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秀兒 蘇月曆險記(下)(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5481 字 6個月前

蘇月睜開眼, 腦袋暈暈乎乎,她用力地晃了晃,撞到了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悶哼一聲。

熟悉的聲音, “姚稷?”

旁邊的人用肩膀碰了碰她, 果然是他, 蘇月鬆了口氣, 沒有再開口,而是觀察起周圍環境。

這是一間狹窄的屋子, 像是一整間房隔出來的一半,屋裡沒有窗戶, 隻有一個高高的通風口, 裡面光線很不好, 昏昏暗暗, 根本猜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

屋裡面碼著很多稻草,蘇月他們就靠在稻草上,在他們對面, 還有幾道身影,粗粗一數,大約七八個。

有的橫七豎八地躺著, 還有的和他們一樣,靠在稻草上, 其中有人發出低低的抽泣聲。

蘇月他們的情況也沒好哪兒去,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身體僵硬得像是睡了十天光禿禿的木板床。

姚稷更慘,這一屋子裡就他看起來年齡最大,不知道是不是怕他鬨起來, 他不僅被綁住了手腳,還被堵住了嘴。

怪不得說不了話。

蘇月哀歎,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沒把那個孩子救出來,他們自己還搭進來了,不知道發現他倆不見,金鳳會不會急死?

金鳳何止急死,她簡直要當場去世,她感覺自己沒走開多久,結果回來,兩人都不見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被那個壞人一起拐走了。聽到她喊同學被拐走了,被她找來的幾個男同誌忙幫忙尋找。

他們問遍了周圍的人,終於聽到有人說,好像見到她描述的那兩個人進了巷子。

一行人又進巷子找,找了個遍,也沒看見人影。

旁邊人都說:“完了,怕是找不回來了。”

金鳳卻冷靜下來,她請人幫忙送她去縣政府,旁人說:“你彆犯傻,要去也去派出所。”以為她要去縣政府鬨事。

金鳳大喊:“我表哥是姚書記!我去求我表哥幫忙!”

她不敢說姚書記的親弟弟被拐走了,怕被壞人聽到,對姚稷不利,也不知道報到派出所,派出所什麼時候才能出警。

隻有見到姚書記才有辦法,他是這個縣的一把手,一定能發動更大的力量去尋找。

且不說姚政收到弟弟來看他,卻在自己所轄範圍內被拐子拐走的消息是什麼心情,蘇月他們這邊,氣氛很不好。

恐懼是會傳染的,聽到彆人哭,自己的害怕也被放大了,屋裡的孩子們年紀都不大,一個接一個地哭了起來,有那年紀小的哭著喊:“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哭聲傳出去,門“啪”地一聲被推開了。

“哭什麼哭?再哭把你們都賣到山裡去!”一個凶神惡煞男人喝罵。

屋裡哭聲一滯。

在門外的光照進來時,蘇月快速地打量了一圈,除了他們,屋裡還有七個孩子,大的八九歲,小的大約兩三歲,其中一個正是他們當時看到的那個小男孩。

此時,他們抽搐著,哭聲壓抑在嗓子裡,驚慌恐懼地看著男人。

“哎呀行了!”又一道聲音傳來,蘇月瞳孔縮了縮,是那個老婆婆,她撞了撞姚稷,也作出一副惶恐害怕的表情。

花婆走到門口,好聲好氣地勸道:“強子,你去歇歇,我來照顧他們。”

“花婆你可彆犯好心,”男人踢了踢門,放話道,“都給我老實點!”

男人警告地掃了一圈屋裡眾人,“哼”一聲走了,花婆這才走進來,面帶微笑,看起來像個慈祥和善的鄰家奶奶。

她柔聲道:“餓了吧?來,吃點東西,彆吵吵了啊,剛剛那個強子叔脾氣不好,上一次一個跟你們差不多大的孩子吵吵了一路,就被他扔到山裡喂狼去了,哎呦喂咬得那個血呼啦的,就剩一隻腳在那兒……”

屋裡的孩子們哆嗦著,不光不敢再吵,動都不敢動了。

花婆笑嗬嗬道:“哎,那是對不聽話的孩子,你們隻要聽話,就不會有事,回頭婆婆給你們找個好人家,讓你們過好日子……來,吃東西……”

她先給幾個年紀小看起來老實的解開繩子,給他們盛了粥,讓他們吃。

幾個年紀小的小心地看了看她,花婆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吃啊,餓傻了?”

