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赤帝秘藏(1 / 1)

細細一數,盤膝坐於坑洞中的約有百來人,大多垂垂老矣,須發皆白,其中有男有女,俱是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若是湊近觀察,輕易便能發現他們的眉眼隱隱有幾分相似,而且人人的額心都被烙下了赤紅色的火焰紋路,伴隨著中央焰火搖曳著迸濺出火星,這些人的呼吸也隨之起伏,似有無形的線將他們緊密聯係在一起,成為命數關聯的共同體。

說實話,燕鬆並不情願來這個地方。

他從第一次到這裡時便感受到了難言的震撼與深深的恐懼,尤其是當他清楚知道當自己退位後也會來到這個地方成為其中的一員,便感受到無限的壓力沉在頭上,難以喘息。

然而事到臨頭,他這赤心境的修為有多水自己能不知道嗎?莫說碰上如今修為不知有多高的讚青,就連他的義子讚血羽都能將自己摁在地上打。

偶爾燕鬆也會討厭這個武力至上的世界,倘若大家都是凡人,他的地位才會真正穩固,徹底主掌生殺大權,何必像這樣遇到事後就匆匆忙忙跑來求助先祖呢?

不過換種角度來想,正是這一位為舍身坐鎮皇陵的先祖,才保住了他的皇位。

燕鬆沒有拖遝,他很快就尋到了讓位給自己的老國君,便小心翼翼引動功法從中央的焰火中取出了幾絲焰光,猶豫了一瞬後他咬牙將焰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他的血肉為燃料,那幾次焰光忽而明亮起來,代價卻是他大滴大滴滾落的汗珠和咬緊的牙關,燕鬆不敢耽擱,飛身便來到了老國君的面前,將這焰光導向了老人眉心的火焰紋路。

這一遭便叫他面色蒼白,心情糟糕,想來他人至中年,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在上界蹉跎時也從未接過離開宗門獵殺妖獸或是追捕魔人的任務,換句話說就是吃不了苦忍不了痛,如今這番操作也算是重大犧牲了。

所幸老國君醒了過來,他渾濁的眼珠在短暫的僵滯後便展露鋒芒,果斷道:“長話短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燕鬆立刻將事情交待清楚,老國君越聽眉頭越皺,最終失望歎息:“你怎可如此,既然這英曇公資質出眾,當初你更該好好保住他,讓他去上界發展,若是他有出息我們又何必還去討好那勞什子上界令使!如今鬨成這般模樣,卻是節外生枝,一個不慎若是暴露我族數千年來的大計,燕鬆,你該當何罪!”

萬人之上地位尊貴的燕岐國君此時如怯懦童子,被老人訓到不敢出聲,但到底是皇位坐久了,心裡也有了幾分自己的算盤,小聲辯解:“可是祖父,他性子如此正直剛烈,我當初如果不這麼對他,若是往後他威脅了我們燕家……”

“愚昧!我當初是見到小輩中無出色之人,又見你工於心計,堪於守成,才讓你做了這燕岐的新國君,卻不想這些年來你沉溺心術,眼界也越發薄弱,這英曇公再怎麼正義又如何?他到底源自世家,身後是他的整個族群,枝脈縱橫,他若是鬨著要改,你依他便是,就算他要你退下這個位置又如何?不過早些來守皇陵,換個

叫他順眼的人坐上去。”

燕鬆心中沉鬱,一時之間隻覺得連呼吸都開始不暢,他仍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過錯,但到底在柳素晴面前裝孫子久了,此時熟門熟路連連道歉,滿臉悔恨,而老國君也不好再糾結於此,事到如今解決問題才最緊要的。

老人徑直順著密道走向了另外一處地穴,隨著他啟動密匙,燕鬆驚詫看見地面一陣晃動後以中央為線,徐徐向著兩邊展去,一座縮小版的玉京城自下方浮起。

哪怕已經縮小了無數倍,這一幕仍然是驚人的,老國君以前見過了好幾次,早沒了初次時的驚歎,他此時已經察覺出不妙,立刻運轉功法低聲呢喃了幾段燕鬆聽不懂的祭文,隨即便親眼目睹赤紅色的鎖鏈將整座玉京城束縛,且以英曇公府為中心赤紅蔓延的景象。

老人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而燕鬆雖覺得這一幕讓人瞧著有些難受,卻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剛要問老國君事態發展,下一秒就被回過神的老國君一巴掌抽飛了出去,不僅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臉也腫得像個豬頭,吐著血牙含糊不清喊道:“豬夫,泥做西麼……”

“蠢貨、你這個蠢貨!讓你坐在這個位置是讓你每日吃喝拉撒享樂度日麼!畜牲啊,你這畜牲,這麼多年來連我們守護的赤帝秘藏被人染指都沒發現,你真該死啊!”

