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祖師撚起一枚赤紅色的神血神丹，晶瑩如火玉，重量似金鼎。
“不算真正的神丹，隻能算是神血精華的結晶。”
“很凝練，血氣厚重，尋常的下位神、中位神服下一枚，肉身可以實現翻天覆地的大提升。但，對你來說，沒什麼用了，最多可以在受傷時，用來彌補血氣。”
“真正的神丹……”
太清祖師想了想，摸出一隻玉瓶，遞給張若塵。
張若塵打開玉瓶，裡面湧出芬芳丹香。
一片三彩色的祥雲，在天空浮現，飄落著雪花，片片如玉葉。
太清祖師道：“怎麼樣，察覺到有什麼不同嗎？”
張若塵沒有將瓶中丹藥取出，細細感受，道：“韻味！韻味很不一樣，這瓶中的丹藥，仿佛是道的化身。用地鼎煉製出來的神丹，就像是簡單的堆砌品，依舊屬於凡丹的層次。”
太清祖師道：“還有呢？”
“丹魂嗎？”張若塵道。
太清祖師笑道：“真正的神丹，材料很重要，往往需要神藥做主藥。但在丹道神師看來，神丹最重要的，是丹成那一刻的丹劫。”
“丹劫，可以將神丹，淬煉得更精純。”
“在曆丹劫時，神丹更會吸收天地之力，凝聚天地道蘊，隨之，誕生出丹魂。正是如此，神丹擁有意識，擁有修煉能力，能夠不斷提升自己。因為，它有一半，是天地創造。”
“人一半，天一半。”
“煉製神丹，就是創生。”
“你用地鼎煉製出來的神丹，缺了天地之力、天地道蘊，也缺了魂。兩者的珍貴程度，差了十倍、百倍。”
張若塵輕輕點頭。
太清祖師話鋒一轉，又道：“但，地鼎的確是世間無上至寶，有了它，足以讓天下所有煉丹師都羨慕嫉妒。”
“你要知道，我們煉製一爐神丹，動輒要千年、萬年，還有很大可能性失敗。而你，隻需要一刻鐘。”
“而且，你用太虛巔峰神靈煉製出來的神丹，品質和藥力，實際上，已經不輸補天神丹多少。對大神，都有不小的用處。”
“祖師知曉你很聰明，也有主見，但還是要提醒一句。不可太過依賴地鼎，也不可，以食人做為提升修為的主要途徑。這並非大道！”
“便是直接食人的不死血族和羅刹族，他們的先祖，也都留下過這樣的告誡。”
“隻知食人者，如山中捕食的禽獸。哪怕再厲害，也隻能是禽獸之王。真正的大道，是創造，是開辟，是引領。禽獸之王不過是大道者的坐騎、奴獸、獵物！”
張若塵向修辰天神傳音：“聽到沒有，太清祖師說你呢！”
修辰天神氣得差點從日晷中跳出來，很想告訴張若塵，自己也曾苦修多年。
太清祖師道：“修煉一途有捷徑可走，但最終還是需要沉澱。劍道修煉得怎麼樣了？”
張若塵苦笑，謙虛的道：“《無字劍譜》還未領悟到劍十八，時間劍法也沒有大的突破，碧落黃泉目前才第五層。”
“劍道規則神紋，積累緩慢。三品劍道，似乎也進入了瓶頸期。”
對於一個號稱無量之下第一的劍道神靈而言，這的確很寒磣。
在劍道的術和法上，張若塵連名劍神都遠遠比不上。
太清祖師暗暗吃驚，不動聲色的道：“已經不錯了！無論是修煉神通，還是修煉劍道規則神紋，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積跬步，方可至千裡！”
太清祖師沒好意思告訴張若塵，自己當初花費了五十萬年，才從劍一修煉到劍十七。
至於“碧落黃泉”這種劍道神通，玉清祖師也花費接近一個元會，才修煉到第六層。
張若塵點頭，慎重道：“我打算，接下來主修碧落黃泉，爭取趕到劍神殿的時候，能夠將第六層修煉成功。”
太清祖師眼皮跳了跳，道：“這時間可不多啊！就算開啟日晷，也就千年而已。”
“是啊，時間的確緊張。不過，相比劍十八，碧落黃泉第六層更容易突破一些。”張若塵道。
“若能修成第六層，絕對堪比大成無量神通，你也算是補齊短板了！若修成第七層，那麼，在無量神通中都算頂尖級彆。努力修煉吧，貧道去外面盯著，免得地獄界那三位突然出手襲擊。”
