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客戶主動要求購買。
左佳音沒客氣，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小瓶晶瑩剔透的液體遞給周蕾。
這儲物袋就是昨天晚上魔修的貢獻。
不大的水晶淨瓶裡隻有看起來幾小口，如同清水的液體。
周蕾好奇地接過看。
“這是普通人能服用的。”左佳音就跟個三無賣藥的一樣，反正咖啡廳人不多，她神神秘秘地跟周蕾小聲說道，“喝一口能讓人看破紅……啊不是。是心思清明。不過有點副作用。”
她跟周蕾在甜品上方竊竊私語，隻有英俊的少年目光冷冷，抱臂眯著眼睛看囂張販賣三無產品的丹修。
看起來就像是被扭送派出所的形象。
他沒說什麼，目光落在那“忘情水”上，突然想到什麼，面沉似水。
“什麼副作用？”周蕾緊張地問道。
“會犯困。”這都是煉丹的邊角料了，靈草蘊含的靈氣不多，普通人可以承受。不過身懷靈氣的修真者可以靠服用忘情水很快進入忘我境界一心修煉，那普通人就隻能睡覺了。
左佳音攤開手，跟連連點頭的周蕾說道，“跟安神湯也差不多吧。”
她這忘情水還是讓人覺得怪有趣的。
周蕾信了她的邪，點了頭，決定買點，回頭試試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陷入個虐戀情深的來一口啥的，沒準就能讓被感情衝昏的頭腦冷靜一下。
“怎麼賣啊？”
“五千塊。”
這並沒有很貴。
都說了，忘情水是煉丹衍生品，左佳音沒打算把這個當靈丹的價格賣。
之所以要了五千塊，其實還是水晶瓶更值錢。
純天然水晶瓶，大塊水晶雕琢出來的，這雕工！
能不貴麼！
周蕾豪門千金來著，豪爽地付錢。
她心裡有點高興，跟左佳音說實話說道，“這還挺適合我的。我現在真有喜歡的人，所以才想買桃花符，希望他能喜歡我。”
因為已經和左佳音說了很多家裡的事，她就不在意把自己的少女心事多說給她些。
左佳音嘴角抽搐，本想拒絕售後，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沒忍心拒絕，咬牙聽著。
五千塊呢。
她忍十分鐘的！
衛衡嘴角突然微微勾起。
看左佳音抓心撓肝，劍修心裡就舒服多了。
“他成績好，跟我們周家也是世交了，從小他就特彆優秀，我一直都追著他跑，可他好像還是優秀的遙不可及。”
周蕾摩挲著手裡的水晶瓶低聲說道，“我努力和他一起進了一中，努力學習當和他一樣的尖子生，還和他一起加入籃球社，可他從來都看不見我，他總是喜歡彆人。”
“好好學習，為了你自己去做更優秀的人。”稚氣的小姑娘搖頭晃腦，說著老氣橫秋的話。
“謝謝你，左仙師。”周蕾也覺得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說這話很可愛。
她笑著揮了揮手裡的忘情水，正好接了一個電話，就準備買單離開。
“不用你買單，我還得吃點。”整夜蹲守魔修，這不得好好補補啊！
左佳音讓周蕾先回去，這才美滋滋地繼續吃甜品，可才吃了一口，衛衡的一句話頓時讓她差點噴汽水。
“忘情水？你上輩子想賣我三萬八一瓶的那種？”
衛衡萬萬沒想到左佳音這招搖撞騙的丹修看人下菜碟，一樣的忘情水，賣自己三萬八，賣周蕾隻賣五千。
當劍修是冤大頭是吧？
“等等，請聽我狡辯……啊不是。請聽我解釋。”唯恐劍修發現自己前世騙了他很多錢來砍自己，左佳音急忙小聲解釋說道，“她普通人，是稀釋的。你是強大的劍修，那不得濃縮的麼！一瓶能抵六瓶，八瓶用！”
她瞪圓了眼睛跟自己解釋，衛衡看著這個可惡的丹修，冷笑。
摩挲修長的手指。
“而且你修無情道的，忘情水不是正合你用麼。”
“誰說我修無情道？”衛衡突然停住手指冷冷地說道。
“江湖傳言。”前世何止江湖傳言，還有據不願透露姓名的合歡宗年輕弟子說起過，衛衡修的無情道最後想要堪破，還得殺妻證道啥的。
所以合歡宗修士從不去他面前請求雙修找死。
他當初一躍成就仙階，雖然與後來讓左佳音都趕上的那靈氣灌頂的大機緣有關，可也據說他三百年就飛升，是因為斬了情緣的緣故。
不過左佳音跟衛衡當了三百年死對頭也沒發現這家夥的情緣是何方神聖，可大家都這麼說，她耳朵都聽得長繭子。
“我修的不是無情道。”少年劍修英俊的臉微微皺起。
左佳音連連點頭。
“聽你的。”她其實沒太相信過。
都說了是江湖傳言。
誰會相信啊。
那還有江湖傳言說她跟衛衡見面就打架都是因為愛而不得呢。
多離譜。
看著乖乖點頭的小姑娘，衛衡眯起眼睛，懷疑地看她。