老國君胸前劇烈起伏,眉毛頭發都豎了起來,周身靈力湧動讓他險些直接氣炸,得虧老爺子是個修士,而且修為還比燕鬆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否則能直接活活氣死。

隨即他不再去管燕鬆,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燕鬆喚醒他的地穴,衝向中央熊熊燃燒的烈焰——

隻是一瞬間,他的整個身體都燃燒了起來,不顧自己老邁的身體是否能夠支撐住,老人強行喚醒了坑洞中的百來位修士,高喊:

“玉京危矣,燕岐危矣,秘藏危矣!”

跟在老人身後遲了一步的燕鬆愣愣看著這一幕,陷入了茫然。

怎麼回事?

他心中浮現出恐慌,不應該啊,有柳素晴在,她怎麼會放任讚青威脅整座玉京城?

柳素晴去哪兒了?通天令使柳素晴去哪兒了!

……

柳素晴現在不太好。

身體沒出什麼大問題,但精神有點兒不好。

事實上從她碰見讚青起,她就像陷入了人生中的一大劫難,修煉時難以靜心,與姐姐的差距越來越大,讓她時常感到焦躁不安,妹妹過來看望她時有些憂心她的情況,委婉建議她要不要卸下通天令使的身份,好好去調養一段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諷刺她走火入魔了嗎?

柳素晴對妹妹說,她很好,不用操這種心,而相比起柳素晴至今不敢讓其知曉自己在下界所作所為的姐姐,她妹妹卻是知道一些內幕的,於是挺著快要臨盆的大肚子,憂心道:“二姐,你莫要如此,你這般讓我看著都心疼,你從小就性子倔,就算喜歡上了一件東西也不願意說出口,直到眼睜睜錯過

才知道生悶氣,即便他是下界修士,可隻要你們真心相愛,又如何呢?”

然而柳素晴卻像炸毛的貓一般,立刻大聲道:“你在胡說什麼,小妹!什麼真心相愛,我怎麼可能對他有這種感情,不過是貪戀他顏色罷了。”

妹妹重重歎了一口氣,許久後輕聲道:“二姐,世人皆羨慕我嫁給了鴻寶道君,成為了他的雙修道侶,從此資源不愁,有他護著日子順暢,誇我們是一對真愛相愛的眷侶,我曾經也是如此以為,但後來發現……到底是不一樣的。”

女人輕輕撫了撫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自嘲道:“這是我的第二個孩子,我希望是最後一個,為了懷上它,我付出了太多,不知尋了多少奇藥秘法,但我不後悔,是我選擇了他,而他也待我很好。”

然而這樣的感情終究是不純粹的,夾雜了利益與功利目的。

柳素晴的妹妹交給了她一道自己早年尋得的秘法,此法可以大幅度提高女修士孕育孩子的幾率,然而高境界的修士之所以孕育子嗣艱難,便是因為他們的後代必定擁有修煉資質,且有概率繼承父母的優異天賦,利用這種方法孕育的孩子卻失去了這種概率,隻能以凡人之身降臨。

“我費勁苦心為夫君誕下孩子,是因為我有所欲求,可對於二姐來說這個男子卻給不了你任何好處,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和他一起孕育一個生命,那麼這種情感隻能出自你的真心,說明你真的愛他。”

愛?多麼可笑的情感。

她柳素晴就算要找道侶,又怎會尋一個被獻上的玩物?更何況——

他是如此貌美,資質又是如此上乘,假如她真的將他帶到上界……他這樣冷心冷肺無情無義,恐怕很快就會去尋那些貌美又強大的女修士,又豈會將她視為伴侶?

是的,柳素晴其實很清楚,她隻是一直在通過打壓讚青的方式否定他的優秀,告訴他攀上自己是他的福氣,可是、可是……當讚青不受她話語的影響,隻冷冷看著她時,就連柳素晴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柳氏二女,是修士中罕見的二胞胎,更難得的是她們二人都有著上乘的修煉資質,其中最大的女孩更是罕見的天生異陽體,才剛剛出生就被玄女真宗相中,與父母和兩個妹妹相處了幾年便被接走,從此自有名師教導,得到玄女真宗悉心培養。

因此相比起大姐,柳素晴與妹妹的關係更為親密,從小就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一起修煉、一起分享喜樂,曾經兩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就連遇到了心愛的靈寵柳素晴也願意割舍讓給妹妹,因為她認為妹妹更需要保護。

