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變故(雙更 紡織廠出變故(1 / 1)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3802 字 6個月前

前進大隊的男女老少對蘇家三人的好奇圍觀, 一直到晚上才不得不暫停,老馬家人也終於能和他們說說私房話。

晚上, 蘇家沒開火, 都在老馬家吃飯。

吃飯前,馬老太太就借口讓閨女幫忙,把閨女叫進廚房,好一頓盤問。

大概是馬慧蘭光說好話, 馬老太太不相信, 覺得閨女報喜不報憂, 又悄摸把蘇月拉到一邊, 小聲問:“小丫, 你們在滬市爺奶家怎麼樣呀?”

馬老太太又加了一句,“彆說那些吃的喝的, 說說你爺奶、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 還有個姑姑是吧?說說家裡那些人對你們好嗎?都什麼態度?”

“好,不好的也不敢招惹我媽!”

蘇月潤色了一番, 說爺奶對她好, 姑姑還給她塞紅包。

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一開始態度不怎麼好, 後來她爸大發神威,將他們治得服服帖帖,他們都可客氣了。

“沒人敢招惹我媽,走的時候還說我們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讓我們有時間再回去。”

“小沒良心的,這才幾天功夫呀, 就被收買了?你說,是你爺奶對你好?還是外公外婆對你好?”

蘇月笑嘻嘻地抱住老太太的胳膊,“當然是外婆對我最好了, 我最喜歡外婆了!”

老太太滿意了,更滿意的是女婿在蘇家對閨女的維護,她心道:長河果然是個好女婿!

好女婿就該得到獎勵。

女兒女婿外孫女終於回來,馬老太太特地切了半隻熏雞,蒸了滿滿一盤,當中最大的一塊就是雞腿。

一上桌,老太太就快準狠地夾到了女婿的碗裡。

老太太淡定道:“長河都瘦了,肯定是吃不習慣滬市的菜,回家來就多吃點!”

大家:“?”

您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啥,長河他就是滬市來的啊!

蘇長河摸摸臉,他怎麼覺得自己胖了呢?剛穿來的時候,他、媳婦、閨女,一個比一個瘦,現在摸著臉上都有肉了。

隻有蘇月深藏功與名,心道:爸啊,哪天您要是成了天下第一等好女婿,功勞也該有我的一半。

吃完飯,就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分禮物。

白天人多眼雜,愣是沒敢把行李拆開。

先是馬老爺子的白酒。

五糧液,和上回蘇長河從老蘇家薅回來的一個牌子。

老爺子之前那瓶,又是被蘇長河倒去做黃鱔,又是被老夥計們嘗嘗,他自個兒沒喝多少,就沒了,可給他心疼壞了。

之前在縣城,蘇長河就打算給他再買一瓶,沒找到這個牌子,這次去滬市,特意記著給老爺子捎一瓶。

馬老爺子高興得不行,決定等會兒就給它藏起來,這回可不能讓老夥計們知道了。

給馬向華帶的是煙。

沒錯,馬向華也抽煙,不知道是不是跟馬老爺子學的。

蘇長河就見過他用紙卷煙葉抽,前進大隊抽煙的男人們大多都是這樣。

屋前屋後,隨便哪兒,種上幾棵煙葉,等煙葉長好,砍下來曬乾,要抽的時候,就摘幾片葉子撚碎,用廢紙一卷。

那滋味兒,就兩字,嗆人!

但便宜不花錢,馬向華他們乾一天,掙的工分都不一定有一毛兩毛,讓他們花錢買煙,他們可舍不得。

至於什麼大前門,有的人聽都沒聽過。

馬向華倒是聽過,他有時候跟他爹去公社開會,見過公社乾部抽這個煙,聽說三毛五一盒,還要煙票。

沒想到他也能抽上,馬向華拿著妹夫給的煙舍不得撒手,他湊到包裝口,狠狠地嗅了幾口,仿佛都聞到了煙草香。

他心道:怪不得叫“香煙”,是比他們自己卷的煙葉香!

