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愣住了。
“你, 你管我要錢?”她是她的媽媽!
為了媽媽出面挽救家庭,她的女兒竟然管她要錢?
“不然呢?”左佳音不恥下問。
面對鄭夫人的不敢置信,飽受傷害的樣子, 她覺得有點膩歪,就皺眉問道, “怎麼,你老公連一百萬都不值得?”
為了挽救家庭, 為了她的老鄭, 竟然連一百萬都一副不願意給的樣子,這還是真愛夫妻麼?
在她心裡老鄭就這麼不值錢?
丹修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似乎想要白嫖的鄭夫人。
後者迎著她的目光,語無倫次地說道,“可是, 可是我是你的……”
她還想說什麼?
想說是她的親生母親, 所以就應該免費?
左佳音懶得在鄭夫人的面前露出歇斯底裡, 據理力爭的樣子,也懶得數落他們全家對自己乾的那點破事。
因果已經了結,鄭家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曾經被排擠疏遠, 被鄭夫人鬆了一口氣像是垃圾一樣清理給彆人帶走的那些傷害, 對左佳音來說,放在心裡都是給鄭夫人臉了。
她就一邊往丹爐裡看那隻剛剛被自己收起來的白衣鬼影,看了幾眼,突然露出驚訝之色。
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的小姑娘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一點,對鄭夫人笑眯眯地說道,“太太,已經很便宜了,而且,我救了你一命, 沒什麼好虧欠你。”
她笑得沒心沒肺,一臉都沒有把她放在心裡,鄭夫人卻覺得心裡發涼。
她就看著在剛剛回到鄭家的時候,曾經那麼熱烈地期盼,叫她“媽媽”,讓她覺得有點為難……畢竟每次左佳音叫自己媽媽的時候,總是家裡氣氛最壓抑的時候。
無論是鄭佳熙的討厭,還是鄭欣欣的黯然,都讓鄭夫人覺得很辛苦。
她就不太願意對左佳音表現得太親密,因為家裡的氣氛不好。
可是曾經被她下意識地放在另一邊的孩子,現在輕描淡寫地不再把自己當做媽媽,她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那是一種被舍棄,又似乎再也找不回來的缺憾。
“我,我不是……”
“如果你要賴賬,我就隻好找你們鄭總要這筆費用。”左佳音拒絕感情綁架。
鄭夫人不給,她就去管老鄭要錢。
到時候老鄭是個什麼心情,就得鄭夫人承受了。
這話說的。
鄭夫人顧不上害怕她,捂著臉哭了起來。
鄭欣欣縮在椅子裡一句話都不敢說。
左佳音看著,就覺得怪不得鄭夫人那麼喜歡養女。
這母女倆都是一個做派。
好話說儘,就是啥也不是。
“算了,還是找老鄭吧。”她剛剛在丹爐中有了意外收獲,懶得跟鄭夫人膩膩歪歪地糾纏,車到地方了,一把推開了車門下車直奔對面的酒店。
才一進酒店,她就看見裴珍珠和鄭總都站在酒店那裝修得特彆豪華光亮的大堂裡似乎在爭執什麼。
裴珍珠打扮得珠光寶氣,拉著鄭總的手激烈發脾氣。
鄭總沉著臉,正一口一個“滾”。
裴珍珠不滾。
她還在尖叫,“我這麼愛你……”她剛剛還想尖叫點彆的,就看見酒店門口左佳音一頭撞了進來。
當看見左佳音的一瞬間,裴珍珠的眼睛頓時充血了,再看見後面嗚咽著跟進來的鄭夫人母女,她簡直不敢置信地叫道,“怎麼你還活著!”
她顯然是知情鄭夫人捉奸的事。
左佳音不管彆的,不客氣地走過去一把抓住裴珍珠的手腕,認真地說道,“裴珍珠,你涉嫌謀害人命,跟我走一趟。”
她剛剛已經給林青打了電話講了半路的意外,林青很快就到。
衛衡擋住裴珍珠的後路,兩個曾經仙階的修真者要是還能讓裴珍珠給跑了,那左佳音和衛衡都得去找塊豆腐撞死。
她一把抓住裴珍珠的時候,鄭夫人露出欣慰的樣子,隻是她很快又傷心地看向臉色發黑的鄭總。
“老公,我不是,我沒有……”做妻子的來抓丈夫的奸情,這是不信任丈夫的表現,鄭夫人支支吾吾地說道,“是音音擔心我……”
“太太,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裴小姐給你發了信息,說和鄭總一起在酒店,你才哭著喊著帶我來捉奸?”
左佳音就煩這種往彆人頭上扣黑鍋的。
聽見這話,她一邊用力攥緊掙紮尖叫辱罵的裴珍珠,一邊轉頭大聲說道,“如你所願,我來幫你捉奸打小三,不過鄭總,你太太可太小氣了,捉你的奸才一百萬都想賴賬,你不值錢哈?”