直到年歲漸長,即將及笄時兩人正欲跟隨大姐的腳步拜入玄女真宗,而這時名震上界的鴻寶道君卻上門求娶,對於那時的她們來說鴻寶道君是再怎麼努力抬頭也要仰望的存在,父母喜不自勝,直接將姐妹二人喚出讓其挑選。

天生笑唇看著便親和俊雅的男子隻是淺淺掃過柳素晴,便將目光定在她妹妹身上,直將小姑娘看紅了臉,才溫柔問她願不願意成為自己未來的妻子。

柳素晴的妹妹雖然當時並未同意,隻說自己要想想,可很快她便看見自己的妹妹換上了昂貴的法衣,佩戴上了修士難求的護體玉佩,二姐妹中容顏最為秀麗的小妹變得更漂亮了,原本要比二姐低了兩個小境界的修為也迅速趕超。

妹妹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兩人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妹妹換了一隻靈寵。

是一隻威武、漂亮的高階鵬鳥,展開翅膀時有金燦燦的光,能載著妹妹以柳素晴怎麼都追不上的速度飛行。

之後沒過多久,妹妹就跟著鴻寶道君走了。

柳素晴聽見有人說,柳氏二女中長女資質出眾乃是天之驕女,未來必定是玄女真宗的頂梁柱。

幺女容顏秀麗,性情活潑討人喜愛,贏得鴻寶道君的真心,從此大能庇護修途無憂。

唯有中間的次女不上不下,論資質不如姐姐,容貌平平,論討人喜歡也不如妹妹。這般一想還真是好命,如此平庸之人卻能夠借助姐妹的光環順暢一生,可真是投了好胎,惹人羨慕呢。

柳素晴一言不發,她修煉變得更加刻苦,在玄女真宗那些修士嫌苦嫌累不願意接的任務她都願意去做,在戰鬥時她永遠衝在最前方,與那些魔人殊死搏鬥,護住弟子留下墊後。

日常生活中她從不流露不耐,熱心對待每一位弟子,指導她們修行上的困惑,同門若是有事所求她向來直爽幫忙,贏得大家的好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大家依然在說,她不如姐姐、不如妹妹?

明明她已經這麼努力,已經拚儘全力了。

柳素晴有時候會覺得很累,真的好累,她被魔修和妖獸打傷時會疼,命懸一線時會恐慌害怕,遇到那種腦子愚笨指導了很多遍也聽不明白的弟子她也會不耐煩,想讓她們滾,還有那些厚著臉皮一次次求助的同門,真該死啊,就不能更用心對待自己的事情、不要去麻煩彆人嗎?

然而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衝在最前方,習慣假裝不在意,於是她沉默著、壓抑著,她聽從長姐的教誨,聆聽妹妹的煩惱,體貼地被父母忽視……

隻有以令使的身份來到下界時,她才能夠以足夠的高傲的姿態淩駕於眾人之上,當所有人都隻能卑躬屈膝討好她,將目光完全停留在她的身上,費儘心思去贏得她的歡心,而且不管她做什麼,對方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那一瞬間,柳素晴終於找回了自己。

不再為他人活著,而是肆無忌憚,想怎樣快活就怎樣快活,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一些人痛苦,也會讓一些人不滿,但那又如何呢?

弱者本就該服從於強者。

所以讚青,為什麼不好好服從於她呢?

隨著讚青的修為飛速增長,即便柳素晴已經刻意壓製了他,但仍舊讓她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壓力,那是來自於強大的姐姐、來自於受人歡迎的妹妹,來自於那些過分優秀之人的壓力。

很多時候會讓她忘記自己已經不在上界,在她最恐慌的時候,她不

受控製想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當她回過神時,她的女兒誕生了。

這個幼小的生命就這樣輕飄飄出現了,沒有修煉的資質,也沒有繼承父親漂亮的臉蛋,堪稱是一個小廢物,而她的母親作為一名強大的修士,同時也用了特殊的秘法孕育她,因此過程極為順利,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孩子就出生了。

不,或許是痛的,可那樣的痛比不過她在前線受重傷被妖獸撕裂的痛苦,比不過她被魔修抓住搜魂時幾乎想要立刻死去的煎熬。

有一段時間,柳素晴認為這個孩子是她鬼迷心竅下的恥辱,而且很難不讓她聯想到自己,她並不認為自己成為了一名母親,也拒絕履行那些所謂的“義務”。

可這個幼小的生命,確實因她而誕生,柳素晴心想,至少要讓這個孩子擁有成為修士的資格。

強行為沒有資質的凡人開啟修煉的道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而且過程注定極為痛苦,當嬰孩在陣法中掙紮著嚎哭,在最後奄奄一息卻還依賴著想爬向柳素晴時,她看著這個不受期待的孩子,鼻尖突然有些酸澀。

這樣苦累的生活,要讓自己的孩子也經曆一遍嗎?

