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邵奕回到皇宮後便讓蘇芳去後宮,給他那個妃子李意晚傳了個口信,若是有人托信過來給明輝的,讓她安排人送到蘇芳這。

文臣還是有在女子入朝這方面的職位上耍些小花招,比如一些家世好的就會去吏部,稍差的會去戶部。李意晚這三位妃子都是武將的女兒,若是有照顧的意思,其實去兵部會更好些,然而卻是給安排去了工部,美其名曰工部正好有三個崗位,她們之間可以相互照應。

不過邵奕並沒有對此多做什麼,順著這些朝臣們的意思準許了。

畢竟若是多做照顧,隻會讓這三位女子和他一起站在風口浪尖上,他是皇帝也不在乎名聲,所以可以做到完全無所謂,但是其他人可未必。

但無論如何她們三個現在的身家性命都還是係在邵奕身上的,也沒有必要特彆去撇清關係,略微讓這三位女子幫點忙,並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看起來不會像是新皇把她們拋棄了這麼淒淒慘慘戚戚。

蘇芳很快就讓人去傳口諭了,然而很快那人就回來了,表示李妃她們還沒有回宮裡,都在工部那邊做事,要到戌時正中也就是晚上八點才會回宮。

上班第一天加班啊,可真慘。聽著這消息的邵奕沒什麼良心的想著,並表示等李意晚她們回來後轉告她們就行。

之後妃嬪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邵奕沒有關注,但第二天邵奕起床後蘇芳尋了個時間對著邵奕轉述道:“陛下,信件的事李妃說她會多留意的,並且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陛下。”

“說。”邵奕略微有些好奇。

“昨日大理寺、刑部、禦史台會審,大部分外調出去的官員們並沒有相關嫌疑,要求他們擇日儘快出京。”蘇芳簡要地說了下這個前提,“有部分入朝為官的女子家中無人,所以李妃她們希望這些官員們外地就職後,能夠接這些女子入宮同住。”

邵奕:“……”

這不是才去上班第一天嗎?怎麼李意晚她們就已經和彆人關係這麼好了?他是錯過了幾百集連續劇了麼?

[統,這怎麼回事?]邵奕心裡塞滿了問號。

[宿主請稍等。]係統緊急搜索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有了個結果,對著邵奕回複道,[沒有找到任何書面信息,現在六部中其他女子在教導三位妃嬪怎麼處理手裡的事,看起來關係很好。]

李意晚她們的父親作為武將,品級也都不高,過去都隻有七八品左右,金吾將軍還是因為同位體做了皇帝,所以作為同位體得信的人從而水漲船高做到現在這個位置。

她們稱不上有什麼家世,品級不高的小將領家裡也沒有那麼複雜,更沒有什麼資產好打理的。而許給同位體之後,同位體那邊府邸也就隻有這麼幾個人,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勉強可以稱得上一點經驗的也就是大半個月前入住皇宮,有了自己宮殿後粗粗開始摸索怎麼管理宮女太監,一切都生嫩著。

工部其實因為足夠邊緣化,並沒有怎麼在這次混亂中招災,所以她們手裡倒也沒有給什麼太複雜的工作,但這些對於李意晚她們來說還是有難度的,其他女子上手得快些,瞧見了很自然就搭了把手,這一來二去的自然就熟悉起來。

既然你幫我了,那你有困難,我力所能及自然也是要幫過去的。

至於她們這些宮妃們帶其他未出閣女子到宮中過夜合不合適,是不是對名節有礙什麼的……

這個時代其實還沒有講究什麼名節的,往前數的皇帝還有過寡婦做皇後的,民間現在也沒少過女子休夫的事,《女德》《女訓》一類的,這個時代還沒有這玩意。

更何況她們這些女子入朝的理由就是皇帝選妃,甭管是不是扯淡吧,總之在朝中為官的女子還都半掛著皇帝女人的名義。

邵奕聽著係統傳回來的消息,思考了下好像這好像也和他沒有什麼大關係,反正他從來都不去後宮,這些妃嬪們愛怎麼折騰邀請誰進去玩都無所謂的,這樣想著邵奕便答應了下來。

而後邵奕又讓係統確認了下葉共謙在做什麼,得知他在勸說其他書生和他一起為貧民呐喊後,清淺地笑了笑。

他倒不覺得葉共謙能找到幾個會和他一樣,願意為了平民百姓對抗權貴階層的。

且不說有這樣舉措後,這些寒門書生想要再拿到舉薦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什麼希望了,即便是未來開科取士,主持批閱審查定名的官員們也很可能會給他們使絆子。

畢竟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科舉目前根本就沒有執行過多少年,其中官員們想要靈活一下並沒有那麼困難。

葉共謙這樣的理想者,終究隻會是少數。邵奕如是想著。

不過若是能多一個文人進來也是件很好的事,畢竟葉共謙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多一個文人幫忙,那麼所能影響的範圍就會更加廣闊。

可實際上葉共謙尋人這件事並沒有邵奕想象中那麼困難。

他已經住在京都這邊好些年了,這些年讀書識字的人就那麼多,整個書生群體在經過一年年苦苦等待後,各自心性是怎麼樣的葉共謙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方旬這家夥有些憨,但心腸很好,彆人有需要他看見了能幫都會幫一把,就像是之前邵奕過來,他看出來邵奕是個權貴,選擇的也是對著邵奕推銷葉共謙,而不是選擇自己去表現。

葉共謙找上方旬後,隻是把貧民們受過的一些苦說了說,方旬就都沒有怎麼思考很果斷入夥了。

那些一貫諂媚於權貴的書生們,葉共謙自然是不會去多話言語,但其他的那些書生葉共謙是一個都沒有放棄,哪怕是那些自詡安靜鑽研學問,不管什麼事都不要找他們的家夥葉共謙都沒有放過。

而和邵奕認知中不一樣,葉共謙找的這些書生們其實大半都同意幫忙。

有些敏銳的人是有意識到做這些事會對自己前途造成影響,可葉共謙拿了之前邵奕做的那個比喻。他們通不過權貴們的層層封鎖,科舉入仕,那些貧民們也沒有辦法通過勤勞努力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

世家們說,他們寒門子弟哪怕學問不錯,但沒辦法比擬他們世家的眼界,對天下大勢的把控,目光不行。

豪紳們也說,這些貧民們都是痞子,偷奸耍滑,笨拙貪婪,所以才會如此貧苦,實屬活該,他們豪紳起早貪黑的日日巡視,勤懇學習,所以才有魚有肉有吃有穿。

世家們說,他們世家人知根知底,不會如同寒門子弟那樣一朝翻身,從百姓身上謀取民脂民膏,哪怕寒門子弟各方面都優於世家,世家也都不會給予他們一個舉薦。

豪紳們也說,貧民們都是禍害,世道的混亂都是由於這些人太多了,他們都給抓起來,塞到牢裡面就沒有人鬨事,天下就太平了。

共情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這個時代的文人心中都有治國的責任感。

一些膽小的書生想參與又不敢出面可以做些後勤的工作,願意出頭的則是開始劃分清楚京都各個區域,也就短短幾天時間整個書生團體就已經規劃完畢,很快打前陣的人每個領走一處位置前去走訪,將所有平民百姓們喊不出聲的不平事都記錄下來。

在溫王案剛剛審查完畢,做出定論的時候,葉共謙敲響了京都府尹的鳴冤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