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逝(1 / 1)

怡郡王垂眸輕笑,“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辦,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男子恭敬應下,心裡卻是越發好奇怡郡王和那老板之間的關係。

入夜,賈環忽地從夢中驚醒,自覺一身冷汗,就聽寂靜的夜裡,傳來響動。他忙起身下榻,剛推開門,就見著前邊院裡燈火通明,當即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不多時,整個榮國府都動了起來,賈環忙拉住吉祥,“發生了何事?”

吉祥急道:“東府的蓉大奶奶沒了!”

什麼!賈環聞聽,倏地驚了一身冷汗,這是他第一次聽說人的死訊,竟手腳冰涼了起來。

他回了神,忙忙穿衣,和趙姨娘說了一聲就去了前院。正正好看見賈寶玉在仆從的簇擁下急急前行,他忙叫住賈寶玉,“寶二哥,等我一程,我和你一同前去。”

賈寶玉轉頭看了他一眼,微紅的眼眸含著些淚水,卻也停住了腳步等他。賈環到了跟前,才又拉著賈環急急前去。

到了寧國府,就見府門大開,兩邊的燈籠亮如白晝,人來人往的,亂哄哄的喧嘩聲四起。

賈環跟著賈寶玉直直去了靈堂,唉聲痛哭。賈環默默瞧著,賈寶玉哭至傷心之處,淚流滿面。相比之下,自己竟無動於衷的有些冷情了。

哭過一番之後,賈寶玉徑自去見了尤氏,尤氏此時卻犯了病,正躺在榻上不見客。

不多時,賈代儒領著賈赦、賈政等一眾爺們,又加上一些小輩都來了。

賈環和賈寶玉賈蘭站在人群裡,就聽見賈珍對秦可卿的去世痛哭失聲,賈環冷眼瞧著,那個猜測也不是空穴來風,瞧瞧這哭的模樣,就是親爹娘死了,都沒有這麼傷心的。

賈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過這一夜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旁觀著他們這些人的喜怒哀樂,自己冷眼旁觀,不動一絲情緒,卻偏偏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把刀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渾渾噩噩的回了榮國府,當時就躺下了。趙姨娘摸著他滾燙的額頭,便埋怨道:“叫你不要去你偏不聽,如今惹了邪風,該如何是好?等明兒,我就去尋了馬道婆來,給你好好看看。”

賈環拉住他的手,笑道:“娘,沒事的,隻是一時頂著風了,不礙的。倒是您要去尋馬道婆,如今什麼事你不是不知道,不過發熱而已,吃了兩副藥便好,彆去尋麻煩了。再說,那馬道婆都是騙人的,如何能信!”

好說歹說,終是勸住了趙姨娘,趙姨娘罵罵咧咧的去給他熬藥去了。

等人走後,賈環臉上的笑意淡去,滿眼愁思。

雖然他時常用世界是真實的,不一定按照劇情走,可他心裡還是擔憂的,擔憂那個不能更改的結局。

皇權封建社會,如何會是和你講理的地方。

賈環長長的歎了一聲,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過好眼前吧。

因為尤氏病了,賈珍就請了王熙鳳料理一應事宜。為了面子好看,賈珍又給賈蓉捐了官身,好歹面上看得過去。如此一應事宜料理妥當。

遠在道觀的賈敬不管,賈珍恣意奢華,所以秦可卿的葬禮很是盛大。因為秦可卿的丫頭瑞珠也撞柱而亡,隨秦可卿而去,旁人皆稱讚,故被賈珍替秦可卿收為義女,隨靈侍之。

賈環沉默寡言的走完葬禮,不出頭,也不多嘴,讓乾啥乾啥。

[秦可卿一死,這榮寧二府,就逐漸落敗了。]

[彆這麼悲觀,也不一定啊,畢竟是個真實的世界,說不定早已經脫離了劇情桎梏呢。]

[這裡應該是到了路祭的時候吧?]

[好像是的,路祭的聲勢浩大啊,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已經逐漸落敗家族的宗婦應該有的體面。]

[不知道,不了解,出殯的隊伍停下了。]

賈環定睛看去,一頂轎子緩緩停下,賈珍和賈赦、賈政來急忙前去拜見。

他離得有些遠,雖然周圍很安靜,卻也隻聽得一些模糊聲音,不多會兒,就見賈政喚了賈寶玉脫了孝服前去拜見。

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但也能猜的到,賈環也不在意,低頭等著。

賈蘭低聲道:“都說北靜王容顏秀美,性情謙和,不知道其人究竟是何模樣?”

賈環拍了他一下,低聲道:“噤聲!他日你自金榜題名,還怕見不著人?”

北靜王離去後,出殯隊伍再次啟程,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一路往鐵檻寺而行。

到了鐵檻寺,賈環疲累的從馬上下來,深覺古時葬禮的繁重。等結束了,賈環就跟著府中爺們一起在鐵檻寺下榻,唯有賈寶玉仍舊跟著王熙鳳去了水月庵。

雖然直播間的觀眾們讓賈環一起跟著,卻被賈環拒絕了,他可沒有半夜聽牆角的習慣。再說了,人家王熙鳳又沒有給他留房間,自己巴巴的上趕著也是不好。

再說王熙鳳弄權那一事,少不得要多思量思量了,一次性的將人給嚇的不敢多伸手才好!賈環心裡暗自想著,卻沒有和直播間的觀眾們說。

[水月庵,這個名字本來是清靜之意,可惜在這裡真的就是紅塵氣息十足。]

[水月,名字起的好,可惜裡面的尼姑心不靜,倒是和這個名字的意思反轉了。]

夜間漸臨,賈環閒來無事,便出了門往外走,卻被賈蘭拉住,“三叔,你這是去哪兒?”

賈環道:“出去走走,有事?”

賈蘭左右看了看,拉著賈環進了屋,“環三叔,我能跟著你一起去拜夫子嗎?”

賈環愣了一下,“為何這麼問?可是家學那裡……”

賈蘭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對賈環大吐苦水:“環三叔,你是不知,自從薛家的那個二傻子進了家學,家學裡頭就是烏煙瘴氣。”

他的眉頭狠狠皺起,眼裡更是有著厭惡,顯然對薛蟠在家學所做的事情厭惡至極!賈環想到薛蟠的性子,不禁搖頭,家學裡本就沒有幾個是真心向學的。如今薛蟠一來,正將他們心裡的欲望挑了出來,如今家學裡頭可不是要熱鬨了。

“再加上,夫子的身體大不如前,精力也不足,時常有顧不到的地方,便讓族叔照應。可他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也是個肚裡沒有二兩墨的草包,自己都學的一塌糊塗,如何給我解惑?”

賈蘭繼續說道,看著賈環目露懇求,“不知環三叔可否應允?”

賈環笑了笑,“蘭兒可是將這件事和你母親說了?你外祖曾任過國子監祭酒,他的本事和人脈也是不俗,何必要舍近求遠?你把這件事和你母親說說,若是你母親答應,我自是可為你引薦。”

賈蘭沉思片刻,起身對賈環彎腰一禮,“多謝三叔提醒,等回府我就問問母親該是為何。”

見賈環似要說什麼,他又道:“環三叔放心,侄兒定不會將三叔早已經外出求學一事說與母親聽。”

賈環摸了摸他的腦袋,嘴角微揚一抹笑意。

翌日一早,便各自散的散,回的回,賈寶玉正和秦鐘智能打的火熱,如何肯回,賈環卻不管這些,跟著賈府人回了城。

回到府中,賈環連歇息都沒有來得及,便往錦華樓而去。恰好見著了柳千離,情不自禁的,便揚起了一個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