馬老爺子還抱著酒呢,看到大兒子手裡的煙,瞄一眼,再瞄一眼,沒收的想法蠢蠢欲動。

蘇長河哈哈笑,“爹,也有你的。”

老爺子可是老煙槍,怎麼能不給他帶包煙?

“我的呢,我的呢?”馬向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

他自覺已經是個成年人,也可以像爹和大哥一樣抽煙了,到時候去找他那幫哥們,兜裡揣著一包大前門,多有派頭啊!

蘇長河想法還停留在上輩子,在他看來,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放在那時候還是學生,抽什麼煙?

蘇長河拍了他手心一下,“沒你的份。”

“啊?姐夫!”

馬向東滿臉失落,馬蕙蘭從包裡翻出給他的東西,“給你帶了彆的,還要不要?”

馬向東興致缺缺地走過去,覺得沒有比香煙更讓他高興的東西了,結果一看,“假領子?!”

假領子又叫節約領,六七十年代,物資緊缺,尤其是布料。

蘇長河三人才穿來時,發現家裡攢了幾年的布票都不夠一人做一身新衣裳用,後來沒辦法隻能一人先做身內衣,可見布票有多不夠用。

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大家還是追求美的,這年代最體面、最受歡迎的穿著,就是毛衣外套裡面穿著一件襯衫。

做一件襯衫需要的布料多,慢慢地,就出現了節約布料的假領子。

假領子有前襟後片,下面隻有小半截,穿在毛衣外套裡面,露出的部分和襯衣一樣,完全看不出來不同。

假領子經濟適用,容易清洗,穿起來又體面精神,在城裡很受年輕人喜歡。

馬向東以前在公社上學的時候,有同學就穿著假領子,還說是從省城百貨商店買的。

他忙不迭地往身上比,興奮道:“還真是!”

“高興了吧?”馬慧蘭笑,又叫在廚房的老太太和大嫂,“先過來,等會兒再收拾!”

給兩個女人帶的是絲巾,就是白天那群女人提到的“一把抓”絲巾,其實就是印花絲巾。

兩條絲巾,一條藍的,一條大紅的。

白紅梅一眼就相中那條大紅的,奈何身為兒媳婦,隻能讓婆婆先挑,眼看著婆婆拿起大紅的,她臉一垮。

馬老太太故意放慢速度,然後瞥她一眼,把大紅絲巾塞她懷裡,“你年輕,紅的給你!”

白紅梅笑成一朵花,“媽,藍的也好看,顏色襯你。”

馬老太太哼一聲,心道:就知道哄人,還襯我?我都一臉老皮了,啥顏色能襯我?

馬學文、馬學武兩兄弟早等著心癢癢,“姑姑,姑姑,還有我倆的嗎?”

他倆下午已經分到一波糖,是蘇月給童子軍的小夥伴們帶的,一人一顆大白兔奶糖。

分的時候讓馬老太太看見,老太太心疼得要捶閨女,啥家庭啊,讓她這麼發糖?

被牽連的馬蕙蘭:“那您捶她呀,可不是我發糖……”

“你是她媽,她大手大腳都是跟你學的!”

馬蕙蘭:“……”

照這邏輯,您該捶自己啊!

蘇月走的時候就說過給他倆帶好東西,怎麼可能隻用奶糖打發。

她掏呀掏,“噔噔噔噔奶油巧克力!”

巧克力隻有兩塊,還是江家人上門的時候,張大寶塞給她的。

蘇月當時還感慨,果然哪哪兒都不缺有錢人,她還在吃一分錢一顆的水果糖,人家都吃上巧克力了。

除了巧克力,她還帶了桃酥和餅乾回來,不過馬學文、馬學武顯然對巧克力更感興趣,特彆是聽到奶油兩個字,就想起白天小妹說的奶油蛋糕。

除了吃的,還有樣東西,但蘇月猜正經孩子應該都不會喜歡,但是吧,有時候不喜歡也躲不過呀。

“這個……特地給你們找的課本,滬市小學生都在用哦。”

迫不及待品嘗奶油什麼味道的馬學文馬學武:“……”

我們謝謝你!

