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篡位(1 / 1)

第21章

加上溫鬱一共有五十個秀女,除了他外各個貌美如花,都被送進北涼皇宮供皇帝挑選。

因為溫鬱那張臉隻算得上清秀,還是個啞巴,於是在第一輪就被刷了下來。

皇帝會把沒看上的秀女賞給皇子們當侍妾或者婢女,其中最差的會被賞給最不受寵的皇子。溫鬱姿色平平又是啞巴,便被賞給了二皇子墨行簡。

墨行簡在劇本裡是個無關緊要的小配角,描寫他隻有簡單四個字“純良和善”。

溫鬱被老太監趙無延帶到長春宮時,整個人都愣了下,堂堂皇子住的地方竟然這麼寒酸。

比南楚的冷宮還要破舊。

院子裡沒有花花草草,反而種了不少菜,外頭下著雨,把菜洗刷成一片碧綠,倒也賞心悅目。

進了殿,墨行簡正坐在案邊,安靜抄著佛經。

案上焚了香,煙霧嫋嫋。

他穿著簡單樸素的玄衣,外披白麻,額係白布,神情寡淡,沉靜憂鬱,應當還在服喪中。

面如冠玉,鼻挺如峰,長飛入鬢的劍眉下,一雙丹鳳眼平靜無波。因為眼底有淡淡烏青,唇色又有些蒼白,使他看起來有些憔悴。

“二皇子,這是皇上賞給你的秀女。”

趙無延說了話,墨行簡才注意到他們。他停了筆,很快起身迎接。

他身量很高,但氣勢並不壓人。此時唇畔含笑,身為皇子竟對趙袖躬身作揖,姿態謙卑而恭順:“有勞公公,還請替我多謝父皇恩典。”

說罷將一個銀錠放入趙無延手中。

趙無延笑著收入袖中。他在宮裡那麼些年,收的錢財多了去了,這銀錠他還真看不上。

不過二皇子處境艱難,要拿出這銀錠也不容易。既然墨行簡是個懂事的,他不介意照拂一二。

“酈妃薨前,對陛下說了些不該說的。陛下深信不疑,做了些安排。如今殿下處境危險,需得多留幾個心眼,尤其當心身邊人。”

“這秀女倒是不必擔心,是雜家的乾兒子替陛下選來的,殿下儘管享用便是。”

趙無延的乾兒子是東廠督主趙袖。如今雌雞化雄,北涼皇帝崇信宦官,趙袖位同宰相。

墨行簡聞言垂眸看了眼溫鬱。

秀女穿著淡綠色裙裝,面容清秀並不出眾。但她高挑清瘦,皮膚白皙,一雙眼烏黑清透,清清冷冷,讓人想起初春小雨裡的碧竹。

墨行簡短暫一瞥便收回目光,隻溫聲對趙無延道:“多謝公公提點。”

他們說的話溫鬱聽得一頭霧水,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隻能先當著秀女,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行簡一路將趙無延送出宮門,才折返回來。

他看到新來的秀女正打量著四周的裝潢。

墨行簡微笑著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溫鬱張了張嘴,示意他是啞巴。

墨行簡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四喜,拿紙筆來。”

旁的小太監馬上拿來紙筆,放在溫鬱面前。

四喜這名字起得貼切,他白白胖胖,圓臉圓鼻圓眼,笑起來臉頰肉鼓起,看起來確實很喜慶。

在慕容王府待了段時間,溫鬱已經無法直視文玉這個名字了,便照著溫聽瀾的名字編了個新的。

他寫了“文汀蘭”三個字。

“汀蘭,你的字寫得很好看。”

溫鬱在紙上寫了個謝謝。

墨行簡看後說:“你聽得懂話,應當不是自幼啞的。是遭遇了什麼變故麼,可有找人醫治?”

又說:“我讀得懂唇語,你說話便是。”

這省了溫鬱不少事,他簡略了說:“一個月前被人給毒啞了。”

“既然是毒,可有解藥?”

