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白筠並不知道乙骨憂太此時心中所想。
所以他在發現對方異常的沉默之後,也隻是冷漠地試圖將一切拉回正軌。
“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面對“宇智波佐助”的質問,乙骨憂太終於回過神來。
雖然乙骨憂太已經決定,要在“宇智波佐助”回去之前,儘可能地為對方的未來提供便利,但說到底,他還是要送人回去的。
在今天送“宇智波佐助”過來之前,他們其實也考慮過如果“宇智波斑”不配合的話,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而第一步,他們便回歸了最原始的問題——那就是“宇智波佐助”到底是怎麼來的?
關於這個,五條悟有一個猜測。
當時五條悟是這麼分析的:“時空旅行這種東西,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進行的,而我們之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當時有聲勢更為浩大的事情發生,將失控旅行的動靜掩蓋了下去。”
而當時符合條件的事件隻有一個。
那就是在真實世界的“宇智波斑”和在【無限月讀】之中的“宇智波帶土”同時施展了術式,對世界進行了一番大幅度的改革。
五條悟猜測,當時就是因為同種術式在不同時空同時被激活,短暫地形成了一個特異點。
之前咒術界關於特異點的研究,基本都隻是理論上的,說是對於那些設計到時間空間或者類似概念的術式來說,如果是在短距離內同時被激活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撕裂空間,甚至創造出一個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
原本,咒術界涉及到時間和空間的術式就屈指可數,為數不多沾邊的裡面就【無下限】的知名度更高,但這術式也從來隻和六眼綁定在一起,幾百年才有那麼一個,所以便也無從討論特異點的真假。
但是現在,【無限月讀】橫空出世,並證明了特異點存在的可能,倒黴的“宇智波佐助”也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不小心被卷入了進來。
而在“宇智波斑”並不配合的當下,在幻境中反而對乙骨憂太有利。
因為這樣,他才有可能和五條悟裡應外合,重新創造出一個特異點,並將“宇智波佐助”重新送回去。
也幸虧他之前和五條悟學習【無下限】術式已經來到了結尾的階段,雖然還並不完美,但也足夠用了。
乙骨憂太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惆悵——雖然誤打誤撞之下,他好像取得了便利,但是因為沒有提前準備,所以他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激活術式,去配合五條悟那邊才好……
還是說應該等他這邊忙完了就先激活,讓五條悟去配合他?
有六眼的人,應該比他一個身處幻境的,更能找準時機吧?
乙骨憂太晃了晃神,喃喃自語道:“總之……總之先修煉?對了,還得自證……怎麼自證?我也沒有寫……”
說到一半,他突然收聲,有些心虛地看向“宇智波佐助”。
就當他在思考要怎麼圓口誤的時候,漩渦鳴人湊上前來,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可以一起嗎?”
乙骨憂太愣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以為你很討厭我。”
小鳴人癟嘴,他連忙又補充道:“當然,我真的不是壞人。”
“我感覺你也不像壞人的說。”
小鳴人點點頭,“因為你看上去傻愣愣的。”
“……是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話題算是糊弄過去了,甚至這麼一打岔,“宇智波佐助”也不再糾結自證的事情了。
正好白筠的目標其實也不是為難對方,這一下子算是皆大歡喜。
但是下意識地,他還是覺得是因為漩渦鳴人的調節現場氣氛才不那麼尷尬,因此白筠便多看了他幾眼。
漩渦鳴人又說:“而且我可是要當火影的男人!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修煉的機會!”
“火影?”
乙骨憂太反應了兩秒,想起來自己之前在【無限月讀】時被灌輸的記憶。
他記得那應該是村子的領導人,一般也代表村子裡的最強戰鬥力,並且備受人們的尊敬。
“對!”
漩渦鳴人指著不遠處的火影岩,大聲宣誓:“我要讓我的臉刻在上面,並讓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
這種小太陽型的人格在咒術師中相當稀缺,而這種陽光向上的夢想也是世間少有,乙骨憂太一時間有些感動,點頭肯定道:“嗯,你一定可以!”
——但事實證明,有的時候,話不能說太早。
因為時間緊迫,再加上兩小隻的要求,所以乙骨憂太立刻便對兩人進行了摸底測試,並試圖進而製定更為精細的培養方案。
在一開始,乙骨憂太對此十分有信心,因為他曾經和“旗木卡卡西”討論過這兩人的事情,據他所知,這兩人可是之後超過了原本六眼的新一任最強。
咒術界的天賦十分的重要,能坐到最強位置的人,一定是從小時候開始便天賦異稟。
比如五條悟還是個小崽子的時候就能嚇退順著懸賞找來的詛咒師們,而乙骨憂太在沒有接受過絲毫訓練的時候,就已經被判定為當時唯四的特級之一。
但事實上確實,宇智波佐助確實很有天分,但目前看來並沒有成為最強的傾向,而漩渦鳴人……
他的咒力運行極為凝澀,像是被什麼阻礙了一般,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對方未來的成就,乙骨憂太甚至會覺得對方屬於沒有天賦的類型。
但就結果來看,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乙骨憂太開始探索其中的緣由,而漩渦鳴人在看見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之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來。
他當然能看出自己和宇智波佐助之間的差距,而乙骨憂太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是雪上加霜。
白筠在一旁一臉懵逼。
——怎麼個事兒?
