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可能是這麼發生的嗎?
——確實有可能。
五條悟接受嗎?
——在有進一步證據證明其真實性之前,絕不。
袚除失控後危害整個世界的摯友是一回事,對完全無辜的摯友族人們痛下殺手,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況且那個姓旗木的六眼,不是連最後面對摯友本人的時候,都心軟了嗎?
五條悟打心底不想假設一個和自己擁有同樣六眼的人,會是對無辜者也痛下殺手的卑劣存在。
但同時,發散的思緒也讓他腦海中充滿了之前的種種假設。
五條悟突然想起之前,在他覺得那個姓旗木的六眼還是詛咒的時候,隨口說過的一句話。
當時七海建人問如果旗木姓的六眼是封印在宇智波咒靈體內的詛咒,那宇智波咒靈當時到底是怎麼死的。
五條悟當時開玩笑般說了句“殉情”。
後來在回到大宅,得出一些目前看來並不正確的結論,五條悟也曾經覺得宇智波詛咒是因為“幫助”夭折的旗木六眼複仇後,因為覺得手上沾滿了鮮血,自殺的。
現在一看,如果是反過來的呢?
旗木六眼,在因為殺死了不應殺死之人後,對宇智波咒靈心生愧疚,所以才會在最後收手呢?
上一次他的隨口發言,在今天被證明確有其事。
那麼,這次呢?
事情有可能是這麼發生的嗎?
——確實有可能。
五條悟接受嗎?
——……
五條悟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原本被他隨手堆在膝蓋上的古籍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七海建人聽到那聲音後看都沒看一眼,仍舊緊盯著五條悟的臉不放,試圖從對方的細微表情之中,判斷出他的意圖。
五條悟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情況下,一米九的身高帶來的壓迫感愈發明顯。
“我出去一趟。”
說完,五條悟便抬腿想要從七海建人的身邊路過。
金發咒術師趕忙拽住他:“你要乾什麼?”
五條悟擺擺手:“沒什麼大事,一會就回來。”
七海建人一眼就看出五條悟是想再次去抓咒靈問點東西出來。
他以命相逼才成功減緩了白發咒術師前進的步伐。
七海建人覺得自己的頭好痛:“請你務必不要在這種時候去刺激它。”
雖然五條悟聲稱詛咒離開的時候理智尚存,但是就七海建人的判斷來看,那種理性可能隻是偽裝,詛咒實際上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
在聽到那道吼聲的時候,七海建人雖然並不在現場,但是那並不意味著他並沒有對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進行思考。
從那個“內容物”簡短但粗暴的“自我介紹”來看,它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對象。
但詛咒之前卻上去,卻並不像因此而感到困惑的
樣子。
這個問題有一個很容易得出的答案:因為這個“內容物”之前根本就沒醒。
宇智波咒靈自己都是不久之前剛剛被五條悟從沉睡中拽出來,它體內那位睡了更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宇智波咒靈本來可以趁著這個時機來強化自身的人性,儘可能地維持生前的模樣。
可惜——
真人的咒術涉及靈魂,在接觸到宇智波詛咒之後,沒來得及對詛咒造成任何傷害,便首先喚醒了其體內絕對不能碰觸的存在。
就如同當初面對虎杖悠仁和兩面宿儺。
而宇智波詛咒和虎杖悠仁的狀況又有些不同——畢竟虎杖好歹是可人類,可以自己調節自己的情緒。
但詛咒可是由咒力組成的,它今後的人生中,隻有負能量,不見真善美。
就算它真的能自我調節,那速度和效率也一定是相對有限的。
現在如果放五條悟去找咒靈,就他這個口無遮攔的性格,怕不是要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五條悟裝傻:“誒?我什麼都沒打算乾啊?”
“連筆仙遊戲規定了不能詢問筆仙的死因,你現在還想直接去問它家族消失的原因和罪魁禍首?”
七海建人抹了把臉,試圖從五條悟的角度扯出一個對方難以拒絕的理由:“如果咒靈這下子真的瘋了,你可就再也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了。”
這話說到五條悟痛處了,他沉默兩秒,開始小聲嘟囔:“但是就我當時的觀察看,那家夥狀態其實真的沒那麼糟糕?”