幾個年紀小的這才喝起粥來。

剩下的人看著他們吃,肚子發出打鳴聲,花婆聽見了,樂嗬嗬道:“都乖乖聽話,聽話我放你們吃。”

“婆婆,我們聽話……”

其他孩子還是不敢動,隻有稻草堆最邊上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花婆看過去,說話的正是那個最後抓過來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長得好,皮膚雪白,跟個白面湯圓似的,長著一張圓臉,臉蛋肉嘟嘟,一看就有福氣,嘴角還有兩個酒窩,笑起來,就跟含著蜜似的。

現在麻花辮子亂了,臉上也沾了灰,看起來可憐巴巴,連花婆這樣的老手都忍不住心軟了一瞬。

當然也隻有一瞬,這樣好的貨色,一轉手起碼能賣幾百塊。

想到錢,花婆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給小丫頭解開繩子:“聽話好,婆婆就喜歡聽話的孩子。”

蘇月捧著碗,抬起頭,怯生生地看她:“謝謝婆婆……”

花婆摸摸她的頭發:“嗯乖孩子……”

蘇月見花婆看著姚稷,自告奮勇道:“婆婆……我、我來喂他吧?我、我幫婆婆……”

花婆看著她,見她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心下滿意,雖然不怕孩子鬨事,無本的買賣,死一個兩個不算什麼,但像這種好貨,能乖乖聽話當然更好。

“那就你喂他吧。”

蘇月拿掉堵住姚稷嘴巴的繩子,暗暗掐了他一下,嘴上卻道:“慢點,慢點,燙……”

吃過後,蘇月主動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好,放進籃子裡,衝花婆笑:“婆婆,要不我幫你洗吧,我很會乾活的……”

花婆臉上仍然帶著笑,看著蘇月的眼神卻暗含打量,蘇月隻當沒看出來,道:“我、我、我幫婆婆乾活,婆婆能不能給我找個家裡沒有其他孩子的人家……”

她說著說著低下了頭,花婆問:“哦,為什麼?”

蘇月揪著衣服,語氣低落:“我爸媽以前最喜歡我,可是有了弟弟,他們隻喜歡弟弟,不喜歡我了……”

“其實那不是我哥……”蘇月指了指姚稷,一臉賭氣道,“我是偷跑出來的,他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了……”

“婆婆肯定給你找個喜歡你的人家。”花婆雖然這樣說,卻沒讓蘇月出去幫忙,蘇月也不糾纏,乖乖坐了回去。

其他孩子看著她,神情驚訝,不敢相信還有人這樣,她都……都不害怕嗎?

蘇月沒有理其他人,徑直坐回姚稷身邊,她靠在姚稷身上,抱著對方的胳膊。

從外人看,她的動作似乎是因為害怕,實際上,她趴在了姚稷的耳朵邊,小聲分享剛才看到的信息。

“時間大概六點多……”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按照淮寧的情況來看,一般七點多天就完全黑了,而此時外面太陽已經落下,但是天還沒有完全黑。

“我們在一個院子裡,院子不大,但四周沒有多少動靜……”

六七點一般是吃飯的時間,聽不到其他動靜,說明這個院子要麼在鄉下,要麼遠離人群。

“院子分為兩部分,進門對面是正屋,左手邊是院牆,右手邊是廚房,也是我們的位置……”

這一整間應該原本是廚房,後來隔成了裡外兩間,裡面是雜物間,外面是廚房。

“門上的鎖是插銷,門口堆著稻草,應該是用來遮擋門的……”

門鎖不難開,就是出去之後,對上拐子不好辦。

“目前已知有兩個人,一個叫強子,一個叫花婆……”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回乾這個事,所以更不好對付。

除此以外,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

姚稷補充:“從時間推算,我們應該還在淮寧縣內……”

而他們不急著走,這裡又有這麼多小孩,說明要麼還有幫手,要麼是等人來接收。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他們都不妙。

蘇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是啊。”

受到年齡限製,本來他倆對上成年人就吃虧,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有幾個成年人,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蘇月摸了摸身上的東西,還好這些人沒有搜身。

得想個辦法出去,隻有出去,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不然萬一被轉移了,就更難脫困了。

蘇月拍了拍姚稷:“你還是先綁著吧。”

姚稷:“你彆衝動。”

“噓。”蘇月換到了靠牆的那一邊,“我聽聽動靜。”

