大男人,輕微中暑最多一日就恢複了,他卻要躺二日。

顯然是舊疾未愈又添新病才會如此。

這二日眾學子提起趙凜都忍不住讚歎,連長溪縣其他學子也聽說了這場比賽。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好奇顧山長新收的這位性子堅韌、棋藝非同一般的‘柔弱’弟子。

小寶丫擔心她爹體內的熱氣沒散乾淨,按照姚掌勺的教的辦法,每天拿著個木勺給她爹後背刮痧。她控製不好力道,那背被折磨了二日,險些被刮走一層皮,最後連手腳上都是紅痕。

看得前來探病的馬承平和秦正清歎為觀止。

馬承平:“差不多得了,再刮下去你皮就沒了。”

趙凜無所謂:“反正我皮厚,刮了放心就讓她刮吧。”

兩人聽後直搖頭:沒見過這樣慣閨女的。

期間陸坤來過一次,丟下一瓶藥丸後道:“在我高中前,你莫要死了,那樣挺無趣的。”

趙凜反唇相譏:“算命的說我能活到百歲,百歲前你能高中否?”

陸坤氣結:他如今十九,也隻比趙凜小七歲,這是在詛咒他九十高齡還考不取嗎?

“你莫要得意,科舉可不比棋藝,我定然會比你先高中。”

趙凜翻了個白眼,把人氣走了。

二日後,趙凜正式拜在了顧山長門下。他送上六禮束修後,顧山長給他取了字——清之,又回蹭他一支狼毫竹枝筆,囑咐道:“望你以後都如你的字清正上進,也如這竹筆,虛心勁節、寧折不彎。”

趙凜接筆的手頓了頓:這是還在計較他愛‘鑽營’的事?

他躺了這二日也想通了,之所以會抽到一號是顧山長有意為之。顧山長對自己這個弟子不是十分滿意。

但那又怎麼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世家名流顧庭岩的弟子了。

拜師之後,趙春喜就去了縣衙讀書,準備來年的鄉試。趙凜還是照常上課,課後可以去往顧山長處聆聽教誨,請教學問。其實說是教誨,壓根是放養,在學問這方面,顧山長信奉順其自然,自行參悟。倒是每次去,都會同他下幾盤棋。

這樣一來,陪閨女的時間就少了。

小寶丫知道阿爹有事做也不吵,每日忙著做自己的事。她忙著幫忙姚掌勺盤點飯堂的食材,忙著給顧夫人的花卉澆水鬆土,忙著給師父的葫蘆牽藤爬架。

秋天到了,綠色藤蔓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葫蘆。小寶丫摘了一個最大最周正的葫蘆給師父做酒壺,在葫蘆面上歪歪扭扭刻了個卡通大黃狗。

權玉真盯著那卡通狗看了又看,都沒瞧出哪裡像是大黃。

小寶丫:“師父不懂,這個

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姑娘眼睛圓溜溜的,

很是認真。

權玉真瞬間被她奶萌的樣子可愛到。

他摘了幾個通紅通紅的柿子給小團子解饞,

小團子吃了幾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次日就把整棵樹的柿子薅到書院去分了,還逢人就喊柿柿如意,步步高升。哄得書院裡的學子狠狠誇了她一通,又從家裡帶了許多零嘴過來給她。

趙寶丫又拿著這些吃食去安撫盯著柿子樹生氣的師父。

拿到零嘴的權玉真同趙凜感歎:“你這個閨女是會做生意的,空手套白狼,長大隻怕是個奸商!”

趙凜:“我們家丫丫將來是要做官小姐的,去光顧彆人家生意就行。”

權玉真隨口問了一句:“你讀書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

趙凜:“要不然呢?”

權玉真愕然,隨後嗤了一聲:“出息!”

