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頭仍埋在謝鶩行頸側,鼻息變得緩慢和試探,她是聽錯了吧……
遠處長街上的喧鬨聲吵耳,霧玥覺得自己必然是聽岔了,否則他怎麼會說出要將她鎖起來的話。
可就在剛才,她聽見他親口坦言的那些,樁樁件件,哪個又是不荒唐極端的。
思緒急亂的暈眩感讓霧玥無所適從,乾脆不回話,裝作沒有聽見。
謝鶩行低眸看著投印在月色下,兩人相合融彙的身影,被月色氤氳的纏綿之極。
小公主那麼久不回答,是沒聽見麼?
可他怎麼感覺懷裡柔軟的身子變得越發僵硬,拂在頸畔的呼吸紛亂輕顫,亂掃在他皮膚上的,是那一根根細密的眼睫吧。
霧玥努力想要把自己纏亂如麻的思緒整理好,吞咽著嗓子企圖將呼吸放平緩,爬上腰的觸感卻讓她渾身一僵。
咽到一半的呼吸就這麼生生窒停在喉嚨口。
謝鶩行攬上她後腰的動作放得很慢,慢,卻極重,衣衫的料子被貼按著刮蹭在肌膚上,刺麻難忍,而他掌心的溫度炙灼的就如同烙鏈。
霧玥呼吸緊迫到整個人越發迷眩,圈在謝鶩行脖頸上的手臂怯縮著想要後退,腕子卻被他用另一隻大掌握住。
手臂上沒有衣衫的遮擋,他掌心的每一道紋路,每一處薄繭都萬分清晰,遊走在肌膚上,緩慢的收緊,再緊。
謝鶩行側過臉低首在她耳邊輕喃,“就像這樣,將公主鎖起來,緊緊纏繞,一刻都不能與我分開。”
被夜色混攪至稠纏的嗓音隔開一切喧鬨,逐字逐句落在霧玥耳中,烙進她的顫縮的心防,尤其最後的那幾l個字,攜著細微的顫抖,仿佛極為興奮。
而此刻他侵略的氣息和指觸無一不像是枷鎖,已經將懷裡的人纏繞,顫抖瑟縮著卻無法掙脫。
“公主說好不好?”
其實即便鎖起來,他都覺得不夠,最好是一旦分開,就會揭皮剜肉,那樣他們就會因為疼痛而死死抱緊在一起。
光是想象,謝鶩行渾身血液都在燃騰,他壓緊著舌根一下一下落吻在霧玥鬢邊耳畔,吞吻的作動絕不隻簡簡單單的情\\.欲。
霧玥心臟被禁錮到麻痹快要跳動不了,所有的空氣都被篡奪,難以抵擋的將頭抬起一點,仰著脖頸企圖呼吸,竭力張開一點唇瓣,卻隻艱難的溢出了一聲短促破碎的輕吟。
謝鶩行伺機將舌滑進霧玥的檀口,並不像方才那樣蠻橫攪動,而是一味汲取著她的唾液,專注於將自己的氣息融進她的每一寸脈絡,“公主可知道,每次親吻公主的時候,我都想將公主吃下肚。”
霧玥昏沉沉的靈台轟然炸開,羞恥直衝而上,謝鶩行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軀體的歡愉是那麼淺薄,真正讓我沉淪貪求的,是將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氣息都與公主相融。”謝鶩行虔誠癡迷的吻著她,說出的話卻足以讓人想要尖叫。
他肆無忌憚的
張著獠牙,“恨不得一口吞了,又舍不得一口吞了,所以千般小心的嗬護著,好讓公主日日喂著我。”
“隻有這樣我才能活下來。”謝鶩行忽然放輕了聲音,“知道自己救得根本就是一頭沒有被馴化,貪得無厭的畜生,公主害怕麼?”
