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蕭叢雲 “您不考,是不想嗎?”……(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4702 字 6個月前

一天的時間, 一眨眼就過去了。

出去玩的最多逛兩三個景點,回家的也不過吃個午飯,稍微休息會兒, 就回集訓隊了。

蘇月都吃撐了, 她爸非說她瘦了,中午燒了魚、蝦,還燉了羊湯。

羊湯燉得多, 聽說她室友都是外地的, 就用保溫桶裝了一大桶,讓她帶去給室友吃,額外還下了三斤餃子,讓她一起帶去,說:“晚上省得去食堂吃飯了。”

室友們中午去了炸雞店,開了個大葷,但也不妨礙她們見到羊湯和餃子, 發出發自內心的歡呼。

宿舍裡沒有書桌,她們就把擺放飯盒搪瓷缸的桌子搬到中間,圍坐著吃了起來。

“哇,韭菜豬肉餡, 好吃!”

“小月,記得替我們謝謝叔叔阿姨,手藝太好啦!”

蘇月說:“好吃你們就多吃點,我在家裡吃過——”

話還沒說完, 嘴裡就被塞了一個, 她隻能邊吃邊說:“兩個飯盒味道應該不一樣,我記得還有白菜油渣和韭菜雞蛋的……”

餡都是她爸調的,包是她媽包的, 她媽廚藝不好,但像這種手頭上的活,做得可漂亮了。

高雅琴就誇道:“這餃子包得真標準,我媽每回包餃子,就是一捏完事兒,經常煮著煮著就成片兒湯了。”

符紅桃哈哈笑說:“我們那邊不常吃餃子,我媽也不會包……”

“那你們冬至吃什麼?”胡馨問。

一個宿舍四個人來自四個地方,高雅琴在最北方,符紅桃家在海島,蘇月和胡馨屬於中間,兩人也不是一個省。

“吃湯圓啊!”符紅桃蘸了點醋,將餃子塞進嘴裡,“我們那邊吃的可多了,各種湯湯粉粉,還有八寶飯、椰子雞、白切雞……”

說著說著,話題就歪向各自省份的美食。

“哎,你們知不知道,我今天看見誰了?”符紅桃突然壓低聲音問。

“誰?”

“那個跟咱小月爭第一的蕭叢雲,他爸來了!”

“我不是去找輔導員嗎?他爸也去找輔導員,說是要給蕭叢雲辦走讀,不住校了。你們知道蕭叢雲他爸怎麼說嗎?他說蕭叢雲自製力差,懶惰性強,沒有人監督不行……”

“這不是胡說嗎?”

平心而論,集訓隊裡,誰不知道蕭叢雲有多認真?

“他要是自製力差,我們是什麼?毫無自製力?”胡馨自嘲道。

“可不是嗎?他可比我努力多了。”符紅桃說。

蘇月撐著下巴問:“輔導員答應了嗎?”

“當然沒有。咱們集訓隊是什麼地方?那是教育部領導,為參加國際賽事做準備的。要是答應蕭叢雲他爸,彆人家長也要求走讀,老師們還怎麼安排?”

“輔導員就跟他爸說,集訓隊要統一管理,必須要住校。蕭叢雲他爸還說,蕭叢雲年紀小,需要他照顧……說年紀小,誰有咱小月妹妹小?咱小月妹妹不也住得挺好?”

“我看蕭叢雲本人不一定有這意思,之前住宿也沒聽說他有問題……”

而且說實話,集訓隊對他們已經很照顧了,除了輔導員,生活上還安排了生活老師,男女各一個,就住在他們宿舍旁邊。

生活上有什麼事,比如打水,生活老師都安排得好好的,根本不用他們操心。

像蘇月年紀小,生活老師還和她說過,如果有衣服要洗,就跟她說。男生那邊也是一樣。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蕭叢雲他爸沒有達成所願,蕭叢雲照常住在宿舍。

晚自習的時候,蘇月還在教室裡看到了他。

集訓期間,每天有三節晚自習,從晚上六點四十五開始,上到九點多。

第一節晚自習下,蘇月拿著杯子去外面接水,從蕭叢雲旁邊走過,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等她接水回來,蕭叢雲還趴在桌子上。

一動不動,連姿勢都沒有變。

蘇月都走過去了,又退了回去,“蕭叢雲?蕭叢雲?蕭——”

蕭叢雲的身體軟軟地倒下去。

“蕭叢雲!!!”

