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確定,拿到賀醫生寫了每個階段延緩劑的服用劑量後,顧琛就牽著滿臉不高興的徐以敘離開了醫院。
徐以敘不高興,顧琛更不高興,兩人一直到上了飛車相互之間都沒有說話。
上了飛車,徐以敘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結果被顧琛死死抓著,徐以敘就更氣了:“放開我!”
顧琛不僅沒有鬆開,還黑著臉對著徐以敘嗬斥:“彆鬨!”感覺到徐以敘的掙紮,抓著他的手更緊了。
“都上了飛車,我又不可能跑。”徐以敘嘗試了會,在飛船上又不敢太大動靜,最終放棄了抵抗,嘴上倒還是不滿著。
顧琛沉默了陣,臉上的表情略顯煩躁:“你不是不舒服嗎?等藥劑來了,我就放開。”
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徐以敘仔細想想,確實從顧琛知道他們挨在一起能緩解不適感之後,顧琛就開始牽著他的手。
徐以敘抿了抿嘴,自己心裡湧起的感覺讓他難以理解,比起惡劣的態度,徐以敘更加難以應對這種關心,沒有再和顧琛鬨什麼,而是從口袋裡掏掏,把賀醫生之前哄他給的那顆糖拿了出來,遞給顧琛。
顧琛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了,結果定睛一看居然是顆糖,有些警惕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徐以敘,總覺得這家夥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你要做什麼?”
這回輪到徐以敘莫名其妙了,掃了顧琛一眼,語氣裡滿滿的納罕:“你不是很喜歡糖嗎?”之前那些孩子給顧琛的那顆糖,他可感覺到顧琛高興死了。不僅特彆寶貝的收起來,還時不時的打開看一眼。
徐以敘見著顧琛這麼喜歡糖,所以賀醫生給他的時候,他才過去拿的,“雖然和他們送你的長得不一樣,但是都是糖吧?”難不成換個樣子,‘時琛’就不喜歡了?
顧琛錯愕,完全沒想到徐以敘居然是為了他,拿的這顆糖。頓時覺得手裡這顆糖沉重了起來,但臉上克製不住露出笑來,緊緊握著糖果,嘴裡還不忘裝著若無其事:“給我了,可就不還你了。”
“幼稚。”徐以敘微微抬了抬下巴,趾高氣昂地說道。
之前顧琛就這樣說過他,徐以敘活學活用,用回了顧琛身上。隨後徐以敘又想到什麼,兩眼帶著好奇地看著顧琛:“這算不算我送你的禮物?”
顧琛敢要回答‘算’,結果腦海裡瞬間回憶起徐以敘說過的話——“收到禮物不都是要親親的嗎?電視裡都是這樣。”
頓時這個‘算’字梗在自己喉嚨口,完全說不出去,顧琛目光下意識落在徐以敘的唇上。
徐以敘的唇色略微淺淡,呈現出一種略顯清淺的粉色,讓人感覺非常的可口。顧琛仿佛又感覺到當時這雙唇的觸感,狼狽地錯開眼:“閉嘴。”
徐以敘已經有些理解顧琛身上,突兀彌漫開的那種乾燥感是怎麼回事了,整個人向著顧琛靠了過去:“你為什麼在不好意思?”臉上滿滿的好奇。
在徐以敘的人生中,完全沒有存在過‘不好意思’或者‘害羞’的詞句。所以對顧琛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充滿了好奇心。
然而回應徐以敘是顧琛充滿惱羞成怒意思的手掌,死死按在徐以敘臉上,把幾乎要貼到自己身上那張臉用力推開。
“閉嘴!”顧琛語氣裡滿滿氣急敗壞。
徐以敘老老實實閉嘴縮回自己的位置上,然而目光還是在顧琛微紅的臉上遊移著。最終忍不住,還是開口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時琛,你現在好好看!”
“我可以親你嗎?”徐以敘目光發亮。
顧琛:“……”
顧琛:“…………”
“不可以!”顧琛惱火道,隨即對著徐以敘怒道,“你之前親我不是說沒感覺嗎?”
“沒感覺,和我還想親有什麼衝突嗎?”徐以敘不解。
顧琛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明明飛車從蒲氏霽星總院到他們家隻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顧琛卻覺得無比的漫長。
說起來當初顧琛執意想要和徐以敘分床睡,是因為擔心自己睡覺的時候,可能會對徐以敘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現在想起來,顧琛覺得他更應該擔心自己才是。
想歸這樣想,但回到家兩人換回睡衣之後,顧琛還是老老實實抱著徐以敘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十點多快十一點了,而賀醫生說要給徐以敘的藥劑也已經送上了門。
顧琛還以為自己又要費一番頭腦讓徐以敘吃藥呢,結果不需要顧琛多說,徐以敘自己就很自覺的在吃完飯之後,非常自覺的把藥劑給喝了。
雖然顧琛覺得徐以敘任性且無理無取鬨,但徐以敘本質上並不是會做無意義的事情,現在事情已經成定局,鬨也不會改變什麼,徐以敘自然是好好吃藥了。
這樣才是目前最好的結果,否則顧琛付出豈不是就白費了?
一瓶藥劑下去,徐以敘感覺整個身體都舒暢起來,有些蠢蠢欲動地看著顧琛。徐以敘對於自己老是被顧琛鎮壓的事情感覺到些不服氣,明明是同等體質,如果不是他身體不舒服,是絕對不可能輸給‘時琛’的。
在實驗室裡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徐以敘就是這樣自信。
不過這個想法徐以敘沒有付出行動,而是瞄了顧琛幾眼之後,就乖乖打開電視繼續學習。
現在徐以敘知道自己大概率真的可以去上學,學習的態度就更認真主動起來。然而等他打開教學視頻的時候,顧琛卻是把自己智腦裡新下載的一些視頻導入到電視裡。
“新的課程?”徐以敘奇怪道。
“算是。”顧琛新導入到電視裡的,是幾款法製節目和兩部精心挑選過,三觀正常的現代都市情景劇。
這次出門,顧琛深刻的理解了,比起知識,徐以敘更應該深入學習一下基本法律法規,還有人際常識。
“除了正常的教學之外,每天再看兩集《法製講壇》和兩集《首都1766年》,看完和我說,之後再看其他的。”
徐以敘對於教學計劃調整沒有什麼異議,他反正也什麼都不懂,給什麼看什麼就好了。
最開始還是自己熟悉的教學視頻,徐以敘早就是一邊看一邊畫畫,看了兩節課之後,就到了《法製講壇》。裡面的主持人在說一起凶案故事,徐以敘聽著聽著就放下了自己的筆,臉上神色若有所思。
客廳沙發不大,徐以敘又要畫畫,顧琛沒有在坐在那邊打擾徐以敘,而是半躺在床上看著智腦裡陳其發過來的實驗資料,聽見徐以敘放下畫筆的聲音,也跟著看了半集法製節目。
一集結束,顧琛有些好奇徐以敘的理解,便對著徐以敘問道:“你有看懂什麼嗎?”
“唔……”徐以敘沉思了下,遲疑地回答道,“殺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