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灰仙南下 你是真巫師?!(1 / 1)

吳母打完電話回來, 不知哪個角落似有一聲響動,談瀟和端陽都警惕地四下看。端陽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羅盤,測算起來。

但是吳天玉都沒回家, 端陽也沒測出來什麼邪煞之氣。

“天師,這是什麼?自從……天玉不對勁後, ”吳母也惶恐地道, “家裡總有奇怪的響動, 你們說, 是不是真正的天玉發出來的, 在喊我?”

她還惦記談瀟說的吳天玉被困住。

毛毛很想說,也可能是鋼筋響動, 或者蛇蟲鼠蟻。但眼下,她還是順著吳母, 畢竟神棍都幫她請來了,“嗯嗯, 說不定就是,得趕緊救他。二位, 現在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端陽摸出了塊桃木板, 這上面畫了寫有“煞住下”的斷路符,“等他回來後,你們就找個借口出門,出門時把這塊符放在門檻下, 這是為了防止邪祟逃跑。”

下頭已經埋伏了一個阿晉不夠,還要再來個斷路符,端陽還是很重視吳天玉的。他又拿出朱砂,在吳母和毛毛手心各自畫了兩道符,“左手的符防止你們的舉動被料到, 右手的符以防萬一,如果他想攻擊你們,這個可以護身。”

“好好。”毛毛心想,這可太值了,架勢十足。

端陽帶的還不止這些,他帶來了四面古鏡,鏡身刻著咒文,“镔鐵作鏡辟妖邪,鬼魅當前驚破膽。”

以四面鏡子擺陣,叫做四規鏡,東南西北都能照到,也就是說,這個範圍內的東西若是邪魅,必會在鏡中顯形。

端陽在四個角落布置好了四面鏡子,又用書本花盆等稍做掩飾,好叫人乍看發現不了。

最後,還拿出來三根青麻繩和三根白麻繩纏成的麻線,這是用來捆魂用的,在南楚叫做“綯魂”。

道具如此之多,看得吳母萬分安心。

這是端陽天師這邊的準備,那談瀟呢,吳母不禁看向了談瀟,這位她非常信任的少年巫師。

談瀟也翻開了自己的包,禮貌地道:“借下您的廚房。”

吳母沒反應過來,第一刻還以為他要說的借衛生間,愣了下,“廚房?”

談瀟把包子拿出來:“我蒸籠包子。”

吳母:“??”

端陽還想打圓場,但談瀟已經很從容地道:“神嗜飲食,鬼猶求食,是什麼都難抵擋食物的誘惑。而且吳天玉同學這陣子不是暴瘦嗎?這最對症。”

吳母完全欽佩,她本來就被談瀟說服了,這時候談瀟不管說什麼,隻要聽起來好像有一點點邏輯,她都會信服。立刻就熱情地帶路,“廚房在這裡。”

談瀟推門進去,看到牆上貼了一副灶王像。

吳母本就是比較迷信的人,家裡本也供了神龕,有灶王像不奇怪。由端陽來看,吳母請的神像是分毫靈應也沒有,倒是這灶王像有點意思。

灶王像版式也有很多種,吳母貼的灶王像上寫的是“東廚司命”,乃灶王的尊稱之一。整體做工精致豐富,有上下上層,正中間是灶王,上下還有財神、增幅和八仙等等,一共三十多個人物,是不折不扣的精品《大灶王》。

“好一幅《大灶王》啊,你這是精品,這位東廚司命居然也沒護住您家的廚房?”端陽感慨道,說這句話,是因為吳天玉據說骨瘦如柴了,而灶王顧名思義,就是保護家裡廚房的。

吳母聽到他認可自己請的像,先是一喜,隨即黯然:“可能因為他多在學校吃……”

談瀟則是自己收拾了起來,他帶來的是包子。包子看似容易,其實挺吃功夫的,在家裡他已經先調好餡包上包子了,隻需要上鍋蒸就行。

每個包子大小整齊,褶子都很統一的在20個左右,他利索地一邊蒸包子,一邊調了些紅色的可食用調料。

蒸鍋冒氣,發出聲響。

就在這聲響中,似乎還夾雜了點細微的異響。

談瀟奇怪地看那蒸鍋,是鍋發出來的嗎?壞了?

