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殺妖盤 我肚子裡有她的寶寶(1 / 1)

從談瀟的角度看來, 這景象又多了幾分其他的意境,孔雀以一個側逆光的角度降落,羽毛邊緣泛著金光, 起伏的尾羽落下時幾乎覆蓋了他眼前所有空間。

談瀟也曾感慨東方白鸛的優雅, 黑白二色有著極簡的高雅, 但當孔雀翩飛在空中,展示尾羽繁複豔麗的色彩, 談瀟才發現,美不分高低, 但的確有這麼一種極為霸道的顏色, 展現出來美感會占據你所有視線。縱然滿天飛翔著各色各樣的候鳥, 但談瀟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華麗的羽毛吸引。

談瀟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孔雀, 孔雀伏在他臂間,長長的順滑尾羽流瀉而下, 一直拖曳到了船上及地堆積, 談瀟才看清楚孔雀的尾羽中有五根似乎格外絢爛, 表面還泛著淡淡的金光,恐怕就是孔宣的五色神光了。

而那隻要攻擊談瀟的大鳥,似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戰鬥宣言, 就已經被孔雀的五色神光刷走了。談瀟甚至來不及和它放幾句狠話:我養的鳥也到了,你們比比。

觸手淡淡的冰涼感,讓談瀟意識到, 這依舊是孔宣的魂體, 隻是變為了鳥身原型,而非道體人身。

也是此時,晚一步抵達的劉清泉才發出崩潰的聲音:“大神,岸邊全是人啊——”

攔不住, 真的攔不住啊,就是說沒什麼必要,但非要飛這一下。

孔宣沒理劉清泉,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對談瀟眼中的驚豔很是得意,什麼全是人,他隻注意到這附近全是鳥。

談瀟回過神來……

對哦,孔宣用鳥身出現而不是人身,並且再次故意顯形,為什麼?這個問題在談瀟心頭浮現,不用三秒就能夠自動得出答案了。

還能是為什麼,談瀟很有自覺,當然是故意的、有意的,特意展現給他看的……

誰叫他在孔雀面前誇過東方白鸛,當時孔宣隻發了幾句脾氣,他還以為就這麼過去了,現在看來隻是沒有契機罷了。

談瀟也沒辦法,無力地道:“離岸邊還有那麼遠呢,他們不一定看到了吧,而且這麼多鳥亂飛,可能看不清?”

他一說話大家才發現他還有一點點大舌頭,這不都是剛才把舌尖給咬破了,當時是情急,現在覺得疼了。

“不可能的。”一旁的錢平安看似冷靜地道,“你得知道他們拿的都是什麼設備,彆說看清了,你家大神有幾根尾羽都能數清楚。而且那都是觀鳥的專家,不看羽毛單聽聲音都能聽出來是什麼鳥,何況這麼大的孔雀。”

“那我們快逃吧!”談瀟緊張地道,“這怎麼解釋。”

啊,不行,擱淺了……而且都已經被拍了不知道多少張了吧。

談瀟看向劉清泉。

劉清泉:“…………”

劉清泉委頓在地,嗚咽出聲:“你們這樣,讓我怎麼瞑目!!”

“……劉老師,您彆哭啊,這不是你們404辦的特長嗎?龍王的二維碼還是你們給在電視上破解的,捕魚,解釋得很好啊。”談瀟勸慰道,頗有點心虛,畢竟孔雀是他養的。

就孔宣這幾次掉馬,或者說展示,都屬於沒必要,但他偏要……

謝謝你的鼓勵啊……劉清泉悲傷地轉動起腦子,“不管如何,現在還是請大神先離開吧,不然我們還得帶他上岸接受圍觀提問,讓他先飛走,我們也離開再慢慢編,我還得聯係這邊的單位。啊,想想說不定,我們還沒構思好,圍觀群眾已經先幫忙編好了……”

劉清泉看談瀟奇異地看著自己,點頭道:“對,沒錯,我們經常抄網上帖子。”

談瀟:“……”

不愧是常年公關的。也是,大家看到總會自己猜測合理化,順著民意編唄。

“大神,那你先飛走吧,咱們到岸邊會和。”談瀟低頭,發現孔宣的腦袋還貼著自己的衣襟,發現他的目光後,冠羽一抖,昂首淡淡道:“為什麼非要分開離開,一起開船走不行嗎?”