“江湖傳言不會有你一份吧？”
“怎麼會。”左佳音絕不承認自己誹謗過他，打了個哈哈，順便埋頭吃甜品，打定主意不跟衛衡對視。
衛衡看了她一會，繼續問道，“你去哪個秘境了？”左佳音能拿出忘情水，說明她成功地煉製了靜心丹。
那靜心丹煉製的靈草又不是天上掉餡餅。
她當初得到修煉機緣的那秘境裡除了一顆洗髓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而且，看左佳音境界紮實得很，顯然是服用了合適的靈丹。
“在京城附近。”雖然重生沒有兩三天，可左佳音天天沒閒著。
她白天先去了記憶裡的京城附近的一處秘府，在秘府門口撈靈草出來煉製了靜心丹，穩住自己的修為，昨天晚上還得蹲守魔修，不知道多努力呢。
不過總算提到了這件兩個人一直都沒有深入的話題，左佳音還是想和衛衡交流一下彼此的意見，問道，“你還記得那些被發現的洞天福地麼？”
前世在很久之後的靈氣複蘇中被發現的洞天福地，現在還沒有現世人前。
左佳音不是吃獨食的人，她從沒有想過獨占那些寶藏。
她已經重活一世，努力修煉之外，其實還是希望有更多的正道修士得到修煉的機緣和希望。
衛衡看著一臉坦然的左佳音，垂眸片刻。
“我從前不大在意這種瑣事。”衛衡性情冷僻傲慢，就算去過那些洞天福地，也不會再刻意記得地址方位等等。
他皺眉說道，“我能記得的秘府寥寥無幾。”
能給衛衡留下深刻印象的秘府必然是有點來曆的。
他對左佳音說道，“我會上報宗門，不過會作為你和我共同發現。”發現秘府上報宗門是大功勞，宗門絕對不會讓弟子吃虧，從秘府中收獲的東西也會獎賞予上報的弟子。
“挺好的。”衛衡出身恒天宗，據說從小在恒天宗長大，回報宗門也不令人意外，左佳音沒意見。
不過她還是詫異地問道，“我和你一起發現？”
“如果不是我上報宗門充公，那些秘府本該是你的囊中之物，由你獨享。你也有份，我不會為宗門就犧牲……”
英俊少年突然停住，見左佳音傻頭傻腦擺手做謙虛狀，他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至於我不記得的秘府，那都是你的。”
他偏頭不吭聲，左佳音卻笑眯眯地說道，“我自己留下幾個本來就是我自己發現的洞天福地，剩下的你一起上報宗門就行。”
見一向冷著臉的少年詫異地看著自己，左佳音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境格外平和。
“那些秘府本就是前世大家一起努力發現，就算我重生一世，也不該你我二人獨吞。”修真者修煉不易，她已經重活擁有了莫大的機緣，何必獨占一切？
小姑娘挖著甜品看向咖啡廳玻璃窗外晴朗的天空，繼續說道，“我也還記得前世那些洞天福地的發現者。那幾位道友，如果以後正道開發秘府，把收獲多分潤些給他們，那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得到的。”
衛衡靜靜地聽著，漆黑的眼瞳裡倒映出一個可以市儈，貪錢，蠢兮兮，卻又明亮的小姑娘。
她總是這樣。
前世今生都沒有改變。
“然後呢？”他緩緩地問道。
“這些洞天福地一旦開發，那就會有很可觀的資源。如果可以，哪怕是和從前一樣用功績點兌換，也多照顧照顧散修吧。”
左佳音自己是散修出身，就知道散修掙紮在靈氣枯竭的如今是多麼不容易，也知道，或許隻是一顆靈丹的事，就有許多散修沒有掙紮到兩百年後靈氣複蘇，這世間再次充盈起靈氣的時代。
若是能夠在這些洞天福地被提前發現，資源變多的時候有散修能夠獲益，或許兩百年後成就大道的修真者會更多一些。
左佳音前世雖然是散修，不過好歹也是珍貴的煉丹師，艱難地修煉到了兩百年後，在靈氣複蘇的時候得到了大機緣，才能成為仙階。
“不過我從前自己發現的那幾個小秘府，那就是我自己擁有，這麼想想還蠻賺的。”光輝了一秒，小姑娘又竊笑起來，仿佛占了大便宜。
衛衡看著捂著嘴偷笑，仿佛偷了三兩油的小姑娘，抬了抬手，又冷漠地放下。
無情道的劍修沒有感情呢！
“你以後彆後悔。”
“我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她，三百年大修士，成熟！
順便再跟遠處的服務生高高興興要一杯冰淇淋。
衛衡千年不化的嘴角微微抽搐，就在這時候褲袋裡手機響了，他冷冷接通，格外冷酷。
“林師兄……左佳音，外快？”他話音未落，就見對面小姑娘的眼睛亮了。
如聞天籟。
外快？
她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