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龍見到韓湫走下祭天銅鼎,立即迎上去,雙手抱拳,笑道:“恭喜師妹得到劍聖的一道劍意,以師妹在劍道上的天賦,很有機會,在魚龍境,將劍一修煉到十層大圓滿的境界。”
其實,龐龍的內心深處,還是頗為嫉妒韓湫,畢竟他得到的僅僅隻是普通聖者的劍意,遠遠無法和劍聖的劍意相比。
但是,他又轉念一想,若是他能夠追到韓湫,讓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豈不是更有成就感?
能夠得到劍聖的劍意,韓湫的心情還是頗為愉悅,道:“我的劍道天賦,與那些少年劍豪比起來,還差得很遠,能夠得到劍聖的劍意,完全就是依靠運氣。”
龐龍隻覺得韓湫是太過謙虛,道:“那麼師妹的眼中,誰才算得上天資絕頂的少年劍豪?”
韓湫的雙目,不禁向天邊望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衣少年的英秀影子。
當初,若非是那人將陰儀九劍傳給她,恐怕她也不能拜入兩儀宗,早就已經被黑暗之力吞噬,化為了一抔黃土。
他的劍道天賦,實在是相當可怕,讓韓湫隻能仰望。
後來,他離開天魔嶺,前去了東域聖院,據說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聖院的劍道係。
若是他還活著,年輕一代誰能與他比劍?
若是他來到兩儀宗,也進入祭天銅鼎,至少也應該能夠得到聖王留下的劍意。隻可惜天妒英才,如此優秀的一個人,卻死於非命,實在是讓韓湫感到相當可惜。
想到那人,她得到劍聖劍意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韓湫幽歎了一聲,心情頗為低落,沒有回答龐龍,就走下階梯,回到先前所站的位置。
龐龍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裡說錯了話,惹到了韓湫,見韓湫有些悶悶不樂,他也有些索然無趣的退了回去。
接下來,又連續有五個新晉聖傳弟子,登上祭天銅鼎,但是,全部都是以失敗告終,沒有任何人得到祖師劍意。
“龐龍師兄和韓湫師姐都已經進入過祭天銅鼎,應該沒有人能夠再得到祖師劍意。”
“以往的加冕儀式,能有一個得到祖師劍意的聖傳弟子,就已經相當不錯。今天,居然接連出現兩個,素女院和上清宮肯定會大肆的慶賀。”
人群中,一位長得頗為俏麗的女弟子,眼眸一閃一閃,有些期待的說道:“也不知林嶽師兄能不能得到祖師劍意?”
這個女弟子,就是紫霞靈山的趙涵兒。
她特地趕來上清宮,就是想要親眼見證,林嶽師兄加冕成為聖傳弟子。
趙涵兒的話,頓時,惹來周圍一群笑聲。
一個面黃肌瘦的內門弟子,手指摸著下巴,譏諷的道:“趙師妹,你千萬彆對林嶽報太大希望,要不然,待會你肯定會相當失望。”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林嶽師兄?”趙涵兒有些生氣的說道。
在她看來,林嶽師兄的劍道造詣是相當厲害,已經將十脈劍波修煉到化境,劍道天賦足以將在場的內門弟子甩幾條街。
那內門弟子道:“林嶽的名氣,幾乎都是他自己吹出來,你不會真的相信他能夠殺死幽藍星使?”
旁邊另一個內門弟子,頗為不屑,笑道:“林嶽擊敗龐龍,隻是依靠修為比龐龍強大。若是在同境界,林嶽與龐龍根本不是一個級彆。”
趙涵兒對林嶽師兄十分有信心,繼續與周圍的內門弟子爭辯,隻可惜,反而惹來一群嘲諷的笑聲。
眾人都覺得,這個小師妹,實在是太傻居然相信林嶽能夠得到祖師劍意。
站在祭天銅鼎下方的張若塵,自然聽到趙涵兒與眾人爭辯的聲音,轉過身,向道場的外圍看了一眼。
荀花柳順著張若塵的目光看過去,嘴角露出一個邪異的笑容,道:“怎麼?憐香惜玉了?這個小師妹,長得還是頗有姿色,而且對你頗為崇拜。你若是能夠得到一道祖師劍意,哪怕隻是半聖劍意,今晚也能輕鬆將她拿下。”
張若塵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道:“我與她隻是單純的師兄妹關係,你千萬彆想得太歪。”
荀花柳笑得停不下來,道:“單純的師兄妹關係?你彆逗我好不好?你若是不上,我可就上了!”
“最好彆動她。”張若塵盯了荀花柳一眼。
張若塵的眼神,看似十分平和,但是卻帶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讓荀花柳渾身一個激靈,就像是突然間掉進寒冷的冰窟。
半晌之後,荀花柳才緩過來,長長吐出一口氣,低聲嘀咕了一句,“那麼凶乾什麼,不就是一個女人。你的,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還不行?”
