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後記(1 / 1)

公主與奸宦 嗞咚 8946 字 6個月前

十月廿二,距登基封後大典還剩下三日。

皇城內已是一派萬眾歡騰的景象,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上了喜慶的燈籠,從禦街出來一路到謝府,沿街的商鋪都插了彩幡,皆在為三日後普天同慶的大喜日子做準備。

謝府側門處,蘭嬤嬤和心檀站在石階處焦急的張望,遠遠瞧見仲九駕著馬車從巷口過來,皆鬆下神色,露出放鬆的表情。

“來了來了。”心檀喜笑顏開。

蘭嬤嬤跟著點頭,鬆神後眼裡流露出無奈,搖頭念叨:“可算知道來了。”

眼瞅著就要到大典,未來的皇後卻不在府上待嫁,還是被天子給拐了去,這傳出去哪還有一點皇家該有的規矩禮儀。

兩人還當是過去在長寒宮的時候呢。

蘭嬤嬤想著,馬車已經行到跟前,她收了思緒上前兩步,“皇上,公主。”

久不見人下來,蘭嬤嬤遲疑望向車軒簾帳皆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公主,送來的幾身吉服還都沒試過,有哪不合的還得緊著讓繡娘修改,再耽擱就遲了。”

霧玥被困在車廂的夾角處,眼眸溢淚,不住的虛喘著氣,微翕的唇瓣上印著被自己咬出的淺淺齒印,聽著外面蘭嬤嬤的聲音,眼裡的水光慌閃。

“你可聽見了。”霧玥從發麻的喉嚨口擠出極輕的破碎顫音,被謝鶩行握著踩在他肩上的足尖無力輕踢。

回應她的隻有鎖鏈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膩水聲,靡聵發昏。

霧玥本就遊離難聚焦的目光渙晃的更厲害,踢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腳趾綣緊,踩皺了謝鶩行衣袍。

“公主。”

直到蘭嬤嬤的聲音再次傳進來,霧玥腦子轟的一下醒過神,接連又踢了兩腳,謝鶩行才終於肯抬起頭。

薄紅的唇瀲灩潤澤,眼裡噙著餘興為儘的暗色。

對上霧玥透著濕淚,凶巴巴的眼兒,才清斂下目光,“公主兩個嘴兩個樣兒,一處說不成,一處又絞的緊,當真不知聽哪個好。”

“謝鶩行!”霧玥被他說得耳朵越來越燙,惱羞成怒,更用力地踢他的肩。

謝鶩行笑捉著她的腳踝拉到唇邊,在她的足心輕輕印吻,“嗯,我錯了。”

溫麻的癢意直鑽進霧玥的骨縫,整個人忍不住瑟縮,眨著眼眸怔看著自己貼在謝鶩行唇前的腳,心尖兒急顫了顫,咬緊唇羞憤抱著膝將腳縮回。

謝鶩行順從的鬆開手。

霧玥低垂著顫亂的眼睫,也不讓謝鶩行幫忙,自己整理好衣裳裝束,穿戴妥帖站起身就要下去。

走了兩步又聽到鎖鏈拖動的聲音,霧玥惱跺了跺腳,“解開。”

謝鶩行展臂將人攬回懷裡,霧玥還在心慌他又要做什麼,見他已經俯下身,替她將腳踝的鏈子除去。

“三日。”謝鶩行用鼻尖蹭著霧玥的耳闊,娓娓講話給她的聽,“再三日,我就娶到公主了。”

霧玥心口一下就

軟成了綿綿的一團,裹緊著那些甜滋滋的情綣。

謝鶩行含著她的耳珠又吻了一下,鬆開她,“去吧。”

簾帳挑起又落下,看著小公主離開,謝鶩行身體向後靠去,慢悠悠的解了自己腕上的鏈子擱到一旁,

“皇上,我們可是回宮。”仲九在馬車外問。

隔了一會兒,聲音傳來。

“去陸府。”

*

陸宅。

“主子。”清風嘴裡喊著,神色慌張的朝著書房跑去。

陸步儼站在窗子口執筆作畫,聽到屋外清風急促跑來的聲音,不由蹙眉,“何事這樣莽撞。”

清風眼裡儘是慌張,吞了口唾沫說:“皇上,皇上來了,正在前廳等著。”