“蒸好了嗎?”端陽探頭,打斷了談瀟的思緒,“吳天玉快回來了。”

“我也快了。”談瀟應了一聲。

我猜也是,端陽已經聞到香氣了,心中狂喊你們談家靈師是怎麼回事,這些年光琢磨做飯了是吧!

談瀟把包子端出來,一個個不粘不癟,形狀飽滿弧度完美,褶子道道分明,比超市賣的半成品還漂亮,更彆提那香味已經霸道強硬地直往人鼻子裡躥了。

所有人一起咽了下口水。

雖然這是給吳天玉準備的,但不妨礙大家對它起了歹意……

“我等下直接端給他麼?該在哪裡吃,要不要在客廳吃,空間比較大你們好施法?”吳母看著包子道,她有點緊張,不知所措,很簡單的事情都失了分寸,生怕影響到做法。

“等下。”談瀟摸出一支毛筆,沾了剛才調好的紅色色素,在每個包子上都點了一點。

毛毛不解這個步驟,“這是什麼意思?”

端陽解釋道:“鴻運當頭啊,以往點上紅點,都是為表吉祥喜氣。若是家裡發現有邪祟竊飯氣,也可以點上一點,便偷不到了。”

他們防備餓鬼都是這樣做的,這楚巫雖然轉文旅了,但老規矩都是知道,就連吳母也有印象,以前過年都會在饅頭、包子上點紅點。

不過她們那時候還沒有可食用的色素,都是用紅紙蘸水,再用筷子沾上紅紙,點到快要熟的包點上頭。

毛毛到這時候還覺得,等會兒他們做完什麼法,就會帶表弟去醫院了,在旁邊也很配合地捧哏,說出那句今天重複了無數遍的話:“二位大師厲害!”

“時間差不多了。”吳母看看手機,焦慮地道。

“走,我們躲書房去,阿姨你等下就按我們說的做。”端陽帶著談瀟一起躲去書房,這書房和客廳之間有一道隱形推拉門相連,他留下了極小的一條縫。

……

“媽,我回來了。”

門鎖被擰動,吳天玉一邊進門換鞋一邊說。

端陽凝神偷看四規鏡,但因為這裡是戶內,受戶型限製,四規鏡不可能把所有地方照到。加上端陽的角度也受限,他暫時還未看到吳天玉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談瀟則是警鈴大作,他在學校時看到吳天玉毫無感覺,此時卻是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明顯的不對勁!果然如穆翡所說,這邪祟之前是藏著的,說不定自身都沒去學校。

“天玉回來了。我買了包子,你吃點兒吧,我送送你姐,她要回去了。”吳母儘量平靜地說,甚至要演出來對吳天玉的不滿,她之前沒少想拉吳天玉去燒香。

一無所知的毛毛則自然地和吳天玉打招呼:“走了啊。”

“姐,我送送你吧。”吳天玉很有禮貌地道。

吳母緊張得不知道怎麼勸,去看毛毛。

毛毛大大咧咧地道:“你吃包子吧,都快冷了。”她很可惜地看那包子,好香,好想吃啊,明明那麼多,談瀟和端陽卻不準她吃一個。

“哎,好。”吳天玉走到桌邊坐下,吳母把包子放到他面前,就趕緊和毛毛一起出去了,按照端陽說的,把木符放在門口,但她不敢走遠,就躲在樓梯間。

書房內的端陽驚奇無比,他發現,吳天玉看似隨性地在屋內走動,但直至坐下,他的身影也沒有被四規鏡照到!

或許是他在擺的時候也有些偏差,畢竟是手動,可是吳天玉巧妙地利用了各種角度、障礙避免,這絕非偶然!

“我們被發現了。”端陽用口型對談瀟道,很顯然,他的藏身符有可能被吳天玉看穿了。汗一點點流下來,吳天玉在外面越是自然平靜,不做任何舉動,端陽就越是緊張。

屋外,吳天玉抽了抽鼻子,嗅到包子的香氣四溢,滿足地“嗯”了一聲。會吃的人聞聞味兒看看品相,就知道這是美食了。他看到熱氣在蒸騰時,已經能想象喧軟的口感。

“好香,好香。”包子此時還燙著,但吳天玉已經有點忍不住,撕開一個一次性手套,戴上後伸手抓包子,動作斯斯文文,張嘴咬了好大一口,也不怕燙。

可是一口下去,吳天玉愣了愣,看著那包子“嗯?”了一聲,又繼續往嘴裡塞起來。

不行,沒有味道,還是沒有味道!