“隻有寒嶺山莊的梅香丸能解。”

但那解藥千金難求,不僅貴,還得與老板有交情才買得到,所以月上飛才決定去偷。

墨行簡沒再多問,隻吩咐道:“如意,你帶著汀蘭去把床鋪開好吧。”

*

另開床鋪,意味著不用跟墨行簡睡一張床,也不用擔心男身被識破了。

如意一邊鋪被一邊絮絮叨叨在那兒說,溫鬱便從她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墨行簡的生母酈妃原是尚書令的妻子,因為長得傾國傾城,被皇帝看上了。尚書令為了討皇帝開心,便把妻子獻給了皇帝。

酈妃自進宮來日日鬱鬱寡歡,承寵八月後誕下了墨行簡。

非足月而生,皇帝自然對墨行簡的血脈有所懷疑,但酈妃生了這胎虧損了身子,日後都不會有孕了。

皇帝寵愛酈妃,不想沒了唯一的子嗣,又不確定墨行簡是否親生,便丟在宮裡,隨意養著。若是長大後像尚書令,就殺了他,若像自己,便留著。

酈妃先遭丈夫背棄,又被皇帝強奪,為天下人恥笑。不管墨行簡是誰的孩子,她都恨之入骨,好幾次差點把墨行簡給掐死。

皇帝因此把墨行簡交給皇後撫養。

皇後對墨行簡自然不上心,墨行簡被越養越傻,發育遲緩,十歲那年弄哭了墨子軒,還被皇後幾巴掌給打聾了。

為了聽人說話,他便學會了讀人唇語。

墨行簡十四歲時,耳聾之症莫名其妙地好了。如意因此寬慰溫鬱,說他的啞病也會好起來的。

長大了些後,墨行簡長得既不像皇帝,也不像尚書令,隻跟酈妃相像。而十日前,酈妃薨逝。

趙無延說,酈妃薨前跟陛下說了不該說的。溫鬱猜測,應當是酈妃為了報複,對皇帝說了“墨行簡是尚書令的子嗣”之類的話吧。

這麼看來,墨行簡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傍晚,宮裡人送來了晚膳。

粗茶淡飯,不見葷腥,溫鬱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皇子的吃食。

用膳前,四喜打開針袋取了銀針,將食物一一試過,才說:“殿下,可以吃了。”

實在難以下咽,溫鬱隻喝了半碗

粥,吃了幾片青菜,便不動筷了。

反觀墨行簡,他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習慣。

不多時,四喜端著一個大砂鍋進來了:“天氣涼,我煮了一鍋南瓜湯,好暖暖身子。”

那湯黃澄澄的,看起來很香甜。

“四喜,辛苦你了。”

墨行簡嘴上這麼說,手卻從針袋裡取出銀針,試了試那鍋湯。

無毒。

四喜耷拉著臉,很是難過:“殿下,你連我都信不過了嗎?我伺候了你七年,不說面面俱到也算儘心儘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早就把殿下當成我的親人了!我是絕不可能謀害你的。”

他說著說著竟掉下淚來,不停拿袖子擦著。

墨行簡歉疚道:“四喜,對不起。如今父皇視我為眼中釘,我不得不防。”

溫鬱咋舌,第一次見到皇子跟奴才道歉的。

四喜見他這麼說了,才破涕而笑,嘿嘿道:“沒事的殿下,四喜給你盛一碗湯吧。”

“多謝,也幫汀蘭盛一碗吧。”

四喜盛了兩碗湯,又拿來兩個瓷勺:“殿下、文姑娘,你們快趁熱喝吧。”

然而墨行簡再次取了兩枚銀針。

“殿下!”

四喜神色驚變,而墨行簡已將銀針探入碗中,取出後,那銀針肉眼可見地變黑了。

毒應該是浸在碗上,或者瓷勺上。

四喜慌張跪地:“殿下饒命!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是他們逼著我這麼做的!我不這麼做,他們就要殺了我!我是迫不得已的!”

墨行簡抿唇苦笑,沒有看他,隻溫聲問溫鬱:“汀蘭,你吃好了嗎?”

