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冥夜躺在床上，一隻手捏著香煙，一隻手玩手機。他光著上半身，發絲微亂，痞裡痞氣。
頗有一番彆樣的誘惑力，看得她挪不開眼。
“你來了。”厲冥夜看到她，掐滅了手裡的煙，坐直了身子。
“咳咳咳。”張熙洛咳嗽了幾聲，“你又不抽，為什麼總是浪費煙！”
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決定離開他之後，張熙洛在他面前，不需要畏手畏腳，唯唯諾諾，相處起來自在了許多。
看到他，就想到自己那個該死的夢，真的不能跟他多接觸。
厲冥夜這個男人有毒。
“可能更喜歡二手煙吧。”厲冥夜想了想說道，“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是習慣了。”
“你的護工呢？讓他幫你穿衣服，我在樓下等你。”張熙洛覺得這個話題無關緊要了，岔開話題。
“沒在，你來吧。”
“你是不是很享受被前妻伺候的感覺？”張熙洛冷冷看了他一眼，就算她今天不接他吃飯，他也有理由讓她來伺候他。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無賴。
她越是強調自己跟他沒關係了，他越是想儘辦法使喚她，極其令人討厭。
“嗯。”厲冥夜承認了，“衣服你隨便選，彆讓我前嶽父前嶽母等著急了。”
“……”
張熙洛無語，他學得還挺快。
張熙洛打開衣櫃，挑選了一套黑色的西裝，走到他面前，專心給他穿襯衣。
係扣子的時候，她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們沒有離婚，她每天替他整理襯衣和領帶，過著她向往的幸福生活。
“周立勳的事情，你聽說了麼？”張熙洛故意提起周立勳，讓自己回到現實，“記者一直蹲守我，你跟我一起，容易被拍。”
“嗯。”厲冥夜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張熙洛並不意外，畢竟是周瑤的父親，他未來的嶽父。他沒像周瑤一樣，賴著她就已經不錯了。
“你自己穿，我幫你係腰帶。”張熙洛把褲子套到他腳上，隨後轉身背對著他。
厲冥夜穿好，走到張熙洛面前，示意她整理一下。
“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厲冥夜欣賞她整理的襯衣扣子和皮帶扣子，以前都是他自己弄的。
張熙洛微微一怔，她要不要告訴他，她模仿他的手法，偷偷練習了很久？
“你沒想到的事情很多，走吧。”張熙洛率先出門，快速下樓，儘可能跟厲冥夜拉開距離。
厲冥夜先去書房，拿了一個文件袋，還有一盒茶葉，隨後下樓找張熙洛。
張熙洛開車，車速不快，厲冥夜坐在副駕看著急。
“你駕照買的？”厲冥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張熙洛白了他一眼，心想，他要是被車撞死過，他也會害怕。
之前她其實沒這麼怕，那天看到周立勳車禍，她的陰影就變大了，開車的速度就變得更慢。
“你看看旁邊那個推三輪車的，都要超過你了。”厲冥夜搖下車窗，指著外面。
“你嫌慢，你就下去走。”張熙洛說道，就打著轉向往路邊靠。
厲冥夜無語，冷冷地看著她，她專注開車的模樣，讓他有些想笑。
“不走？那我繼續開了。”沒聽見厲冥夜說話，張熙洛就繼續往前開，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
張媽媽和張爸爸在廚房忙著做菜，舅舅在廚房外面幫忙擺盤。
“媽，爸，舅舅。”張熙洛開門，跟他們打招呼，“厲冥夜來了。”
“叔叔，阿姨，舅舅。”厲冥夜禮貌地打招呼，他想了很久，才說出這樣的稱呼。
張爸爸張媽媽反應冷淡，隻有舅舅熱情招待。
“坐吧。”張熙洛的舅舅放下手裡的盤子，走到沙發前，跟厲冥夜面對面坐著。
張熙洛懂事地去廚房幫忙，端出菜擺放好。
張媽媽喜歡在家裡吃飯，極少去外面吃，請的人少，都會選擇自己做。
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菜。
厲冥夜和舅舅相談甚歡，他拿來的文件袋給了舅舅，舅舅一臉感激。
吃飯的時候，舅舅端起酒杯，感謝他的幫忙。畢竟那個特殊時期，沒有人敢管舅舅的事情。
就連張爸爸和張媽媽都無能為力，整個龍城商圈和政圈都對他避之不及。
“你跟洛洛的事情，我不好說什麼，但就這次的事情，我感謝你。”
“舅舅言重了。”
舅舅跟厲冥夜連續喝了三杯酒，張爸爸和張媽媽一直不說話。
張熙洛坐在餐桌上，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她低頭猛吃。
“一碼歸一碼，以後你跟洛洛，還是不要見面了。”張媽媽忍不住，看著厲冥夜，“有些事情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生活，她的人生還長，不能因為你毀了。”
厲冥夜神色微動，眉頭緊鎖，他一臉真誠，“不會影響她的生活，我會處理好。”
張媽媽還想說什麼，被張爸爸攔住。
“今天主要是小何請他吃飯，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張爸爸舉起酒杯，跟厲冥夜喝了一個。
厲冥夜被舅舅灌了不少酒，他隻字未提受傷的事情，喝酒的時候還雙手托杯。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真喝多了，他的腳步有點飄。
“我去送他，你照顧你爸和舅舅。”張媽媽不想他們接觸。
張熙洛點點頭，轉身去給他們倒水。
就在此時，張爸爸突然吐了，吐了自己一身。
“唉，你這老頭子，不能喝還喝這麼多！”張媽媽無奈，趕緊扶著他去浴室清洗，“洛洛，你去送厲總吧，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張熙洛應了一聲，不情願地拿起車鑰匙，跟厲冥夜一前一後地出門。
張熙洛看著他走路，都擔心他下一步要踩著自己的腳，她的印象裡，厲冥夜一直很能喝，酒吧一瓶一瓶地灌都沒事。
這才喝了多少，就醉了。
她覺得，厲冥夜多半是裝的。就沒上去扶，看著他上車，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厲冥夜向後靠著，眯著眼表情有些痛苦。
“彆裝了，都出門了，一會就到家了。”張熙洛說完，厲冥夜沒有反應，她急忙地又叫了他的名字，“厲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