陸步儼擱筆抬起視線,片刻,放下半挽的袖擺道:“走罷。”

該來的總要來。

陸步儼一路朝著前廳走去,口中仔細交代清風日後的事,走過回廊的拐角,陸歩儼停步問清風:“都記下了。”

清風眼中含淚,不甘的說:“主子,不如讓我去求求公主,興許。”

對上陸步儼冷冷掃來的目光,清風把嘴緊閉上。

陸步儼朝著前廳的方向看去,當初他擁護蕭沛,與謝鶩行為敵,又設計刺殺,現如今他登基為帝,又豈會放過自己。

趙京玉已在月前與府中自裁,他苟活到今日,也是為了確保父母可以安全抵鄉。

現在謝鶩行找上門,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陸步儼凝眸走上前,走進廳堂。

謝鶩行笑看著走進來的陸歩儼,擱下端在手中的茶盞,“狀元郎彆來無恙。”

一聲狀元郎讓陸步儼臉色微變,沒有作聲,等著他的發落。

仲九道:“陸大人見了皇上為何不拜。”

陸步儼身形立的筆直,“拜與不拜皆是一死,又有何異。”

仲九折眉,見謝鶩行擺手,才後退到一邊。

“狀元郎覺得朕是來殺你的?”謝鶩行語氣閒淡。

陸步儼輕笑,多此一問。

謝鶩行沒有怪罪他的冒犯,隻一笑,“朕不過是看狀元郎一直稱病不朝,顧來探望探望。”

他將視線掃過陸步儼,“倒是沒瞧著有哪不爽利,骨頭一如既往的硬。”

對上謝鶩行似笑非笑的表情,陸步儼沉聲道:“皇上不必拐彎抹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陸某甘心赴死,隻是人人皆道新帝溫良,想來,皇上不會為難陸某家人。”

謝鶩行偏頭蹙眉看著他,困惑究竟是自己說得不夠明白,還是陸步儼太蠢。

“朕若要殺你,你已經死了千百回。”謝鶩行直言。

回想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在被利用,陸步儼冷笑,“那是因為皇上留著陸某還有用。”

謝鶩行難得讚同,“朕如今留著你也是因為有用。”

陸步儼想不出自己現在還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

謝鶩行

掃視的目光停在他臉上,“朕當真是瞧不了狀元郎這清高自傲的模樣,隻不過,這天下百姓需要你這麼個剛正不阿的父母官。”

陸步儼緊蹙起眉,顯然對謝鶩行的話感到意外。

“狀元郎心係百姓,一心為民,也有一腔抱負。”

這些話從謝鶩行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是在譏嘲。

他逐字說完,略作停頓,審視看像陸步儼,“朕以為,不管這皇位是誰做,狀元郎的本心都不會變。”

“成了。”謝鶩行撣了撣衣袍起身,“既然沒病,不日就去吏部複職罷,那幫官員忙得腳不著地,就你閒著。”

陸步儼怔在原地,直到謝鶩行走出屋子才倏然轉身,仍不敢相信他說得話。

謝鶩行說他清高自傲,他卻覺得他陰戾不擇手段,他萬萬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為了天下百姓留下他的性命,放心留下他的性命。

陸步儼僵站了許久,朝著謝鶩行的背影緩緩低下背脊拱手行禮,“臣遵旨。”

*

三日轉眼就過去。

十月廿五,黃道吉日,帝後大婚,普天同慶。

四更的梆子才響過一聲,一眾女官,嬤嬤,宮女便魚貫進霧玥的閨房,為她梳妝更衣。

窗外天還未亮,熱鬨的屋子裡卻是溢滿了喜氣。

心檀和心蓮替霧玥褪去身上寢衣,換上吉服,從最貼身的心衣開始,每穿一件就要說一句吉祥話。

這霧玥不是第一次穿嫁衣,當初和親的時候,她更多的是忐忑緊張,唯恐會發生意外,喜悅反而很淡。

此刻她看著自己穿上層層疊疊繁複精美的華服,聽著耳邊一聲聲滿含祝願的吉祥話,看著屋中都是自己的在意的人,蘭嬤嬤,雲娘娘,表姐……

霧玥抿出由心底漫出的笑,眼眶卻忽的紅了。

蘭嬤嬤眼尖的拿了帕子給她擦淚,慈愛道:“可哭不得。”