“吃好了。”

溫鬱本就吃得不多,如今更是吃不下了。

“那你先出去吧。”

溫鬱起身走了出去,由於好奇,他候在外頭,卻沒聽到什麼聲音。

很快,門打開了。

溫鬱抬眼一看,面色一白,退到了一邊。

隻見墨行簡扛著四喜的屍體走了出來,四喜腦袋歪著,應該是被直接扭斷了脖子。

因為墨行簡的人設是“純良和善”,溫鬱以為會上演一場主仆情深互斥衷腸的戲碼,沒想到四喜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

當然溫鬱也沒那麼聖父,如果是他,也沒辦法再留著四喜。已經危急到性命了,還談什麼感情。

墨行簡面色沉靜,把四喜丟進了院角的枯井裡,又站在井邊,沉默不語。

外頭風雨交加,他整個人都被淋濕了,背影脆弱孤獨,像一棵被雪壓彎的鬆。

這麼淋雨會感冒吧。溫鬱想著要不給他送個傘什麼的,可是他都濕透了,還有打傘的必要嗎。

糾結再三,還是打著傘朝他跑去。

結果風雨太大,溫鬱剛打著傘走出去,傘就被風吹得往後翻,連帶著他人也往後倒,溫鬱本就文弱,他握不住傘,這下直接就被風刮倒在地。

傘滾

在一邊,變得破破爛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溫鬱呆坐在地,被淋成了落湯雞,還濺了一身泥,臟兮兮的。

地上的細竹成了地裡的小筍。

墨行簡一回頭就看到這副場面,他微怔,片刻後一把將溫鬱抱起,迅速進了屋。

溫鬱剛來,還沒做衣服,洗完澡後隻能先用宮女的衣服應付一下。外面套了墨行簡的厚披風,依舊冷得厲害,趕緊坐到火爐旁取暖。

因為濕了鞋襪,溫鬱隻能光著腳。

雪白玉潤、乾淨漂亮的一雙足從粉色裙底探出來,因為冷,彼此蹭著,腳趾微微蜷起。

很是適合握在手裡把玩的樣子。

墨行簡清除掉不合時宜的想法,脫了外裳給溫鬱蓋住了。

蓋上後才想起,這是他的侍妾。

他起身拿著細葛布擦拭溫鬱的頭發,動作很輕,也很仔細。他離得近,聞到了很好聞的香味,低頭能看見溫鬱長而微卷的睫毛。

想起溫鬱冒著雨給自己送傘,又被風刮倒,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的可愛模樣,他不由嘴角彎起。

“汀蘭,謝謝你給我送傘。”

根本沒送到。溫鬱想到那個場景,隻覺得丟人,臉頰瞬間漫上緋色,連帶著耳垂也紅。

墨行簡居高臨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情不自禁地撫了下溫鬱紅透的耳垂。

溫鬱以為是他不小心碰到的,瞬間微微躲了躲,連帶著肩都縮了下。

墨行簡本來覺得沒什麼,卻因為溫鬱太過敏感的反應而面頰發燙。

如意已經把溫鬱的衣服洗乾淨了,墨行簡便搭起架子給溫鬱烤乾衣服,又煮了點薑湯。

喝了點薑湯,溫鬱總算暖和了些。他隻淋了一小會兒雨,又很快洗了熱水澡,除了有點點暈外沒什麼不適。

四周安靜,隻有爐子裡火苗舔舐樹枝燃燒發出的劈啪響。烤著火,暖洋洋的,他便昏昏欲睡,不多時倒在了墨行簡身上,臉頰蹭了蹭他的肩。

墨行簡任他靠了會兒,待他睡熟了,才將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汀蘭,彆背叛我。”

他喃喃輕語,吹滅了燭燈。

*

墨行簡自己都捉襟見肘,不知道從哪兒給溫鬱拿來了幾身新衣裳,褻褲肚兜裡衣一應俱全。

肚兜什麼的太羞恥了,但是以防萬一,溫鬱還是穿上了,反正沒人看得到,隻是一塊布而已。

夥食也改善了些,一頓總有兩樣葷腥。

在長春宮裡待了十幾天,溫鬱總算知道墨行簡為什麼那麼憔悴了。他總是夜裡出門,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一天頂多睡兩個時辰。

早晚得猝死吧,溫鬱想。

明日就是皇後生辰,墨行簡還在服喪,但皇後已經通知他了,那就是非去不可了。

溫鬱作為長春宮唯一的女眷,自然也要同行。

皇後生辰宴隻請了各宮裡的人,墨行簡人微言輕,排在了末座。

然而皇帝卻能一眼注意到他,面色冷厲:“老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不待在宮裡守孝,來這做什麼。酈妃再怎麼樣也是你的母妃,你竟這般不恭敬嗎?”