她或許並不想出生在這個世界,卻被母親玩笑般製造出來。

最後柳素晴想了很久,將這個孩子送到了下界,交給讚青。

她知道讚青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至少在她的壓迫下他會偽裝成一個好父親的模樣,就讓這個孩子平凡的長大,假如以後她的女兒願意成為一名修士,願意在慘烈的競爭中披荊斬棘,那麼她會帶這個孩子回到上界,成為對方可以依仗的存在。

而假如她的女兒隻想這樣平凡的度過一生,以凡人的姿態生活、老去,她也會安排一個讓其幸福的結局。

不過僅此而已,柳素晴並非生來就是母親,她也不準備無縫過渡成一個好母親,在讚青成為一個好父親前,她不會產生這方面的衝動。

可又或許是因為孩子的出生,她開始認真思考起自己的人生,而另一邊讚青逐漸鬆緩的態度和妹妹的勸解也讓她心生動搖。

真的還要繼續這樣令她疲憊的生活嗎?真的還要背負著枷鎖去努力獲得彆人的承認嗎?

或許是逃避,又或許是真的想通了,這次下界前柳素晴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對於她未來人生有著重大影響的決定。

但現在,這個決定已經不重要了。

正如讚青所料,他設下的那些障眼法未能堅持多久,不過幾天時間柳素晴就查到了他的頭上,但最初她對此難以置信。

因為她想不通讚青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他難道瘋了嗎?

當所有的證據直指英曇公府,一點兒都無法洗脫,柳素晴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她帶著滿腔的怒火回去,即便她已經早一步察覺出異常,可此時的她已經無心考慮這些。

讚青啊讚青,你又何必做到這樣的地步?

而面對她的質疑,讚青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他第

一次在她面前笑得如此放肆,而這樣的笑容甚至也可以稱之為其而綻放。

卻帶來了布滿殺機的致命封鎖。

正如她曾經親手鎮壓鎖住他的自由,扼殺他的前途一般,這一次一條條通紅的赤鏈纏上了柳素晴。

情況比讚青料想中要好,他一直認為以柳素晴的出身和地位,她的身上必然會有很多保命法寶,但事實並非如此,她並不願意接受姐妹的援手,固執依靠自己的打拚攢下如今的身家,雖說確實有一定底蘊,卻並非他想象中的巨富。

這樣的處境讓柳素晴難以想象,她可是高了讚青一個大境界的修士,他就算借助了外物,可這下界能有什麼好東西?怎麼可能被他用來控製自己?!

她再怎麼上頭去送東西討他歡心也是有理智的,絕不可能將影響自己安危的東西給他。

柳素晴到底見識不凡,她很快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你用的這種手段……竟然是赤帝秘藏,萬萬沒有想到區區凡人小國也留有赤帝的手段,倒是叫你好運。”

直到這個時候,她仍舊是風輕雲淡,不以為意,顯然氣是真的很氣,卻沒有真的認為讚青能對她做什麼。

在低境界時期,靈應境與化氣境尚且天差地彆,隻有極為出眾的天縱狠人才能借助天時地利人和做到逆襲翻盤,而在高境界中,即便讚青是幻識境巔峰修士,但柳素晴作為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胎魄境修士,兩人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樣了,他靠什麼手段都不可能逆襲。

更彆說柳素晴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於胎魄境後期。

可面前滿臉笑容的讚青卻像是意識不到這種差距,他凝望著籠罩住整座英曇公府的紅光,不再關注柳素晴。

他聽到了自己的血液流動聲。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臟正在極速跳動。

他那火山之下一直被壓抑的情感,即將爆發。

“柳素晴,你既然知曉這關聯於赤帝秘藏,難道就想不到傳說中奴隸出身、性格偏執的赤帝,之所以成為六帝中戰鬥最為瘋狂、最讓人不想招惹的瘋子,是因為他瘋起來連命都不要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英曇公府之外,程寶舟對身邊的方為亮說道:“傳聞中赤帝以一己之身,與星宮巡天交戰了無數個日夜,他燃儘了自己的血肉,直到再也無法重生,無邊的火焰自靈魂深處燃燒,堅持至死去的那一刻也不曾後退半步,而那自他靈魂深處燃起的火焰永不熄滅,就算是太日神女也沒有辦法降服,隨後這些火焰分為千千萬萬縷落入世間,蘊藏著赤帝不屈的意誌,凡是能得到火焰認可的人,便能夠獲取赤帝的秘藏。”

方為亮思索道:“難怪我聽聞二神六帝中就屬赤帝的傳承最多,不過這消息如此隱秘,你是從何聽來?”

“讚青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