一牆之隔就是廚房,現在的牆壁多半都不隔音,這堵牆也是如此,這就便宜了蘇月。

她靠在牆上,佯裝睡著了,實際上一直耐心聽著,不知道聽了多久,外面漸漸沒有了動靜。

算算時間……

姚稷在她睜開眼就看了過來:“大概九點。”他一直在默默計時。

那就是睡了,蘇月比劃了個數字,她聽到了三個人的聲音,一個是花婆,一個是那個叫強子的,另一個是個陌生男人。

蘇月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下了出現的第三個人物。

她一直在找機會出去,在主動幫忙兩次之後,第三次花婆打開門,沒有給他們送飯,卻叫蘇月:“你,出來。”

蘇月受寵若驚一般走出去:“婆、婆婆……”

“會燒火嗎?”

“會!”

“去燒火去。”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剛穿來時,他們家還是土灶,蘇月不會做菜,燒火是真會。

見她動作還算熟練,花婆對她的話倒是信了幾分。

至於把她放出來,用不用擔心?

四周又沒有外人,一個小丫頭片子,他們幾個成年人還對付不了?

蘇月燒好火,又手腳麻利地幫忙洗菜切菜,忙個不停。

花婆見她乖順,沒有讓她回小屋子,在這裡待了幾天,一天三頓飯,頓頓都是她燒,她年紀也不小了,累得夠嗆,有個小丫頭幫忙,輕鬆多了。

煮好午飯,蘇月不待她開口,就道:“婆婆,您拿著碗筷,我來端菜,盤子燙。”

花婆瞅了她一眼,蘇月就衝她笑笑,花婆拿著碗筷帶路:“倒是乖巧。”

蘇月終於如願以償進了正屋,屋裡有兩個男人,一個正是那個凶神惡煞叫強子的,還有一個牙齒有些豁口,蘇月聽到過的第三個人的聲音就是他的。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加上花婆,竟然真的隻有他們三個人。

為了避免被趕出去,蘇月把菜一放下,就給花婆遞筷子:“婆婆吃飯。”

強子看她一眼,問花婆:“怎麼讓她出來了?”

花婆道:“這丫頭乖巧,讓她幫忙乾點活。”

強子沒再說什麼,豁口男人丟了顆花生米進嘴裡,打量了蘇月幾眼:“這不是那個……”

蘇月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又害怕似的低下頭,躲在了花婆身後。

豁口男人“嘖”了一下,花婆暗暗瞪了他一眼,讓蘇月:“行了,你出去吧。”

蘇月乖乖巧巧出去,花婆等她離開才問:“金牙,獨眼龍那邊回消息了嗎……”

出人意料,屋裡面主導的竟然是坐在下首的花婆。

花婆問了幾句情況,忽然朝門口看去,外面安安靜靜,並沒有什麼動靜,她卻不放心,起身直接去了廚房。

廚房裡,蘇月正踮著腳在那兒刷鍋,聽到聲音,她回過頭:“婆婆?吃好了嗎?我去收拾!”

說著就要過去,花婆打量了她一下,見她兩隻胳膊上滿是水,衣服上也濺了水,臉色好了一些。

“不用,還沒吃完,等會叫你再過去。”

“好。”

等花婆回去,蘇月才吐出一口氣,媽呀,嚇死她了,差點被發現!

蘇月在外面忙了一天,到晚上,還得了個給裡面的孩子們送飯的差事。

花婆是這麼跟她說的:“你看,乖孩子才有獎勵。”

她是說裡面的孩子一天隻有一頓,而她作為乖孩子,卻能多吃一頓。

蘇月心中暗罵,好你個糟老婆子,竟然還PUA我!

面上十分感激:“我聽婆婆的話。”

蘇月給同伴們送完飯,就被關在了裡面,晚上他們當然不可能放她在外面。

不過,這不重要。

夜裡大約十一二點,外面安安靜靜,蘇月和姚稷睜開了眼睛。

她將耳朵貼在牆上,聽了好一會兒,點點頭,姚稷將手上腿上的繩子拽下來,兩人分彆去叫醒其他孩子。

其他孩子從睡夢中驚醒,見他倆這樣,既不知所措,又惶恐不安,蘇月安撫道:“噓!想不想回家了?想就聽我們的!現在給你們解開,但不許說話,保持安靜!”

三個大孩子先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四個年紀小一點的也跟著點頭。

蘇月和姚稷先把大孩子放開,這幫拐子心狠手辣,綁個繩子都綁這麼緊,蘇月從鞋子裡摸出一把刀,細細的,巴掌大小,卻很鋒利,三兩下就把繩子割開了。

蘇月拿著刀,一手一個,一手一個。

三個大孩子都看懵了,刀?鞋?