溫鬱停下了筷子,不是皇後非要墨行簡來嗎,怎麼還怪起墨行簡來了。

然而皇後坐在皇帝左側,隻笑不語。

墨行簡低眉順目,一字未辯解:“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那就罰你——”

“陛下,俗話說得好,養恩大於生恩,二皇子在皇後膝下長大,定然感情不淺。若是皇後請了他他又不來,豈不也是不孝嗎?大喜的日子,您就彆罰不罰的了,好不好嘛。”

說話的人是皇帝右側的容妃,最近很是受寵。

溫鬱在馬車上見過她,因為很漂亮,又擠著坐了一整晚,所以有些印象。

“好好好。”

皇帝被她打斷了話也不生氣,喝了她遞來的美酒,已無心理會墨行簡了。

宴會上安排了許多精美的歌舞,北涼的歌舞彆有一番風情,溫鬱看得很認真。但墨行簡自己不飲酒,也不允許溫鬱飲酒,多少失了些趣味。

不多時,有一個男人上前表演起了劍舞。劍掛紅穗,動作行雲流水,力度適中,簡練漂亮。溫鬱正看得出神,卻見那男人拿著劍朝墨行簡刺來。

眾人驚呼出聲。

千鈞一發之際,溫鬱想起自己穿了能刀槍不入的衣裳,下意識就擋在了墨行簡身前。

墨行簡震驚不已,一把將他按回席位,又飛身抬腿一踢,那刺客手中的劍便被他踢飛,他接劍一扔,劍就紮進了刺客喉中。

刺客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咽了氣。

發生這種事,皇帝勃然大怒,罵的卻是墨行簡:“皇後壽宴,你竟當眾殺人?是想咒皇後嗎?”

墨行簡趕忙跪好,唯唯諾諾,與剛才殺人時果斷狠厲的模樣判若兩人:“兒臣隻是怕他傷及無辜,絕無此意!還請父皇恕罪!”

“恕罪?罪無可恕!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這是直接要人命嗎?溫鬱心驚,他懲戒人從來隻是用鞭子抽。大板這種刑罰,若是力道足夠,三十大板足以使人斃命。

容妃此時也不敢求情,然而趙袖卻站了出來:“陛下,死個刺客總好過死個皇子,今日已經不宜再有災禍。依臣看,就罰二殿下為皇後娘娘抄一千張佛經,去去業障吧。”

趙袖都開口了,皇帝隻能作罷,他冷哼一聲,越看這個“兒子”越不順眼。

墨行簡回到了席上,他面色如常,桌下的手卻緊緊握住了溫鬱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他沒想過,會有人不顧性命擋在他面前。

他沒人愛又多餘,千分付出才能換回來一分憐憫。活著已經不容易了,哪裡敢奢求彆的。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會這麼對他好?他不敢置信。

墨行簡的手又大又燙又糙,握得溫鬱不太舒服,但是他握得太緊了,溫鬱根本掙脫不開。

一直到

宴席結束,回了長春宮,一路上墨行簡都握著溫鬱的手。直到溫鬱說手被握得疼,墨行簡才道著歉放開,這時溫鬱手背都紅了。

“為什麼會幫我擋?汀蘭不怕死嗎?”

溫鬱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有那種衣服了,他害怕墨行簡跟他搶,他還想留著保命呢。於是說:“殿下死了,我會被貶為宮女的。”

當宮女哪兒有死可怕,墨行簡眼眶通紅,將溫鬱摟入懷中,聲音哽咽:“謝謝你,汀蘭。我會永遠保護你,對你好的。”

“……”

*

次日,溫鬱剛散步消食回來,墨行簡就把一粒白色藥丸喂進了他嘴裡,溫鬱還沒看清長什麼樣就吞進了肚。

“唔……乾嘛?”

溫鬱喉嚨一癢,竟然能說話了。

他一開口才想起自己還是原來的聲音,但他實在不喜歡夾著嗓子說話,很累,便說:“我打小聲音就像男人……”

墨行簡並不在意:“你的聲音很好聽。”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的聲音傳來。

“二哥!”