喬薇是清大的一名普通老師,不普通的是她也是奧賽集訓隊的輔導員。

喬薇知道自己這個輔導員不能給予多少學習上的幫助,她對自己的定位更傾向於“保姆”。一方面是授課教授們的保姆,負責和上面溝通,處理相關行政事務;另一方面也是學生們的保姆。

後者是重中之重,這一批學生有多重要,從上面特地從各個學校找來教授,組成教師組,給他們授課,就知道了。

是以,得知有個學生暈倒了,喬薇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急急忙忙把人送到醫院,等醫生檢查過,忙追問:“醫生,他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貧血,低血糖,一天沒吃飯吧?”

醫生看了一眼醒過來的蕭叢雲,看他衣服也不像吃不起飯的,她又看向喬薇,“你是他?”

喬薇道:“我是他老師。”

醫生“哦”了一聲,開了個單子給她,“才十二歲,不吃飯可不成,正長身體呢,營養跟不上,再搞搞都成營養不良了……去食堂買個紅糖雞蛋,先讓他吃點東西。”

喬薇快瘋了的心臟總算平複了一些,她問醫生要不要住院,醫生說:“不用,他這又不是病,回去多注意點,身體要慢慢養。”

喬薇這才鬆了口氣,她帶蕭叢雲去醫院食堂,買了份紅糖雞蛋,硬是讓他吃完,才帶他回學校。

回去的路上,喬薇問:“晚上怎麼不吃飯?”

今天放假,集訓隊吃飯的小食堂也照常開著,有些同學沒回家,晚上就在食堂吃飯。

蕭叢雲垂著頭,悶悶道:“……不想吃。”

“那中午呢?”剛才那醫生可是說他一天沒吃,“中午在家也沒吃?”

蕭叢雲不說話了。

這孩子真是……

喬薇憋氣,更氣的是他家長,還說要辦走讀,更好地照顧蕭叢雲?就是這麼照顧的?孩子中午沒吃飯,都不知道?有這麼當爹的嗎?

蕭叢雲雖然沒有大礙,還是將喬薇嚇了一跳,為此,她特地在自習課上和大家強調,“一日三餐,必須要按時吃飯!”

與此同時,連睡覺也開始管了,讓大家必須保證每天七個小時睡眠時間。

之前有同學下了自習,晚上回去還打手電筒、點蠟燭,繼續學習,現在都不允許。宿管阿姨和生活老師每晚都查寢,把大家的手電筒、蠟燭都沒收了。

蕭叢雲本來就獨來獨往,經過此事,更加孤僻。

上午上完課,教室裡的人都快走完了,蕭叢雲還沒有動。蘇月走過去,敲敲他桌子,“哎,文教授是大仙,你要當小仙嗎?”

蕭叢雲不明所以,蘇月解釋道:“文教授的綽號啊,聽說文教授以前做實驗忘記吃飯,彆人都說他不是搞物理的,是修仙的……你怎麼連這個也要向文教授學習?”

蕭叢雲不理她,蘇月也不氣餒,“文教授留的那道題你做出來了嗎?”

她自來熟地湊過去,看了一眼,“唔……繩子的張力1.176N……我算出來也是這個答案,不過咱倆做法不一樣呀……”

蘇月張口說自己的做法,她說的是蕭叢雲沒想到的一種方法,蕭叢雲不知不覺豎起耳朵聽,正聽得認真,她卻不說了。

而是道:“哎呀好餓啊,還是先吃飯吧,吃飯的時候討論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

她就是故意的!

蕭叢雲氣憤地抓起飯盒,跟上她。

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次飯桌上討論問題,慢慢地,蘇月和姚稷的小團體就增加了一個人。

考慮到蕭叢雲有前車之鑒,每天吃飯,她和姚稷都會順便叫一聲他,蕭叢雲一開始還老大不情願,後來到點兒就在教室門口等他們。

實實在在地演繹了啥叫口嫌體正直。

蘇月的室友們都意外,“你們啥時候和好了?”

“沒和好,我們就是飯搭子。”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你知道你們仨湊在一起叫什麼嗎?”

“什麼?”

“桃園三結義。”胡馨說。

符紅桃糾正,“不!應該是《校園冒險記》!”

