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生活 日子還得一天一天地過(1 / 1)

看了一場時髦的時裝秀, 生活並沒有多少變化,日子還得一天一天地過,蘇長河依然很忙碌。

一方面, 答應莊教授的論文不能再拖了;另一方面,首都第一服裝廠已經幾次打電話來,也要安排人去廠子做專訪;再有,要不了多久就是寒假, 寒假意味著要過年了, 新春佳節, 正是把禮籃推向京城市場的好時機。

蘇長河是真的很忙,忙得也顧不上《青年報》的事, 而且這份報紙已經走上正軌,不論是影響力,還是運營情況,都已經逐漸成熟, 不需要他再指手畫腳。

他就和同學們申請辭去《青年報》常任編輯的職位, 辭職之前, 把手裡的工作理了理, 給大家留了一些建議,“報紙日常還是討論熱點問題,但時不時也要給大家降降溫,用集體活動來消除各個學校學生之間門的隔閡,團結大學生群體, 就像這次的馬拉鬆活動, 之後也可以再舉辦其他活動。”

比如第二屆大學生馬拉鬆或者慰問烈屬活動。

當初,蘇長河他們找房子找到溫家,正趕上溫老太太的便宜侄子一家找上門, 當時他說要曝光他們的行為,其實隻是嘴炮,現在想想,慰問烈屬的活動其實也可以搞一搞。

京城這麼多大學,學生各有擅長,有學法的,有學醫的,有學經濟的,還有學新聞的,完全可以各展所長,利用各自所學為烈屬提供幫助。

還可以把這種活動落為常態,每年慰問探望,有人盯著,旁人就算想欺負烈屬,也得多考量幾分。

這項活動不局限於京城,後期可以與全國各大高校聯合,大家共同參與進來,人多力量大,能夠關注到的烈屬也就更多。

蘇長河始終認為那些為國犧牲的戰士們是值得尊敬的,其家屬理應享受一定的照顧。

蘇長河揶揄道:“以後這項大任務就交給你們啦!”

大家不怕任務艱巨,卻不讚同他辭職。

袁浩皺眉道:“班長,沒這個道理,《青年報》才走上正軌,創辦人就要離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們把你排擠走的!”

吳宏偉也說:“就是,班長你這是想置我們於不仁不義?”

張博遠和許少琳也說:“說出去,大家也不會同意。”

這一批的大學生都是天之驕子,他們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屑於霸占彆人的功勞,即使彆人主動讓出。

同時,自入學以來不到半年時間門,籌辦報紙、提供勤工儉學崗位、主辦馬拉鬆比賽,蘇長河的所作所為,大家看在眼裡,真心服氣,但他們對蘇長河心服口服,不代表對其他人也一樣。

蘇長河要是退出報社,大家還真可能懷疑其他四個常任編輯聯手排擠他。

蘇長河哭笑不得,張博遠說:“長河,咱們的報紙還需要時間門平穩發展,這個時候你離開,校內的同學暫且不論,其他學校的同學會不會有彆的想法?”

“但我最近真的很忙,沒有時間門……”

當初製定規章製度的時候,就說好常任編輯輪流值班,也就是每個人平均五天值一次班,蘇長河現在都快忙得腳不沾地,真沒時間門值班。

“這不是暫時的嗎?大不了我們替你值班。”袁浩道。

其他幾人都說好,他們四個人,輪著來,也多不了多少時間門,再說值班可是有補貼的,他們又不是免費乾活。

蘇長河不答應,他說規章製度製定好,不能輕易更改,其實還有一點,快期末了,他們也要看書複習。

他們也不答應,兩方各執己見,爭論了好半天,許少琳說:“要不這樣……不更改,但是調整,再選一個常任編輯,咱們報紙一直以來都沒有主編,班長升為主編。日常的事務,我們五個常任編輯處理,有需要班長再出面。班長,反正你就算辭去常任編輯的職位,咱們報紙有事,你還能不幫忙?”

大家考慮一番,各退一步,就先這樣,許少琳他們想的是先把班長留下再說,蘇長河想的是暫時這樣,慢慢再退。

同樣地,參加完一場走秀,蘇月的生活也沒有什麼變化,如果真要說有,大概是多了很多衣服,都是理查德設計的,除了走秀時穿的兩套,還有好幾套模特身上的同款縮小款。

收到衣服時,蘇月和她媽嘀咕,“這不就是親子裝嗎?”

其實好看還是挺好看的,就是日常不太適合穿出去,太顯眼了。

蘇月換回自己的套頭毛衣去上學,在學校門口遇到了同桌,她打招呼道:“早啊!”

“早。”同桌瞥她一眼,又瞥她一眼。

在第三次瞥過來的時候,蘇月突然轉頭,姚稷躲閃不及,對上她的眼神,慌忙移開視線,“咳咳……”

蘇月哈哈笑,同桌真好逗。

她問:“你偷看我乾嗎?”

