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選擇秘境花了心思,藤妖秘境是藤妖城周圍靈氣最充裕資源最豐富的一個秘境,衛風順手薅了幾件寶貝,險些被那些充裕的靈氣溺死。
不過這些靈氣和江顧識海中至純至淨的靈氣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但除了那些靈氣,這秘境中還有許多汙濁之氣,衛風吞了自己的小元神之後,冥陰骨也徹底完整,有冥陰骨在他幾乎不用費力便能吸收周圍的濁氣,兩股氣息在他體內以一種互相排斥卻又勉強互不乾擾的方式運行著,勉強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伴隨著他的鬼紋進階,他能吸收的濁氣越來越多,江顧曾專門研究過他體內的兩種氣息,最後發現這兩種氣息不僅能在他體內共存,還能讓他修煉的速度加倍,而如果強行祛除濁氣,鬼紋和元丹就會極大受損,於是便讓他順其自然。
但自從衛風來了沉曜,體內的兩種氣息開始不受控製地混合,隨之而來的便是愈發密集的天雷,這也是衛風不能修煉的根本原因——一旦修煉,他就會吸收濁氣和靈氣,這兩種氣息一接觸就會混合,繼而引發雷劫,而鳶鳥一族的涅槃大術至陽至剛,運行起來就會將他體內的濁氣壓製,同樣的,他煉化的神器藤傘靈力浩瀚純淨,蠻橫地將他體內的濁氣逼至角落,使得靈氣占據上風。
但這兩種辦法雖有用,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衛風的修煉速度大大減緩,尤其是煉化藤傘後,衛風幾乎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很可能辛辛苦苦修煉十幾年,一朝渡劫又被劈回煉二。而他煉化藤傘後遲遲不願意與江顧雙修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纏著江顧隻神交不做正事——江顧對修為有多看重沒人比他更清楚,若是被師父發現雙修無用,他估計這輩子都彆想同江顧神交圓房了。
前路後路都被堵死,天道簡直在故意為難他。
周圍的藤林越來越密集,隻剩蟲鳴獸嗥,衛風站定,沉聲道:“彆藏了,出來吧。”
嵇婧莀從垂落的藤條後緩步走了出來,目光陰鬱地盯著他:“你從未與我說過,你與江顧除了是師徒,還是道侶的關係,你竟然與你師父廝混在一起。”
衛風不耐煩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
“你是我兒子!”嵇婧莀尖聲道。
“你兒子早死了,被我吞了消化得一乾二淨。”衛風冷笑道,“你最好腦子清醒一點,否則我們之間的交易就不作數了。”
嵇婧莀像是被掐住了嗓子,她紅著眼睛憤怒又怨恨地瞪著衛風,她一路從覆竭城追著衛風來到了藤妖城,為他提供鳶鳥的離火供他使用涅槃大術躲避天雷,為的就是今天,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你現在已經有那藤傘保護,無須再用涅槃大術,按照約定,你現在該把青長溪的殘魂給我。”嵇婧莀說。
衛風一抬手,鏡花卷在兩人面前緩緩展開,繁花下數不清的人影姿態各異,周圍的藤條紋路蔓延纏繞,與周圍的藤林遙相呼應,其中一道鮫人的身影變大,出現在嵇婧莀面前。
“
鏡花卷是蕭澹用來收集劫玉和玉階殘魂的神器,據我所知青長溪並不是玉階,他的殘魂卻出現在了裡面。”衛風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你可知其中緣由?”
嵇婧莀急切地看著青長溪的殘魂:“我怎麼知道!把他還給我!”
青長溪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嵇婧莀伸手想要搶鏡花卷,衛風卻先她一步收了起來,她的眼神瞬間凶狠,周圍靈力攢動。
“我早已將鏡花卷煉化,你猜是你先殺死我,還是我先吞了青長溪這點殘魂?”衛風淡淡道。
嵇婧莀的動作一僵。
“嵇城主,你放心,我言而有信,不會傷害青長溪的殘魂,但還要麻煩你一件事情。”衛風晃了晃手中的鏡花卷。
“什麼事?”嵇婧莀簡直要咬碎了牙,她知道衛風難纏,卻還是低估了他不要臉的程度。
“勞煩你跑一趟安榴城,告訴蕭澹我答應他的條件。”衛風道,“順便查清楚,青長溪的殘魂為何會出現在鏡花卷中。”
嵇婧莀皺起眉:“你答應了蕭澹什麼事情?”
衛風神情冷淡:“嵇城主,多管閒事死得快。”
“若不是當初我從沼澤中救你出來,你早就被天雷劈死了,我還教給你涅槃大術,是你的母親——”
“是我催動了神鳶鮫的血脈,故意引你前來,涅槃大術是我偷學的,若非我沒有青長溪的殘魂,你也不會放我離開。”衛風打斷了她的話,“我充其量算你殺夫殺子的仇人。”
嵇婧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衛風勾起了嘴角:“再敢多管閒事,我不介意殺了你。”
一陣離火席卷過藤林,嵇婧莀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衛風拋了拋手中的鏡花卷,吐了口濁氣出來,腰間的靈寵袋動了一下,他才想起裡面還裝著兩個人。
風無憂和孱臨被放出來時,眼神俱是空洞無光。
“太可怕了,我雖然是隻蟾蜍,但好歹也是隻兩千多歲的大妖,你將我關在靈寵袋中實在是侮辱我的妖格。”孱臨喃喃道,“衛風你看著人模人樣的,你竟然對自己人下黑手,良心不痛嗎?”
