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1)

白筠緩緩吐出一個問號。

什麼叫我還有多長時間?

白筠眨了眨眼,隨後偷偷瞥了一眼係統界面。

旗木卡卡西的介紹頁面已經面目全非很久了,白筠仔細分辨了半天,才終於大海撈針地撥出全新版本的部分,意識到伏黑惠到底在想什麼。

隨後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這麼信任你,結果在你的腦補裡,我人都快嘎了是吧???

——不過除了這點小小的不滿之外,白筠不得不承認,伏黑惠這個腦洞確實解釋很多問題。

而且在蓋了一層“瀕死之人”的BUFF之後,應該也不會也有人和他太過計較,對後續的計劃也有好處。

但還是不爽。

仗著自己隻露出了一隻眼睛,白筠扯出一個非常明顯的假笑,含糊其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伏黑惠點點頭:也是,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多幾年少幾年記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白筠並不知道自己又被安上“年紀大了記憶不好了”的名頭,隻是在一邊靜靜地保持微笑。

伏黑惠見他實在不想說,“嘖”了一聲,便也暫時熄了深究的念頭。

其實伏黑惠並不是像和虎杖悠仁那樣同情心超標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會不平等地拯救他人。

如果是道德敗壞的人即使死在他面前他也會選擇視而不見;而如果是對自己重要的人,哪怕是需要打破一些底線,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拯救。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伏黑惠其實是很……讚同?或者說欽佩旗木卡卡西的選擇的。

伏黑惠有自己重要的人,雖然他目前並沒有任何需要在重要之人、與自己的底線之間做決策的機會,但他依舊從旗木卡卡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種未來。

所以他才會一反常態地去關注旗木卡卡西身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現在既然對方的態度就擺在這裡,伏黑惠也會尊重對方的選擇。

虎杖悠仁對面前正在發生的事情一頭霧水,總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但礙於現場古怪的氣氛,他糾結了很久,還是選擇將疑問暫時咽回肚子裡。

在這個短暫的小插曲過後,白筠他們終於回歸了進入結界之中的最初目的——也就是觀察羂索術式的具體影響,和應對方案。

白筠先是檢查了一下昏迷的人們的狀態。

這群人也不知道在幻境中到底看見了什麼,雖然昏迷,但肌肉時不時會抽出兩下,臉色也不太好看,經常會發出一些痛苦的□□、甚至大叫出聲。

虎杖悠仁抻著耳朵使勁辨認了片刻,聽見了幾個類似“彆過來”、“救命”和“踏馬的這還打個屁”之類,一聽就知道夢話的主人大概正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詞彙。

在夢境之中的人因為被爆打而驚恐,而夢境之外的人因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昏迷不醒的未知而恐慌。

這些人從

心底升起的由衷的恐懼彙集在一起,結界內咒力的濃度正以一種空前絕後的速度迅速攀升,並最終形成了一種類似“咒力龍卷風”

的存在。

這奇妙的、常人不可見的龍卷風此時正在結界之中到處亂創,並隨時準備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

籠罩著城市的【帳】仿佛共鳴般不住地顫抖著,如果放著不管的話,最終這結界的籠罩範圍,會直接擴大到整個日本也不一定。

在獲得了初步的情報之後,白筠他們便退到了結界之外,並試圖和咒術高專聯係。

伏黑惠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邊仿佛一直守在電話旁邊一樣,接得很快。

伏黑惠對此並不意外:“喂,伊地知先生嗎?”

電話那邊傳來輔助監督鬆了口氣的聲音:“太好了,終於接通了……請問五條先生在你身邊嗎?我們這邊怎麼都聯係不上。”

結界之中沒有信號,而在籠罩著涉穀的【帳】破掉之後,為了防止傳播虛假消息,引發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伏黑惠他們便第一時間進了最近的另一個結界,想要驗證從“宇智波帶土”那裡獲得的消息的真偽。

這也就導致,伏黑惠他們一時之間還真忘記和咒術高專報備五條悟的情況了……

聽到伊地知暗含期待的語氣,伏黑惠沉默了兩秒,打破了對方的幻想:“不,他中途跑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雖然直到上高中才成為正經的咒術師,但是在哪之前,五條悟就會時不時地過來看看伏黑惠和他姐是否還活著。