吳天玉斯文的動作逐漸變了,越來越快,就像越吃越餓一般,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

談瀟和端陽一起從門縫裡偷看,比起在食堂看到的,他吃相變得極為豪放……不,不應該說豪放,這簡直稱得上是扭曲,

吳天玉的五官幾乎都擠在了一起,眼睛眯縫起來,齜牙咧嘴咬著滾燙的包子,燙得直咧嘴,饒是如此也不肯鬆開,就像是某種動物一樣。

這包子確實好吃啊,一口咬下去有皮有餡,面香肉香醬香交融,包子皮柔韌喧軟,還能分辨出裡頭的肉餡,定然是醬料煸炒過的,瘦肉為主,帶點兒肥肉,才能得到這恰到好處的口感,鮮香濃鬱,卻不膩味。

香,可越香越靠近越吃不到。吳天玉的表情越發急切,塞進嘴的包子噎得慌,他嗆了幾口都不肯停,吃著吃著,表情還帶上了躁意。

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包子,往嘴裡猛塞的同時,眉眼間極為滿足這香噴噴的食物,可喉嚨間又發出煩躁的嗚咽聲。

吳天玉氣急了,身體一動,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也是在這一瞬間,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他的身形出現在了四規鏡中!

端陽清晰看到,四規鏡裡,吳天玉的脖子上赫然坐著一隻有貓那麼大的銀白色老鼠!

這老鼠穿著皺巴巴的青色衣衫,頭頂蛋殼帽子,仔細一看,皺巴巴是因為那衣服分明是紙捏的。此時因為吃不到包子而五官扭曲,和身下被騎著的吳天玉表情幾乎一樣。

談瀟心道,是老鼠精!端陽也暗暗點頭,原來如此,鼠乃十二生肖第一,壽則自成氣候,天生善卜且可為人改運,愛乾淨,又喜竊食。看它皮毛,至少有幾百年的修為了。

這碩大的老鼠從吳天玉脖子上跳下來,和他背對背坐著,嘴裡念念叨叨,顯然是開占了。

吳天玉有點想回頭:“長老,你不吃嗎?我吃不下了。”

“彆回頭!”大老鼠用一副滄桑的老者聲音叫住他,“忘了我說的麼,不可面對我,我如今是元嬰形態,怕把你嚇掉魂了。”

“那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築基?”吳天玉懨懨道,“現在隻能預知一點小事情,打架看書,根本沒什麼大事可做。”征服南楚一中對他來說儼然是不夠了。

大老鼠沒理他,而是繼續念念叨叨起來。

談瀟和端陽:“……”

談瀟就說吳天玉講話哪裡不對,感情是被忽悠了,這隨身帶著老爺爺還是重來一世助我複仇啊?

不過來不及想那麼多了,端陽捏著麻繩緊張地站直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大老鼠就跳上吳天玉的脖子,站起來衝著書房的方向大罵:“給我出來!”

他早察覺到端陽的存在,隻是想裝個大逼,先把香噴噴的包子吃了,慢慢釣端陽。不想到這臭小子竟然給包子護住了,他耐不住那香氣,反倒先露出破綻,一時惱羞成怒。

唉,被發現了那就出去吧,談瀟慢慢推開門,走了出去。

“吳天玉”罵罵咧咧道:“還磨蹭什麼,快點出來!”

談瀟:“……?”

他疑惑地看了看身後慢一步的端陽,怎麼大老鼠沒看到自己嗎?

端陽也呆了下,隨即兩人都反應過來,隻有端陽的藏身符失效了!