《校園冒險記》是國外的一個故事,講述的是主人公因意外變小,在校園裡經過重重冒險,最後恢複回來的故事。

主人公有三個,和蘇月他們一樣,更關鍵的是,三個主人公都是小學生。

符紅桃解釋完,胡馨和高雅琴“噗嗤”笑出聲,蘇月怒目而視,威脅道:“小心這周回去不給你們帶吃的了!”

“好好好,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室友們的道歉一點兒都不真誠。

其實說什麼飯搭子隻是開玩笑,他們仨的關係應該也算朋友。

可是又一周放假回來,朋友他又叫不出來了。

蘇月每次回家,她爸媽都會讓她帶很多好吃的,除了像餃子羊湯那樣當天吃的,還有諸如麻花、沙琪瑪、水果罐頭,以及自家的火腿腸等等。

都是怕她在學校餓著。

這次她甚至帶了奶茶來,也有蕭叢雲的一杯,結果這小子又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蘇月生氣:臭小子,絕交吧!

集訓隊這麼多人,一杯奶茶還怕喝不完?蘇月扭頭就塞給了其他同學。

姚稷想說什麼,看她氣呼呼的樣子,隻默默把自己那杯戳開,在她旁邊吸溜吸溜,發出“我有在努力喝”的聲音。

第二天中午吃飯,蘇月都打定主意,不跟蕭叢雲玩了,誰知道一出教室,他已經拿著飯盒等在門口。

男人心海底針,蘇月都有點搞不懂他們了。

打飯的時候,趁蕭叢雲不在,姚稷和她耳語幾句,蘇月皺眉,“真的?”

姚稷點點頭,“昨晚洗漱,我親眼看到的……”

他特地避開人,等大家都洗漱完,才去水房,姚稷剛好去上廁所,不小心瞥見的。

他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紅痕。

蘇月驚得瞪大了眼睛。

等蕭叢雲打完湯回來,蘇月悄悄留意,就發現他的衣袖將手臂擋得嚴嚴實實,吃飯的時候,隻要不小心滑上去一些,立馬就將袖子往下拉。

蘇月心中滿是疑惑,昨天放假,他不是回家了嗎?這傷哪兒來的?

之後,蘇月悄悄打聽,得知聯係信息上,蕭叢雲的家長欄寫的是他爸的名字,聽說他們是浙省人,蕭叢雲他爸是一名中學老師,為了蕭叢雲到京城集訓,請了長假,特地在京城租了房子陪著。

這些消息都是從包打聽符紅桃那兒來的,她說:“不是我想聽,這不是趕巧了嗎?那天他爸在輔導員辦公室自己說的,說不放心兒子,連工作都耽誤了。”

“你打聽這個乾嘛?”符紅桃問。

“不乾嘛,就是聽他說話不像京城人,好奇一下……”蘇月找了個借口應付過去,心裡更加疑惑了,蕭爸為了兒子犧牲那麼多,乾嘛還打人?

經過幾天的旁敲側擊,她基本可以確定,蕭叢雲身上的傷是在家裡發生的。因為放假那天,蕭叢雲除了學校和家裡,哪兒也沒去,來回路上,都是他爸接送。

蘇月私下裡和姚稷嘀咕了好幾回,確定了計劃。等到再一次放假,他們一左一右跟上了蕭叢雲。

蕭叢雲:“?你們乾嘛?”

“我們想去你家玩兒。”

“不行!”蕭叢雲斬釘截鐵地拒絕。

蘇月和姚稷才不聽他的話,姚稷伸手勒住他,他比蕭叢雲小一歲,個子反而比他高,搭著他肩膀,剛來把人控製住。

蘇月已經笑吟吟和蕭父打招呼,“蕭叔叔好,我們是蕭叢雲同學,我們想去您家和蕭叢雲一起寫作業,有幾道題,想問問蕭叢雲,可以嗎?”

蕭父面容很是嚴肅,他愣了一下,才擠出一個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不常笑,笑容很僵硬,他微微點頭,“可以,一起學習是好事。”

蘇月和姚稷各自和家裡人打了聲招呼,姚家來接姚稷的是姚老爺子的勤務兵,他不放心,蘇長河就說他一起去,回頭把姚稷送回去。

幾人就一起去了蕭家,蕭家租的房子是一個家屬樓裡的小單間,大約十幾平的樣子,被人用硬木板隔成了裡外兩間。

裡頭很小,隻能放得下一張床,窗戶更小,鴿子籠都不算,牢房一樣。

蕭父快走幾步,將裡面的門帶上,指了指桌子,說:“屋裡亂,你們先坐,喝水嗎?我來給你們倒水。”

蘇月收回視線,笑著說:“不用啦,謝謝叔叔,我們先寫作業啦。”

三人趴在桌上寫作業,他們是真的有作業,老師們每節課都會留題目,不過沒要求放假寫,一般大家都是晚自習回去再寫。

蕭叢雲不知道他們想乾什麼,他看兩人拿出本子寫,隻好也翻出題目。

三人寫作業的時候,蕭父就坐在一邊看著,蘇長河都覺得奇怪,孩子寫作業就讓他們寫唄,在那兒盯著乾嗎?