所以雖然夏油傑叛逃的時候伏黑惠還小,但後來通過一些照片和懸賞令,他還是記住了對方的臉,還多少了解了一些對方和自家老師之間的故事,當然也理解五條悟衝出去的理由。

伏黑惠將自己這邊的所有遭遇,還有認為不對勁的地方、從咒靈那裡得到的情報、關於結界之內的探索全部都告知了伊地知。

隔著電波,白筠都能感受到伊地知在電話另一邊逐漸陷入絕望的情緒。

在對方消化那海量的信息時,伏黑惠又補充了一些自己的猜想:“現在結界之中雖然還有人沒有昏迷,但也都已經中了術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生效。”

“建議聯係官方放發布一些公告,讓這部分地區的人們暫時不要出行,避免產生什麼意外事件。”

在囑咐完這些之後,伏黑惠又記起了剛剛的小插曲:“還有就是我和虎杖進入結界的時候,被傳送到了奇怪的、據說是生與死之間縫隙的地方。”

為了避免一會再需要自己轉述,所以這邊的電話是公開的,虎杖悠仁湊上前來補充說道:“目前還不確定是升級版的幻術,還是敵人的術式真的打破了什麼禁忌導致的意外。”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特殊幻境中遇見的人感覺和一般的幻覺完全不一樣,像是真有靈魂一樣。”

伊地知那邊歎了口氣:“嗯……其實這點我們也發現了。”

伏黑惠一愣

,緊忙問道:“你們那邊也有人觸發了這種機製嗎?具體是什麼情況?”

“嗯……因為一開始聯係不上你們,所以我們這邊也派了咒術師前往結界內探查。”

“我們暫時派了三個小隊進入三個不同的結界,目前隻有禪院真希遇見了與你剛剛形容相似的情況。”

“根據她的說法,她在進入那個秘密幻境之後,莫名其妙地和小隊的其他成員分散,獨自進入了一個村莊似的地方,並遇見了兩個穿著綠色緊身衣的天與咒縛。”

一直在蹭電話,但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筠:“…………?”

這也行???

聽描述,白筠判斷這兩位穿綠色緊身衣的“天與咒縛”,應該是李洛克和邁特凱。

這倆人並不擅長幻術或者忍術,而是專精體術,並研習八門遁甲,並經常穿著綠色緊身衣,進行一些類似繞著木葉倒立走圈的苛刻訓練。

這麼長年累月的鍛煉下來,他們的身體素質本就超群,再加上八門遁甲每開一門都會讓自己的戰鬥力在短時間內翻倍,但對身體也有很大的消耗,等開到八門【死門】的時候……

這麼說吧,當時開了【死門】的邁特凱,甚至差點沒一腳踹死當時已經成為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斑,結束整個第四次忍者大戰。

如果禪院真希能和這倆人好好學習……那麼除了像是五條悟這種機製怪之外,咒術界巨大部分的咒術師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唯一不太好的,可能就是入他們師門需要穿上祖傳的綠色緊身衣,對於白筠來講多少有點辣眼睛。

虎杖悠仁面露疑惑:“為什麼是綠色緊身衣,既然是宇智波帶土的記憶,那被具現化的,應該也都是那個年代的東西吧?”

還沒等白筠想清楚自己怎麼自然地插話並解釋,伏黑惠就已經把理由想好了:“可能是和五條老師之前的夢境一樣,這個不重要。”

他對著那邊的電話問:“之後呢?”

伊地知繼續解釋道:“這兩位好像有什麼特彆適合天與咒縛的訓練方式,真希同學已經同意了,現在正在特殊幻境中努力修煉……”

“……”

白筠在心底給禪院真希豎了個大拇指,這姑娘是個豁得出去的。

兩邊簡單快速地交換完情報,隨後一致打算挨個結界測試,看看這些更為靈活的幻境們到底有怎樣的觸發機製。

掛掉電話的伊地知長歎一口氣,收起電話的時候,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新添的刀傷,被疼得直抽氣。

“伊地知先生還好嗎?”