是墨子軒。

溫鬱這下不敢說話了,他在南楚侮辱過墨子軒,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認出來,否則定會狠狠地報複自己。

墨子軒嘴上叫著二哥,眼睛卻隻盯著溫鬱。

昨晚宴會他就注意到了,二哥身邊的那個女人,長得跟那昏君有七分相似。雖然樣貌跟昏君一比是一個天一個地,但是那身形跟氣質太像了,連皮膚也是一樣的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

“三弟前來所為何事?”墨行簡問道。他跟墨子軒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可以串門的程度。

墨子軒快步走到二人身邊,很快就聞到了熟悉的香氣。他習慣了把昏君的帕子蓋在臉上疏解欲望,日聞夜聞,帕子上的味道逐漸淡去,那好聞的味道他卻依舊記得很深刻。

現在聞著這味兒,他越發神誌不清了。

“二哥,她是誰?”

“趙督主給父皇選了一批秀女,這是父皇賜給我的,她叫汀蘭。”

墨子軒不屑地哼了一聲:“趙袖那個閹人也就會這麼些討巧的花樣了。”

劇本裡,墨臨秋跟墨子軒兩兄弟都極厭惡宦官,墨臨秋即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趙袖殺了。墨行簡剛好相反,溫鬱好幾次看見墨行簡跟趙袖說話,都畢恭畢敬的,還叫他義父。

墨子軒轉向溫鬱時又笑了:“汀蘭?岸芷汀蘭的汀蘭?”

墨行簡替他作答:“是。”

“真是個頂頂好聽的名字!”

墨子軒越看溫鬱越覺得順眼,竟說:“二哥,你把她送給我吧,她長得很像我喜歡的人。”

墨子軒饞得厲害,既然得不到昏君,有個長得像的放在身邊也不錯。

溫鬱忙用唇語示意墨行簡,他不喜歡墨子軒,彆答應墨子軒。

墨行簡本來也不準備答應:“汀蘭是我喜歡的人,還請三弟莫要為難我。”

“小時候隻要我要的東西,你不都會給我嗎?”墨行簡由母後撫養時,就是他的一條狗,讓他乾什麼,他就得乾什麼。

把喜歡的人讓出來,又怎麼了?

“但是汀蘭是人,不是什麼東西。”

“不就是一個侍妾嗎?你就把她給我吧。我可以給你送十個比她更好看的。”

“你要實在舍不得,就借我玩幾天,我玩完了給你送回來不就行了嗎?”

墨行簡沉默不語,隻微微蹙眉。

墨子軒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咄咄逼人起來:“你就說給不給吧。”

“抱歉,三弟,恕我無法割愛。”

“行,既然你不答應,那我去求母後,讓母後來做主,把她賜給我。”

墨子軒說著轉身便走。

墨行簡面色微沉,叫住了他:“三弟……”

墨子軒以為他回心轉意了,笑著回過頭,卻被一刀捅穿了肚子。

他張了張嘴,嘔出了一大口鮮血:“你……”

墨行簡面無表情地拔出匕首,又快而狠地送進墨子軒心口,這下墨子軒徹底斷了氣。

墨行簡把墨子軒的屍體連同自己沾血的衣服一並丟進了枯井。

他很快折返回來,溫聲安慰被嚇到的溫鬱:“彆怕,有我在,誰也彆想勉強你,欺負你。”

溫鬱被墨行簡抱著,感覺渾身血液冷得厲害。

他覺得墨行簡太可怕了,前一秒還兄友弟恭十分卑微,下一秒就殺人棄屍面色不改。

不過,死了就死了吧,他自己都過得不好,沒那個閒工夫去同情彆人。要不是墨行簡把墨子軒殺了,現在他就得自己當自己的替身了。

而且現在有個更棘手的問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雖然墨行簡殺人時沒人看見,但是難免被查到蛛絲馬跡,到時候他跟墨行簡都得死。

墨行簡並不緊張:“無妨,不會有事的。”

*

墨子軒憑空在皇宮裡消失了。

他一向貪玩,起初皇後以為他又出宮去玩了,可是看守宮門的侍衛並未見過墨子軒的身影。

而墨子軒消失前,可是跟太子墨臨秋交代過,要去跟墨行簡討個人的。

追查之下,果然有奴才說了些有用的。

墨行簡被皇後叫去問話了。臉皮得一周一換,舊臉皮已經不能用了,溫鬱便待在房間裡,安安靜靜地畫新的用。

就在這時,隻聽得如意一聲大叫:“太子殿下,您不能進去!”