“因為不能被發現我跟你有私人關係啊。”談瀟說。不管編沒編好,他都不能和孔宣繼續接觸太多了,否則會顯得好像他馴養過孔宣,要給編造留點空間。

孔宣目光炯炯地追問:“為什麼?”

談瀟沉默一下,大著舌頭道:“因為私自養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孔宣:“……”

好吧。孔宣懂了。

“儘量低調一點飛吧。”談瀟囑咐了一句,聊勝於無,就當是安慰一下劉清泉吧。

孔宣振翅,原地起飛,尾羽飄動向上的姿態好像沒有低調到哪裡去,但好歹是飛走了,並聰明地隱沒入蘆葦中。

隨著孔宣的消失,那些候鳥也才恢複正常行為。

而錢平安看到孔宣離開,這才哇哇大喊:“這你宗主神?你宗主神出手的也太快了吧,我還沒看清楚那是個什麼!”

……

岸邊的攝影師們按快門的手都快要麻了,從孔雀出現到他離開,所有人就沒停止過按快門——除了錄像的。

雖然大家過來的目的是拍攝候鳥,但方才的場景實在美得太震撼人心了,所有人都在感慨自己的幸運,有時候拍鳥就是一個很看運氣的事情,不止需要堅持。

而這種百鳥朝鳳一般的壯觀場景,你來上三屆五屆觀鳥節,哪怕是堅持數十年如一日的拍,有恒心有設備有技術……恐怕也難以拍到!

哪怕你想人工複刻,也得滿足非常多苛刻的條件,首先一個就很難找到那麼完美好看的孔雀,候鳥還得如此配合,這是人力所達不到的。

有手快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有手機導圖、修圖、上傳了。

——現場這麼多人拍到了,這時候誰先傳圖誰就贏了!

讚助商工作人員也和公司確認過了:“這真不是我們請來的表演人員,但不知道是不是政府聯係的。”

“也不可能啊,是他們聯係的,能不告訴大家今天會有表演嗎?再說了,那是綠孔雀,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絕大部分動物園都不見得有,何況是拉到這兒來,這綠孔雀也不是候鳥啊。”

在場多是觀鳥愛好者,綠孔雀誰不認識。

大家日常多見到的都是藍孔雀,那種並不稀奇,但他們看到和討論的綠孔雀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瀕危了都,不是一般珍稀。也是華夏唯一的本土原生孔雀,藍孔雀那都是外來的。

“要說曆史上楚地倒是真的分布過綠孔雀……”

“所以這綠孔雀到底是怎麼來的,還飛走了,那些人也不開快艇去追一下嗎?”

“那真不是請來表演的嗎?都穿著演出服呢,也可能不是現場表演,是拍宣傳片或者廣告片的?唔,綠孔雀也不能代表雲夢,果然還是廣告吧。”

這也說得通,拍片看不到攝影師很正常,他們不也隔著大老遠拍的人家,說不定他們的攝影師就藏在自己這群人中間呢。

“不是這劇情拍的也太神了吧,剛才那候鳥全飛起來了,看到沒都讓那綠孔雀給驚了啊,就跟在配合一樣。你說他們又是怎麼讓綠孔雀也合作的呢,國一也敢馴?”

又不是馬戲團。反正綠孔雀肯定不能私人繁育,孔雀喜歡河岸沒錯,但雲夢澤是真沒發現過綠孔雀。

“可說到綠孔雀,你們沒覺得,那不一定是純綠孔雀嗎?”