伊地知回頭,望向被伏黑惠突然的電話打斷之前,正在做彙報的吉野順平:“嗯……多虧了你,我才能被即使送到硝子醫生的那裡,保住一條命。”

“倒是你,感覺怎麼樣?”

吉野順平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感覺好極了。”

伊地知看著吉野順平滿身的傷痕,緩緩吐出一個問號。

雖然經過簡單的治療,但

此時吉野順平的手掌、甚至臉和脖子這樣裸露的皮膚上,依舊可以看見傷口愈合留下的、新鮮又細長的紅痕。

兩人身上的傷痕都是在涉穀事件結界中的時候,重面春太留下的。

這位又菜又愛玩的詛咒師在涉穀事件的時候一直在結界之內遊走,見咒術師就跑,見輔助監督就殺。

明明應該是拉滿了仇恨的重點追查目標,但因為他獨特的、可以積攢幸運的術式,所以重面春太一路上都沒有遇見任何強大到無法逃脫的咒術師。

甚至他還借著偷襲的機會,重傷了曾經以咒術師為目標的伊地知。

伊地知當時傷的很嚴重,重面春太的長刀貫穿了他的胸膛,給他的肺穿了個窟窿,呼吸的時候整個喉嚨裡都是血液的腥味,忍不住咳嗽的時候還會咳出血泡來。

當時伊地知都覺得自己要殉職了,結果恍惚之間突然聽見重面春太念叨了兩句“真走運”

……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吉野順平的回答始終如一:“當然。”

伊地知看了他兩眼,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從吉野順平帶著治療好的新鮮傷痕回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大致猜到對方遇見“宇智波帶土”了——畢竟作為五條悟的專屬輔助監督,他知道的可一點都不比七海建人、或者是虎杖他們要少。

會反轉術式的的人不少,但是能用反轉術式治愈他人的,整個高專隻有家入硝子,而高專之外,還和吉野順平有所聯係的,就隻剩“宇智波帶土”了。

雖然擔心對方被咒靈欺騙,但無論他怎麼問,吉野順平都隻是說自己遇見了一輩子的恩人,還說自己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了。

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從五條悟的態度來看,“宇智波帶土”好像也和普通的咒靈不同,必要時刻可以交付一定的信任。

所以伊地知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刨根問底,而是打算等聯係上五條悟之後在做進一步討論。

吉野順平站直了身子,打算離開:“那麼這次的任務報告已經完成了。”

伊地知張了張嘴,最後隻是說道:“……嗯,休息去吧。”

吉野順平和伊地知簡單告彆之後關上了門。隨後徑直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變成小跑。

他覺得今天簡直就是自己的幸運日。

先是遇見了實力很差勁,又罪孽深重到絕對不值得活下去的詛咒師,隨後轉身便遇見了本以為會很難接觸的咒靈。

當時雖然製服了重面春太,但自己同樣變成了一個血人的吉野順平拖著新鮮的祭品上前,希望他的神明能履行自己的承諾。

白筠沒要這祭品。

事實上他特意雙開來找吉野順平,就是來通知這個小變故的。

最初在答應對方的時候,白筠便留下了一部分順平媽媽的血液,好好保存了起來,打算以後穢土轉生的時候用。

裝著這份鮮血的試管平時就和抽出來的那些東西堆在一起,並在羂索送溫暖的時候,被小智障一齊給了出去。

所以雖然說起來感覺有些地獄,但此時此刻吉野順平的母親已經作為彩蛋,被投放到了某個幻境之中。

鑒於母子之間的聯係,和強烈的願望,吉野順平現在隨便找個結界一頭紮進去,就可以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白筠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雖然現在將人穢土轉生出來也可以,但是與幻境不同,穢土轉生不僅被轉生出來的人臉上都是明顯的裂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兩人已經天人兩隔的事實。

而且穢土轉生還沒有觸覺。

——白筠覺得,這種情況下再見面的話,母親應該會想抱抱自己的兒子的吧。

*

吉野順平很快就進入了最近的結界之中。

在睜開眼睛之前,他首先感受到了吹在自己臉上的細沙。

意識逐漸回籠,吉野順平睜開眼睛觀察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某個非常空曠的荒地裡。

