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大修) 新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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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待在小院裡養了幾日傷。

她是先天靈體, 越是靈氣濃鬱的地方於她越有益,這也是她選擇這個小院的原因。

加上先前清露峰小鳳凰給的丹藥,如今她內府和靈境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你曾說因我與反派天然對立, 所以彼此之間會互相吸引。”林霖坐在蒲團上, 開始思考這一次的任務:“也就是說, 隻要我待在西皇洲,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會遇上對方。”

【是。】係統出聲:【所以你一切小心, 遇上反派你同樣有危險。】

“………”林霖默了默,來自係統的擔心還挺難得, 大約是因為這一次的反派是未知的人, 不像當初在天道宗係統對小鳳凰的身份心知肚明。

不過林霖最初選擇做任務的時候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說:“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我還沒有見到阿福呢。”

從小鳳凰那兒知道阿福一切安好讓暫時她放下了一樁心事,但林霖心裡終究還是想見女兒的。

當初在玄天城的時候,她見到了幻化成阿福模樣的天妖,那是阿福長大後的模樣,長大後的阿福果然非常美麗。

林霖心中惦念,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真正的阿福。

眼下, 她得阻止西皇洲不久後的亂象,不讓這個世界因反派變得滿目瘡痍、因反派而消亡,讓她所愛的人能夠在這個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當林霖決定留在西皇洲的時候便開始主動地收集關於西皇洲的情報,不管是傳聞也好,還是本地一些風俗習慣和忌諱,以及關於西皇洲天氏皇族。

這些事對於西皇洲的人來說是常識,但對於來自外洲的人來說卻還需要自己主動了解。

不過修士大都性情孤傲,並不會特意去了解一個地方的風俗習慣。

而林霖剛好不在此列。

林霖不過是出去了兩回, 她接觸過凡人,也接觸過修士,關於西皇洲的事便了解了不少。雖然是一些看起來沒有什麼參考性的信息,但林霖卻將這些都一一記下。

讓林霖意外的是西皇洲的人對皇室天氏一族的態度。

不管修士還是凡人,對於天氏皇族都十分恭敬,特彆是凡人,可謂是對其敬若神明。

西皇洲沒有凡人國家,不似凡人境還有國與國之間的摩擦和戰爭,在西皇洲,修士之間的矛盾並不會波及凡人。

就如三年前天氏皇族大換血,也影響不到在西皇洲生活的凡人。

對於凡人來說,這裡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甚至每一年的萬壽節,於凡人而言都是一場盛大的慶典。

所謂萬壽節,便是西皇洲帝尊的生日慶典。

林霖站在廊橋上,看向已經開始張燈結彩的街道,可以預見到了晚上這裡會是怎樣的繁華熱鬨。

而萬壽節的主角卻對外邊的慶典毫不在意,他隻在意今日能不能等到最想要見到的人送來的祝語。

“帝尊,這些是各部送來的賀禮,還有各洲仙門送來的賀禮。”近衛官恭敬跪在禦座上的那位身著黑色冕服的青年跟前,雙手奉上:“這是禮單,請帝尊過目。”

禦座上的青年看上去十分年輕,他手肘抵在禦座扶手上,撐著頭,身上的黑色冕服讓他看起來多了份莊重的貴氣。他容貌生得十分俊美,五官深刻,臉上未曾露出不耐之色,可那身氣勢卻教人恨不能把額頭貼地上,氣也不敢喘。

他未看底下之人手上的禮單,嗓音微沉:“當中可有印著金色蓮花印記的賀禮?”

“………回、回帝尊。”近衛官額頭豆大的汗往下冒,聲音不自覺地抖:“屬下………不、不曾看到。”

禦座上的青年臉色驟變,原本俊美的臉上頃刻間染上暴戾之氣,變得可怖起來:“滾出去!”

“羽化”修士的威壓逼來,底下的人直接被撞出了大殿,連帶著那些從各洲送來的奇珍異寶也都散了一地。

被威壓逼出大殿後,近衛官內府重傷,卻隻能把喉間的血咽下,跪伏在地:“遵命。”

金鑾殿內可怖的威壓夾雜著暴戾之氣,但這裡並沒有人敢勸暴怒中的帝尊冷靜下來,外邊侍奉的人感知到帝尊的威壓是具都戰戰兢兢匍匐跪在地上。

“一群沒用的廢物!”禦座上的青年滿臉怒意和焦躁,眉眼間的戾氣教人生畏。

“………”黑袍老者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這隻烈犬在發狂。今日是整個西皇洲的萬壽節慶典,想來也知道他是因為什麼發狂了。

老者對這種摻雜了異類血脈之人無甚好感,儘管他另一半血脈確實很強,但一個無法自控的的人總有一日會被另一半更強的力量反噬。

老者忍耐著開口:“天聿。”

“黔相?你來我西皇洲做什麼?”禦座上的青年看向來人,面上戾氣未消,但很快想到什麼,立刻起身:“是義父讓你來的?”

黔相開口:“尊上讓我來西皇洲,為避免誤會,自然要來此見你。”

說完,黔相一秒也不願多待,身形於空氣中消失,和來時一樣不被人察覺。

天聿卻渾然不在乎剛才那人的離開,腦子裡隻剩下:義父著人來看我了。

可恨的黔相,竟一句話也不幫義父帶給他,不過是仗著被義父看重才如此目中無人!