張若塵之所以警告荀花柳,倒也並不是他對趙涵兒真的有什麼男女之情。完全隻是因為,趙涵兒給他留下的印象還不錯。
龐龍向張若塵盯了一眼,道:“林嶽,你怎麼還不進入祭天銅鼎,莫非是害怕,沒有得到祖師劍意,會顯得沒有面子?”
韓湫的目光,也向張若塵看了一眼。
她十分清楚,林嶽的劍法造詣還是有一定水準,未必就一定沒有機會得到祖師劍意。因此,韓湫的心中,對他還是暗暗有些期待。
今天,一共十七位新晉聖傳弟子,其中十五位都已經進入祭天銅鼎,除了龐龍和韓湫,其餘人全部都失敗。
終於,第十六位聖傳弟子,也以失敗告終,十分失落的走下石階。
“既然如此,我也去試一試運氣。”
張若塵向龐龍盯了一眼,邁出步法,十分平穩的登上石階,隨後,縱身一躍落到祭天銅鼎的頂部。
雙腳輕輕的落到銅鼎邊緣,張若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心境調整到最佳狀態,整個人就像是一株生長在銅鼎上的古鬆,給人一種異常靜謐的感覺。
站在下方的韓湫,微微震了一下,就是這種氣質,林嶽展現出來的氣質與她認識的那人十分相似。
正是因為這種氣質,所以,韓湫明明很討厭林嶽的所作所為,卻怎麼都對他恨不起來。
張若塵並沒有立即跳進銅鼎,依舊站在銅鼎的邊緣,閉上雙眼,隻是一個刹那,心境就完全放空,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精神狀態。
一連站了半個時辰,他的身體動都沒有動一下。
“搞什麼?怎麼還不進入銅鼎?”
“一直站在銅鼎的頂部乾什麼,難道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有沒有這麼自戀的人。”
彆的新晉聖傳弟子,全部都是直接跳入銅鼎,根本就不拖泥帶水。唯獨隻有張若塵卻一直站在銅鼎的邊緣,遲遲沒有跳下去,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又過去半個時辰,張若塵依舊靜靜的站在銅鼎的邊緣,整個人紋絲不動。
“他這是要站多久?怎麼就沒有半聖祖師出來管一管他?”
“若是不行,就趕快下來。”
……
龐龍站在祭天銅鼎的下方,抬起頭,向上望去,額頭上冒出一根根黑線,冷喝了一聲:“林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荀花柳搖頭一歎,隨後,坐到地上,抓了抓頭道:“我看他是想要一直站到天黑。我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就算不能得到祖師劍意,至少能夠打破在祭天銅鼎上站得最久的記錄。太失策了!”
上清宮中的諸位半聖,也都直皺眉頭。
元龍半聖最先露出不賴煩的神情,站起身來,向宮外走去,就要去將張若塵趕下祭天銅鼎。
紫霞半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兩儀宗開宗立派以來,從來沒有人這麼不要臉,一連在祭天銅鼎上面站了一個多時辰。若是元龍半聖不起身,他都準備去將張若塵帶下祭天銅鼎。
在場唯獨隻有聖書才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難道是……”
突然,她的一雙聖眸散發出灼熱的光芒,情不自禁站起身來,脫口而出,道:“元龍前輩,且慢。”
元龍半聖停下腳步,向聖書才女看了一眼,立即露出恭敬的神情,道:“才女有何指教?”
“我們應該可以再等一等。”聖書才女道。
元龍半聖的目光向銅鼎上的張若塵看了一眼,笑了笑,道:“這個小子,在祭天銅鼎上逗留的時間太久,讓才女見笑了!”
聖書才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道:“我倒不這麼覺得,此子頗有意思,說不定能夠給我們帶來驚喜。”
“哦?”元龍半聖略微有些動容。
其餘的半聖,也都立即正襟危坐,全部都向銅鼎上的張若塵望過去。
聖書才女是精神力聖者,比他們的境界不知高出多少倍,她肯定是看出了什麼,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通過仔細觀察,諸位半聖也終於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紫霞半聖的眼神變得相當精彩,大笑道:“有點意思,真的有意思,這個小家夥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不簡單。”
隻有半聖才能察覺,此刻的林嶽如同是和祭天銅鼎融合為一體,就連周圍的天地靈氣都被排斥了出去。
其餘的半聖,全部都露出驚異的神情。
“加冕儀式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莫非林嶽的劍道天資真的十分驚人,將祭天銅鼎的器靈都驚動?”素女院的淨瀾半聖疑惑的道。
聖書才女的美眸閃爍,盯著祭天銅鼎頂部的張若塵,道:“無論如何還是不要打擾他,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到底會發生何等驚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