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父母死於一級咒靈之手。根據報告顯示,夫婦倆在1995年12月22日當天,夕陽西下的時候,開著一輛本田轎車去取生日蛋糕的途中,偶然卷入咒靈襲擊事件。
但是五條悟察覺到這其中有很多地方都不對勁。比如說,當時的拍攝下,其他遇難者都有留下屍體照片,隻有如月夫婦一張照片都沒有。
直哉對此提出猜測,“可能是不想刺激白夜哥的精神,所以抹去了?”
禪院白夜的精神狀態一直被整個日本高層關注著,他們巴不得白夜能更加有...人類的欲望,而不是更像一台殺戮機器。
“不對,”五條悟對直哉的猜測予以否定,“這些照片都是在小夜的父母剛死不久拍攝下來的。那時候的小夜在彆人眼裡隻是個普通的小孩,負責記錄現場的輔助監督,又怎麼會顧及小夜的精神狀態,而刻意銷毀小夜父母的死亡照片?”
要是因為一個小孩子耽誤記錄受害者的工作,作為每天面對各種死傷的輔助監督,這工作還怎麼做下去?
白夜父母的死因有問題,這件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到底是誰把白夜父母死亡現場的照片抹去了?
五條悟經過多方調查,最終確定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伸手從金屬書架裡抽出一個紅色文件夾,甩在直哉的面前。
不明白五條悟這是什麼意思,直哉抱著疑惑打開文件夾,兩張記錄於1995年12月24日——屬於禪院直毘人拜訪東京和京都咒高的登記表格,出現在直哉眼前。
在改製成培養咒術師的高專之前,這兩所咒力學校都是當做資料儲藏、官方咒術師聚集點來用的。禪院家並不屬於官方人士,這一點從禪院直毘人的[特一級咒術師]這個頭銜就可以看出來。(與政府屬於雇傭關係,屬於雇傭兵性質)
所以,即便作為禪院家的家主,對於東京和京都咒術高專來說,禪院直毘人一直都是[訪客],這位禪院家的家主,想進入東京和京都咒術高專,就必須做臨時咒力登記。
巧合的是,在白夜的父母死後剛過兩天,禪院直毘人就在一天之內同時拜訪了兩所學校,拜訪原因是[針對特級咒靈的受害人檔案調取]。目的地“剛巧”就是這兩所高專的檔案室。
直哉看著這兩張咒力登記表,渾身都僵住了。
他算是明白五條悟為什麼要選自己來做“探路的金絲雀”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啊!
直哉傻眼了,“......你想要我調查我老爸?”
作為禪院直毘人的老來子,直哉在家裡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否則也不會是現在這副臭屁的性格。多磨蹭兩句,多灌點酒,直毘人說不定就嫌這兒子煩又憐愛兒子的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五條悟笑嘻嘻的,“把疑問號去掉~安心吧,你老爸百分之九十不是殺害小夜父母的人,否則這兩張咒力登記表根本不會留下。”
直哉忍住跑路的欲望,“那
你認為是誰殺白夜哥的父母?”
“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從你老爸那邊入手啊。”
“當年記錄這個事件的輔助監督呢?”
“直哉,這輔助監督要是還活著,我留你乾嘛?”
五條悟說著,咒力形成的強風打開房門,他把直哉一把提起來丟出去,動作行雲流水,可見平時就沒少對其他人乾這事。
隔著一個房間,白夜用毛巾擦著打濕的長發。五條悟和直哉的談話,這些關於父母的情報,對他來說就像是被大盜蠻橫的搶走了,認知被自然而然的偏轉到其他事物上。
有哪裡不對勁。
在一次又一次重複的刺激下,白夜無意識的感覺到這個事實。
於是他遵從直覺的引導,離開自己的房間,打開五條悟的房門。
看著靠在門邊的白夜,把文件懟進金屬書架裡的五條悟有些意外,“小夜今天格外黏我誒~”
“才沒有吧......”白夜感覺自己很正常,“我關心自己的男朋友,有什麼不對?”