“沒長。”衛風面不改色。
風無憂半晌才緩過勁來,扶著孱臨的肩膀道:“衛兄,此事作罷,我們不會與江兄提及此事,隻是你莫要再將我們裝進靈寵袋裡了。”
衛風原本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結果沒想到這胖麒麟如此識時務,便點頭道:“可以。”
孱臨還想說什麼,卻被風無憂一把按住,低聲傳音道:“這祖宗開心了,江顧才開心,懂?”
孱臨氣悶,對衛風道:“但你得多分給我們幾件神器。”
“好啊。”衛風愉快答應了下來。
然後風無憂和孱臨就見他變出了原形,形容醜陋的龐然大物遮天蔽日,兩顆巨大的白瞳轉動,尖齒密密麻麻獠牙重疊,崎嶇的羊角扭曲,蠕動的鬼紋蔓延,背後巨大的鳶翅和身下的鮫尾與鬼紋融合在一起不倫不類,饒是風無憂見
多識廣,還是忍不住退後了半步。
孱臨震驚地望著眼前濁氣衝天的怪物,僵硬地轉頭看向風無憂,他雖然不清楚衛風是個什麼東西,但對方身上的氣息強悍又恐怖,讓人本能地想要遠離,甚至靠得太近會被吸食走部分的元神。
而後他們便眼睜睜地看著衛風在秘境中如何無差彆地殺戮,法寶神器源源不斷,地底的靈脈被撕扯一空,整個藤妖秘境震蕩不休,迎來了滅頂之災。
——
等衛風出秘境,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察覺到結界鬆動,正在修煉中的江顧立刻元神歸位,他剛起身,緊接著就被人徑直撲到了懷裡,逼得他往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形。
這混賬東西對自己的力道完全沒有半分認知。
“師父,我好想你。”衛風緊緊抱著他,抬起頭來就紅了眼眶,“你怎麼舍得將我扔在那種地方整整一個月?”
門外,親眼見他將秘境殺得寸草不生的風無憂和孱臨陷入了沉默。
他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的這句話?
“修為可有長進?”江顧伸手便要探他的脈。
衛風卻先一步攬住了他的腰,元神火急火燎地闖進了江顧的識海,趁著江顧愣神的一瞬,就扣住了江顧的手腕,把人壓在了旁邊的榻上,堵住了江顧打算質問的嘴,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給江顧反應的時間。
“自然有長進,我突破了大羅境中期,還煉化了許多神器……”衛風拽著江顧的元神進了自己的識海,鬼紋和霧氣瞬間把江顧燦金色的元神湮沒,“師父,我的鬼紋現在徹底透明了,根本看不見,不信你摸摸。”
鋪天蓋地都是衛風的味道,江顧有一瞬間的眩暈,但他還是強行清醒了過來,揪著人出了識海。
榻上,衛風半跪在他雙腿.間,胳膊撐在他頭側按著他的手腕,幾乎以一個禁錮又壓迫的姿勢將他籠罩在身下,無形的鬼紋早已遍布了全身,壓得他動彈不得,偏偏衛風還要作出副楚楚可憐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好像江顧斥責一句,他便要掉下眼淚來。
“起來。”江顧不習慣這種被俯視的姿勢,皺起了眉。
衛風卻低下頭,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臉頰,趴在了他身上,放軟了聲音道:“師父,你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江顧下巴被他的頭發掃得難受,下意識偏過頭去,衛風眼神忽暗,犬齒忽然癢得厲害。
溫熱濕潤的觸感混雜著冰冷滑膩的鬼紋纏繞在頸間,江顧瞳孔一顫,驟然發力就要將人掀開,衛風卻先一步起身,跪坐在榻上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師父,我受傷了,好疼。”
他撒嬌撒得爐火純青,江顧的怒火熄在了半途,“傷在何處?”
“這裡。”衛風抓住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腹間,然後又按在了自己的大腿內側,“還有這裡。”
江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衛風眨了眨眼,眼尾泛著曖昧的紅,等江顧察覺到不對,他整個人一軟,徹底昏死了過去。
江顧臉色微變,解開他的衣裳,深可見骨的傷口縱橫交錯幾乎布滿了全身,觸目驚心,尤其是腰腹處,攔腰的傷口險些將他整個人截斷。
傷成這樣,這混賬東西回來竟先纏著他神交,簡直愚不可及!
門外,風無憂孱臨和趕來看熱鬨的江向雲大眼瞪小眼。
“二位道友怎麼不進去?”江向雲早便聽江顧說過他們,向他們熱情地介紹了自己,並邀請他們一起看熱鬨。
“恐怕不妥。”風無憂說,“小彆勝新婚。”
“放心,我七弟端方自持,不會白日宣淫。”江向雲敲了敲門,“七弟,在嗎?”
“進。”江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江向雲推門便進,看清房間內的情形後立馬轉身出來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看著風無憂和孱臨,表情一言難儘:“不過也難免有例外,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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