趙凜無所謂的笑笑,他其實沒什麼大的出息的,從前想著一日二餐,想著閨女病能好起來。現在,也隻想著當個官,丫丫能像那天遇到的小姑娘一樣,錦衣玉食、想要什麼都有。

天漸漸冷了,長溪縣的雪比往年都下得早。小寶丫早早穿上了新裁的冬衣,她的冬衣又多又暖和,光小鬥篷都有七八件,更彆提各式各樣的頭花、絨帽、圍脖和靴子。

她最喜歡的是一件石榴紅墜珍珠的裙襖,外頭再罩一件兔毛領子狐裘,襯得她玉雪可愛,眼睛都亮了幾分。她照過鏡子後就舍不得脫下了,一走路到處都聽得到叮叮當當的聲響。

趙凜也覺得這衣衫喜慶,又趕製了同款的圍帽和手套,讓她過年穿。

大年的晚上沒有像去年一樣下雪,倒是漫天星辰。趙凜說話算話,今年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紅封,還連帶去年的也補上了。權玉真這個師父自然也不能太小氣,給她打了個純金的長命鎖,鎖的正面刻著‘長命富貴’,反面雕了一個憨態可掬的福娃。

本來小寶丫還挺高興的,結果送完東西的權玉真來了一句:“過完年就五歲了,怎麼瞧著好像沒怎麼長高啊?”

小寶丫頓時鬱悶,瞪著烏溜溜的眼睛嚷道:“我會長高的,等我六歲就會長得很高很高!比我阿爹還要高。”

上輩子她在荒星呆了好多年,從二歲長到五歲孩童的模樣,然後一直保持五歲的思維和身高很多年。曾經和她一樣大的孩童都長大,老去,死亡又有了新的生命,她還是原來的稚童。

身高簡直就是她的一大痛處。

彆人看不出來,可是她從二歲到五歲已經長高一丟丟了。

從今天起她要吃更多的飯,更多的肉,要努力把自己吃高,吃壯,最好和阿爹一樣健壯!

小團子暗暗給自己加油。

二月二,龍抬頭。縣試在即,書院的學子都開始緊張,尤其是那些平日裡功課不怎麼好的人,比如馬承平幾個,嘴角周圍都急得起了好幾個大泡。

他這會兒在趙凜的屋子裡已經來回走了十幾圈了,抓耳撓腮道:“趙兄,你是不知道

我爹這次對我期望有多高。昨日還開了祠堂祭祖,

夜裡又說夢見文曲星入夢,說我這次一定能過縣試,府試、院試考個秀才回來,好讓家裡免點稅。一個秀才能免多少,撐死了二十畝,我家幾百畝能頂什麼用。”

小寶丫哇了一聲:“幾百畝,馬叔叔,你家好多的地呀!”

馬承平:“我家豈止地多、牛羊馬這些牲口也很多。”

趙凜覺得他在炫富,壓根懶得搭理他。

馬承平繼續道:“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我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比起讀書,當員外挺好的啊,總之比起讀書,我寧願種那幾百畝地……”他說得口乾舌燥,屋子裡的趙凜和秦正清壓根都沒回應他。

他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惱怒道:“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秦正清揉揉眉心:“我家是商賈,我又是嫡子,我父母對我的期望不比你小,我要說什麼?”他近日也是頭懸梁錐刺股,日夜溫習。

“你讀書好,那不一樣!”馬承平又拍了拍趙凜,“你怎麼說?”

趙凜抬頭,平靜的問:“你是家中獨子嗎?”

馬承平疑惑點頭。

趙凜笑了起來:“這好辦,既然不喜歡讀書,也無天賦,你就開誠布公的和你爹娘說清楚。反正你家就一個兒子,他們左右也不會打死你。”

“就像你說的,有幾百畝田地在手,當個逍遙自在的地主老爺也沒什麼不好。糧自古是百姓和國家的立足之本,說不定哪天官員要求著你手裡的糧呢!”

