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赤蛇)又死了一個人(1 / 1)

淩琦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穿一身灰色正裝的戚南橋推門而入,她聲音有些嘶啞地喏喏,“水,水……我想喝水……”

戚南橋悶聲給淩琦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見淩琦一直不接水杯,才後知後覺發現她現在還不能動。

戚南橋隻得不情不願地把床搖起來,又親自把水杯遞到淩琦嘴邊,“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那麼久了嗎?”

淩琦有些恍惚,看著戚南橋眼裡的不渝,淩琦知道這段時間一定給他添了許多麻煩,“抱歉,這兩天攪擾你了!”

“你怎麼知道餘詩音要殺我?”

這個問題在戚南橋心裡環繞許久了,今天見她醒了,索性一次問個明白,“還有,餘詩音腰側那把匕首上、塗有強效麻醉劑,你在哪兒弄來的?我可記得,藥店是不允許銷售,這種違禁麻醉藥品的!”

“如果我說我是重生的,前世親眼看到你被餘詩音殺死,這一世特地過來阻止她的,你信不信?”

“若我說麻醉劑是我自己配的你信不信?”

淩琦接連發聲,問的戚南橋有些懵,待反應過來連忙否決,“鬼話連篇!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兒!”

戚南橋嘴上說著不信,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慮的,不然他遇到那些詭異事件,又該作何解釋?

還有這次的餘詩音刺殺事件,餘家明明沒有大小姐,隻有一個叫餘妙音的小姐,且年齡才十七歲,此時正在國外上學,可他們餘家,不知道是被人催眠了,還是怎麼回事,偏偏認了一個陌生人為小姐,還主動跑過來說要與戚家聯姻。

當時他爸媽隻想著,儘快洗脫外面那些不利於戚氏的流言,就稀裡糊塗地同意了他們的求親。

如今看來,這一切定是早就有所預謀……

隻是淩琦又怎麼會知道?難道她,真的是……重生的?

隻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戚南橋快速甩開了腦中那些詭異地想法。

淩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戚南橋“……”

確實如此,他也覺得這兩天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既然你醒了,該打電話通知你家人過來接你回去了!”

“家人?”

淩琦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她……還有家人嗎?

“怎麼?你不會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了吧?”

淩琦的腦中閃過爸媽從樓上墜落,摔在水泥板上、血猶如小溪一般流到她的腳邊,幾乎印紅了她雙眼地場景……,

“我……爸媽還……活著?”

淩琦問的小心翼翼,眼裡充滿了希翼和期盼,她希望能從戚南橋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什麼叫還活著?”

戚南橋居高臨下地看著淩琦,神色中透著探究和疑惑。

淩琦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戚南橋的言下之意,當即就鬆了一口氣,胸前的喜悅一時難以言表,迎著戚南橋探究的目光,聲音愉悅地道:“沒事兒,我隻是在昏迷期間,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爸媽他們都死了!

那個夢太真實了,以至於我以為自己還活在夢境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淩琦也不明白事情為何起了變化,但這並不妨礙她為此開心。

畢竟爸爸媽媽還活著,就證明了上天並不是隻偏向戚南橋的。

淩琦心想,這次上蒼大概是感念她成功救下戚南橋,所以給了她一次改變結局的機會。

這一次,她要遠離戚南橋,再不要陷入愛情的沼澤,她一定會好好的護著淩氏,不會再叫爸媽,還有弟弟、死在她面前。

“嗯,我知道了!”

戚南橋應答的很敷衍,此番解釋,戚南橋並沒有深信不疑,隻是當下他還有事需要處理,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兒並不感興趣,於是就轉了身。……

“你這是要走嗎?”

淩琦怔怔地望著神情冷漠地戚南橋,眼裡雖沒有了過濃的愛意,卻也不自覺地透出一絲不舍。

雖說已打定主意,從此遠離戚南橋,然,畢竟是愛了十年的人,她不可能一下就將他棄之腦後,直接當做陌生人看待,總需要時間慢慢遺忘的。

戚南橋最怕看到淩琦對他流露出這種眼神,就好像自己是她的所有物一般,叫他的心忍不住厭惡和煩躁。

於是一聲都沒坑,拉開門就要出去,卻沒想到剛好碰到推門而入的蘇苒。

蘇苒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淩琦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胸腔裡的火直接蹭蹭往上冒,快步上前用力甩了淩琦一巴掌,“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成天想著法子勾引我兒子,也不看看,以你的身份配不配入我戚家門!”

蘇冉罵完,一把揪住淩琦的衣領,語氣冷冽地威脅道:“你最好給我收起你那副狐媚可憐樣!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淩氏出出血!”

蘇冉的眼裡印滿了對淩琦的厭惡和不喜,話裡話外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

“阿姨,請你放手!”