端陽心想,我這個成功率,怎麼隻有百分之五十,我畫符前到底哪裡狀態不對了。

——其實應該說,隻有端陽畫的符失效了,談瀟來之前是自己念過藏身咒的。

端陽慢慢走出來。

他毫不意外地嗤笑一聲,向那邊撲去,同時,端陽把麻繩拋給談瀟,談瀟一把接過麻繩,從後面一把勒住“吳天玉”的脖子。

趁著“吳天玉”吃驚,端陽也撈起另一端去捆他的手,這是綯魂用的,但大老鼠同屬陰物,也有一些製裁的效力。

談瀟這麼一動手,藏身咒也就破了。

“……臭小子,敢陰灰爺!”“吳天玉”口中發出一個聲音,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剛才那老鼠發出的老者聲音,而是有些尖利的。

他力氣極大,端陽咬牙,臉部肌肉都在顫動了,聽到他的口音帶著東北腔調,驚道:“是個北方仙家,灰仙?胡黃不過山海關,你怎麼偷渡來的南楚!”

民間說南方佛,北方仙,胡黃不過山海關。南北以山海關為界,那一頭成精的動物都過不了山海關這大鎮。這些動物裡,以胡、黃最有代表性,也就是狐狸精和黃鼠狼。

談瀟對北方同行的領域也隻是稍有了解,停留在比較淺的程度,一邊用力勒住“吳天玉”一邊道:“什麼灰仙?”

“胡黃白柳灰的灰啊,那邊管老鼠精叫灰仙。”端陽答道。

談瀟好奇了,轉頭問:”北方最出名的仙家不是胡黃白柳四大門嗎?”

——仙也當然不是真仙,隻是民間的一種尊稱,就像楚地其實也會供各種各樣的陰神,隻要對方能幫忙。北方許多供的便是動物仙家。

據談瀟了解,除了狐狸精和黃鼠狼,刺蝟(白)和蛇(柳)這四種加一塊兒並稱四大門,是非常有靈性更容易成氣候的動物。

端陽心說我一帶二還要管上課:“這,也有五大仙的說法啦,就是這胡黃白柳灰。”

談瀟:“所以它們灰家是捆綁上位嗎?”

“吳天玉”立刻怒吼,瘋狂掙紮:“不是!!說法不同罷了!!你孤陋寡聞!!!”

本來灰家排名墊底就夠紮心了,談瀟這一問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反正大大激怒了這位,鼠須都快冒出來了。

“小談——”端陽嗷嗷喊他,意思是讓他收斂點,這死老鼠要拚命了。

果然,“吳天玉”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低頭一咬,竟然生生把綯魂用的麻繩咬爛了。

端陽看到對方凶狠的眼神,這北方灰仙比南方的鼠精向來是凶殘得多,他提著桃木劍,“談瀟,往後躲點。”一個未成年靈師,而他是來老帶新“傳幫帶”的,當然要護著點談瀟。

果然,“吳天玉”朝著這邊撲來。

嗬,衝著本天師來了。端陽一手抬起,緊握桃木劍,凜然——

“吳天玉”面對揮來的桃木劍,以極為刁鑽的角度擰腰一躲,然後就一巴掌拍在端陽身上,瘦弱的身軀竟爆發出意想不到的能量,直接把端陽推得飛出去,撞在電視櫃上。

“吳天玉”罵罵咧咧道:“滾開,不要礙事。”

接著,他伸出兩手,指甲不知何時暴漲變得尖利,朝著談瀟抓去——也就是他心中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端陽:“……”

怎麼這樣。

不過談瀟已經捏起法決,看來也是有所防備。

但“吳天玉”的動作是擦著談瀟過去的,抓在旁邊的花瓶上,花瓶粉碎崩開,彈在談瀟的手上,令他吃痛停下了動作。完全被大老鼠預判了,他根本就是衝著花瓶去的。

“吳天玉”舔了舔嘴唇,好像占出來包子其實是談瀟做的,“你這南方巫師手藝倒是不錯,就是多事了點,竟敢阻我。”

“我勸你快點伏法,胡黃不過山海關是舊俗,你偷渡過來,是不想再回去了嗎?”端陽爬起來道。

談瀟也勸道:“我們這兒鬼神夠多了,沒什麼供老鼠精……呃灰仙的,你彆勉強啊。”從吳天玉喊這老鼠的稱呼就知道,他甚至不敢道出本身,是騙吳天玉自己是什麼落難修者才得以上身。