馬承平略一想,好像是那麼回事,想開後,他終於不再焦躁,笑道:“那這次縣試回來,我就去同爹娘談一談。”

一旁的秦正清潑了瓢涼水:“士農工商,沒有後台,再多的錢糧也隻是給他們做嫁衣。我家曾經就被迫捐了不少家產、錢財,父親從小就告訴我,秦家要想長遠就要有人當官。”父親已經不想當個純粹的商人了,家裡的男孩子但凡有天賦都會被送去讀書,他的妹妹們將來嫁人也會選擇高嫁。

甚至是嫁給官宦做妾他父親都是願意的,說是將來能為他鋪路。

秦正清卻不屑這麼做,他要功名會自己去掙,用不著妹妹們犧牲。

然而,馬承平渾不在意道:“你們今後不就是我的靠山,我算準了,你們兩個今後一定會高中,當大官,能穿緋袍束金玉帶的大官。隻要你們將來彆忘了我就好。”說著他嘿嘿笑了起來。

趙凜:“借你吉言了。”

秦正清也跟著笑,又問趙凜:“顧山長準你今年參加縣試,作保的廩生你找好沒?”

縣試報名時,需要五名考生互結作保外,還需要複請廩生作保,一般都是從縣學裡供著的幾個廩生裡挑選。

趙凜點頭:“子晨師兄前兩日說要給我作保。”

秦正清:“是了,我都忘記他是你同村又是你師兄了,作保一事,自然是不二人選。”

縣試這日,寅時就鳴了頭炮。趙寶丫一覺翻起來,眼睛還沒睜開開始忙前

忙後的給他爹收拾東西,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嘴裡還在說夢話。

趙凜哭笑不得,拉過被子蓋好她,又仔細捏了捏被子,才開始收拾東西。

一身道袍的權玉真像個老父親一樣殷殷提醒:“筆墨紙硯帶齊了沒?吃食和水帶了沒?儘量考,彆緊張,第一次下場沒考好也沒關係,還有下一次……”

趙凜停下收撿的手,抬頭認真看著他:“沒有下一次!”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戰。

權玉真被他認真的神色鎮住:這個人,隻怕會就此揚名。縣試是他的起點,是登天梯的第一步,不是絆腳石,更不是攔路虎!

他心有溝壑,腹有乾坤,不需要多餘的話也能讓人明白。

權玉真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句話:“好好考。”

鳴到第二炮時,趙凜提著考藍,乘著晨露去了考場。等趙寶丫睡醒時,他爹已經進去一個時辰了。

小團子懊惱,撅著嘴問師父為什麼不叫醒她。

權玉真:“縣試有五場,難道你每次都去?天冷,還是乖乖待在家裡吧,省得你阿爹邊考試還要擔心你凍沒凍著。”

小團子立刻乖了,眨巴眼,軟糯糯道:“那我不去了,我就在廟裡等阿爹。”她想了想,跑到城隍老爺面前的蒲團上跪下,小手合十,很認真的祈禱:“城隍爺爺,請您一定要保佑阿爹啊。寶丫的要求不高的,讓阿爹考中秀才就好,那樣阿爹就可以坐著掙錢,每頓都有肉了吃了……”

權玉真:父女兩個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一個隻想讓閨女當官小姐,天天穿新衣,頓頓有肉吃;一個隻想要阿爹考個秀才,到碼頭撥算盤珠子,吃肉肉!

啊!兩個飯桶,就離不開肉了是吧?

縣試第一日,不少人等著看顧山長新收的弟子長什麼樣,一群狐朋狗友還特意跑去問了馬承平等人。馬承平把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又被問及是不是真‘柔弱’時,馬承平思考了一會兒,有些糾結的點頭。

眾人隻猜測是個瘦弱的帶著病氣的青年。

然而看到姍姍而來的趙凜時,考場外等著圍觀他的人都啞巴了。

這這這……他們抬頭仰望……這高大健碩的體格……柔弱?

青山書院的人怕不是對柔弱有什麼誤解吧?

趙凜同馬承平打了招呼,又朝圍觀他的陌生學子笑了笑,才問:“正清呢?還沒到?”

馬承平指了指考場的最前面:“早到了,和他家裡人在說話呢。”他往趙凜身後看了看,疑惑問:“小寶丫呢,她不是說要來送你?”

