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過去如同泡沫浮現眼前(1 / 1)

如果故事按照沒有禪院白夜這個人直接發展,魏爾倫就會一條路走到黑,不停的殺死和中原中也關係親密的人,最後栽在森鷗外和太宰治的手裡,又被蘭堂舍身吊住一條性命。

暗殺王表面上看上去風光,但實際上做什麼都不會成功,可謂是人生教育失敗的典範。

不過現在,這點表面上的風光也沒有了。

魏爾倫心口插著一支給他續命的薔薇坐在椅子裡,不光斷了條手,還認不清現實。

他沉浸在這片薔薇花海給他製造的夢裡,以為自己是在和弟弟度過又一天的無人小島生活。

看出這一切的白夜對魏爾倫沒有什麼同情的想法,如果不是和蘭堂約定在先,他現在絕對已經一刀過去,讓魏爾倫這個可殺之人直接升天。

“我們進入這家夥的五米範圍內就會觸發攻擊。五條,我去捅個魏爾倫,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好啊......等等,小夜你這話說得好怪啊,總感覺好像占了我什麼奇怪的便宜。”

“你的錯覺。”

逗完五條悟,白夜抽出腰後的短匕,正手握刀,短靴鞋底幾乎無聲的踩踏石板向魏爾倫走去。

在常人的視角裡,魏爾倫隻是坐在法式的高背椅裡,心口插著一紅色的薔薇,漫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白色襯衫的領口,神情麻木的看著前方的花海。

但周圍的三道結界,卻在白夜眼裡暴露無遺。

這三道結界從手法上看,完全是羂索的研究成果,有點是能阻礙白夜的腳步,讓他真正觸及到魏爾倫之前還要揮三次刀。

這種結界的缺點,是需要花費較長時間將其固定在某片地盤上,而且不能隨便移動。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羂索想拿來對付白夜的研究成果。

有點麻煩啊...白夜心想。在月光下顯得越發銀亮的刃身,朝著魏爾倫折射危險的鋒芒。

然後——短靴鞋底蹬離地面,白夜如脫弦之箭般,以模糊身形的速度刺向魏爾倫。

距離斬殺,排斥型結界抹殺、衝擊型結界消泯、隔斷型結界歸零。

一道道結界破碎,化為金色的光屑飄浮、消散於純白薔薇之上。

雖然這些結界隻給魏爾倫拖延了一秒鐘的時間,但足夠他使用重力對周圍環境的一切進行製裁。

白夜在無風的空氣中飛揚的長發,被魏爾倫的重力操控猛然壓下,仿佛合翼的黑色蝴蝶。

扭曲的吸引力試圖將錯誤感知內的敵人壓縮成拳頭大小,魏爾倫緊握手掌對自己施加發力暗示,試圖抹消認知中,這個“妄想分開自己和弟弟們”的敵人。

受這股重力的吸引,石板路兩側的白薔薇花瓣紛紛脫離莖葉,在清冷向月光下,形成了以魏爾倫為中心點流轉的純白風暴。

具備有遠程能力,並且能做到大範圍影響周圍環境的魏爾倫,的確是與白夜相性最不佳的敵人。

但是,如果僅憑這點就能讓白夜成為敗者,可

以說是天方夜譚。

沒有任何反抗,白夜甚至主動朝著魏爾倫製造的引力點投身而去,然後對準視界中龐雜混亂的紅色死點,揮刀劈斬。

因引力而呼嘯的空氣霎時寂靜,風暴吸引的純白花瓣仿佛靜止的電視畫面,隨後在下一念如雨般墜落。

柔軟的花瓣拂過白夜的眼睫,在刺入魏爾倫胸腹的鋒利刀刃上一分為二,卻沒有留下絲毫幽香。

刀刃抽出,白夜甩掉上面冰藍色的液化咒力,魏爾倫茫然的睜圓眼眸,無力反抗的看著自己胸口上的紅色薔薇被整朵撕下——甚至是已然失去的左手,也在一陣扭曲的形變之下重新回歸。

自己,居然被救了,被一個人類救了?!

從心臟處硬生生扯下薔薇根係的痛覺仿佛還有殘留,魏爾倫環顧四周,在滿地薔薇中,痛苦的發現自己和中原中也並肩作戰的景象,不過是被他者賦予的幻夢。

“是您救了我啊,”魏爾倫注視著隨手把他丟回椅子裡的白夜,被這份美麗驚豔的同時,有些不習慣這種被俯視的角度,但仍然是微笑著說:

“請務必告訴我您的名字,讓我報答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反正是想利用他做點什麼吧,人類都是這個樣子,永遠不可能對異族付出真心。

等等!魏爾倫驚疑不定地打量白夜。

這不是殺戮的暴君——禪院白夜嗎?!以恐怖的獨裁方式統治著日本,令全世界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殺戮上癮者......自己落在他的手上,居然沒被殺死?!

看到魏爾倫心聲的白夜:.........

