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收集情報的目的,降穀零曾經打過很多零工,其中有一次,就是為一位“靈媒”打下手。
那位據說可以預知未來,但降穀零知道,其實對方隻是根據簡單的推理、還有心理技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
但相信靈媒師的人並不在少數,降穀零看過不少真情實感為自己未來感到焦急,迫切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人。
但“宇智波佐助”給他的感覺和那些人又不太一樣。
他像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像是原本的白紙上被寫上了超出承受能力的傷痛,層層疊疊,一眼望去根本無法分辨其中的任何細節。
降穀零還想再仔細分辨,但“宇智波佐助”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儘管他眼底還像燃燒著火苗,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太出來了。
降穀零和貝爾摩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算計。
“……走吧。”
白筠順勢跟上,不知是出於偽裝還是什麼目的,降穀零自然地牽住了白筠的手。
他比宇智波鼬要高上一些,所以感覺也不太一樣。
但白筠不打算抬頭確認刺激到馬甲的情緒,而是默默翻看著係統界面。
上面關於宇智波佐助的簡介開始模糊變型,並且隨時都在變幻。
果然,聰明人就是容易多想。
而在開始質疑“宇智波佐助”真實身份之後,兩人肯定會試圖回去找A藥的相關資料。
而正巧,這次降穀零拿到的情報,肯定是需要直接和實驗室對接的,白筠隻需要接著這個機會一路跟隨,並偷偷搞出一些意外,讓A藥的資料再也無法被查閱就好了。
接下來的路程,白筠他們不再停留,一路來到了某個大型商場內的寄存點。
降穀零打開了其中一個櫃子,並從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U盤。
貝爾摩德挑眉:“這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降穀零聳聳肩,緩緩關上櫃子:“你會知道的。”
降穀零雖然在忽悠完琴酒之後,第一時間和白筠他們求證了黑衣組織目標的可行性,但卻並沒有開口詢問任何切實的證據,用來帶回黑衣組織保全自己。
第一,這確實不是應該被大眾——尤其是黑衣組織這樣的群體知道的力量。
也是因為相同的理由,所以降穀零沒有問白筠他們有沒有能將黑衣組織一網打儘的辦法。
八成是有的吧,但降穀零深知,自己絕不能開這個先河。
第二……降穀零真的怕黑衣組織研究出什麼東西來。
所以最後,降穀零和江戶川柯南研究了一下,讓灰原哀連夜做了一份假數據出來。
最初組織其實想要的藥物名為“銀色子彈”,是她的父母製作的藥物,後來因為一些意外,資料缺失,組織才安排灰原哀複刻。
雖然灰原哀最終得到的是效果並不相同的A藥,但作為一個天才,又積累了這麼多的經驗,做些足夠
糊弄人的假數據還是可以實現的。
而藥物的研究總是漫長的,降穀零隻需要在東窗事發之前,將黑衣組織徹底取締就好。
幾l人在拿到U盤之後,立刻又馬不停蹄地向著實驗室的方向趕去,不知道是不是降穀零授意,整個過程意外地沒什麼幺蛾子。
白筠其實一開始已經做好自己被攆走,隻能偷偷跟上的準備了。
甚至白筠還覺得被趕走的話也好,這樣之後無論實驗室發生什麼事情,最終都肯定賴不到他的頭上。
但無論是降穀零還是貝爾摩德都沒有提這個事情。
於是白筠竟然就真的這麼混進去了。
實驗室的門口有人接應,在看見“宇智波佐助”之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位工作人員已經是組織的老人了,這樣看上去就很聰明的漂亮小孩,讓他不禁想起來宮野誌保。
“這是誰家的親戚嗎?”
白筠還沒回答,貝爾摩德從後面按住了他的肩膀,約過他和工作人員閒聊般地開口:“怎麼?看著覺得眼熟?”
貝爾摩德此時並沒有完全卸下偽裝,那位工作人員愣了一下,隨後摸了摸頭,不那麼自信了:“那倒也沒有……?”
“如果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孩,我心裡一定是會有印象的。”
“也許你看見的不是個孩子呢。”
在貝爾摩德意有所指下,那個工作人員愣了:這是暗示他曾經見過這孩子親戚的意思嗎?