蘇月可沒空解釋,把七個孩子都放開後,蘇月壓低聲音,安排道:“你……”

她指著其中一個小姑娘:“你負責他們四個,等會讓你們躲起來就躲起來,記住千萬不能發出聲音,要是讓那些壞人發現,咱們可就完了!”

四個小孩子張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一定一定不發出聲音。

蘇月又指了指剩下兩個大孩子:“你們跟著我們倆,聽我們吩咐。”

“好,現在,跟我們走。”

門上的插銷,蘇月進來後,就被插住了,還好她有工具,她從頭上取下一個發卡,把上面的裝飾扒開,剩下的光禿禿的細長的卡子掰直。

將其伸進她記下的位置,小心地撥動,幾秒鐘後,“咯吱”一聲。

夜深人靜,輕微的聲音也顯得十分明顯,一幫孩子們嚇得屏住了呼吸。

姚稷抓住門,小心地推開一個缺口,蘇月鑽了出去,拿走外面的稻草,身後的孩子魚貫而出。

“躲起來,不要亂跑!”

八九歲大的小姑娘重重點頭,招呼四個小孩子跟她走。

而蘇月指了指正屋方向,姚稷以及另外兩個大孩子都跟著她,他們三個各自抓著趁手的工具。

四人小心翼翼地往正屋走,花婆和兩個男人分彆睡在兩個房間,他們人手有限,是沒辦法分頭行動的,隻能先去兩個男人的房間,隻要解決了他們,花婆一個老太婆就好對付了。

蘇月躲在窗外聽了一會兒,房間裡隻有陣陣呼嚕聲,蘇月摸了摸手表,一揮手,三人跟著她躡手躡腳地鑽進房間。

房間內,隱約可見床上兩道身影,兩個大孩子舉起棍子防守,蘇月和姚稷上前,姚稷掰動一個腦袋,蘇月將手表對準其脖子。

“嗖”,一根針紮進血管。

被紮的人呼嚕聲漸小,安靜下來。

兩人又如法炮製,讓另一個人也安靜下來。

而後四人又去了隔壁房間,花婆並沒有被吵醒,不枉蘇月一股腦把所有的安眠藥都下進了飯菜裡。

可惜麻醉針已經沒有了,隻能把繩子拿過來,把人五花大綁,再從床上拽了一塊布,將人堵住嘴。

蘇月想想又不放心,讓他們再去把那兩個男人也綁住,以防萬一。

等三人都被炮製完,蘇月抹了抹額頭的汗,姚稷鬆了一口氣。

兩個大孩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沒事了吧?”

“還不行,”蘇月喘著粗氣,“咱們得趕緊跑,我偷聽到有個叫獨眼龍的明天就會到,而且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間到。”

這就是她決定今晚逃跑的原因,誰知道那個獨眼龍又會帶幾個人過來,到時候就更不好跑了。

兩個大孩子互相看看,滿臉苦澀,相互攙扶著站起來:“好、好吧!”跑就跑,要是被拐子賣走,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姚稷伸手拉蘇月起來,蘇月把躲起來的人叫出來,安排道:“大家先去廚房找點東西吃,找生的,彆吃剩菜。”菜裡面她都下了安眠藥。

“我跟他先去看看往哪邊跑……”她今天雖然在外面,卻也沒機會看院子外面。

蘇月拉著姚稷,兩人沒從門出去,院子裡停著一輛板車,兩人把車推到院牆下,姚稷扶著車,蘇月站在上面往外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四下寂靜,黑不溜秋,看不出來哪家住著人,哪家沒住人。

好消息是他們就算不在縣城裡,也絕對離縣城不遠。因為鄉下根本沒有這麼多電線杆,前進大隊的電還是這兩年才通的呢。

蘇月正要再看,就聽門被敲響了,那一瞬間,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姚稷的臉色也變了,他扶著蘇月下來,兩人不由自主地放輕呼吸,期盼著來人見沒有人答應,能離開。

然而事情不如人願,敲門聲停了,來人卻從院牆跳了進來,三人面面相覷,姚稷推著板車撞過去,喊道:“快跑!”

怎麼可能跑掉?一個成年人,要是讓其反應過來,他們一幫孩子就完了!

