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的是個好問題,上次邵奕他對著李慎良心發疼,就讓他去看遠在津東郡的女兒,從此以後津東郡那邊女官們就各種資源都不缺了,順帶還得到了東都府的一定軍事援助。
現在津東郡那邊一片熱火朝天,大海船、曬鹽場、蒸汽機、棉花田等等,無一不是紮在邵奕後背上的刀。
並且津東碼頭那邊大約也是因為李慎直接找東都府靈活了下冶鐵有了靈感,現在也是時不時向著京都城這邊要人的家夥,隻不過和那些要去南貞郡的書生不要臉拐走協同會的人手不一樣,對方拐的是朝廷手裡的工匠。
畢竟上次海船出行結果暫且不論是怎麼樣,但盈利是真的出來了,幾乎參與這次貿易的商戶組織的所有組織,在這次隻完成一半交易就跑回來的情況下,都能有百分之二百的收益。
而且從津東碼頭到當時大貞現在的南貞郡,也確實來回也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和走陸路那是一個天一個地,而且還不用擔心匪患什麼的。
一切的一切都讓朝廷裡的官員無話可說,對於津東碼頭那邊支援的事情自然也就跟上了。
邵奕現在都不敢去想津東碼頭那邊工作情況究竟是什麼樣的。
果然良心這玩意是不能隨便痛的。
邵奕把自己疼疼的良心塞了回去,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在將軍守衛之下的京都府,又有何不安全?將軍放心,朕出宮來從未忘記帶上侍衛,不過是宮中待久了煩悶,出來走走罷了。”
李慎知道這是被拒絕了,但也在意料之中,若是新皇陛下願意告知的話,他也不會現在才知道這事。
但是想想自己這邊收到的消息,說協同會這邊葉共謙離開京都府後,近期協同會事務處理背後都有明輝先生的影子在。
再想想自己同僚們前段時間一直忙活南貞郡百姓調動的事情,以及過往三省六部繁忙的景象,不由沉默了。
他們家陛下幾乎都沒有做過什麼朝政上的活,結果原來是把他們都拋棄了,專注於協同會嗎?
李慎本來想對此淚流滿面的,但轉念一想,這事好像和他都沒啥關係,他一直都是在做維護京都城整個治安的事情,每次和陛下彙報的時候陛下都有好好聽,也有給他反饋。
其他京都城的武將也大多都是養老狀態,這事情倒黴催的好像主要就是文臣那邊的事。
於是李慎就不由去想想這些文臣過去治理京都城是什麼樣。
李慎想想自己剛來京都城的景象,再想想現在京都城的景象,頓時又覺得這些文臣們活該的很。
也是因為那群文臣們都不聽話的原因,所以陛下才想著搞這麼一個組織出來的吧,和那些文臣們爭權奪勢,還是自己建立個新的把那些家夥都踢開效率更快些。
李慎把這事情給合理化了。
但他是無辜的啊!
瞬間李慎就把新皇白龍魚服卻沒有和他這個京都城將領說過這鍋,給扣到了那些文官們身上。
讓這麼大一個新皇就這麼隨便在外這事,李慎無論如何都不放心。
現在大邵皇室嫡係血脈也就隻有新皇這一位成年了,而且還身體健康,這多不容易的事情啊,現在新皇還沒有孩子,若是新皇出事,那《朕的天下何時能亡》,牢記網址:m.1.可是會出大亂子的。
“陛下,您自身安危斷然不能輕忽,請陛下以江山為重。”李慎果斷拿過禦史的工作,對著邵奕勸諫道。
邵奕:“……”
他也是仗著有世界意誌以及係統在,百米之內絕對沒有人能威脅到自身安危的情況下,他才會這麼在外面晃蕩的。
但這情況,肯定是沒辦法對李慎說明,於是邵奕隻能打了個哈哈,應聲道:“朕知道了,朕現在就回宮去可好?”然後下次再出來,隻要不被發現,他就是無敵的!
[嗯,下次絕對不會被李將軍給發現的,你說對吧,統。]
係統:[……收到。]
邵奕這敷衍的態度,即便是李慎這對著新皇戴上八百米厚濾鏡的家夥,都能聽出來這話語裡‘我錯了,下次還敢’的味道。
可有什麼辦法呢,想想上次文臣們勸諫的結果吧,至少新皇是看重他的,他勸諫之後對方都沒有生氣,還很順從的聽了他的話。
至少新皇是願意哄著他的。
李慎繼續往自己眼中疊著濾鏡。
對於新皇陛下敷衍的話語,李慎自然是不會說不行,立即恭敬地說道:“臣送陛下回宮。”
既然裝樣子了,邵奕自然是裝到底,讓李慎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之後,在對方目送的範圍之中,步入了皇城之內。
回到皇宮後,邵奕才對著係統感慨道:[我還以為李將軍會問我有關於明輝先生的事情呢,結果居然一個字都沒有提,我準備好的借口一個都沒有用上。]
邵奕原本已經構思了諸如‘對方認錯人了’或者‘明輝先生這個身份沒人知道樣貌,他好奇這個協同會現在的情況,所以暫時借來用用’又或者‘明輝先生就是我,這個身份更方便於觀察世情,不希望其他人認出來,所以請當做不知道’這一類的說法,準備根據李慎知道的情況和做出的反應相應使用。
結果李慎完全就溫順的仿佛沒有任何態度。
[宿主,你是皇帝啊,沒有人可以要求你給他任何解釋,你也不用給任何人解釋。]係統對著邵奕呼喊著,[您可是昏君,可是暴君,沒有人可以束縛你!]
