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1)

孫交一家人說完話,便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外面有小廝輕輕敲門,孫交便站起身來帶著兒女去正院用飯。

都不用人叫,李盛自己很積極地也跟著跑過去了——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孫家不敢慢待興王府的貓貓,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邊上給李盛蹲著,把拆了刺的魚肉、乾炸的小河蝦、蹄髈上的精瘦肉......挑下來給貓貓擺在一個托盤裡。

乾炸的小河蝦很香很酥脆,但隻有五隻,每隻隻有一點點,大貓貓一口一個嘎嘣脆,很快就吃完了,但孫念不再給了,看見它兩隻前爪扒著桌子邊沿眼巴巴看,臉上笑眯眯但動作迅速地把毛爪爪拿下來,拍拍它的貓頭哄它吃魚肉:“這個是清蒸的,好吃呢。”

李盛撇撇耳朵,好吧,魚肉鮮嫩,就是蔥味兒有點大,李盛吃了兩口就用爪墊扒拉到邊邊上不吃了。

孫姑娘不但管貓,連老爹也要管:“爹爹,你吃些菜蔬吧。”

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把碗裡剩的蝦給母親一勺、二哥一勺,自己一勺分了個乾淨,大嫂懷著孕,跟他們吃不到一處,在自己院子裡用餐。

蹄髈也好吃,因為是裡邊的貼骨肉,味道也不重,李盛把肉都吃光了。

吃完後就想喝水,往四周看了看,李盛湊到孫念旁邊,跳上她的腿,蹲在她的裙子上伸出一隻前爪拍了拍面前的湯碗。

孫念被突然躥上來的貓貓頭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放下筷子抱住大貓貓,她小姐妹家裡養了一隻山東獅子貓,據說不能吃太鹹的東西,她看看眼前的老鴨湯,擺手叫身後的丫鬟去倒一杯清水來。

李盛等水來了才跳下去,喝夠了就出去曬太陽了,他打算消消食再走,不然剛吃飽就跑動,容易胃下垂的,嗯,不知道貓貓是不是也這樣......

孫家的小院很清靜,中間是一條寬寬的青石板子甬道,占了院子寬的一半,兩邊有花壇,西南角上種著一小片竹子,風一吹過竹葉就唰唰作響,院子門口有一排繡球花,還沒全開,但已經能看出粉紫的顏色。

李盛想過去看看,被係統的警報聲阻止:“繡球花全株都有輕微毒性,貓科動物誤食會造成嘔吐、腹痛、虛弱無力等症狀......”

李盛的毛爪爪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小爺我又不會誤食,玩一下嘛!

一大朵花簇被李盛的爪尖在莖葉上一劃,就掉了下來,李盛把圓滾滾的花簇當球撲來撲去,玩得滿院子都是掉落的小花瓣。

沒過一會兒李盛就覺得沒意思,轉而盯上了廊下掛著的兩隻紅嘴綠鸚哥,李盛記得剛才在孫家書房外面掛著了,應該是孫交提過來給他的寶貝鳥兒曬太陽的。

愛玩愛鬨的貓科生物本能在作祟,看見鳥就爪子癢癢啊!

李盛動了動耳朵,伏低了身子慢慢溜著邊爬過去,猛地跳起來,爪子尖尖勾了一下鳥籠子,那兩隻鸚鵡瞬間撲騰著翅膀開始叫喚:“逆子!逆子!”

李盛:╰_╯!!

!你居然敢罵我!二鳳都沒罵過我!

於是原本理智上還有點心虛的李盛瞬間怒氣值飆升,金黃色的大毛團子炸著毛又跳起來拍了一下鳥籠子,正打算跳到旁邊的長條凳子上繼續拍,裡面孫念出來了。

她先是把貓咪按住,然後輕輕把手靠近鳥籠子去安撫了以下那兩隻鸚鵡,轉眼看見二哥出來,不由得小聲抱怨起來:“爹也真是的,把這兩隻鸚哥放在書房外,不說學些詩詞歌賦經綸書卷,淨學這些。”

孫京有點不好意思地湊近了,過來彎腰試探性地摸了摸貓貓的大尾巴,平時老爹考問他,他有時候不免疏漏,有一次正好趕上老爹在氣頭上就罵得重了些,誰知道這鸚哥好的不學壞的學,竟然還開始罵人了!