殺戮的暴君...這是什麼鬼稱呼?穿刺公都比這名字好上百倍。

“小夜~辛苦啦~”五條悟拂去白夜頭頂上的花瓣,在白夜柔軟的臉上獎勵式地親了一下。

被強行塞了把狗糧的魏爾倫更加瞳孔地震。

同樣被塞了把狗糧的,還有故意姍姍來遲的白晝。他雙手插在藍色風衣的兜裡,無言的看著像是黏人貓一樣蹭著白夜的五條悟。

原本留個魏爾倫在這裡,就是想拖住五條悟,好讓他和白夜單獨見面.....結果,這隻白毛貓也太黏白夜了吧!

身上掛著一隻五條悟的白夜,仿佛沒看到白晝似的,對著魏爾倫說道:

“報答就不必了,你現在還活著都是蘭堂努力的結果。當然,你要是動手殺人,他的努力就會直接作廢,我會乾脆利落的殺了你。”

魏爾倫維持著微笑:“好的。”

沒在意魏爾倫絞儘腦汁想怎麼逃跑的心聲,白夜看向白晝。

相同的樣貌,相同的身高,仿佛現實與虛幻二重對立的自我,又仿佛鏡子的裡側與外側。

但,視界裡卻沒有對方任何心聲。

“謝謝你為我做了很多,但還是請你把記憶還給我。”

白夜的道謝裡沒有平常人的那股真誠,更加逼近公式化的程序,可以說是[因為知道眼前這個咒靈為我做了很多]=[於情於理我要道

謝]這份自然的等式。

但這還是讓白晝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給白夜強行製造了那麼多麻煩之後,白夜居然還會謝謝他。

然後就見聽白夜繼續說道:

“當然,一碼歸一碼,你讓伏黑甚爾偷襲我,讓魏爾倫給我搞的麻煩,還有放走羂索的事,以後我會好好跟你算賬。”

既然都細數罪惡了,那三頓揍肯定是少不了的。

白晝失笑說道:“白夜,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啊。另外,你才不需要向我感謝什麼......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錯誤的判斷了局勢,沒有像你身邊黏著的這隻煩人雞掰貓一樣相信你......以至於搞成了現在這樣滑稽的場面。

這下,真成了演獨角戲的小醜啦。

但是,就算是這樣。

白色長發的咒靈露出燦如陽光的微笑。

“白夜,當年能阻止你奔赴死亡,真的太好了。”

說完這句話,名為白晝的咒靈驟然崩解,潰散的血液將散落滿地的純白薔薇,染成鮮豔奪目的紅色。

被白晝用自我重重壓製的靈魂與記憶如同決堤的江河,裹挾著憤怒、悲傷、快樂地濃烈情緒,向著白夜這份不完整的自我奔湧而來。

白夜感受到如同溺水的窒息。

五條悟的呼喚、血液漫過鞋底的景象都漸漸遠去,天空上的月亮變成了圓滿的形狀,在這逐漸潰散的領域裡投下最後的月華。

真可惜啊,明明是,開得那麼漂亮的薔薇花海......

從唇齒間溢出的氣泡緩緩向上飄蕩,模糊了眼中的世界。

一隻手忽然穿過水幕,帶著無數的氣泡,準確的捉住了他。

猛的被提溜起來,白夜被迫出了水面,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小黃鴨和盛滿溫水的浴缸?

這是怎麼回事?白晝的領域呢?五條在哪裡?

抬起眼簾,被纖長眼睫震落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襯得鏡子裡的孩子軟糯可愛。

白夜看著孩子抬起雙手捏了捏臉,鏡子裡的孩子,也和他表現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一張浴巾蓋了下來,遮蔽了視線,在頭頂上輕緩揉搓,擦乾濕發上的水分。

稍微掀開浴巾,白夜看著鏡子裡細致的給他擦頭發的男人。

有著一頭眼熟白毛的男人長得很英俊,眉眼之間帶著溫柔,嘴角微微向上彎著,如果再加個眼鏡換個發色,白夜感覺自己會把他等同於月城雪兔。

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蜂擁而來,組成連續的畫面——

能吃掉一整個西瓜的大胃王;嬰兒、少女、中年主婦、偽娘、大媽...全方位好感收割機,周圍沒有不喜歡他的人;做飯好吃得讓人忘記生氣;究極老婆奴......

搞什麼?月城雪兔是我爸?

震驚中的白夜聽見小時候的自己說:

“頭發就這樣放著也會乾的。”

“但是現在可是冬天哦,小夜會感冒的。”

小白夜不想麻煩男人,“才不會,我的身體比你們好多了。”

然而這個男人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又沒有直接點破,而是說:“哈哈~小夜自己擦乾可以嗎?”

“...不要把我當成真的小孩子。”

雖然是這樣彆扭的表達著,小小的白夜還是接過毛巾,伸手自己擦起了嫌麻煩的頭發,悶悶的說道:

“等我長大了,我會報答你們的。”

頭頂再次傳來溫暖的溫度,“是是~小夜會報答我和宵櫻的~~”

“都說了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