有人提出了異議。

“首先它的個頭很大,根據旁邊的參照物看,遠遠超過一般綠孔雀,而且你們看看這羽毛,是不是也略有不同?”

就像錢平安說的那樣,這些人用的全是專業設備,彆看隔得老遠,把孔宣拍得是清清楚楚,他這麼一說,大家仔細一分辨,好像確實也略有不同,比起尋常的綠孔雀,還要更為絢麗,眼型和冠羽好像也稍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難道是混了一點血?還是新繁育的品種?”不是純綠孔雀,倒是能解釋為什麼能出現在棲息地和動物園之外了。

——這種不同倒不是孔宣為了404辦解釋方便而有意為之,而是事實如此它是天地間誕生的第一隻孔雀,和現在都隔了多少年了,環境靈氣各方面都有變化。

岸上的混亂且不提,錢平安直接把自己提前準備好停在附近的蒲滾船找來了,帶談瀟逃離現場,相比起公關,手頭的案子也得先解決呢。

談瀟也在船上把自己的法袍給脫了,大紅色實在太顯眼。

到了另一方的岸邊,談瀟下了船,跳上堤岸,這邊人沒那麼多,而且沒看到剛才他們的“表演”。

孔宣已然提前抵達,並變回了道體人身。

錢平安把船停好,帶他們去自己家。

孔雀一抬手將自己刷走的那隻鳥放了出來,這鳥其實長得也不錯,赤銅色的羽毛,帶著些橫紋。

談瀟打量著,這就是雲夢小方了啊:“這係什麼呀。”

“野雞。”孔宣冷冷道。

不好罵人吧,談瀟不讚同地看著他。

“嗯嗯,我就是野雞。”小方抬頭說。

談瀟:“……哦。”他停頓了一下,突然恍悟過來,“雉啊。”

小方雖然趴地上,還是比較有素質地拱手道:“不錯,在下方諸。”

非人類界是有化蛤一說的,蛤修煉到一定程度,春天可變為黃雀,冬天又變回蛤,如此活了五百年,則可化為蜃。又說雉入海為蜃,蜃其實也就是大蛤蜊。

蜃再繼續修煉呢,激發血脈,就可以步入蛟屬,成為蜃龍。傳說中的“海市蜃樓”,指的就是海中的蜃吐蜃氣,製造幻覺。

難怪談瀟釣龍那麼順利把它給釣了出來,燕窠草很合胃口吧。

說實話,發現這是蜃妖,反向讓談瀟驚訝了,他以為能夠進入孔宣都失聯的水域,說不定真是雲夢澤的龍族呢。

“等等,可蜃不是生活在海裡的麼,你從海裡遷徙過來的?”談瀟覺得疑點還是頗多,連孔宣都知道,雲夢澤是淡水湖。

隻見方諸伏身漸漸化為人體,是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的,他忌憚地看了孔宣一眼,捂著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咬牙道:“也不算遷徙,就是小時候被人撈起,又放生到雲夢澤……”

“放生!”錢平安瞪大眼睛,這不是胡來麼,“個海水生物放到淡水湖啊?!”

雲夢澤可是淡水湖,這放生的可還行?

“是啊,因禍得福,當時雲夢澤邊有位開法超度此間生靈的月亮法師,民眾想要跟隨他做功德,買來水族放生,其中便有我。那時候我已開了靈智,月亮法師發現了,便為我講經,我出水為雉活了下來,從此也未回去,棲息在雲夢澤。”

看來不管是古是今,都有那種亂放生的糊塗人。錢平安也沒少見那種放生外來物種的,這不但不是做功德,簡直是造殺孽了。

“月亮法師?你說的是摩崖石刻的主人吧?”但談瀟不記得曆史上有這麼一位大德,“這是他的法號麼?”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法號、本名是什麼,沒有人知道,隻知道他是一位四處苦修超度的法師。隻是他在石壁上刻唵,唵也有月亮的意思,我便這麼在心裡稱呼他。”方諸提起這位法師還是很尊敬的樣子。