李盛毛毛乍起來,整隻貓貓像是個圓滾滾的筒子,後面的大尾巴簡直變成了一支雞毛撣子,等那兩隻鳥兒被拎走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消氣。

又喝了些水後李盛就跑掉了,看著大貓貓的身影,孫念心裡歎息:不知道這貓兒還來不來。

李盛繞了個彎又跑回了孫家的書房,從窗戶翻進去,跳到書桌上抽了一張有孫交的名帖,叼在嘴裡就跑了出去。

到了半下午,李盛才回了興王府,主要是這名帖太影響他發揮了,叼著這麼個東西,連跑跳都不儘興。

進了朱厚熜的院子,李盛從窗戶裡翻進去,正落在他的書房臨窗大桌子上,把屋子裡正端著茶水說話的三個人驚了一下子,張景明手裡的玫瑰果仁兒茶灑出來一半,李盛過去聞了聞,老頭兒挺愛甜啊。

李盛把那張名帖放在桌子上,來不及等,直接跑到一邊的碗蓮缸那站起來用兩隻前爪扒拉著邊沿喝水,這一路上渴死了,那些水池溝子裡的水他也不敢喝,就怕不乾淨生了病,連抗生素都沒有的古代,就算係統能救下他,那也得受大罪。

朱厚熜一邊叫人給昭昭倒水拿吃的,一邊拎起來那張被貓咪口水浸濕了一邊的名帖認真看,“孫交”兩個字很顯眼。

他放下名帖,從腦子裡回憶起來這個人,故去父親的好朋友,差點成了自己的嶽丈。

張景明在裡面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袁宗皋和世子爺正對著一張名帖沉默,他過去一看:“孫交啊。”

他與袁宗皋在興王府將近二十年,關於孫交,自然也頗多了解,昔年王爺與孫家交好,他們兩個長史對此人也很熟悉,至今也有往來,隻是自從興王故去,交往不像之前那麼頻繁了。

“這名帖是昭昭叼回來的。”

若說關於孫交最大的記憶點,就是兩家議親未成之事了,如今昭昭誰家都不去,偏偏去他們家玩,還把這名帖隔著那麼老遠叼了來,用意何在呢?

朱厚熜看一眼那邊喝夠了水正趴在書桌上休息的昭昭,它的兩隻前爪耷拉在桌邊沿,窗口有風,順滑的長毛毛被吹得微微拂動,他眯起眼睛:難道是關於孫交的起用?又或者,關於曾經的那樁婚事?

看著昭昭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想到孫家可遠在城郊,朱厚熜擺手示意兩

位長史出來到了院子裡商議。

“兩位師傅以為,孫交,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景明想到他曾經約著人喝酒,趁著酒意上頭,問過孫交關於婚事的看法。

“他很疼女兒啊!”若是一般官宦,就算已經致仕不再有意入局,但底下有兩個兒子,就算是為了兒子也要籌謀一番。

興王曾經議儲,但如今大局已定,舍出去一個女兒加入王府,以此為兒子鋪路,也未嘗不可嘛,就算是來日有個萬一,出嫁女而已,不會過分牽連母家。

但孫交舍不得,他隻有這一個女兒,為此,他拒絕了一位親王。

袁宗皋則是撫著長須,跟朱厚熜講了昔年舊事,聽到當年武宗皇帝的寵臣要太平倉,又要奏請開采銀礦、申請經費以用自足,孫交不肯,權幸“遂矯旨令致仕”。

朱厚熜很是讚賞:“這才是國朝的忠貞之臣啊!且這位孫大人竟頗有才乾,當年征討流寇,又連年災荒,朝中又有權宦當道閉塞視聽,孫公竟然也能籌劃得宜,既保障前線軍用,又能安撫百姓賑濟災區,經略之能可見。”

怪不得當年父王與他相交莫逆,果然是位忠貞清良之臣。

至於當年之事,引為兩位長史先給孫交套上了光環,也顯得是這位孫大人不畏權貴,一心為女兒打算,格外真性情,並不是趨炎附勢,生怕被興王府連累。

若是怕,他當年也不會“以守正見忤”,接連上奏勸諫皇帝,以至於免官了,要知道,武宗一朝,可是有不少被廷杖的官員。

既然如此,朱厚熜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下,又看向那張名帖:“孤要見一見這位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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