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瀟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雕梁畫棟之間,他還穿著自己的巫師袍,周圍的人管他叫“公子瀟”,滿臉的欲言又止。
在心底喊了幾次孔宣也沒有回應,談瀟隻能應對眼前的形式。鑒於他一直對幻覺免疫,這不太可能是幻象。
穿越?但身上衣服還是自己的,身穿麼。平行宇宙?也有點可能,畢竟在他人口中,他似乎還是“談瀟”。
等等……
談瀟問:“咱們這什麼國?”
侍從們心說完了呀,公子瀟摔壞腦子了,這還怎麼繼位。心中想著,還是有人回答談瀟,這是楚國。
談瀟一愣,楚國,公子,莫非他是未來的楚王?
談瀟忍不住抬頭喊:“雄虺?”
難道這是雄虺的夢裡?
侍從們更驚恐了。
公子瀟真瘋啦?!
談瀟被帶回去,這裡的楚王招來巫醫為他看病。
巫醫看下來談瀟神誌沒有什麼異樣,倒是一身巫師袍不似人間之物,布料、縫紉全都遠超時代,聽聞公子瀟是失蹤一段時間後再出現的,頭發也變短了,莫非是去了天界遊曆?
談瀟:“……差不多吧。”
楚王大喜,招來談瀟,問他在天上有何見聞,可從仙人口中知曉我楚國未來形勢。
談瀟都沒搞清楚這是公元多少年,又或者是平行宇宙,隻得擺出神棍架勢,道是天機不可泄露。
楚王想好好培養公子瀟,拿出最新打探到的其他幾國情報給談瀟看,談瀟試圖從中找到線索,可是看了下,文字全然不認識。他也不敢說,隻能盯著圖發呆。
幸好有心腹表示:“哎呀怎麼都用他國文字記載,難道是從外國人手中買來的。”
哦,不是我文盲,是這時候文字都不一樣。
談瀟感慨道:“果然麻煩,確實應該統一。”
他一說完,感覺所有人盯著自己看,尤其是楚王。
“好,好,公子瀟有誌!”楚王相當滿意,“寡人年事已高,下月的祭祀就由公子瀟替寡人去吧。”
談瀟:“……”
談瀟怕暴露,想著少說少錯,也很少往外跑,一直在燒香拜神,嘗試聯係上孔宣或者元鳳。
這要是在其他國家也罷了,在楚國人看來:
公子瀟果然有青雲之誌!
我們楚人就是要事鬼神,咱把香燒好了比啥都強!
難怪聽說公子瀟去天上遊曆,穿的天衣也是靈衣模樣,跟定你了!
到了祭祀那日,談瀟代替楚王去祭祀,一路祭到元鳳的廟宇,一看此處還有孔宣的塑像,心中更是酸楚。
祭祀程序十分漫長,談瀟在廟裡虔誠禱告,希望快點見到孔宣。
事畢,談瀟看著這大不一樣的風景,心中唏噓,來了已經許久,還是第一次有心情欣賞這個世界。
他默默題了一首詩在壁上:花月三春夢,香燈神龕照……
再說孔宣到了此處天界,直說自己有個對象,元鳳還以為他單身久了走火入魔,將他記憶封住。
過得一陣,元鳳也叫孔宣和他弟弟大鵬,兄弟兩個代母職,去受了人間香火。
孔宣在廟裡聽得楚國公子想見自己——禱告的人天天有,他這段時間根本無心搭理人間之事,唯有此時因代母職,倒是親耳聽到了。
大鵬也聽了,傲嬌地道:“這公子瀟想得倒美,神明是你想見就見得到的麼?”
卻沒聽到孔宣吭聲。若換作平時,以孔宣脾氣肯定罵起來了。
孔宣又看了一眼那公子瀟,不知何故,隻覺心咚咚跳,和平時極不一樣。
又見公子瀟在廟裡題詩一首。
墨跡淋漓,公子瀟已然離開,孔宣現身去看,看罷勃然大怒:“公子瀟竟敢寫淫詩調戲我,此乃商紂王之舉!”
大鵬雖然剛才嘲笑過,此時也不由得直撓頭:“這好像是寫景的啊。”
“我還能看不出?”孔宣罵道,“這是借景抒情!”
大鵬:“?”
孔宣狂做理解,一口咬定公子瀟言外之意就是調戲他孔雀殿下,留大鵬一個乾活,自己下界去報複了。
大鵬:“……”
談瀟回到宮中,因為一直見不到孔宣,極為傷感地默寫了幾個穿越必備的配方,什麼肥皂玻璃火藥,公豬的閹割母豬的產後護理。
寫得正嗨,隻見面前光暈陣陣,仙樂齊奏,一人用帶著混響聲音莊嚴地喊他:“公子瀟可知罪……”
談瀟一抬頭,便看到此人負手立於前方,頭飾翎羽,那神情真的太好認了。
他放下筆就衝上去,撲向孔宣把他給抱住:“孔宣?!是你嗎?”
孔宣嚇得仙樂、混響都掐了,特效全無,震驚地看著懷裡的人,半晌後才道:“……是。”
談瀟二話不說,抱住孔宣的脖子,口唇貼在一起,感覺孔宣嘴唇微啟,他也探出舌尖,一瞬覺得孔宣莫名激動,奮力探來……
兩人親得昏天暗地。
談瀟隻分開一點,“嗚,你去哪兒了?”