她聲音超大的。
雖然這酒店不是在京城,可因為是這附近最高檔的,來來去去也都是有身份的人。
鄭家的鬨劇就在大門口,還“一百萬”地亂叫,鄭總就覺得四面八方都是看自己笑話的人。
縱橫商界的霸總最要臉的。他強忍著怒氣,對連連搖頭想否認的妻子說道,“回房間說。”
家醜不可外揚。
妻子再不懂事也不能讓這麼多人看鄭家的笑話。
特彆是已經有人手機都豎起來了。
鄭總一點都不希望自己上熱搜。
“不是啊鄭總。”左佳音還在嚷嚷,好整以暇地叫道,“你太太不給錢,你是她老公,你給唄?”
她一副不給錢就不可能跟人回屋兒的樣子。
鄭總想要大聲訓斥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可越是訓斥,不是越鬨笑話?
他又忍了忍,沉著臉拿出了支票就要簽,就聽見小姑娘輕飄飄地說道,“剛兒還替你太太背黑鍋,兩百萬了哈。”
鄭夫人捉奸都不敢自己承認,難道這不收費?
她很輕鬆的樣子,鄭總筆尖微微一頓,忍著怒氣簽了這兩百萬,冷冷地看了妻子一眼,把支票甩給左佳音。
他還一副很霸總很有威嚴的樣子,左佳音也正好不願意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聽裴珍珠是怎麼發瘋的。
她輕鬆地扣住裴珍珠的手腕,靈氣不動聲色地順著這人的經脈遊走,果然感覺到經脈的晦澀,心裡就有數了。
這次鄭總回休息的房間,他們都跟著一起上,防止有魔修出現。
衛衡的指尖化作半寸的劍芒無聲吞吐。
感受到他走在自己背後護住自己,左佳音心裡輕鬆,卻又覺得這很熟悉。
前世的時候,她雖然跟衛衡衝突不斷,可哪兒哪兒都會遇到他,遇到一致對外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走在她的身後。
雖然他們是對頭。
可她前世卻還是很相信衛衡,願意把自己的後背托付給自己的死對頭。
明明關係不好,她卻信任壞劍修。
唏噓了一下熟悉的信任,她快步走進鄭總的房間。
鄭夫人正要給丈夫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過來,左佳音就已經不準備聽這家庭鬨劇,她的儲物戒靈光一閃,一條黑色的鎖鏈嘩啦啦地出來,將裴珍珠捆住。
這麼粗俗,鄭總都臉色變了……裴家跟鄭家還有合作,左佳音就把裴家人給綁了,那裴家還不是要遷怒鄭家?
“鄭佳音,你又在胡鬨什麼?!把人給我鬆開!”他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憑空出現的鎖鏈,還有輕輕鬆鬆就展露出這些的左佳音,都讓他驚住了。
“你是個修真者?”他在上流社會沉浮這麼多年,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怎樣的能人,也知道這些修真者擁有怎樣的力量和地位。
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會成為這樣超然世外,會被人敬畏的修真者。
當親眼目睹這一切,鄭總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的利益糾葛。才微微緩和臉色,就見左佳音充耳不聞,正看著裴珍珠笑。
“怪不得……原來你是個修真者。”怪不得當初派人去收拾這死丫頭,她毫發無損。
裴珍珠頓時尖叫。
左佳音卻嗤笑了一聲。
“裴珍珠……不,是裴……你究竟叫什麼來著。”她沒時間跟她廢話,在裴珍珠怨毒的目光裡,盯著她輕聲說道,“奪舍彆人,拿彆人的身體作惡,滋味好麼裴大小姐?”
小姑娘的目光平靜,可說出的話卻讓裴珍珠的眼睛頓時一縮。
她再囂張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哆嗦了幾下,卻突然尖叫著叫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麼,這時候你不敢承認了?敢殺人放火,不敢承認自己奪舍?”原來也是個色厲內荏的廢物,跟老鄭真是絕配。
怪不得看對了眼。
“小賤人,仗著自己是修真者,你敢誣陷我!你公報私仇,我要投訴你。”所謂奪舍,是很難有辦法鑒定出來,畢竟也不能把人的魂魄給逼出來比對一下不是?
裴珍珠頓時囂張起來,對沉默不語的左佳音說道,“你剛才還對我動手,你一定是個魔修。”
她得意洋洋,左佳音卻搖頭說道,“要是沒有把握,我怎麼可能拷你。”
裴珍珠說對了,這種奪舍是很難鑒定,所以就算她猜到裴珍珠奪舍,可如果裴珍珠不承認,誰都拿她沒招。
可誰讓她有了意外收獲呢。
“裴珍珠,你今天驅使了誰來害人,你不是忘了吧?”左佳音心平氣和地說道。
美豔年輕的女人頓時瞪大了一雙發紅的眼睛。
“你!”
“你驅使的是真正的裴珍珠的魂魄。”要不怎麼說好人有好報呢。
左佳音禁錮一個女鬼,女鬼的身份竟然對她都有點小幫助。
她摸著懷裡溫潤的丹爐,想到那女鬼的面容,盯著裴珍珠輕聲說道,“那是真正的裴珍珠的魂魄。裴大小姐,要不你跟行動處去解釋解釋,裴珍珠的魂魄在外面,那她身體裡的你又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就是人贓並獲。
比起鄭家那兩百萬,左佳音覺得還是眼下抓住了裴家馬腳,給前世今生一個交代更讓自己滿意。
也……還前世今生無辜的真正的裴珍珠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