但他一個技術人員,又不出外勤,眼熟的人員裡,除了其他的組織成員,可就隻剩下實驗……品……
“……”
不會吧?
技術人員拚儘全力才沒讓自己去盯著“宇智波佐助”看。
作為技術人員,他們手上並不會直接沾染鮮血,但因各種實驗熄滅在他們手上的火苗簡直數都數不過來。
平時在實驗室的時候,他們還可以麻痹自己,當那些人和小白鼠是同類物種。
但現在,一個活生生的、甚至剛剛還有好感的小孩,可能有與他血脈相連的存在曾經死在他們手下的事實,讓這位技術人員有一種打破了某種透明隔閡的錯覺。
從他的表情中,貝爾摩德可以讀出一種熟悉的坐立難安,知道對方今晚就會重新翻看實驗人員的名單,幫助自己篩選“宇智波佐助”的真實身份隻有,貝爾摩德便算完成了今天的目標。
在簡單地檢查過U盤中的內容沒有問題之後,白筠他們三個完全和技術不沾邊的人員便被委婉地勸走了。
因為前腳他們剛來,後腳他們就丟東西的話實在是再過顯眼,所以無論是白筠,還是他那倆散裝假家長,這次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隨後神秘主義貝爾摩德自顧自地消失了,降穀零被約去和BOSS面談,而白筠則在組織裡被迫打黑工的路上,遇見了乙骨憂太。
“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想要這個。”
在白筠
開口之前,乙骨憂太率先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白筠。
那是他們之前偽裝時壓馬路的照片,降穀零握著他的手,三人並排而行,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因為知道那兩人都隻是易容的原因,所以乙骨憂太特意將照片拍得十分模糊,隻能看見五官模糊的輪廓。
在這種情況下,三個人的氣質尤為的突出,無論是降穀零還是貝爾摩德,他們都是很受歡迎的類型,甚至降穀零骨子裡的溫柔還和宇智波鼬有一定的相似度。
——但還是不同。
白筠面無表情地看了那照片兩眼,隨後一點點地將其撕的粉碎。
“他們一點都不像。”
乙骨憂太看見滿地的碎末,和被裂痕割開了一張張臉,並沒有發怒,而是主動道歉:“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陣冷風吹過,一兩張碎屑便隨風啟程,兩人都有能力阻止,卻都沒人行動。
白筠反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這個?”
乙骨憂太抿了抿唇。
在來之前,他其實和五條悟商量過。
雖然乙骨憂太並不具備真正六眼那樣的信息收集的能力,也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他還是傾向於——“宇智波佐助”是個真正的7歲孩子。
可能是從五百年前,因為不明原因“走丟”的,也可能是如“旗木卡卡西”推測一樣,原本已經成年,卻不知為何變回小孩子的。
但乙骨憂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宇智波佐助”,一定是個擁有成年記憶,和孩童意識的狀態。
——這從對方最近的混亂舉動中可見一斑。
第一個間接證據,就是黑衣組織的目標,五條悟他們想了很久,“宇智波斑”為什麼要創建這麼一個組織,又是為什麼要引導他們將視線聚焦在這裡。
在意識到同為因陀羅轉世的“宇智波佐助”可能也有相同的改變世界的能力時,乙骨憂太隻以為對方可能是正在為未來學習,但五條悟提出了一個不同的看法。
那就是可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就下意識地參與了世界的改造。這才導致“宇智波斑”抽出了一部分經曆去應對,並影響了後續改造世界的完整度。
比如好大一棵立在那裡,還沒個官方解釋的神樹。
那麼回過頭來看,在“宇智波佐助”的影響下,被創造出來的黑衣組織的目標,、最後的成果、以及“宇智波佐助”本人如今的狀態,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他想要回到自己小時偶的階段。
而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是不會想要“回到”自己小時候的,因為他們本就處於那個階段。
乙骨憂太這時便想起宇智波一族被滅的事實,想起當時的年代,頂多隻有一些不好保存的黑白畫,“宇智波佐助”的記憶可能已經像是“旗木卡卡西”的夢境一樣模糊變形,所以才會想要用照片幫助他記憶一下。
但現在仔細一想,確實是他做了多餘的事情。
畢竟如果在回憶中混入了他人的身影,那記憶中的人才是真的永遠逝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