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敘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不過現在季偲正高興著,他也就沒說什麼,而是轉頭下意識看了眼顧琛。
顧琛本來還挺漫不經心的,然而徐以敘忽然滿眼是詢問的看著他,立即就意識到徐以敘這是又發現了什麼事。如果是季偲的問題,早在上飛車的時候徐以敘就會表現出來,那麼現在有可能有問題的人也就這位譚文南了。
現在是飛車緩停時間,他們都還沒有下飛車,也就是說道目前為止徐以敘和譚文南都沒有見過面,譚文南之所以會有情況隻可能是季偲那邊。
而季偲也是直白的人,如果真的不喜歡人,是不會和徐以敘虛與委蛇裝作關係很好還給予幫助,這位小姐的演技沒有那麼好,也就是說不可能對著譚文南說什麼徐以敘壞話。
最有可能的是……
這位譚文南是把徐以敘當做情敵了?
顧琛失笑,對著徐以敘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麼事。
好歹是住在一起三個多月,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徐以敘看明白了‘時琛’的意思,立即就……有些失望。
日常雖然也挺不錯的,但是自認為沒什麼時間的徐以敘,還是更想每天都有點新鮮事發生。不過轉念一想馬上就要去畫家集會了,應該會有很多好玩的,徐以敘也就轉頭把譚文南那點小惡意拋在腦後。
飛車很快就停好了,季偲下車笑眯眯地對著譚文南說道:“我把人都接來了。”季偲之前有讓譚文南在多定了兩個男性名額。
因為這個集會是包住宿的,男女分開樓棟,所以還得要分性彆。
譚文南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霽星的這次畫家集會是近五年來最大的一次,主要原因是不知道為什麼四大家族尤其是顧家的人,這幾個月經常來霽星玩。所以帶著點對大人物們展示霽星風采的意味,特意大辦了這次集會。
季偲知道畫家集會的事情後,當即就問他能不能帶給她畫自畫像的畫家徐以敘一起去。譚文南當時聽到這個季偲詢問,相當努力才克製住了自己面部肌肉,不讓自己露出嘲諷的表情出來。
早在季偲拿到那副自畫像的時候,就有和他提過帶那位畫家入霽星畫家圈,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也有近一個月了,中間譚文南參加了好幾次霽星的畫家活動,都有問季偲那位畫家要不要參加,季偲全都代為拒絕了。
甚至於那位畫家拒絕的理由是忙於學習?
因為徐以敘作畫手法十分嫻熟,畫作也極為優秀,譚文南早已經下意識把給季偲畫自畫像的畫家當做六七十歲,甚至還更大年紀的老不羞了。
那個年紀的畫家還學習什麼?故意這樣說是為了抬高自己身價,想學三顧茅廬,順便還能偏偏小姑娘覺得人特彆厲害吧。
譚文南倒是在最開始季偲買畫的時候就從季偲嘴裡聽到過徐以敘的名字,不過他沒有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完全沒有把這兩個名字對上。隻覺得徐以敘這是聽見畫家集會的名頭,終於端不住自己隱士大佬的架子,眼巴巴地要來了。
對於這位感覺品行就很不端的畫家,譚文南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感,於是在季偲渾身輕鬆的下車後,譚文南眼神立即略顯警惕地盯著季偲飛車後排座位。
結果隻見飛車後門打開,不見他以為的那位六七十歲的大叔,而是下來了位身穿J家私人訂製休閒服的年輕人,這位年輕人脖子上戴著的是價值七千萬的雲霧限定男式吊墜,智腦譚文南看不出名堂,但是對於譚文南來說,看不出名堂反而是最大的問題。
而這個著裝上帶來的隱性威懾還不是譚文南最為警惕的,顧琛那一張不亞於一線明星的臉才是他心裡警鐘長鳴的原因。
季偲也是個視覺動物,也就是俗稱的顏狗。譚文南完全知道這位畫家擁有這樣一張臉,對於季偲來說有多大的殺傷力。
難怪了。
譚文南就覺得為什麼季偲會對一個陌生畫家抱有那麼大的關心,原來是因為臉!
這個時候譚文南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弄錯了,隻是覺得這位畫家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年輕,至少從外貌上看頂多就是和他和季偲差不多年紀,把上限無限拉長也頂多不到四十歲。
就這張臉,誰也不能說季偲和他這是老牛吃嫩草。
感覺自己被完全比下去的譚文南滿心內傷,但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不能丟份,譚文南勉強維持著笑容想要和這位畫家打招呼。
然而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畫家’也就掃了他一眼,隨後就往邊上站了站,一隻手墊著飛車門頂,似乎在等著什麼。
很快譚文南就知道了答案。
徐以敘動作有些笨拙地從飛車上下來。
他並不習慣季偲這輛豪華的飛車,雖然坐著挺舒服的,但是上下車的要先矮個身,要不然會撞到頭。
徐以敘上車的時候就撞了一下,下車的時候雖然有注意,可腦袋它總是比較有自己的想法。預料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徐以敘立即就發現了顧琛的小動作,忍不住就看著顧琛傻樂。
“……笑什麼笑啊,趕緊下車。”顧琛滿臉無奈。
“哦。”徐以敘動作飛快的下了床,一蹦一蹦地跑到顧琛身邊,拉著人手不放。
吃了一嘴狗糧的譚文南精神有點恍惚,目光來回在顧琛和徐以敘身上轉了轉,語氣飄忽地問道:“你們誰是徐以敘來著?”