華夏臥虎藏龍,這位苦修的大德沒有在曆史上留下過姓名,但以他走遍天下超度生靈的功績,天地自有見證,千年百年之後,他的壇場仍是鬼神莫近。

聽了這原由,在場幾人心中也明白了。方諸曾聽月亮法師講經,結下因果,又自願留下,其實冥冥中做了人家護法的活兒,得以在石刻下穿梭自如,甚至隻要是在這塊區域,也不會被燕尾鐵枷製裁。

“那你既然也是修行過的,那怎麼就想起來乾電信詐騙的事情了?”談瀟不禁歎息,聽上去方諸本該也是良善之輩。

劉清泉鬼臉一拉,“你把我同事弄哪兒去了?快說!”

他本來還沒這麼凶,隻是經過剛才孔宣不受控製非要出去飛的場景,太想穆翡了……雖然穆翡也不一定控製得住,但穆翡寫報告是好手!

“我電信詐騙?被詐騙的明明是我!”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方諸直接飆淚了,眼淚大顆大顆留下來,臉都濕漉漉的。

哦?大家互相看看,不可能吧,我們穆主任一公職人員,也不會詐騙你啊。

“你先說一下,我們審判審判。”劉清泉掏出黃表紙,打算記錄一下了,並提醒談瀟給現場拍照。

方諸還不太想說,他覺得有點丟人,但是孔宣虎視眈眈,他怕腦袋給刷掉,忍氣吞聲道:“就……前些年化得人形後,我謹記法師的教導,不敢為惡,矜矜業業賣水產,也賺了點錢。後來雲夢不是禁漁了,我就想轉投彆的行業,那時候大家都在討論股市嘛。”

他一說,不管談瀟、錢平安還是劉清泉,都齊齊歎了口氣,已經看到了結局。

談瀟想起來仲大胡子,怎麼妖族也都喜歡去A股蹚渾水,都覺得自己本事通天是吧。

“不熟悉的東西還是不要碰的好。”談瀟因為一直自己管理零花錢,深知“你不理財財不離你”這個道理。

方諸對此相當有意見,他又不是那種剛出社會的妖,“我知道,所以我當時投了我覺得比較熟悉的產業啊,我買了獐X島的股,水產養殖,還有貝類,這我不能看錯吧!”

這一說,大家的歎氣聲更大了。接下來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方諸被股市玩弄於股掌,血虧。

方諸也頹喪起來,都說了股市玄學一般妖怪把握不住,蛟屬亦然,“當時就是很氣,我覺得很人族真是不能多聊,就想還是和妖族玩兒吧,所以設下符文,想結識點有內涵的妖族朋友。”

畢竟生活在這片水域的時候,因為月亮法師的石刻,他其實沒有什麼非人族朋友,有也是湖中點頭之交。

“後來呢,你加了我同事?”

“不止,我加了好幾個……!”方諸垂頭喪氣地道,“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他們都是托兒,都在隱隱捧一個人,那人總是和我吹噓自己的投資渠道,還說可以幫我操作……”

劉清泉繃不住了,“妖族也有殺豬盤啊?”

方諸:“……”

方諸沒繃住,哇一聲又哭了出來:“要單單是殺豬盤也就算了,我那時候都沒錢了,那人把我太奶奶的骨頭都騙走了的!說可以遷葬祖墳改運!我給出骨頭後,他還想吞了我,幸好我及時躲回水域……隻是我對不起太奶奶啊嗚嗚嗚嗚!”