淩琦斂了神色,轉眸看向眼前妝容精致,猶如三十出頭的知性女人,抬手用力將蘇冉的手扯了下來,忍著怒氣,語氣冷淡地道,“我與你兒子早就沒關係了,希望你不要胡亂攀咬。”

方才她是沒有注意到蘇冉進來,才讓她得手,不代表她會一直這般懦弱,忍氣吞聲。

雖然,蘇苒確實有本事對淩家下手,畢竟,淩家隻是個剛在都城站穩腳跟的十八線小富商,無法與京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戚家叫板,可隻要這一世,她與戚南橋撇清關係,不在與他有所牽扯,戚家是找不到理由如上一世那般,讓淩氏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

如若,她遠離戚南橋,戚家還敢對淩家下手,她便是死,也要將他們全都拉入地獄。

“狗改不了吃屎,就你這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拜金女,難保不會繼續黏著我家南橋不放!”

蘇冉盯著淩琦那張男女莫辨的精致娃娃臉,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雖然這女人面上神情不似作假,她卻不信,一個追了她兒子10年,在新聞上開堂公布,說對南橋是真愛的女人,說放手就能直接放手的。

“好了,媽,我與淩琦沒什麼,你不要再為難她了!”

“嘟嘟……”

戚南橋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見褲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喂!”

“戚先生,南塘鎮的秋水溝那邊兒又死人了,死狀跟上次那個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

掛了電話,戚南橋把蘇苒拽出了病房:“媽,她好歹也算救過我的命,你以後不要總找她麻煩。”

見蘇冉不情不願,似要反駁,又連忙安撫道:“好了,媽,你趕緊回去吧!我還有事忙,就不陪你了!”

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蘇冉看著戚南橋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背後緊追兩步,“哎,兒子,你是不是又要去警局啊!”

見戚南橋沒有回話,蘇冉不滿地撇了撇嘴,嘀咕道:“這臭小子,總是為了工作而忘記他這個人美心善的老媽!

秋水溝,命案現場——

“戚先生,屍體就在池塘邊上,是今早一個來釣魚的老大爺發現的!”

警隊小劉恭敬地引著面色冷峻的戚南橋,往池塘邊上走去。

南寧鎮昨天剛下過一場雨,地面依舊有些潮濕,戚南橋左右張望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這地方並沒有那麼偏僻,前方1公裡左右是個村莊,村裡住戶李隊長早前派人調查過,大約有一千多戶人家。

是什麼人,那麼大膽,敢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一次又一次的殺人拋屍呢?

戚南橋看向斜躺在池塘邊上,被水泡的毫無血色地年輕女屍,轉首望向邱萱,神色淡定地問:“邱法醫,屍體驗的如何了?可有什麼發現?”

邱萱今年二十七歲,長相頗為小家碧玉,性格也比較冷淡,是位具有獨特人格魅力的女法醫。

為保精準,邱萱用戴著塑膠手套的手,又圍著死者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才說,“戚先生,這具女屍與上星期死的那個差不多,都是溺水窒息而死,死亡時間不超十二小時,死前沒有被虐待,也沒有性侵痕跡。”

邱萱說罷看了一眼戚南橋,見其神色認真地看著她,似在等她說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便接著道:“這次的女屍雖與上周那個死者的死法,時間,地點,等各方面都一致 ,卻不知因何,屍體的□□竟遺留了一些不明物質,我已經取樣讓小黃拿去送檢了,具體結果還得等下午才能出來!”

“嗯,我知道了!”

戚南橋點點頭,又看向穿著一身警服,梳著板寸頭的李浩,“李隊,我可以先看看她死前的情況,在做定論嗎?”

見後者點頭,戚南橋跨過警戒線,如以往一樣,小心翼翼地蹲著女屍旁,把手心貼在屍體的額頭,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將自己的一絲靈識探入屍體的記憶斷層裡,與之共情。

很快,場景轉換,他看到自己閉著眼睛,目光空洞的站在河邊,動作機械地脫掉鞋子,然後一步步地往荷塘的深處走去。

水先漫過腳腕,大腿,腰,脖子,之後是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戚南橋猛然睜開眼睛,額頭冒著細密地冷汗,他單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戚先生,你還好嗎?”李浩見戚南橋額前的頭發有些濕潤,神情好似及痛苦,趕緊出聲關心地問道。

這可是國家特殊案件部門,特意推薦過來的特彆顧問,他可不希望他有事兒。

“我沒事!”

戚南橋強裝鎮定地擺了擺手,心裡卻充滿了疲憊和厭倦!

戚南橋不明白,為何上天會選擇讓他來做與死人共情的橋梁,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

他已經受夠了看著一個個年輕生命,詭異而又離奇地死亡,更不願看到那些活著的人,因為親人的離彆,抑鬱不振,哀慟痛苦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