這不應該是一個為了完成任務而設置的環境嗎?為什麼裡面的漩
渦鳴人那麼寫實,甚至現在還把乙骨憂太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雖然心底困惑,但是白筠肯定不會真的表現出來。畢竟那不是宇智波佐助應該乾的事情。
另一邊,乙骨憂太終於對照著“旗木卡卡西”和虎杖悠仁曾經告知他的信息,意識到漩渦鳴人這其實是身為容器的後遺症之一。
和虎杖悠仁不同,這種成體係了的人柱力製造業,似乎是傾向於直接將咒靈封印在嬰兒的身上,並將人當做人形兵器養大,而在相對脆弱的幼兒時期,為了避免咒靈壓過容器的意識上浮,所以封印的力道也要更大一些,甚至影響了本體的咒力回路。
時間久了,身為人柱力的漩渦鳴人會因為長時間被壓抑,而被不斷提高閾值,變成一個咒力怪物,但是在這之前,他注定還會有很長的路要走。
乙骨憂太在意識到這點之後歎了口氣,但在抬眼,發現漩渦鳴人已經泫然欲泣後,連忙安慰道:“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事,等你長大一些就好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
現在已經更名為編劇大人的小智障注視著一切,看著乙骨憂太和自家宿主的對比,暗中搖了搖頭。
在入戲這一點上,他的宿主還是有很多要學。
雖然乙骨憂太對身為環境中一員的漩渦鳴人如此關懷,也有演給本應該身處夢境,本應什麼都不記得的“宇智波佐助”看的意思,但白筠才是真正的演員。
他家宿主在演繹上確實還有進步的空間。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想好對策了。
在意識到兩邊的問題之後,乙骨憂太便十分負責地開始為兩小隻製定修煉計劃。
因為宇智波這邊想要指數型地變強必定會經曆痛苦,而漩渦鳴人這邊有體質上的硬性束縛,所以最終,乙骨憂太隻能帶著兩人一起打基礎。
因為“宇智波斑”給的特權,在幻境中乙骨憂太可以一定程度上地控製時間流速,虛假的太陽東升西落,轉眼間,環境中竟然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
夢境之所以是夢境,就是因為其中缺乏邏輯,更不可能有規整的時間線,時間一長,白筠甚至有時覺得自己已經和“宇智波佐助”融為一體了。
他不需要特意思考,就知道如果是“宇智波佐助”的話會做什麼,不需要每次回答都字斟句酌,連懟起漩渦鳴人都是那麼的順手。
眼看著兩人的基礎越來越紮實,乙骨憂太本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功成身退,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雖然有了特權,已經極力壓縮了消耗的時間,但是外面那場理解的戰鬥,顯然激烈到哪怕是一秒鐘的時間都足夠改變整個戰局。
外面的三個馬甲在五條悟面前激情打著基本不怎麼呢個放水的假賽,連夢境中,“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切磋,還有和乙骨憂太練習的時候,也是免不了磕磕碰碰。
也就是說,白筠現在相當於是四頭挨打。
光是聽這個描述就已經夠慘了的。
尤其是“宇智波佐助”那邊還在開著倍速,時間一長,白筠腦子真的就有些不夠用了。
在理智逐漸被過高難度的任務折磨之後,人難免就要開始急眼了。
用一個比較形象的形容,那就是白筠開始臉滾鍵盤了。
“宇智波斑”這個本身就有前科的馬甲率先做出表率,本來一直被壓抑著的天性被釋放,打紅了眼的他第一時間提升了戰鬥的規模,召喚出了須佐能乎。
而且還是個完全體。
看上去有數十米高的藍色天狗身披鎧甲,手拿武器,即使是和身後的神樹相比,也絲毫不見遜色。
而他所能造成的破壞也可想而知。
那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簡單的前進就會導致整個大地的震顫,這震動一路波及到了很遠的地方,甚至連已經轉移到隔壁市區的虎杖悠仁他們也沒能逃掉。
“真的假的?”
釘崎野薔薇仿佛不能接受一般猛地拉上了窗簾,一邊在接連不斷地小聲嘀咕:“看不見就是不存在,看不見就是不存在……”
“話說這裡震感這麼強,樓不會塌吧?”
“這可是日本,放寬心。”
虎杖悠仁飛身來到“宇智波佐助”和乙骨憂太的身邊,隨時打算轉移。
就在這時,他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咦”了一聲。
“怎麼了?”
釘崎野薔薇湊上前來,虎杖悠仁摸了摸腦袋,指著乙骨憂太和“宇智波佐助”之間的連接。
“這個連接是不是細了很多?”
*
乙骨憂太知道不能再拖了,他打算和兩人打個招呼,和“宇智波佐助”挑明一切,之後就送對方回去。
在聽見對方攤牌的時候,白筠在心底感概“終於來了”的同時,也升起了一些其他不易分辨的複雜情緒。
而漩渦鳴人的表達就更直接了。
他因為無法接受,直接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