“我!”徐以敘還在那邊樂呢,語氣裡滿滿的歡喜,隻不過看著譚文南的眼神略帶疑惑。
明明剛才在飛車上這人還挺討厭他的,怎麼下了飛車,那種討厭的感覺就沒了,倒是有種灰撲撲地樣子。在班級裡陳星和郎書傑就偶爾會給他這樣的感覺,用陳星的話來說,這種感覺貌似叫做什麼……懷疑人生?
如果說顧琛給譚文南的感覺還比較成熟,勉勉強強能有三十多四十多歲,但徐以敘無論從眼神還是舉止,甚至個頭來看也就十七八而已吧?
感恩每日喝的牛奶,徐以敘終於在外貌上不太容易被當成十五六歲了。
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譚文南,甚至於有點想用看待禽.獸的眼神去看季偲了,好在他很快就意識到,隻怕自己是完全誤會了。
想想自己前兩天都讓他朋友準備了啥,譚文南表情瞬間僵硬起來。
完球。
“哈哈哈。”譚文南乾笑兩聲,腦子有點不太清醒的他轉過頭看向季偲,“偲偲,你怎麼沒和我說徐老師這麼年輕啊?”
還沒從狗糧裡回過神的季偲茫然地看著譚文南,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譚文南說了什麼,表情有些無語:“我都和你說人家在學習啊,還在學習的能有多大?”
“而且我一開始不是就和你說過,那副《夜空》就是從一個看起來像是初中生的同學手裡買的嗎?你覺得初中生是有多大啊?!”
徐以敘聽了季偲的話,立即插嘴抗議起來:“我都成年了!成年了!!”
“嗯嗯,現在小敘長得很高了,一看就知道十八歲!”季偲知道徐以敘對外貌的事情有點敏.感,立即就先對徐以敘安撫起來。隨後才繼續對著譚文南翻了個白眼,“人家畫畫厲害,你還管人年紀多大啊。”
回過神來自己都問了什麼,譚文南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他隻不過沒有用心去記這位讓他感官極其惡劣的畫家,並不代表他是失憶了。現在重新回想起來,季偲其實明裡暗裡確實是有在表示徐以敘年齡不大這回事。
完全理虧地譚文南趕忙對著季偲和徐以敘道歉。季偲本來也不是會把事情放在心上的,既然譚文南道歉的語氣還挺誠懇的,季偲也就沒深想,哼哼兩聲再表示了自己不高興的態度後,自顧自的上了譚文南飛車,並且對著徐以敘招了招手:“小敘我們換車,你和時琛都坐後面。”
“好嘞。”徐以敘在感覺到譚文南不再對他抱有惡意後,也沒有多想什麼事,畢竟在他看來,譚文南也不過是隨口問了個問題而已,他甚至連季偲為什麼不高興都不太明白。倒是聽了季偲招呼,立即就牽著自己男朋友蹦蹦噠噠往譚文南的車上去。
兩個相關的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誤會,譚文南多多少少鬆了口氣,然而他剛緩過來就對上了剛才幾乎沒怎麼說話的顧琛雙眼。
那雙眼睛滿滿的揶揄,顯然的完全把他看透了。
譚文南:“!!!”
滿心窘迫譚文南哪怕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前排挨著坐,他也沒有從自己仿佛社會性死亡的情緒裡緩解過來。一直恍恍惚惚地坐到了畫家集會的度假村後,譚文南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事。
他沒有和自己好友們說,他以為的那位恬不知恥勾搭小自己幾十歲小姑娘的老不羞是他弄錯了!!!
站在度假村大門前,譚文南腦子飛速運轉,有什麼辦法才能瞞著自己身後三位給他朋友發消息說計劃取消。
然而還不等譚文南想出什麼結果,度假村的侍從就很明顯地看了譚文南一眼,顯然是確認了譚文南的身份,當即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歡迎譚老師,感謝你們來到霽星溫泉度假村,萬物廳已經準備好了,我帶你們進去。”
“正常集會不是都應該去大廳嗎?”譚文南努力想要拯救自己,“你還是先帶我們去大廳吧。”
“我喜歡萬物廳這個名字。”徐以敘提出了反對意見,比起通常情況,徐以敘還是更喜歡特彆的發展,“先去萬物廳看看吧,等會去大廳也一樣啊。”
看著其他人無條件同意了徐以敘的意見,譚文南內心陷入死寂。
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