他說:“蕭同誌,要不咱倆出去轉轉?省得在這兒妨礙他們。”

蕭父看了眼蕭叢雲,對蘇長河笑笑,“哦,好。”

兩人出去後,屋裡的氣氛總算沒有那麼凝固,蕭叢雲先回頭看了看門口,才壓著聲音質問:“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不是說了寫作業嗎?”蘇月瞅了瞅他的本子,“文教授上次留的題目你寫完了嗎?最後一題答案是多少?”

蕭叢雲狐疑地看著她,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

但是接下來,他倆真的老老實實寫作業,直到他爸回來,兩人收拾東西,禮貌地告辭,還跟他揮了揮手,“蕭叢雲,學校見。”

蕭叢雲心裡的疑惑終於放下了一點,“……學校見。”

外人走了,門一關,蕭父臉上的笑就收了,他問:“這周考了幾次試?”

“兩、兩次。”

“第幾?”

“第……二。”

“兩次都是第二?”

見他點頭,蕭父的臉整個暗了下來,眉間刻著深深的“川”字,臉頰的皮肉繃緊,嘴角下壓。

“為什麼又考第二?”

在嚴厲的目光下,蕭叢雲慢慢低下頭。

“滾進去!”

蕭叢雲拖著步子,走進裡間臥室,“砰”地一聲,門被關上,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蕭叢雲沉默地坐在床邊,臥室裡昏昏暗暗,隻有些許的光,從小窗戶透進來,照在牆上。

已經中午了,樓上樓下傳來鍋碗瓢盆的劈裡啪啦聲,以及帶著水珠的蔬菜下鍋的呲啦聲,油煙從窗戶飄進來,蕭叢雲的肚子發出咕咕叫聲。

他將身體縮得更小了。

蘇月和姚稷沒告訴蕭叢雲,他們下午還會過來,他們吃完飯,就跑來蕭家。

大白天,蕭家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咚咚咚!”

“誰啊?”

“蕭叔叔,是我們,我們來找蕭叢雲一起回學校……”

“哦……你們等等,等等……我來叫叢雲,他吃過飯睡了……”

蕭父說著就要關上門,蘇月覺得奇怪,正常情況下,不請他們進去等,也沒必要把他們關在外面吧?

她動作比腦子快,不待他關門,猛地撞上去,“姚稷!”

姚稷緊隨其後,踩了蕭父一腳,將門擠開,蘇月笑容不變,“叔叔我們來叫他吧,他還說他從來不睡午覺,看我們怎麼笑——”

蘇月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裡間門上的鎖鏈,屋子裡很小,掃一眼就知道蕭叢雲人在哪兒。

蘇月臉色一變,趕緊衝了過去。

鎖鏈繞了幾圈,將房門與門邊的把手緊緊地綁在一起,蘇月撞了幾下,門板紋絲不動。

她急道:“蕭叢雲?蕭叢雲你是不是在裡面?”

門裡面傳來一陣動靜,好一會兒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蘇……月?”

人果然在裡面!

“月月鑰匙!”姚稷將餅乾盒裡的幾把鑰匙一起遞過去,蘇月一把一把地試,試到第三把,“哢嚓”一聲,鎖開了!

屋裡的蕭叢雲神情恍惚,被關傻了似的,“你們怎麼來了?”說話間,他的肚子還發出咕咕聲。

這是沒吃飯?

蘇月怒火中燒,怎麼有這種爹?

她一把把蕭叢雲拉出來,被他們這一係列動作弄得慌亂的蕭父攔下他們,“你們乾什麼?”

他說著伸手就要拽蕭叢雲,蘇月將蕭叢雲推到姚稷身後,姚稷動了動身體,將蕭叢雲擋得嚴嚴實實。

蘇月雙手叉腰,怒氣衝衝,“你乾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虐待!”