他不過分開些,孔宣就和小狗一樣往前湊,一輩子沒親過一樣沒頭沒腦地舔。
談瀟心裡覺得哪裡不對,摁住孔宣的臉,“快說。”
孔宣腦子裡都是漿糊了,他本想尋仇了,不意叫對方一勾引,全然失守,自以為還記得要端著姿態,其實說出來的話都牛唇不對馬嘴:“方、方才代母職受香火,見你禱告。便來看看。”
談瀟一聽很是不對,再想孔宣剛才好像叫自己“公子瀟”,他一下鬆開孔宣:難道這但並非他家裡那個孔宣,而是其他時間線或者平行宇宙的孔宣?
“不好意思,可能認錯鳥了。”談瀟歎氣。
孔宣臉色霎時間難看起來,心如刀割,“好你個公子瀟,淫詩挑逗在先,始亂終棄在後,我必叫你付出代價!”
談瀟:“……啊?”
什麼淫詩??
好大一個誤會。
談瀟皺著臉給孔宣解釋。
“什麼叫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不是現在的我?”孔宣物理基礎知識都忘了,理解起來有點困難,隻知道談瀟大概意思是他們有前緣,黑著臉道,“是你找的借口吧,你就說,還能不能親了。”
不愧是你啊,談瀟說:“……暫時不能。”
孔宣氣得拂袖而去。他堂堂孔雀,豈有屈居人下之理——雖然此人便是他自己。
談瀟阻攔不及,孔宣已氣咻咻地不見了。
恍惚之間,他想起高中時,還未分辨出孔宣,誇一誇孔雀,孔宣也要生氣……唉這連自己都醋的毛病,改不了。
再見面時便是不久後,老楚王壽終正寢,談瀟繼位了。
這些日子談瀟一直在持續聯係孔宣,他現在知道孔宣肯定聽得到了,隻是沒聽他解釋。要登基的事情,談瀟也告訴孔宣了。
眾臣隻見談瀟繼位典禮之上,天邊飛來兩隻鳳族,登時跪了一地,山呼天佑楚王。
談瀟一喜,認出是孔雀原身,叫孔宣留下。
孔宣聽大鵬說漏嘴,稱自己前段時間似有走火入魔之兆,就知道談瀟說的肯定不假,故此帶著大鵬前來給談瀟登基撐腰。
但他氣還未完全消,此時飛了一圈,聽談瀟喊自己,更是得意,作勢要飛走。
談瀟也急了,他都來了多久,孔宣不理他還和他置氣,操起弓箭便瞄準了孔宣威脅道:“我看你還跑?”
孔宣動容,對大鵬道:“他好愛我,你自己先回去吧。“
大鵬:“……”
大鵬腦子都乾涸了,也沒想出來這什麼邏輯。
談瀟總算把孔宣給帶回了寢宮,也知道孔宣失憶之事。
“元鳳封印不是那麼好去的,除非能再次引動我情緒大動。而且元鳳在閉關,一應事宜交給了我和大鵬。”孔宣揣測該如何恢複記憶。
他看到談瀟低著頭,似是不好意思的樣子:“那不如今晚……”
孔宣意會,矜持地道:“你有什麼辦法,儘管說來,我必應了。”
談瀟搬出了一大疊最近製出來的紙張,上面寫滿了無聊默下來準備教人的題目,抽出裡面的物理題:“你熬夜把這些做了。”
“……”孔宣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腦子疼起來。
孔宣狂做八百套物理題,加上夜不得與談瀟寢的刺激,終於恢複記憶。
小情侶團聚,總算商討出方法,試試在下一個庚申日,趁帝流漿降落,設陣回到原來的時空,也不知這裡原本的楚王是誰,得叫他也回來承擔起責任。
在那之前,談瀟這楚王還得先做著。
也是此時,眾臣勸說剛登基的楚王廣納後宮。
談瀟冷汗下來了,怕孔宣馬上就要詛咒楚國顆粒無收,他扶著額頭虛弱道:“寡人有疾……”
他補充:“惡疾。”
群臣:“……”
這一句話顯然是堵不住群臣之口,他們實在無法接受登基之時有天降祥瑞的新王竟然有惡疾,遂追著談瀟要給他做法、喝湯藥。
彼時孔宣已經容忍不下,再不隱身,直接出入宮廷,公然把楚王帶去一番顛鸞倒鳳。
群臣哭暈在殿外,直呼老板你騙人,你說你有惡疾的。
談瀟爬起來,訕訕表示:“寡人惡疾乃不認人面……”
百官一聽哭得更傷心了:“不認人面?好啊,您的意思分明是要我們照著此人姿色納妃!”
談瀟:“……”
不是,你們理解怎麼比孔宣還厲害呢?
這世界真是一天待不下去了。
談瀟蔫蔫地把《高中物理》發了下去,“既然你們理解那麼好,把這些學一下,月考九十分以下剝奪覲見資格。”
急得大家直指孔宣。
談瀟:“他跟你們一起考,你們要是連禍國妖妃都考不過,還是歇了吧。”
眾臣:“……!”
談瀟:想不到吧,寡人陰險,在你們中安排了個複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