比起他們,白紅梅非常高興,滬市小學生都在用的課本,人家大城市孩子用的,肯定比他們這邊好!

“小丫就是記著你大哥二哥!學文學武還不謝謝妹妹?”

“不用謝不用謝!千萬彆客氣!隻要大哥二哥好好學習就好啦……對了外公,咱大隊辦小學的事,您可彆忘了啊!”

馬老爺子撓頭,外孫女太聰明也不好,啥事兒都糊弄不過去。

老馬家吃飯、閒聊、發禮物,鬨了好一會兒功夫,晚上睡得比平日都遲。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到該起的點兒,一個個還是起了。

五點鐘不到,馬老太太就醒了,她收拾好往廚房去,大兒媳婦已經在做早飯,見她過來,叫了聲媽。

老太太嗯了聲,走了兩步發現不對勁,她扭頭打量兒媳婦,“……你做飯帶什麼絲巾?”

白紅梅臉一紅,“我怕等會兒忘了。”

“等會兒?等會兒不上工?”

“不是……”

“那你帶什麼帶?也不怕弄臟了。”

孩子都這麼大了,難得臭美一回,叫婆婆這麼一說,白紅梅臉紅得像猴屁股,放下飯勺,趕緊跑回房。

馬老太太搖頭,“現在的年輕媳婦就是不行。”

看看她,就沒想和隊裡的老婆子們顯擺。

馬老爺子:你沒顯擺?昨晚半夜不睡,偷摸在脖子上比劃來比劃去的是誰?

馬老太太可不知道昨晚自己的行為被老頭子看到了,她還以為老頭子睡著了。

馬老太太還在心裡得意,覺得果然還是她們這些老婆子沉得住氣,滬市帶回來的絲巾光在隊裡戴有什麼意思?

要戴,起碼得回娘家轉一圈,最好再去公社轉一圈。

早上把兒媳婦撅回去,吃了早飯,一扭頭就見小兒子進屋換了套衣裳,大熱天還穿個褂子,裡面漏著個雪白的領子。

馬老太太罵道:“你又作什麼妖?不熱啊?換了去,像什麼樣……”

馬向東閃身躲過她的手,一溜煙跑出門,“不熱!我今天還要跟姐夫去公社!”

“一個個儘出洋相!”

蘇長河看到小舅子也笑了,“你不熱啊?”

馬向東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熱!”

然而還沒走到半路,他就受不了了。

六月的天,越到中午越熱,他還騎自行車載著蘇長河,能不熱嗎?

蘇長河讓他停下,“把外套脫了,回頭彆中暑了。”

馬向東扭扭捏捏,蘇長河瞪他:“快!”

他一脫衣服,蘇長河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扭捏了,這小子也知道大夏天穿外套熱,裡面就沒穿其他衣服,光禿禿地穿著件假領子。

他個子高,假領子就那麼一小塊布料,穿在身上就像縮小的肚兜,還是勒在脖子上的肚兜。

蘇長河再也憋不住了,“噗嗤哈哈哈哈……”

馬向東麥色的皮膚,也沒能藏住臉紅,“姐夫……”

“噗……”蘇長河一看他就想笑,“ 把領子摘了吧,褂子穿上,扣子彆扣了,涼快涼快,反正現在路上沒有其他人,也沒人說你耍流氓。”

即便如此,到公社的時候,馬向東還是一腦門汗,蘇長河去供銷社買了隻紅豆冰棒,給他嚼吧嚼吧啃完,總算緩了過來。

“行了,去打聽吧,有什麼消息回來告訴我。”蘇長河強調,“記住,彆衝動!”