“他是我兒子!”

“是你兒子又怎麼樣?他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蕭父被頂撞得更加惱怒,他在學校就是以嚴厲著稱的老師,學生們沒有不怕他的,什麼時候被一個孩子這麼頂撞過?

“老子管兒子,天經地義!”蕭父先斥責了一句,而後看到門外有人探頭探腦,意識到是剛剛動靜太大,讓鄰居聽見了,他不願讓人看笑話,緩和一下語氣,說道:“哪有當父親不管教孩子的?我這是為他好!”

蘇月瞥了一眼門口,也不想讓蕭叢雲家裡的事成為彆人嘴裡的談資,她讓姚稷帶著蕭叢雲去門口等她,“我和蕭叔叔說幾句話。”

門關上,蘇月就不留情面了,“您說是為蕭叢雲好,您還記得他才十二嗎?他犯了什麼錯?您不讓他吃飯,關小黑屋,還打他?”

“您知不知道他上次在學校暈倒了!醫生說他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說他身體不好,營養不良!他是您親生的嗎?”

蕭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的鼻翼聳動,有一瞬間,蘇月甚至懷疑他想打她。

蘇月繃緊身體,隨時準備拔腿就跑,好在隻有那麼一瞬間,蕭父的臉色還是難看,卻沒有那種想殺人的感覺。

他道:“你們這些孩子懂什麼?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叢雲就是個賤皮子,我要是不管,他就會生出惰性……”

蘇月腦袋上冒出問好,“蕭叢雲在學校很努力……”

她舉了好幾個例子,試圖證明蕭叢雲是他們集訓隊最努力的學生,可蕭父就死活不聽,“他要是努力,怎麼會隻考第二?”

蘇月:“……”隻考第二?隻?

雖然她說這話,聽起來有點凡爾賽,但是集訓隊的考試很難好不好?

那裡面幾十個學生是從全國挑選出來的尖子生,在那裡面考試名列前幾,就是尖子生裡的尖子生,而且蕭叢雲比一般人還小幾歲。

毫不誇張地說,他明明就是個天才。

要是放在其他家庭,比如蘇月大舅媽或者大伯母家,他們早就燒香拜佛,把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蕭父竟然說“隻”?

蘇月憋著滿肚子吐槽,耐著性子和他解釋,“蕭叢雲的成績超過了一大票比他還大的同學,我們文教授特彆喜歡他,說他的水平已經達到了去年奧賽國家隊成員,很有可能在國際奧賽上,為國家獲得名次……”

“那第一呢?”

啊?

“他能獲得的榮譽,第一隻會比他更耀眼!所有人都會記得第一,在第一名的光芒下,誰會看到第二名?我蕭鳴的兒子,絕不能屈居第二……”

蘇月實在忍不住了,“您這麼有誌向,為什麼不自己考?中學生奧賽是沒機會了,您可以參加研究生考試啊!”

“同樣是全國性的考試,蕭叢雲能考第二名,您考個前十不為過吧?您這麼有教育經驗,為什麼自己不先成為一個成功的榜樣?”

“您不考,是不想嗎?”

蘇月的語氣嘲諷味十足,蕭父臉色漲紅,“你、你……”

蕭叢雲突然衝進來,撞開他父親,拉住蘇月就跑,蘇月回頭喊道:“蕭叔叔,等您考上研究生,我們再來聆聽您的教誨,對了,您考京大還是清大啊?”

“我們蕭叢雲的父親,絕不能上二般的大學!”

身後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摔東西聲。

蘇月哈哈笑,蕭叢雲和姚稷一左一右拉著她,跑得飛快,生怕蕭父惱羞成怒,追出來打她。

“你可閉嘴吧!”蕭叢雲沒好氣道。

蘇月不服,“我又沒胡說,你爸就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他要是真做到了,我一定給他賠不是!”

姚稷也忍不住說:“你彆說了。”

他看了一眼蕭叢雲,哪有當著人面說他父親的?

蕭叢雲並沒有生氣,他跑著跑著,竟然也笑了起來,最後三個人手拉著手往學校跑,一邊跑一邊哈哈笑。

旁邊路上,一輛公交車駛過,車上的符紅桃和幾個同學看到路邊奔跑的人,摸不著頭腦。

不是,他們傻笑啥?這裡離學校那麼遠,他們不坐車,跑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