[有沒有覺得,這個身份超級棒的!]這聲音歡快的,如果係統有實體的話,應該會和世界意誌那家夥一樣,臭屁地圍著邵奕轉圈圈了。
並不想因此誇讚係統的邵奕:[……]
想想自己後背上的刀吧,他做了這個亡國之君之後,感覺自己身後就是鮮血淋漓,這心臟和坐過山車一樣,肯定已經折了不少壽數。
……雖然理論上不管這個身體,還是他自己,都應該說沒有壽數了。
啊,這不重要。
[話說,我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邵奕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轉移著話題。
留在協同會裡乾活的蘇芳手裡拿著餅子,望了望現在的日頭。
他家陛下怎麼還沒有回來啊,是又自己在外面找了家店直接就吃了,不準備回來了嗎?
陛下不會出事了吧?
蘇芳腦子裡蹦出來這個念頭後,又很快想起那仿佛無所不知的的陛下,他們一點小動作都會被陛下知曉,其他人更加是沒有冒犯陛下的半點機會!
把這個念頭按了下去,蘇芳默默啃完了手裡的餅,正準備繼續開始工作,就看見原本應該是跟在陛下.身邊的某個侍衛走到他這個屋子裡來了。
蘇芳:“?”
“豬、豬肘子。”侍衛不太適應地喊著蘇芳的名字,“先生已經先回家了,讓我和您說一聲,待您把這兒的事務都處理完了,直接回家就行,不必等候。”
蘇芳:“……”
是、是熟悉的味道了……
陛下QAQ。
一直到要用午餐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究竟忘了啥的邵奕打了聲噴嚏。
而目送邵奕回宮了的李慎則是微微眯起了眼。
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陛下想要做什麼的話,他肯定是沒有辦法阻止。
出宮這件事,李慎他畢竟隻是臣子,陛下若是堅持,他必然是沒有辦法忤逆陛下意願的。
那麼最好就是從根源上解決陛下出宮這個問題。
比如,把那個去了津東郡之後就不回來,讓陛下給他做事的葉共謙給抓回來乾活。
這對於李慎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誰讓津東碼頭那邊主要負責人就是他女兒呢?而且就算不是看在父女關係上,以之前李慎幫助疏通冶鐵方面事務,還給他們送去煤炭和鐵礦這個人情債,讓某人回到自己崗位上這個要求,完全不過分。
一匹快馬飛速從京都城向著津東碼頭飛馳而去。
而在津東碼頭那邊,葉共謙實際上所做的事情和邵奕之前所設想的,在弄鹽田在弄蒸汽機什麼的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雖然提出來了設想,帶來了明輝先生的圖紙,但實際製造發明應用等等的工作,葉共謙其實除了給一些建議之外都沒有參與。
他雖然愛好機械一類,但本質上和女官們和工匠們都不一樣,他的主業還是文人書生,現在津東碼頭這邊不缺工匠,這種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來就好了。
他這個文職的意義,實際上隻要知道有這個設備,有一雙發現的眼睛,去了解這些設備並且在合適的地方應用上,才是現在他這個文人書生應該做的事。
或者說是朝廷官員們應該做的事。
葉共謙這麼長時間都留在津東碼頭這裡不回去,實際上也不是因為京都府那些書生們的不懷好意,希望能多和明輝先生貼貼,讓葉共謙不用著急回來也沒有什麼關係。
他滯留在津東碼頭這裡的原因是,現在津東碼頭這邊整個發展的勢頭非常的好,目前已經在大家的努力之下,逐漸有了一個小城鎮的跡象。
協同會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多成員們都在這裡,不自覺的就開始有了津東郡協同會分部的模樣,已經開始不自覺吸引起來來自津東郡其他城池之中,過不下去的勞工們加入。
現在津東碼頭這邊已經不僅僅單純是在造船了,人多了之後,協同會延續起來京都城的傳統,造船吸納不下這麼多其他地區來的貧民勞工,那我們就自己做工坊,自己開始養殖雞鴨,自己養活自己。
飛速發展起來的津東碼頭自然是引起了津東郡官府們以及其他豪紳們的注意,他們也很想知道這個地方飛速發展起來的原因,以及試圖往碼頭這邊插上一手。
協同會這邊的勞工和駐守在碼頭這邊的士兵,以及將領們都已經打成了一片,包括負責碼頭這邊的女官們都可以說是他們自己的人。
——當初女官們遭遇困難缺乏人手的時候,協同會這邊安排出來那麼多勞工跟著來津東碼頭這邊,雖說是各取所需,但這相互之間也都記著這份共患難的情分呢。
葉共謙過來後了解了這個情況,倒是不介意對方插上一手的行為,甚至樂於這些豪紳們來碼頭這邊開他們的工坊商行,徹底發展起來碼頭這一塊。
協同會的力量和資金以及物資還是比不上這些有幾百年家底的當地豪紳們的。
而且可以以此為交換,換取當地其他城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開設發展協同會這個事宜。
這才是葉共謙來著來著,就回不去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