蘇長河讓他去打聽現在給紡織廠送貨的那群人的情況,至於他自己則要去一趟紡織廠。

說實話,養殖場才建,到能出貨還早,紡織廠目前的生意,沒了就沒了,並沒有多重要,但是他需要弄清楚原因。

小舅子說衛陽和人家一夥搶他們生意,蘇長河可不相信。

衛陽就不是這種人,不說他的人品值得相信,就說這小子能一個人在山上活下來,還能在大環境不允許的情況下倒賣山貨不出岔子,他就不是傻的。

一個聰明人,明明跟他交好能獲得更多好處,比如縣城的路子。

他從後溝村弄那麼山貨水果,沒賣到公社,自家又不可能吃完,能弄哪兒去?肯定還有路子。

衛陽要是為了利益,為什麼不等到摸清縣城的路子後,再跟他們翻臉?反而因為紡織廠這點蠅頭小利“背叛”?

再有,雖然衛陽比小舅子小幾歲,但他可成熟多了,就算真想搶紡織廠的生意,也不至於這麼輕易被小舅子發現。

蘇長河先找了朱主任,他一直注意維護這條關係,這時候就起作用了。

朱主任沒有避而不見,也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反正一支煙的功夫,他滿臉為難,訴了一通苦,大致意思就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老弟啊,這次還不知道是東方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事情沒定前,我也得縮著脖子嘍!”

蘇長河眼神閃了閃,原來是馬副廠長出了問題。

馬副廠長在紡織廠主管生產工作,紅旗紡織廠的部分機器年代久遠,有的甚至是幾十年前的,不僅容易壞,而且生產效率低。

馬副廠長有心做出一番成績,提出購買一批新機器,廠長不同意,認為這是浪費國家資產,廠委書記卻支持。

廠班子成員會議開來開去,最後馬副廠長的工作得以繼續進行,紡織廠順利鳥槍換炮。

沒想到,炮還沒用幾天,啞了!

現在新機器出問題,舊機器已經報廢,廠子的生產受到嚴重影響,馬副廠長需要對這件事負責,眼看著自身難保。

反正眼下西風壓倒東風,東風還能不能起來都不一定。

紡織廠的采購,之前由蘇長河供貨,有人就眼紅,現在找到機會,肯定趁你病要你命,一舉把他們踢出去。

馬向東蹲守幾天,也打聽清楚了,給紡織廠送貨的人是公社主任的遠房侄子,和紡織廠領導根本沒關係。

而且聽說隻是老家在一個地方,那人的爹和公社主任同輩,小時候一起玩過。

這遠房侄子的關係夠遠的了,公社主任不至於幫他往紡織廠使力吧?

蘇長河摩挲著下巴,“對咱們來說,和紡織廠攀關係叫使力,對公社主任來說,可能就是打聲招呼的事。”

紡織廠廠長下馬副廠長的面子,又能賺公社主任一個人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姐夫,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說衛陽和他們一夥的是怎麼回事?”

一說這個,馬向東就來氣,“我親眼看到的,衛陽和撬我們牆角的那個小子有來往,他還給人家收貨!”

姐夫讓他帶衛陽一起,他一點兒沒藏私,帶著他去其他生產隊收貨,又帶他去聯係紡織廠後勤的辦事員。

馬向東在家裡年紀最小,上面有哥哥有姐姐,還從來沒當過哥。衛陽年紀比他小,私心裡,他把衛陽當弟弟看,還認真給人家說姐夫教給他的那些生意經。

又怕人家臉皮薄,住在他家不好意思,特地跟他說姐夫給他們分成。這幾批貨賣出去他們至少能分幾十,所以他在他家不是白吃白喝,到時候是會從他那筆錢裡拿錢買糧食還回來的。

他都這麼掏心掏肺了!

“我對他這麼好,他還這樣?這個叛徒!”

馬向東憤憤不平,活像一隻炸毛的小狗吱哇亂叫。

蘇長河被自己的聯想逗笑了。

馬向東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不滿道:“姐夫!我親眼看到的!姐夫你怎麼就那麼相信那小子?”