她說著,自己聲音卻也有些哽咽,拉著霧玥的手上下看著她,看著那紅豔奪目的嫁衣,眼裡流露滿是欣慰和激動的淚。

她沒有辜負娘娘囑托,公主很好,如今娘娘最在意的兩個孩子喜結連理,她在天上也終於可以瞑目了。

雲兮柔走上前,乜著蘭嬤嬤輕嗔,“你讓小霧玥彆哭,自己倒沒忍住。”

“來。”她拉過霧玥的手,帶著她坐到妝鏡前,“雲娘娘給你梳發。”

蘭嬤嬤抹了把淚跟過去。

霧玥沒有旁的親人,兩人便是她最親的人,她們各自拿著梳子給霧玥梳發,口中同時說著吉利話,一聲聲滿含慈愛。

一梳舉案齊眉

二梳永結同心

三梳子孫滿堂

……

此刻宮門已經大開,第一聲鳴鑼響徹天空,數千禁軍開道,由閣臣擔任的命使手執冊寶,走在最前,百人的儀仗隊緊跟在後,高舉紅羅傘,刻著喜字的番旗飛揚,而那一抬抬的聘禮更是怎麼望也望不到頭。

長街之上

萬人空巷,百姓全都擠在街邊的商鋪內,透過窗子望著這一恢弘壯大的盛景。

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謝府外,霧玥已經披上了紅蓋頭,由女官攙扶著立於庭院之中。

正使手執冊文,上前高聲宣讀:“朕自繼承鴻業仁政不怠,今仰尊禮孝,立後以奉宗廟,廣王謝崇之女謝霧玥秀外慧中,溫婉嫻雅,朕命使官授爾璽綬,立爾為皇後,召明內政,表率母儀,示範天下,欽哉。”

“皇後娘娘,請接冊寶。”正使將禮官奉上的皇後冊寶遞向霧玥。

霧玥在女官的扶引下,接過沉甸甸的典冊寶級。

與此同時,庭中一乾人等皆跪地朝著她叩拜,齊聲道:“叩見皇後娘娘。”

鐘鼓齊鳴,命使高唱:“奉迎皇後入宮——”

……

夕霞如金光灑下,照在鋪有紅氈的禦道上,金光粼粼,儀仗列隊,滿朝文武皆立於兩側。

“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禮官的高唱,百官皆跪地拜叩,“恭迎皇後娘娘。”

霧玥走在如浪的呼聲之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除了蓋頭下露著的方寸大小,她什麼都看不見,走得也小心謹慎。

想到謝鶩行一定在前面等她,狂跳的心才緩落下一些。

謝鶩行身著冠冕坐於朝堂之上,一眼不錯的看著他的公主身著嫁衣,於朝臣的擁呼之下,一步步朝他走來。

夕陽的光暈將她照得那麼美,那麼的不真實,如夢似幻。

心念一動,謝鶩行站起身走出大殿。

扶著霧玥的女官看到謝鶩行走來,弓腰道:“皇上。”

謝鶩行示意她退下。

霧玥隔著蓋頭看到一雙紋有騰雲的織金皂靴,心口忽緊,照規儀她要走進大殿……他怎麼過來了。

就連百官也看向了親自出來接迎的皇帝。

謝鶩行目光緊攫著一身嫁衣的霧玥,將遞出手給她。

霧玥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微微猶豫。

“將手給我。”謝鶩行說,語調中夾雜了一些不易覺察的灼急。

霧玥放鬆下攥緊到有些生汗的手,緩緩放到謝鶩行的大掌中,在觸到他掌心的瞬間,立刻就被握緊。

謝鶩行用力揉了把掌中溫膩的柔荑,闔了闔眸,在唇邊綻笑,是真的。

霧玥被捏緊到手指都有些疼了,小力的蜷了蜷指尖,想提醒他官員都還在看著。

謝鶩行牽著霧玥轉過身,與她並肩站於千萬人之上,睥睨著滿朝文武。

百官皆下跪行叩禮,高聲恭唱:

“臣等恭賀皇上與皇後娘娘大喜,鸞鳳和鳴,天地相合。”

“臣等恭賀皇上與皇後娘娘大喜。”

“鸞鳳和鳴,天地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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