一提到女兒趙凜眼裡就有了笑:“倒是想來,臨了又睡著了。”他說完問馬承平,“你爹娘呢,沒來送?”

一提到這個馬承平就鬱悶:“送了,怎麼沒送,全家連同十幾個姨娘都來送了,我覺得壓力山大,讓他們回去了。”

趙凜又環顧了一圈考場外,不出意外又瞧見了待在角落裡,默默看著他的陸坤。

雖然同另外四人作了結,

但明顯被排斥在外。趙凜隻當看不見,

繼續和馬承平幾人閒聊。

幾人正說著話,第二炮響,考場開門,所有考生開始核對身份。趙凜、馬承平、馬承平一個好友、秦正清外加呂勇,正好五人做結,趙春喜給他們作保。原本找人作保是要給保人好處的,但因著趙凜的關係,趙春喜堅持不收。五人無法,算是領了他這個人情。

核對完身份後,趙春喜低聲同趙凜道:“第一次下場,考不好也無礙,無需緊張。”

趙凜點頭,排隊進入場時,他小聲問旁邊的秦正清:“你去年沒過是何原因?”

秦正清羞窘:“因為緊張,最後一場忘記帶墨了。”當時他楞是在考場坐了一整日,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巴子。

幾人都笑了起來,大大緩解了緊張的氣氛。前頭開始脫衣檢查是否有夾帶,二月的天春寒料峭,雖然不用脫光,但隻穿一件單衣也夠嗆。

同行幾人都查過了,輪到趙凜時,他寬衣解帶。守門的士兵仔細搜完揮手放他過去,等人進了考場,那士兵偏頭同身邊的同事道:“這人身體壯碩,還隱有腹肌,我還當他是進武場的呢!”

下一個檢查的人正好是圍觀過趙凜的,他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是說顧山長這個弟子隻是看著壯碩,其實‘柔弱’著嗎?

腹肌,不存在的吧!

進去考場後,長溪縣的縣令、縣丞和教諭等人帶著眾學子一同祭拜孔聖人,祭拜完後開始宣讀考場規矩。趙凜報名晚,加之身材又高大,隻能站在最後。

考場寂靜,眾人皆神情肅穆抬頭傾聽縣令大人宣讀。

趙凜看著前面烏泱泱的人頭,以及直上雲霄的嫋嫋香煙時,才終於有了棄武從文,已踏入科舉的真實感。

之後就是縣令宣布開考,諸位學子分配舍號。趙凜分到的舍號不好不壞,恰好在中間段。舍號不怎麼擋風,關鍵是太小了,他人高馬大的坐進去,二面都是牆,瞬間顯得空間逼仄。

這考場怎麼有點像耗子洞?小得可憐!

比之他,馬承平算是倒黴的,分到了末尾靠近茅廁的邊上,險些沒把他熏死

試卷分發下來,調整好的趙凜第一時間看了所有的題……他自認為該學的都學了,也不想著要考多好,隻要能過就行。

連考了五日後,眾學子緊張的心情總算放了下來。

秦正清出考場的第一時間就找趙凜對答案,相熟的人都湊過來聽。眾人答案不儘相同,馬承平拍手歎氣:“錯了錯了,全錯了,看來等放完榜我要回去攤牌了,我爹雖然不會打死我,但一定會打殘我,之後的一段時間你們可能看不到我了!”

他說的悲壯,眾人正打算安慰他。提著考藍出來的陸坤側目嘲諷:“平時不努力,臨時也不報佛腳,自然什麼都不會。”

馬承平氣結:之前沒落井下石,已經是給他面子了,今日不打他還真咽不下那口氣。

他捋袖就要衝上去,眾人慌忙攔住,趙凜出聲道:“不

要在考場外鬨事。”

馬承平這才做罷,

但還是譏諷道:“我瞧你也沒有多厲害,

上幾次段考隻是僥幸,這次縣試定然考不過趙兄。”

陸坤瞧了趙凜一眼,冷笑:“二日後發案,走著瞧便是。”說著昂首闊步的走了。

馬承平破口大罵:“這人有病吧?怎麼像隻狗,總咬著趙兄不放!”