蘇月抓著手邊的東西就往那人面門上扔,東西扔完了,就扣地上的土、灰,專懟人眼睛。

廚房裡的其他孩子聽到動靜,紛紛衝了過來。

這人先是被嚇了一跳,又被板車撞到在地,還來不及站起來,灰塵又進了眼睛裡,再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砸。

一幫孩子個子小,不知道是誰,拿著個棒槌,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個方向就懟,懟到某個不可名狀地物件,來人“嗷”一聲嚎出來。

眾小孩見他叫出來,生怕招來其他壞人,更加用力地砸。

蘇月喊道:“都讓開!”

她猛地衝進去,握緊手裡的東西,懟在來人的皮膚上,按下按鈕,來人從嚎叫變成了抽搐,抽搐著抽搐著,猛地一抖,昏了過去。

姚稷急忙拉著蘇月後退,蘇月抖著手,可憐巴巴:“手麻了……”

屋裡被五花大綁的人又多了一個,直到此時,蘇月才看清來人的臉,是一個男人,帶著一隻眼罩,蘇月脫口而出:“獨眼龍?”

“咱們還走嗎?”姚稷問。

蘇月看看同伴,一幫孩子確實累慘了,本來被拐,又被關了好幾天,一天還隻有一頓稀粥,又餓又恐懼,今晚又經曆了一場戰鬥,一個個都快累癱了。

蘇月咬了咬牙,最終道:“咱們輪流守著,休息一會兒,等天麻麻亮就走!”

為防還有壞人來,他們還在院子裡布下了“重重陷阱”。

好在後半夜風平浪靜。

次日一早,天空剛泛起魚肚白,一幫孩子就拿著各種“武器”出門,姚稷把板車也推上了,兩個年紀最小的孩子一個兩歲,一個三歲,真不能要求他們能跟上,走到半路上,要是跑不動,坐上板車總比讓人抱著好。

幾個大孩子很懂事,說:“我們一起推。”

蘇月將菜刀放在板車上順手能拿到的地方,警惕地觀察四周,人生地不熟,也不確定現在遇到的大人是好的還是壞的,隻能儘量避開人走。

走一段,就爬到高處,看看哪裡最繁華,或者哪裡有醫院、學校之類的公共性建築。

走著走著,和人狹路相逢,兩方都提起心來。

蘇月定睛一看,對方不是彆人,竟然是那個坐車遇到的扛著蛇皮袋的男人。

對方見是一幫孩子,鬆了口氣,他從這一幫跟小乞丐似的小蘿卜頭裡,勉強認出了蘇月和姚稷:“是你們?”

之前穿得漂漂亮亮、整整齊齊的兩個人怎麼成這樣了?

再一看這幫小蘿卜頭手裡拿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眉頭抖了抖,他要是沒看錯,打頭那小丫頭拿的是菜刀吧?

幾個小時後,最近的派出所裡,一間問詢室。

男人坐在椅子上,渾身不自在:“是,我就是在那裡碰到他們的……”

另一間問詢室內,蘇月和姚稷作為受害者,待遇頗好,公安同誌們怕嚇到他們,還安排了一位女同誌來問話。

此時——

一號公安同誌:“……”

二號公安同誌:“……”

三號公安同誌:“……”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中,過了好一會兒,看起來經驗更加豐富的一號公安同誌才張了張口:“你說……都是你們乾的?”

“是的。”

面對公安同誌,蘇月的態度十分端正,她又重複了一遍:“先用安眠藥藥倒了三個拐子,以防萬一,給兩個男的打了麻醉針,最後那個獨眼的男人又突然冒出來,沒辦法隻能孤注一擲,用上了最後的秘密武器——電擊器!”

再聽一遍,三個公安還是覺得離譜,什麼什麼玩意兒?

安眠藥、麻醉針、電擊器?

三人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她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筆直,任是怎麼看,也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個啊!

結果小姑娘一張口,對,就是我,我乾倒了四個拐子。

他們的同誌去接收時,四個拐子被五花大綁,其中三個男人人事不知,一路被搬到派出所也沒醒,另一個老太婆倒是睜眼了,迷迷糊糊,還沒清醒。

就這四個,是你乾倒的?

蘇月糾正道:“不是我一個,是我們這麼多人一起!”

三個公安同誌默默看向姚稷,又默默回想剛才那幾個孩子多大來著?

最年輕的三號公安喃喃自語:“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吧?”

一號公安隔著二號公安給他後腦勺一巴掌,二號公安艱難保持住微笑,一手一個製服:“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