五條悟感覺自己被當小寶寶了,不僅孩子氣的噘嘴,“我好得很啦~小夜才是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總是做些傷害自己的事。”
白夜很想反駁五條悟這句話,但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有力證據,反而是符合五條悟語境的證據一大堆。
比如小時候的白夜答應羂索的人體實驗,比如殺戮過程中為了取得最大戰果而以傷換傷,又比如為了讓五條悟學會反轉術式,主動傷害自己。
前科累累,也怪不得五條悟會說出這種話了。
於是白夜閉口不答,隻是熟門熟路的走進五條悟沒什麼人氣的休息室,從這廝定製的白色大衣櫃裡找出換洗衣服,反手丟在小尾巴似的跟上來的五條悟頭上。
被乾淨衣服罩住腦袋的五條悟夾起了嗓子,“不是說不嫌棄我身上的味道嗎!小夜騙人!”
“這倒沒有,”白夜繼續實話實說,“就是想著你還是剛剛那副狀態,根本睡不著覺而已。”
正視著目光灼灼的白夜,讓五條悟吞咽了一下。
五條悟很迷戀白夜,這句話反過來——白夜很迷戀五條悟,也是這方天地裡的現實。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的是,白夜是無意識中有種急迫感,這才第一時間想來到五條悟身邊。
不管五條悟有多強,面對無形的壓力之時,白夜總是想保護五條悟。
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落下,砸在白色的防滑地磚上。蒸汽在其中飄蕩,看著毛玻璃,能看到五條悟越來越充滿爆發力的身形。
欣賞著這比畫還好看的美景,白夜忽然說:
“五條,你遇到什麼難事了吧。”
對於白夜這份肯定的語氣,五條悟抹沐浴露的手一頓。
他要怎麼說?小夜你的腦子有問題,記不住自己父母的事?但這話他又不是沒說過,白夜該記不住的還是記不住。
五條悟想要解決這個
難題,以此消除白夜這道有可能被其他人利用的弱點。沒想到查著查著,發現白夜父母的死因著實不對勁,甚至還牽扯到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
勉強的笑了一下,五條悟回答道:“就是有些來自過去的難題,想找線索,但卻無從找起。”
“過去的難題?”白夜喃喃重複了一遍,隨即提議道:“我們在高專待的時間也快要半年了,天元的承諾也該兌現了,對於過去的事,那家夥最清楚了吧。”
五條悟一愣。
對啊!他怎麼把天元給忽略掉了!雖說最開始隻是為了抓住羂索而答應天元來高專上學,但是在羂索已經被解決的如今,存在感超級低的天元居然被他給忽略了!
一個人想東西的時候,就是有所遺漏啊!
五條悟這個激動得啊,浴室門嘩的一下拉開,像隻剛從水裡撈起來的貓,渾身滴水的撲到愣住的白夜身上。
“小夜果然最棒了!!我們現在就去找天元!!”
這是在模仿阿基米德嗎?白夜震驚,“等等!五條!你倒是先把衣服穿上啊!”
好不容易把興奮起來的五條悟重新推進浴室裡洗乾淨沐浴露,白夜在下面的人看精神病人的目光裡,被五條悟拉著往薨星宮飛,凡是他們路過的地方,都會下一場局部牛毛小雨。
看見這兩個殺神來了,薨星宮的守衛絕望而堅定的攔在電梯井前——然而根本沒什麼用,五條悟直接隔空踩在他們的腦袋上,把他們的腦袋當踏板的,帶著滿頭問號的白夜躍入直通薨星宮本殿的電梯井,完成了一次伏黑甚爾行為。
他們之前為什麼不直接來薨星宮質問羂索的事?那當然是擔心天元說謊。而現在,有白夜這個人形測謊儀在,任何謊言都無所遁形!
天元無語的看著這兩個小輩直衝自己的本體而來,不得不現出身形。
天元控製著咒力人形:“半年之期未到,為何破壞約定——”
哪能想到五條悟根本不吃她這套,直接擺手說道:“那是你和小夜的約定啦,我又沒有答應你什麼~小夜,我問問題,天元要是說謊,你就捏一下我的手。”
明明我還沒答應要回答問題吧......天元更加無語了。
她讓白夜來高專上學,意思就是希望白夜能融入同齡人,更加能站在他人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總之一句話,希望白夜因此少造些殺孽。
現在......白夜的殺孽到底會不會降下來,她不好說,倒是每天看著這兩個小輩卿卿我我,狗糧都吃飽了。
歎了口氣,天元放棄了繼續糾結,“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哦~”五條悟沒個正行的應答了一聲,“我就是想知道,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白夜側目,天元則是第三次無語,咒力人形都因為這股情緒而閃爍了一下。
“......五條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父母明明還活著吧?"
對此,五條悟大拇指一比自己:
“少廢話!小夜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