而且他們想起來吳天玉那張在雪山上的照片,嚴重懷疑吳天玉就是去北方玩兒時,被這老鼠精迷惑,借人身掩蓋才過了山海關。就像總傳說妖怪渡劫度關找人類,尤其是書生幫助一樣,如果有人幫忙掩護,便可成功偷渡過山海關了。

“哼,過來吃點帝流漿有錯嗎?我就是不打算回去怎麼著。”老鼠精倒是也不避諱,南楚就是庚申日帝流漿最密的地方,來這兒沒毛病。

“我在老家指點彆人投資A股失敗,本來也混不下去了。”

他都沒說自己被打得可慘了,過來還養了會兒傷,所以騙吳天玉的話裡有些是真的,助他療傷!

談瀟、端陽:“……”

這就是純純的妖通啊,小的事事靈,到大事上就不行了,便是再多幾百年修行,A股之玄妙豈是他參得透的?

“你們也沒必要這樣喊打喊殺,咱們坐下來聊,若是聊得攏,我可以做這吳天玉的家仙,保佑他一家。”“吳天玉”的眼珠子轉悠著說道,玩嘴皮子,其實也是灰仙的拿手好戲,或者說愛好。像刁難彆人的時候,他們也很喜歡碎嘴地聊一聊,搞點腦筋急轉彎。

“不可能,吳天玉對這些歪門邪道根本沒好感,否則你何必騙他什麼元嬰、修士的?”端陽壓根不信,況且吳天玉還是未成年人,根據404辦規定,不可能同意。吳天玉又不是談瀟這樣的家族傳承。

那就是談崩了。

“吳天玉”看了談瀟一眼,這南方巫師下手毫不留力,但他數百年修為豈是白給的?他抬手把指甲唇邊舔了舔,瞳仁擴大,布滿了整個眼球,倏然一伸手,抓向談瀟的脖子。

好在談瀟體測分數挺高的,反應迅速地避開,但“吳天玉”不過聲東擊西,四肢著地就向門口躥去。他的長處就是占卜,事事預知,光這一點就夠他玩出花來了!

到了門口,他幾乎不停地一張嘴,就把桃木符咬破。

子鼠開元,有句話叫“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從這個意象看,老鼠有開天之能,何況硬生生把端陽的斷路符和綯魂神都咬開。

毛毛和吳母在外頭,聽到裡頭哐哐當當的聲音,本來就好奇,兩人從樓梯間探頭往外看。此時見一人四肢著地的破門而出,把那木板咬開。

“啊!!”吳母尖叫一聲,那人抬頭看來,露出了全是黑瞳仁的眼睛和動物一般皺巴在一起的五官,她看了差點暈過去。知道兒子有問題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就這一幕,誰看了頭皮不發麻。

若說之前的所謂不正常狀態,心理疾病也可能,那眼前種種就絕不可能是什麼疾病能做到的了!他指甲都變那樣了!

“閃開。”“吳天玉”含糊不清道了一句,就要撕開毛毛,毛毛完全想不起自己手上還有一道符,正呆滯地看著尖利的指甲朝著自己而來。

談瀟及時撲過來,手捏小金刀決,和“吳天玉”的指甲碰在一起,竟發出了金戈之聲!

兩人警惕地看著對方,談瀟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應對他的卜術,灰仙同樣不斷預算怎樣從夾擊中成功脫身反擊。

端陽之前就感覺自己在這灰仙眼裡不如談瀟了,此時看到他捏決硬剛,更是完全確信了,此際,喘著氣驚訝了一句:“萬萬沒想到,小談有如此修行!”

吳母頭暈地靠著牆,聽端陽說,迷茫地看向他,萬萬沒想到,天師不清楚同伴修行嗎?

毛毛亦是抱頭大叫,從看到“吳天玉”的第一眼,她有種三觀被震碎的感覺,完全控製不住情緒:“天玉真中邪了?!談瀟,你怎麼也來真的,你是真巫師?!”

不,不對,她知道談瀟是巫師,隻是她也萬萬沒想到,不是那種巫師啊!

吳母看到這一幕雖然心驚肉跳,但聽到毛毛的話,她不由也三觀碎裂質問:“啊?你不知道?那你本來想乾嘛?!”

毛毛:“………………”

……好亂,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