他站在人群之中,周圍的大家手上都拿著武器,嚴陣以待,目光炯炯地盯著不遠的地方。

那裡有著另一支隊伍,他們的臉色灰白,像是燒壞的瓷器一樣布滿了裂痕,黑色的眼白看著十分詭異,在各種文學作品之中,都被當做惡魔的象征。

在這種隊伍之中,唯一的普通人便顯得尤為明顯。

吉野順平盯著那個熟悉的人影,不禁呢喃出聲:“……媽媽。”

雖然隻是兩個月沒見,但再看見那個熟悉臉上掛著鮮活的表情,和身邊的人打交道,還試圖讓對方把武器借給自己玩玩的時候,吉野順平還是覺得仿若隔世。

就在吉野順平盯著她看的時候,仿佛心有靈犀,對方也回看了過來。

在看見吉野順平的那一刻,這位母親眯起了眼睛,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物。

在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之後,吉野凪小跑過來,並大笑出聲:“你穿的那都是什麼啊?一點都不適合你!”

吉野順平有些不自然地

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西裝:“是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純黑色呢。”

“畢竟你平時就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一衣櫃都是深色,平時都沒看你穿過什麼其他的。”

雖然想裝作平靜的樣子,假裝一切都好,但逐漸哽咽的聲音,和模糊的視線,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蕩。

“……順平。”

耳邊是本以為再也聽不到了的熟悉的聲音,吉野順平猛地抱住對方,再也忍不住上湧的淚水:“……我好想你啊。”

吉野凪一邊安撫著突遭巨變,沒來得及告彆的兒子,一邊偷偷觀察著對方。

她第一時間便發覺了對方身上的傷痕。

眼睛附近那道差一點便會讓他失去整個眼球,而脖子上那個更是直接橫亙在氣管之上,如果再深一點,兩邊應該就可以直接在地府相間了。

雖然並不清楚對方具體經曆了什麼,但是吉野凪大概能猜到是和自己現在的奇遇有關。

她不禁感慨:“順平真的很努力了。”

雖然心疼,但她並不想浪費兒子努力爭取來的機會,絞儘腦汁地試圖囑咐對方:“不要擔心,媽媽這邊一切都好,隻是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死後的世界,雖然感覺大家都很奇怪,但也都很有趣!你看他們給我的武器,就像忍者一樣!”

她抹掉吉野順平的淚水,隨後拿出剛剛從旁邊的穢土轉生同胞那裡要來的手裡劍,向對方展示。

吉野順平嚇了一跳,奪過她手上的武器,忍不住叮囑:“小心一點,劃到手怎麼辦。”

“沒事沒事。”

這種仿佛活著時稀疏平常的對話極好地安撫了雙方的情緒,吉野凪看著一臉操心的兒子,突然想起了什麼:“比起這個,你要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吉野順平皺眉:“怎麼了嗎?”

之前他和咒靈定下的約定是“再見媽媽一面”,所以按理來說,他的願望現在便已經實現了,輪到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雖然也可以試著繼續和咒靈做交易,但是吉野順平害怕自己的價值不夠打動對方,因此便格外珍惜現在的時間。

吉野凪解釋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據說我們現在正處於戰爭之中,非常凶險,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現在就走。”

吉野順平不解地環顧四周:“現在這種狀態的話,即使我不走也不會有危險吧?”

現在吉野順平所處的戰場,便是之前提到過的“臭魚爛蝦”組,大家實力都不怎麼樣,並且很巧地都能在現場找到幾個認識的人,反正也沒被控製著必須打仗,所以現在都正聚在一起敘舊。

就當吉野凪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反正古代也沒有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所以隻要這一片戰場相對安寧,那順平稍微多待一會應該也沒什麼事情?

就當她想鬆口的時候,吉野凪的餘光卻瞥見天空好像降下了什麼東西。

她下意識扭頭,在看清眼前的具體景象後瞬間愣住。

“……那,是隕石嗎?”

吉野順平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隨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在缺乏標誌物的情況下,對於距離和大小的感知會變得曖昧而模糊,在缺乏經驗的情況下,經常會產生誤判。

但是有的時候、有的存在,即使在誤判的情況下,隻憑借人們第一眼下意識的判斷。

便足以讓人失去生的希望。

比如一顆巨大到,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正處於夢境之中的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