眾人又安慰了他一陣,都想著二日後的放榜了。

這二日,書院沒有開門,應考的學子要麼回家去住,要麼住在鎮上的客棧。秦正卿就是和陪考的家人住在客棧,至於馬承平他本來也是住客棧的,可一想到放榜後要和家裡坦白就害怕得要死。硬是放著大好的客棧不住,擠到趙凜的城隍廟裡來,沒床就打地鋪。

小寶丫在拜城隍的時候,他也跪到蒲團上求城隍爺保佑自己不被打死。

趙寶丫軟糯糯的安慰他:“馬叔叔不怕,你要是被打死了,我跟阿爹一定去燒紙。”

馬承平:“……”真是謝謝你了。

“若是你馬叔叔還活著,一定請寶丫和你爹去我家騎馬看羊。”

小寶丫高興了,央著她爹給馬承平縫了幾個布包,讓他到時候墊在怕疼部位。

馬承平看稀奇似的盯著趙凜的手,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布包,誇張道:“趙兄,全才啊,你還會女紅?”

趙凜:那是什麼眼神?他還會飛針要不要試一下?

“又當爹又當娘的習慣了。”

馬承平看著他,忽然正色道:“趙兄,你一定會高中的。”

趙凜看著他笑了:“那也祝你這次縣試通過。”

馬承平連連擺手:“彆彆彆,再讀下去還不如被我爹打死。”

放榜那日,趙凜和馬承平早早的起來了,趙寶丫也揉揉眼睛爬起來。二人洗漱好,坐上了權玉真的牛車往縣衙趕。不出意外,二人在半道碰到了坐著馬車的陸坤。雙方一前一後抵達發案的公布欄。

饒是他們來得早,公布欄前還是擠滿了烏泱泱看榜的學子和家屬。

秦正清看見他們揮手打招呼,二天了,眾人的熱情不僅沒有減少,還有高漲的趨勢。尤其是官差拿著榜單過來時,人群裡發出不小的騷動。

官差喊著後退,走到公告欄把榜單貼上,後面的人立刻、擠了上去。小寶丫急了,扯著她爹的衣袖喊:“爹,要看要看。”

趙凜見她著急,乾脆把人舉過頭頂,坐在肩膀上一路披荊斬棘擠進了人群。

剛剛站定,早擠進去的馬承平就回頭大喊:“趙兄,恭喜啊,你得了縣案首!”

趙凜詫異:他考了第一?

擠在他身後的陸坤聽後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的奮力向前,在遭到了一眾人的謾罵後,終於擠到最前面。抬頭往上看,榜單的第一位赫然寫著——趙凜兩個字。他往下掃,趙凜名字後緊跟著就是他的名字。

陸坤不可置信,回頭狠狠盯著趙凜:明明前兩次段考他都第一,怎麼會輸給趙凜?

趙凜坦然自若的任由他看,倒是馬承平,陰陽怪氣的擠兌他:“哎呀,不是說走著瞧,您這是一眨不眨盯著瞧啊!彆把眼珠子掉出來了!”

那日聽見陸坤放狠話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

陸坤氣惱甩袖,匆匆擠出了人群。

馬承平衝著他背影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還不等他合攏嘴巴,就聽見小寶丫軟糯糯的喊:“馬叔叔,你的名字也在上面呀!”

“怎麼可能?”馬承平猛然轉身,把榜單從頭掃到尾,然後在榜單的最末一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名字後面還用朱紅的筆截了尾。

他驚愣,扭頭看向趙凜,遲疑的問:“我眼沒花吧?”難道被趙兄的烏鴉嘴說中了!

趙凜:“沒花,看來馬兄要繼續埋頭苦讀了。”

馬承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旁邊的秦正清連忙伸手扶住他,驚問:“馬兄怎麼了?”

趙凜:“太高興,激動得暈過去了!”

小寶丫撓頭:怎麼覺得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