旁人需要仰視,唯恐衝撞的君王姿態被他毫不在意的丟在一邊,
強烈瘋魔到近乎扭曲的情感不斷衝擊著霧玥,腦袋已然昏漲的不能思考,盛著月色的瞳眸朦朧渙散。
其實霧玥並沒有覺得多害怕,更多的是被激蕩到渾身戰栗,心臟仿佛快從喉嚨口跳出來,她不知道旁人的情感是不是如此,可她相信世上絕尋不出比這樣還要瘋狂的。
乃至於在嘗試過如此極端的感情後,其他的就都顯得平庸且尋常。
謝鶩行洞悉的目光緊攫著她,其實從最初他澆灌給小公主的一切,就已經遠遠超出她所能承載的,好讓她一步步的接受,接受他的扭曲病態。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吃了她,進尺退寸,才能讓小公主鬆口不是麼。
“公主怎麼一個都不回答。”謝鶩行再次問:“讓我鎖起來,好不好。”
如同蠱惑的低喃,分明要帶著霧玥一同墜入深淵,危險之下又透著極端詭異的誘引與刺激。
霧玥眼眸慌閃,這是不對的,她怎麼能陪著謝鶩行一起瘋。
霧玥萬幸自己腦中還殘存著理智,他必定也是因為這一個月備受煎熬折磨,才會想出如此荒唐不可理喻的事,也恰恰說明了他的患得患失和不安。
“我收回兩個月的話,也再不與你分開那麼久了,好不好。”霧玥主動靠近在他的唇上輕蹭,想要安撫他。
“好。”
聽得謝鶩行回答,霧玥整個人如釋重負。
謝鶩行望著她怔鬆下來的雙眸,接著開口,“公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竟還想著將她鎖起來!霧玥大慌,頓時如臨大敵。
“謝鶩行,你不能。”
霧玥抬起頭,急望向他的眼波中滿是控訴,擠出的嗓音卻慌亂又無措,她怕他是說真的,又怕自己會抵不過答應,顫聲囁嚅,“我又不是小貓小狗。”
謝鶩行似乎終於聽了進去,“當然不是,公主是我的心肝兒。”
霧玥咬著唇看他,眼睫不住扇動,可總覺得他不會如此輕易罷休。
果不其然,她聽謝鶩行又說:“公主鎖著我也是一樣的。”
霧玥驚詫到說不出話,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是皇上了。
謝鶩行渾不在意的說:“我本就是公主的奴才不是麼,隻要能一直與公主在一起,被鎖著又何妨。”
他將霧玥的手拉倒自己的手腕上,再攏著她的五指一寸寸握緊,霧玥呼吸艱難的看著這一幕,仿佛此刻被鎖住的已然變成了謝鶩行。
小臂繃緊的經絡在她手心下跳動,灼炙的溫度同樣可以燙著她,霧玥整個人都亂做了一團,眼裡晃動著難以平靜的水波,說話的聲音更是不
穩,“……你不要開玩笑。”
即便他願意她也不可能真的鎖著他,他可是一國之君,還要上朝,接見朝臣……分明不可能。
“公主隻說答不答應。”謝鶩行低眸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不知想到什麼了,嘴角微微勾笑,“公主總要選一個。”
“選哪個?”謝鶩行抬起眼簾,被月色映照的黑眸內閃爍著冶惑的迷狂。
霧玥被逼得無法,或許他就是故意這麼說,隻是因為不安所以想要一個她的回答而已。
幾l度翕開唇瓣,終於從喉間擠出幾l個極輕的字,“鎖,鎖你。”
反正她不相信謝鶩行還能真的讓自己鎖著他。
“嗯,把我鎖在公主身邊。”謝鶩行複述著她的話,卻巧妙地改了幾l個字,莫測的笑意更濃。
霧玥神思混亂不堪,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的關竅,謝鶩行也沒有可她深思的機會,托起她的下頜,將滾燙唇的貼了上去。
超脫了情\\.欲的占有欲,讓他並不在意是吞噬或者被吞噬,若是小公主開口要啖食他的血肉,他會毫不猶豫割肉取血。
將自己的唾液同樣哺進霧玥口中,“公主也嘗嘗我的吧……”
月光自巷子牆簷灑下照著幽巷中的兩人,霧玥嬌小的身段被籠罩在謝鶩行大高的身形之下,烏發隨著後仰的脖頸垂落,緊闔的眼眸簌顫不止,不斷有濕意從眼尾沁出,晶瑩的綴在眼睫上,洇的眼睫濕噠噠,可憐又勾人。
謝鶩行沒有閉眼,深眸爬著紅跡,翻湧著粗野噬癮的暗色,襯著這張雋美的面容愈發禍害。
巷子口不斷的有聲響傳來,一旦聲音稍微離的近些,霧玥整個人就慌張的快要瘋掉,淩亂的輕細嗚咽聲自兩人糾纏廝\\.磨的唇齒中溢出,很快就被謝鶩行吞了進去。
外面是擁擠的人潮,他們卻藏在這喧鬨之下的陰避處,肆無忌憚的親吻。
仿佛偷\\.情的羞恥和緊張感讓霧玥渾身酥顫無力,退不開就隻能把身子縮藏進謝鶩行懷中。
一絲透明的,分不清究竟是屬於誰的津涎順著霧玥的嘴角滑落,謝鶩行伸舌去舔,卻不舔吃乾淨,水路順著下頜淌至雪白的頸項,謝鶩行的吻也隨著綿綿追去。
絲絲縷縷的熱意燙進肌膚,勾著她的心底不斷滋生出空乏感,霧玥不受控製的仰起脖頸,迷渙濕透的雙眸恍惚望著天空的彎月,嗓子費力的吞咽,急促的呼氣從兩片紅腫的唇瓣間溢出,窒息感讓她越發頭暈目眩。
捱不住從喉間逼出一聲短促的哭吟,聲響才到唇邊就被謝鶩行捂住,“可不能叫彆人聽去公主這麼嬌的聲音。”
霧玥垂下抖如顫翅的眼睫,謝鶩行甚至沒有抬頭,始終埋著頭顱吃著她頸邊的香軟。
她眼裡的控訴他根本半分看不見,而因為被捂住口,難以呼吸的緊迫感讓她很快就沒法去想旁的,思緒的混沌將身子的感官無限放大,僅僅是頸畔肌膚被纏磨出的酥麻感就讓她整個人如同在被火煎,又乾又燥。
渙散的目光落到地面上,霧玥視線不聚焦的望著兩人的身影,她無力靠在牆上,而壓在她身前,埋首沉著背脊的謝鶩行,儼然就是一頭撕下斯文無害軀殼的野獸在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