溫鬱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長劍就橫在了他脖子上。

他背對著墨臨秋,畫臉皮的手都僵住了。

墨臨秋看著銅鏡裡被映照出的絕世容顏,不由把椅子一轉,讓溫鬱轉過身來。

結果親眼見到的比銅鏡裡還要好看萬分。

那容妃傾國傾城,跟她一比也不過如此。

他看了下一旁剛畫好的臉皮,霎時了然。他捏著溫

鬱的下巴,直把那塊肌膚捏得通紅,聲音又冷又邪:“難怪墨行簡舍不得,原來你長這樣。”

溫鬱被他帶到了東宮後寢。

墨臨秋抬手一推,溫鬱就雙手後撐,坐倒在了地上,鋪了毯子,並不冷硬,但是墨臨秋居高臨下,帶著審視的目光,讓溫鬱有些不舒服。

作為原著主角攻,溫聽瀾的深情忠犬,墨臨秋有多英俊自然毋庸置疑。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但是要想俏,一身孝,看過了墨行簡那披麻戴孝的清俊模樣,溫鬱便覺得墨臨秋好像也不過如此了。

“說吧,墨子軒在哪兒?不管是死是活,隻要你說出他的下落,孤便饒你不死。”

地上的女人雪膚烏發,唇紅齒白,雙眸瀲灩,冰肌玉骨,清冷稠麗,姿容絕世。墨臨秋本要重刑拷問,突然就有些憐香惜玉了,要是讓這完美的身體落了疤痕,多少有些可惜了吧?

哪兒有謀殺了皇子還能活的,溫鬱才不信,隻能咬死自己什麼也沒乾:“我什麼都不知道。”

溫鬱努力地夾了夾嗓子,但是依舊是男人的聲音,隻是比平常嬌氣了些,以至於把墨臨秋耳根子都聽軟了。

“好好說話!”他踢了下溫鬱的膝蓋,很輕。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是男人的聲音。”就算是男人的聲音,也好聽得不行,以至於墨臨秋後知後覺才問他。

“從小壞了嗓子,就這樣了。”

墨臨秋明顯沒墨行簡那麼好糊弄,他抬起溫鬱的下巴,往修長的脖頸處一摸,摸到一枚凸起。

“女人也會有這麼明顯的喉結?”

“……”

墨臨秋玩味一笑,叫來了宮女:“把她帶去屏風後,扒了看看是男是女。”

溫鬱這下瞞不住了,隻能承認:“不用了,我是男人。”

既然是男人,墨臨秋也不需要憐香惜玉了,隻是他不敢置信,這樣極品的臉跟身段,竟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

他拍拍溫鬱的臉:“說吧,文汀蘭。你到底是誰,怎麼當的秀女,墨子軒又在哪兒,若有一句謊話,我便用鐵鉤鐵鏈穿了你的琵琶骨。”

溫鬱心下害怕,但他可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丟這個人,便說:“我叫溫聽瀾,是南楚廢太子,用了易容術,又男扮女裝才逃出了宮,一路到了北涼,卻被抓了起來,他們說秀女死了一個,要拿我充數,我便被他們送進了宮。”

墨臨秋聽過溫聽瀾的名字,傳聞中玉樹之姿,清冷如雪,跟面前人也對得上。

“怎麼,墨行簡不知道你是男的,沒有碰你?”

“沒有……”

墨臨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麼個問題,但是聽到沒有,他很高興:“繼續說。”

“三殿下來找過二殿下一次,說我長得有幾分像他喜歡的人,向二殿下討要。二殿下不答應,之後鬨了些不愉快,三殿下就走了,還說要去告訴皇後娘娘讓她做主,彆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了。”

“撒謊,孤

審問了長春宮裡的幾個奴才,並未見到墨子軒走出去。”

“許是他用輕功,飛走了呢……”

“他根本不會輕功。”

“……”

墨臨秋見溫鬱不說實話,便吩咐侍衛拿來了鐵鉤鐵鏈,他並不打算真給溫鬱穿上,但不嚇嚇他,問不出個結果來。

溫鬱沒有痛覺,無所謂了,酷刑來就來吧,隻要不死,怎麼都行。

因此他直接放棄掙紮。

琵琶骨在鎖骨下,沒有肌肉保護,隻覆蓋了薄薄一層皮肉。墨臨秋一手掐著溫鬱的腰,一手拿著鐵鉤往裡穿,鐵鉤鋒利,外裳很快穿破,但是再往裡,就進不去了,那層布料簡直堅不可摧。

“裡面穿的什麼?”