此時天聿渾然把黔相乃是魔域千年來奉為至尊的“神遊”後期強者,修仙界為數不多的接近“返虛”的大能,也是前任魔尊的身份拋之腦後。

不過,很快天聿會過意來。

義父此次讓黔相來,定是為了天魔器之事。

也就意味著,當天魔器現世,義父定會親自來西皇洲。

這樣,他不就能見到義父了?

天聿身上戾氣漸漸消散。

方才暴戾易怒的青年此時臉上早不見了可怖之色,眼神中甚至還能看到幾分溫順的乖巧。

他因不祥而被雙親憎惡,生而口不能言,雙腿無法行走,卻偏偏要他生而知之。他因身體殘缺而無法入道,自出生以來所有的記憶都是宮人和手足至親的欺辱和惡意,被推入冰冷狹小的深井中,在泥濘中身體一點點下沉。他從未活著,卻先體嘗到了死亡的痛苦。

就是這個時候,義父救下了他,將他帶離了這個可怖、可憎的地方。

義父喚醒他血脈中的另一半力量,引他入道,他也終於學會了“說話”,喜歡的、討厭的,他終於可以表達出來,被聽到、被回應。

義父眼中清晰倒映出他的模樣,認可了他的存在,殘缺的,無比真實。

他終於體嘗到活著的滋味。

那一日,他如剛出生的嬰兒般嚎啕大哭,為真正的新生。

而那個迎接他新生,回應他的人,才是他真正的父親。

天聿一直都知道義父有親生子。

其中一個在昆吾洲的天道宗,是百年難見的劍修天才,還是萬萬中無一的天生靈骨,身負詭秘的天賦神通。長離真君資質驚人,連真容也同義父很像,通身氣度宛若天人,教他自慚形穢。

為此他努力修煉,不計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晉升“羽化”,隻為奪得帝尊之位。

隻有成為西皇洲的帝尊,他才有資格站在義父的身邊,他才有被義父看在眼裡的價值。

他一直關注這昆吾洲,關注這天道宗的長離真君,雖然對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同為父親的孩子,他總是不自覺同長離真君比較。

可即便如今他已是西皇洲的帝尊,他仍舊不敢出現在對方面前。

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與之相比,可黔相卻是他可以取代的人。

有價值才不會被輕易舍棄,才能被義父看在眼中。那麼隻要他變強,隻要他能夠幫上義父,義父定會重新看向他。

黔相因修為和魔域之主的身份而被義父看重,所以他最終選擇回到西皇洲,回到了這個他厭惡的地方,成為帝尊。

如今他已修至“羽化”後期,但因著這些年他進階速度太快留下許多隱患,若是要進階至“神遊”便必須找到純粹的靈物,可這些年他找遍了整個西皇洲也並未找到。

“………”他不能這麼一直耗著,如果找不到純粹的靈物,那麼便隻能以另一種辦法進階“神遊”了。天聿眼底冰冷,身負異獸血脈才是他這些年進階如此快的原因,隻要吞食足夠多的“羽化”修士,便是沒有找到純粹的靈物,他也能順利進階“神遊”,隻是到那時他的身體會越來越不受控,或許終有一日無法保持理性。

不到最後,他不會選擇這條路。

可如果一直無法進階,他就永遠無法取代黔相,注定被徹底放棄。

終有一日,義父的眼中再也看不見他的存在。

他將重回暗無天日的痛苦中。

今日是萬壽節,是他的生辰之日。

整個西皇洲都為這場盛典狂歡,他坐在冰冷的禦座上,即便待這裡也能感知到外邊盛大的焰火。

當焰火在夜空亮起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什麼。

在他年幼的時候,義父也曾帶著他混入人群中看焰火,義父分明與熱鬨的人潮格格不入,但義父分明是喜歡焰火的。

今日是整個西皇洲的慶典,義父會來嗎?

天聿離開皇宮來到繁華的鬨市中,不多會兒便感覺體內靈力突然滯澀,他神色微變,這一次為何來得如此之快?不行,絕不能在人前暴露………必須回禁宮!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隔著人潮,他看到不遠處的廊橋上那人看焰火的站姿有些眼熟。

那一刻,他不顧自己身體的異變跑了過去,走近後卻發現對方分明是女子。

燈火璀璨,那名青衣女修獨自站在廊橋上看焰火。他怎會把一女子看成是義父!

“………”天聿因情緒起伏得厲害眼瞳甚至出現了豎線,然而下一秒,他臉色大變,體內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因著身體的驟變,他腳下一個踉蹌。

起初,林霖無端地感到一陣心悸,這種感覺就好像突然被什麼盯上了,可當她集中心神回頭看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感知不到。

接著,林霖膝蓋不知被什麼撞了一下。

她一低頭,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孩直接坐在她腳邊的地上。

“………”雖然看起來像是碰瓷兒的,但看他衣裳華貴,還是品階不低的法衣,黑色的衣袍上繡著金色的暗紋。應當是大戶人家的小孩兒。

隻見小孩一臉扭曲,眼都紅了。

林霖:“………”

“小孩,摔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