他太奶奶可是修成過蜃龍的,原本葬在海裡,他還特意回老家去取骨。

眾人一聽全都沉默了,如果方諸說的是真話,那人也是夠缺德。看來世風日下,妖族騙子也多。

“我回去後氣不過,竟顧不得月亮法師的教導,把那段時間加我的賬號主人的魂魄都攝來了,但沒有那個主謀,而且最後我發現全都是替死鬼罷了,就把他們又放回去了……哎,罪過罪過。”方諸擦著眼淚,現出內疚的模樣,那一下子他也是沒控製住心中惡念。

“那我同事呢?難不成路上出事了?”劉清泉一聽急了,他這裡隨時和辦公室保持聯絡的,要是穆翡回去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叫穆翡,你有看到吧?”

“你們的同事是穆翡啊?那沒放,”方諸一臉恍然大悟,“她確實和我說過,我不放了她會被她單位找上門群毆。”

“你留她做什麼,”談瀟好笑地道,不知道為什麼方諸單單不放穆翡,“那你當時是被騙多了,不相信要被群毆麼?”

“不是啦。”方諸的臉一紅。

眾人:“?”

……靠,你臉紅什麼。

劉清泉突然覺得不妙,不會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在搞相親吧?就是相親也不帶強買強賣的!

方諸抬眼看了看孔宣,伸手示意自己沒有危害,才道:“但既然你們是穆翡的同事,我這便把她請來。”

即便不論石刻對方諸的庇護,方諸的修為在雲夢澤絕對也算數得上號的大妖了,要麼404辦查他蹤跡都查不到,隻是不幸猝不及防下遇到了無物不刷的五色神光。

現下,隻見他一伸手,便有水草卷著個魂靈,從大澤深處飄來,陰間水路果然是快,眨眼上岸到了面前,那魂魄正是兩手被水草綁住的穆翡,她迷迷糊糊好像剛睡醒。

穆翡揉揉眼,看到方諸本來要破口大罵,定睛一看自己的同事還有談瀟居然都在,情緒劇烈起伏,喘了兩下大呼:“快快,給我鬆開。劉老師,談瀟弟弟,孔雀大神……還有這是哪位同道?你們來救我了!”

錢平安剛好帶了師刀,上前把水草給割斷了,“穆主任好啊,我雲夢小錢,以前微信群講過話的。”

穆翡聽到他促狹地自稱雲夢小錢,嘴角抽搐,“多謝!”

當下,穆翡就要捏決念咒,自己送自己還魂……

“你不能走。”方諸見狀,抬手取水又要裹纏住穆翡,談瀟眼疾手快,把水給定住了,這時候還敢動手?方諸哀怨地道,“小法師,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不是法師,我是個靈師。”談瀟知道他肯定是看自己多用排教術法,“你既然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就更該放穆姐回去了。”

“你既然一一審問過,肯定知道主謀不是我同事啊,就算你……比較好客,是不是也得通過正常渠道邀請?”劉清泉也問道,還回頭看了下穆翡,“穆翡你確定沒騙人家太奶奶的骨頭吧?”

大家都不約而同,避開了剛才方諸臉紅這個細節。

穆翡的臉綠了,“彆跟他掰扯,他腦子有病。”

“我知道她不是主謀,”方諸手又放在了肚子上,眼巴巴地道,“隻是在此期間,我肚子裡有了她的寶寶,降生之前離不得她。”

他一說完,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沒人敢說話。

穆翡面無表情地重複:“有病。”

“那個,我不認得臉,他真的不是阿晉裝的嗎?”談瀟弱弱道,差點又碰到舌尖傷口,吃痛地輕嗚了一聲,孔宣偷偷看過去。

“誒你這不……但……速度,”錢平安好像也覺得不太符合自己常識,但畢竟人家是妖族,哦對了還是大蛤蜊,這叫什麼,珠胎暗結?“唔,這個……”

最後也沒說出什麼有效內容。

劉清泉同樣尷尬地道:“到底什麼情況……哎算了,還是等下再說吧!這裡還有未成年!”

“彆聽他胡言亂語。”穆翡幽幽道,“我就是拿符砸他,丟他殼裡了,他自己不吐也不消化,光碰瓷我,說自己要產珍珠了,珍珠核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