見溫鬱不說話,他抬手扯開了溫鬱的衣襟,將衣服拉到了肩下。

在探到那層薄如蟬翼的衣服時,他還看到了嫩粉色的肚兜一角,被頂起個小尖。

手下的人漂亮纖瘦,雪白柔軟,身上又很香,那肚兜的顏色讓人浮想聯翩,想知道藏在肚兜下的小尖尖是不是也有那麼粉。

腹中一陣火熱,腦袋裡數根弦驟然斷裂。

“肚兜都穿上了,孤是該說你準備周全,還是該說你,騷得沒邊呢?”

這麼騷,不被他玩,也要被彆人玩的吧?

溫鬱被他用這種詞彙羞辱,早就氣得面頰緋紅了,掙紮著想把衣服攏好,反倒被人控製住,半晌墨臨秋靈巧一解,那塊薄薄的布料就到了他手裡。

帶著溫鬱的體溫跟馨香。

溫鬱眼睜睜看著他放在鼻尖下閉眼聞了聞,一副陶醉的模樣,大罵了一聲變態。

審訊這會兒完全變了味兒。

被審訊的坐到了椅子上,怒罵斥責,審訊的反而跪在了地上,貪婪索求。

溫鬱踢著他的肩背,不停地把他的腦袋往地上踩,他就像狗一樣趕也趕不走。

【叮!已達成主線,讓溫聽瀾與墨臨秋彼此喜歡!任務進度95%!積分+10000。】

【這也行?】

【對,因為他認知裡你就是溫聽瀾。】

好在這時,終於有人來報:“太子殿下,二殿下讓您把人交出去!”

“讓他滾。”

“可是,他挾持了皇後娘娘!”

墨臨秋這才停下來,根本不敢相信:“他敢挾持母後?”

竟然在皇宮裡挾持皇後,不想活了嗎?

“是的!他說讓您帶著人去跟他交換!”

主仆二人說話之時,溫鬱趕緊撿起外裳穿,墨行簡來救他了,看樣子他能走了。

“你想跟他走?異想天開,還沒出皇宮,你們就會被射成篩子。”

墨臨秋把溫鬱推倒在床上,又命令宮女換上溫鬱的衣服,他把溫鬱剛畫好的那張臉,貼在了宮女臉上,又塞住她的嘴:“知道怎麼做嗎?”

宮女連連點頭。

墨臨秋押著宮女走了出去,墨行簡竟

真的挾持了皇後,劍刃就抵在皇後脖子上,已經割出了一道血痕。

侍衛們已經把他包圍了起來,如果他把皇後交出去了,即刻就會被人圍殺的。

⑥想看提刀篡位寫的《反派他有盛世美顏[快穿]》第 21 章 篡位嗎?請記住.的域名[]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這皇弟未免也太蠢了。

墨臨秋押著宮女走了過去,近了些才瞧見皇後脖子上的血痕,惱怒至極:“你敢傷了母後?”

說罷就讓手上的宮女脖子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宮女哭得雙眸帶淚,不斷搖頭,用哀求又充滿情意的目光看著墨行簡。

“墨行簡,你要的人就在這裡,快把母後給放了!”

墨行簡一向沉靜的面色難得呈現出無法遏製的癲狂:“她不是汀蘭!人在哪兒!交出來!”

說罷刀離皇後的脖子近到不足一毫,以至於皇後嚇得哭鬨道:“臨秋,快把真的交來!”

墨臨秋造假不成,隻能命人把溫鬱帶出來。

溫鬱換上了宮女的衣服,也畫了張新皮貼著。

墨行簡這才冷靜了些,低聲道:“皇兄,我無意傷害皇後娘娘,我數三聲,我們一起放人,可好?”