回憶起詛咒當時控製得很好,但是依舊流露出的些許驚訝和不敢置信,其間還夾雜著一絲絕望和瘋狂……五條悟改口道:“嗯,至少理智肯定是還在一部分的。”
七海建人:“……隻有一部分是吧。”
五條悟徹底放棄了,他重新走回架子前,開始收拾剛剛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古籍:“行吧,不去就不去。”
七海建人看五條悟這副模樣深深地歎了口氣,過去幫著一起收拾殘局。
收拾到一半,五條悟突然抬頭:“話說回來……”
在七海建人無聲的瞪視下,五條悟訕訕改口:“距離之前警告老橘子們也有一段時間了。”
自從當初隔著伊地知大放厥詞之後,五條悟便一直想找機會去看一看自己的拱火成果來著。
結果後來因為事情實在太多,所以暫時忘了。
“不知道他們進展怎麼樣。”
*
老橘子們快被複雜的現狀擠成橘子汁了。
在五條悟彙報完畢離開之後,雖然在座的各位都開始互相猜疑,小心思一套接著一套,但是為了避免心虛得太過明顯,所以他們還是沒有立刻散會,而是聚在一起又討論了大半天。
在此先簡單複盤一下。
從白筠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造謠先鋒五條悟便先後更新了大約三個版本的謠言。
它們有的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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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似毫無關係,但他們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共同點。
第一,它們都是五條悟編的。
第二,它們都有人相信。
首先是最大怨種五條家,他們擁有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關於“五條悟曾經詢問過是否有夭折六眼”這一重要信息,並在現在,遲於五條悟半步,推測出了可能曾經有六眼被做成詛咒,封印在容器裡……的錯誤結論。
——並對此深信不疑。
當然,他們也找過資料,並且非常理所當然地沒有找到。
但俗話說,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五條家的腦回路和五條悟本人出奇的一致。
在翻遍祖宅所有角落,都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之後,五條家齊齊得出如此結論:一定是當初剩下的家族聯合起來,逼著他們將資料刪除的!
想起五百年前夭折的六眼,和到現在都找不到的凶手,五條家全族上下勃然大怒。
幾百年才盼來的一個六眼,是給你們這麼用的嗎?
而且竟然還威脅我們刪資料!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了!
秉持著這種態度,最近幾年愈發佛係的五條家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每天一群人躲在小黑屋裡,也不知道具體在研究啥。
而除了五條家之外,絕大多數咒術高層們,隻知道過去曾經有成型的製造容器的技術,現在突然出現的詛咒八成和自己有仇。
而“宇智波帶土”也被他們當做了古代版滅除失敗的虎杖悠仁。
而看看他們對體內封印者詛咒之王的虎杖悠仁都乾了些什麼。
待恐懼開始消退,從小接受的教育,和深刻入骨的傲慢,很快便會讓他們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過去的成果蒙蔽了他們年邁的雙眼,尤其是部分新型的,覺得那詛咒絕對不會找自己複仇的家族,心思甚至開始活絡起來。
在一些較為古老的家族們互相甩鍋的時候,一個相對年輕的家族繼承人緩緩打斷了他們的明嘲暗諷。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吵什麼。”
在大多數人對他怒目而視時,這位年輕的繼承人抖了抖手上厚厚的資料。
“現在明明有那麼多更有價值的問題可以討論。”
加茂家族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年輕家主對好沒有人理解自己暗示的事情很是失望:“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格局太小了。”
他將資料往桌子上一扔,翻開的那頁,正好是五條悟剛剛交上來的報告:“這可是明確說了,過去可能有成型的製造容器的技術呢。”
他環視了一圈四周,意有所指道:“如果有了這種技術……”
“到時候彆說那個不知名的容器,就算兩面宿儺,相信也並不是完全不可戰勝的吧?”
禪院直毘人望著自己周圍明顯有些被說動的同盟們,沉默了兩秒,又給自己灌了口酒。
咒術界要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