姚稷發出了更大的咳嗽聲,在蘇月的逼視下,他終於說了出來,“上次你是不是去參加了文化宮的活動?我在報紙上看到你了……”

蘇月沒當回事,那天好些人拿著相機,外國媒體都有好幾個,國內報紙報道也挺正常。

“是啊。”她簡單說了一下她爸在馬拉鬆上認識的外國朋友邀請他們去看秀,順帶拉了她當壯丁的事。

“原來馬拉鬆也是你爸辦的,你爸真厲害。”

“那當然。”

她老爹可是很能整活的,活動的活。

梁校長已經抓過幾次學習,第三中學的學生還是沒有培養出學習時間門緊張的意識,一個個慢悠悠地往教室去。

在一眾學生中,蘇月和姚稷因為腿短的原因,更加慢悠悠地朝教室進發,當然,姚稷不認同這個原因,他堅持表示自己隻是遷就蘇月的速度。

好吧,蘇月聳了聳肩,男人這該死的勝負欲,一個十歲的小少年也逃不過。

進教室前,姚稷抹了抹臉,露出一慣的高貴冷豔閒人莫近的表情,要是放在以前,蘇月一定會以為同桌不好相處,然而熟悉之後,她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意思。

同桌不是有意露出一副嘲諷臉,隻能說長相背了大鍋。蘇月曾經還好奇過同桌是不是混血兒,然而他就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偏偏五官深邃,小小年紀就已經棱角分明,冷著一張臉,慢慢掀開眼皮看人,莫名有種“你們這群渣渣”的嘲諷意味。

以至於他年紀雖然小,在班裡同學們還是覺得他脾氣不好難以接近。

姚稷日常也不喜歡跟比自己大幾歲的同班同學玩耍,他最常做的事就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寫寫算算。

直到蘇月成為他的同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年紀也小,被他劃進同類的範圍,他的真實性格就這麼在蘇月面前露餡了。

蘇月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一直板著臉,當時姚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以前輩的語氣和她說:“你最好也表現得嚴肅一點,不然你就會面臨無儘的捏臉揉搓以及欺負。”

姚稷從小就表現得比一般小孩聰明,以至於他早早地入學,同學一直都比他大好幾歲。這些大孩子有兩種,一種把他當成玩具娃娃,摸頭捏臉說可愛,無論他說什麼,都把他當成三歲孩子。

還有一種因為學習被他碾壓,惱羞成怒仗著身高優勢欺負他。

蘇月腦補了一個還帶著嬰兒肥的小男孩被一群大孩子圍堵,害怕得眼中含淚的畫面,氣憤道:“那你告老師了嗎?”

“沒有。”姚稷搖頭。

蘇月拍拍他,“你受苦了,以後要是再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告老師去!”

姚稷抿了抿唇,沒說他沒告老師,但是把欺負他的人引到了大人們散會的路上,讓一幫大人目睹了自家孩子欺負他的現場畫面,他爸是那些叔叔伯伯們的領導,當天晚上家屬院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姚稷冷著臉走到座位上,蘇月卻被攔下了,不是被欺負,而是被人抱住了。

她一臉懵逼,後桌白曼曼激動地問:“月月你是不是去文化宮那場時裝秀走秀了?”

尤裡卡的時裝秀不對外開放,但報紙沒有過多限製,而且第三中學本來就被戲稱為“大院子弟學校”,學校裡很多學生都是大院出來的,有些不大肆發行的報紙,他們也能看到。

他們最近就在某文化報上看到了文化宮舉辦外國時裝秀的消息,男生還罷,大多數男生對服裝不感興趣,班裡的女同學們可好奇了。

她們正值十七八歲,正是愛打扮的年紀,一看報紙上模特們穿的衣服,款式新穎,商店裡的根本沒法比,再仔細一看,咦,被這個外國設計師抱著的小孩怎麼像她們同班同學?

相片和真人通常都會有些許差彆,蘇月當前又被做了造型,衣著也和平時完全不同,女同學們自己看不敢確定,拿著報紙到學校和同學一討論——

沒錯,就是她們同班同學!

“月月你怎麼去時裝秀了?”

“月月他們這個時裝什麼時候在國內賣啊?你旁邊那個女模特穿的風衣好酷啊……”

“你的這張照片好可愛,哈哈哈你看起來好小,和這些外國人站在一起更小了……”

蘇月仿佛陷進了盤絲洞,她朝同桌伸出求救的手,同桌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好,向她投來一個眼神。

你看,我就說吧。

直到上課鈴響,蘇月才成功從同學們的包圍中走出來,她摸了摸散開的頭發,強烈譴責同桌,“你怎麼能拋棄我呢?咱們還是不是好同桌了?”

姚稷想說我什麼時候拋棄你了,看著她炸毛的頭發,張了張口,最後頂著一張嘲諷臉,可憐巴巴地說:“……她們都是女同誌啊。”

蘇月歎了一口氣,“你的經驗還是有效果的。”

他倆坐在中間門位置,就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老師看到他倆在說小話,瞥了一眼又一眼,蘇月趕緊坐直身體,認真聽講。

下課之後,她才和姚稷繼續說,她戳了戳姚稷的胳膊,“哎,我想做一個東西,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項目組?”

項目組?這麼正式?姚稷問:“什麼東西?”

“PV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