馬向東有點吃味,他拿衛陽當弟弟可以,但姐夫對衛陽比對他還相信,他就酸了。

蘇長河一看,再笑他真要惱羞成怒,忙一整臉色,“東子,你們兩個不一樣,你是我小舅子,衛陽是外人,親疏有彆……”

這話馬向東聽著樂意。

“也正因為親疏有彆,咱們之間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就是說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外人,情分還不足以支撐起無條件的信任,就更不能因為沒有證據的事冤枉彆人……”

正值下午,隊裡人都在上工,馬蕙蘭在後院自留地,蘇月跟一幫小夥伴分享從滬市得來的新的小人書。

蘇家院子裡,隻有蘇長河馬向東兩人。

蘇長河說話時便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況且他不認為這些話不能被外人聽見。

可巧,衛陽從右邊過來,蘇家在正屋右邊搭了個廚房,他剛走到廚房邊,便聽見這話,一時停住腳步。

蘇長河仍在與小舅子認真說:“平心而論,東子,你覺得衛陽是這種小人嗎?”

“那次賣野豬,咱們五個人分,野豬是在他家附近發現的,他也是出力最多的人。分錢時,卻死活不肯多分一毛。”

當時蘇長河有意給他和向老二多分點,向老二沒跟著一起賣野豬,不知道具體數目,衛陽卻知道,他把錢硬塞過去,這小子臨走時又給壓在碗底了。

蘇長河又仔細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馬向東聽,末了總結道:“憑他這個人品,從始至終,我就不相信這種事是他乾的!”

“可……”馬向東張了張口,“他怎麼不解釋?”

其實一開始他心裡也不相信衛陽乾這種事,他看見衛陽和人家聯係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衝過去質問,衛陽一副默認的樣子,他才越來越氣。

“我問過他,他什麼也不說……”馬向東說著有點委屈。

“那是因為你藏不住事。”衛陽發出了點動靜,從廚房邊走出來,他看了眼蘇長河,“我不是有意偷聽……”

又看向馬向東,“你在胡得柱面前問我,我當然什麼都不能說……胡得柱就是搶我們生意那人。”

蘇長河拍拍身邊的長板凳,“過來坐,坐下慢慢說。”

你看看兩個小年輕,溝通就是容易出問題,這種時候就需要把大家拉到一塊好好說清楚。

衛陽開始解釋。

原來紡織廠壓著采購,故意沒提前跟他們打招呼,等他們把貨收齊送過去,人家說“不好意思,我們采購份額已經夠了”。

本來就是民不舉官不究的交易,人家不收也沒轍。

但貨已經收了,這次紡織廠要的數量還多,雞鴨就有一百多隻,這還算好處理,實在不行,還能運去縣城黑市出了。

可雞蛋就麻煩了,幾千隻雞蛋,運送不方便,靠擠客車,來回一趟,不知道要損失多少。要是留在公社,黑市一時半會吃不下,大夏天,放久了,雞蛋也容易壞。

衛陽就說他來想辦法,他就輾轉把東西送到胡得柱手裡,偏偏馬向東不放心,跟過去,就這麼看見了。

要是隻這麼一回還好解釋,可衛陽這小子平日裡笑模笑樣,其實肚子裡長牙,有恩報恩,有仇也一定要計較。

人家搶生意,還故意等他們送貨才說,存心惡心人,衛陽心道:那我非得弄清楚你們什麼玩意兒。

他又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不像馬向東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就是給姐夫打電、等姐夫回來。

衛陽說乾就乾,唱了一出“臥底”的戲。

“啪啪!”蘇長河拍手稱讚,“有勇有謀,臥薪嘗膽!”

瞧瞧人家的十五歲,真不虧是書裡活到最後和男主鬥得風生水起的大反派!

衛陽不自在地咳嗽了聲。

馬向東急問:“那後來我問你你怎麼不說?”

“你要是知道,人家就都看出來了,我還怎麼騙過人家?”

“我哪有?你要是把計劃都告訴我,我還能配合你……”

衛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明了。

“你什麼意思?”

蘇長河做和事佬,“好啦好啦,咱們接著說正事,這個胡得柱到底走的什麼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