與這種妖孽般的徒孫對話，玉清祖師感覺到心累，自己的所有成就和自信，都會被瞬間擊潰。
關鍵是他還表現得很謙虛。
太氣人了！
太清祖師暗暗告訴自己，這次去劍神殿，必須要拚一把，無論如何都要衝擊到乾坤無量巔峰。不然今後在徒孫面前，多麼沒面子？
張若塵看了看手中玉瓶，正欲開口。
“這枚空明丹，你收著，好好研究，你在丹道上的天賦不錯！”太清祖師的聲音，飄入張若塵耳中。
張若塵笑著收下。
不得不說，這位太清祖師，已經快追上他這個“散財童子”徒孫。
神丹，隨手就送。
上一次見，直接送了張若塵一爐太乙神丹。
這樣的祖師，哪裡去找？
這枚空明丹很不凡，丹靈已經修煉到上位神大圓滿境界，再渡過一次元會劫難，怕是能成為丹藥大神。
須知，絕大多數神丹，在丹成之時，丹靈也就偽神層次。
張若塵沒有打算吞服這枚空明丹，畢竟太清祖師親自向它傳道，教它修煉，等於是將它當成了半個弟子。
張若塵向太清祖師請教煉丹，自然是為煉製通天神丹做準備。
……
“煜神王的神念又釋放出來了，他真謹慎。”石開神王笑道。
緋雪神王四隻手臂，微微托起，如“卍”字印。
三大神王周圍的空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光，與黑暗完全融為一體。無影無形，無需無實。
他們很小心，怕打草驚蛇，跟在十神靈步外。
郭神王聲音，從白骨鬼車中傳出：“這注定將是漫長的旅途，劍界必然位於黑暗大三角星域深處。”
三位神王很有耐心，對遠古劍界亦是充滿憧憬。
同時他們又各懷私心，既想擊殺煜神王等人，又想獨占劍界。
欲望永無止境。
……
明知數位神王追在身後，隨時可能發動雷霆一擊，張若塵看似輕鬆，實際上壓力極大。
無論如何他自己不能成為拖累。
轉眼間，已過去三年多時間，在日晷下修煉了一千多年。
這些年，張若塵即在修煉碧落黃泉，也在研究煉丹，實力進步迅速，身上氣質越來越淩厲。
“快到黑暗星門了！”太清祖師的聲音傳來。
張若塵停下修煉，走到甲板上，與太清祖師、煜神王、紀梵心會合。
劍神殿每千年開啟一次，太清祖師去過不知多少次了，之前，已經跟他們講述了許多需要注意的東西。
對付地獄界神王的策略，也設計了多種。
煜神王看向張若塵，道：“地獄界神王隱藏得極深，我們無法判斷到底有幾位跟了上來，也無法判斷他們的具體境界。這也就充滿了各種變數，若塵要不進老夫的神靈世界？”
張若塵笑道：“我想，我應該不會成為三位的拖累。”
太清祖師道：“若塵的實力不弱，自保沒有問題。紀神尊還沒有暴露，是我們最重要的隱藏力量，要不藏入若塵的神境世界，關鍵時刻，或許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太清祖師並不清楚紀梵心和張若塵的關係，這麼安排，完全是戰術上的考慮。
“他有神境世界嗎？”紀梵心道。
張若塵將少陽“神山”、少陰“神海”、太陰“玉樹墨月”相繼顯化出來，道：“仙子，請！”
紀梵心很不情願的樣子，化為一道白光，飛入神海，與本源光霧融為一體。
“紀神尊是冥古照神蓮，未來修為不可測，你想拉攏她是正確的，但，不能太刻意了，不然適得其反。這些師祖教不了你，你得自己去悟。這次機會難得……嗯，就這些吧！”太清祖師的聲音，在張若塵腦海響起。
這師祖也太熱心了！
熱心得張若塵有些不習慣。
“先將他們引去混亂空間地帶。”
太清祖師將神艦收起，釋放出神氣，包裹住張若塵，腳踩一道劍光，衝入進暗夜星門所在的黑暗區域。
後方。
地獄界三位神王現身出來。
在空蕩的黑暗大三角星域中，居然有一處類似黑洞一般的地方，太不正常了！
暗夜星門的影響範圍，達到數十億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