橫豎墨行簡拿到了人也逃不出去,墨臨秋也冷靜下來,如約地將溫鬱推了過去。

“汀蘭,有沒有受傷?”

墨行簡趕緊把溫鬱檢查了下,沒有外傷,但是溫鬱的眼睛濕紅濕紅的,定是受了委屈。

他攥緊了拳頭:“我會殺了他。”

溫鬱歎息,還殺了他,先想想咱們怎麼逃出去比較好吧,他相信墨行簡肯定做了準備,但是心裡還是擔心。

墨臨秋也檢查了下皇後,發現並無大礙後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皇後就倒在他懷中,口吐黑血,張了張嘴,還沒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就斷了氣。

“母後!”

墨臨秋搖不醒懷中人,不由雙目猩紅:“墨行簡,你果真歹毒。”

墨行簡笑了笑:“毒?這是她應得的。”

還報她給他下讓人癡傻還發育遲緩的毒,還打聾他的耳朵。若不是十四歲那年趙袖把他帶去了寒嶺山莊,他現在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看到他竟然還在笑,墨臨秋目眥儘裂:“你們還愣著乾嘛!快把這逆賊給殺了!”

然而,周圍的侍衛並未行動。

不多時,趙袖帶著東廠的人包圍了東宮。

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謀權篡位。

*

當天夜裡皇帝就“駕崩”了,死前隻有容妃在側。

皇帝雖年近花甲,但身體硬朗,怎麼會突然駕崩呢?大家心知肚明,卻無人敢說,因為新皇墨行簡把容妃抬為了太後。

隻是太後當了沒幾天,便“死”了。

後來溫鬱才從墨行簡口中得知,容妃跟皇帝有仇,是墨行簡安排的細作。大仇得報後,容妃便帶著皇帝的頭顱回了故土祭拜生父。

趙袖恐怕墨臨秋登基後會將他鏟除,所以一直在物色新的人選,也就挑中了墨行簡。

按照劇本,原本墨行簡跟趙袖的計劃還要等幾年,那時候墨臨秋已經幫助溫聽瀾登基了,有了南楚的勢力,趙袖再無造反的可能,墨行簡死於皇帝安排的暗殺,趙袖也在墨臨秋登基後被鏟除。

因為殺了墨子軒,計劃不得不提前,溫鬱被抓又成了導火索,誤打誤撞竟成功了。

墨臨秋被車裂了,死得挺慘的,雖然任務裡有關他的部分都完成了,溫鬱的心裡還是有些複雜。

【感覺我把他們的人生全給打亂了。】

【哪兒能怪你呀,你是被迫抓來當秀女的,你什麼壞事也沒乾啊,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結果。】

【你說得對。】溫鬱不準備內耗了。

*

溫鬱很好奇墨行簡怎麼知道那個宮女不是他的,畢竟兩個臉皮一模一樣。

墨行簡說:“她看我的眼神,很有感情。汀蘭看我的眼神是沒感情的,你根本不喜歡我。”

他又補充:“但是我很喜歡你。⒅_[]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溫鬱趕緊告訴他:“我是男的。事出有因,我男扮女裝離家出走,結果誤打誤撞被抓成了秀女。”

“是你就行,我不在乎,你願意陪著我嗎?”

溫鬱拒絕了:“我想回家,不想待在皇宮。”

墨行簡沒有強求:“也好,皇宮確實無聊。”

又不死心地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嗎?”

“……不可以。”

“好吧。如果哪天你無處可去了,我這裡隨時歡迎你。”

“不用了,我不會回來了。”

墨行簡有些難過,但還是尊重溫鬱的選擇:“我送你一程吧,彆又被當成秀女抓了。”

“……”

“不用,你派幾個人把我送到南楚就行,你一個皇帝跟著感覺容易出事。”

“也好,都依你的。”

墨行簡看上去不太正常,竟然是個正常人。溫鬱被他的人護送著,安然回了楚國。現在他隻要完成死遁的劇情,就可以跑路了。

【眾所周知,越讓人痛苦的反派越壞。任務尾聲,是否在死遁前,開啟收集痛苦值的額外任務?上限10000積分,人物不限。】

【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