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是第一要務,二次進化也同樣重要。

二次進化雖然是保密項目，但大量前置的工作都已經在濱海區完成，帶回柯恩城的任務,隻剩下用更加精密的儀器，對檸檬omega的身體情況進行監測。

活不重,需要的人手就不多,本來是程唯寧和狄安娜,現在再加了個強行擠進來的柏略。柏略身上還有人魚項目，而且性格是出名的懶散，他們本來沒想給他太多活，但柏略會上趕著。

或者說——

“做人難免倒貼。”柯恩城立大學的負四樓實驗室裡，柏略深沉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

這時,他們已經吃完了中飯。

人魚是個研究對象，柏略是唯一能接近的研究員。理論上，柏略除了研究，也要乾之外的所有活,但是，他和人魚說：“我已經負責了叫飯,你是不是應該收拾？”

人魚思考了一下，合理。

於是柏略給他放了個視頻——柯恩城立大學垃圾分類宣傳片。

他認認真真地學習完，向柏略鄭重點頭,然後被塞了兩個顏色的垃圾袋。

盤子、筷子、勺子一堆，硬殼一堆,其他食物殘渣一堆。弄好後,人魚左爪疊著餐具，右爪拎著一個綠色垃圾袋和一個灰色垃圾袋，向實驗室門口遊去。

裂成兩半的門沒有維修,一半由開門按鈕控製，另一半——

人魚轉過身，一個掃尾，鋒利的尾鰭直接插進了半扇金屬門。他把金屬門插起來，放在地上，又甩了下魚尾，順順暢暢地走出困住他的實驗室。

他把餐具和兩袋垃圾都放在了電梯口，才返回實驗室裡。為了保障實驗室的完整，他也沒有忘記把那半扇金屬門重新裝回去，

然後人魚就聽到柏略那樣說，他歪了歪頭，長長的尾巴拖在地上：“呱？”

倒貼是什麼？

“就好像是你對我的行為。”柏略道，“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已經自己放血了。”

“呱。”人魚點點頭，他剛點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眼神變得好嚴肅，他立了起來，直挺挺的2米大人魚，“柏略，倒貼，誰？”

柏略抬眼，信口胡謅：“實驗樓保安室王師傅家二侄的小學同桌家三嬸的妹妹。”

人魚直接懵掉，什麼什麼，好長一串，語速又快，完全沒聽懂！

“你站太高了，當然聽不清。”柏略抱怨著向人魚招手，“下來下來，我再給你說一次。”

於是人魚就從2米降到了1米95，雖然變矮，但保持氣勢，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是學校北門保安室渡邊師傅家三外甥女的高中室友家六叔的兒子。”柏略又說了一遍，氣都不帶換的，和第一次說得一模一樣。

好像不一樣啊？！

人魚茫然：“呱？”

“就像其他人叫你人魚，我叫你小美人魚一樣，是相同的意思。”柏略一本正經道。

人魚看到柏略那麼正經，就知道

真相可能沒那麼正經……

他漸漸能理解柏略的語言，所以也慢慢明白柏略之前說的話的意思。嗯，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其他人。

柏略真的——

很可愛~

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因此人魚嚴肅：“所以是，”他卡住了，名字太長，他不得不仔細地回憶發音，“實驗樓保安室王師傅家二侄的小學同桌家三嬸的妹妹。”

柏略點頭：“同樣也可以被稱為……”

人魚一口氣：“學校北門保安室渡邊師傅家三外甥女的高中室友家六叔的兒子。”

柏略欣慰地踮起腳，拍拍人魚的——人魚自動變回了185——頭：“沒錯，這就是我非常願意倒貼的人。”

人魚鄭重：“好的。”

這個有很長名字的人，如果真的存在，那他就去吧這個人吊起來，打一頓。柏略之前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都不來關心一下，過分！

如果不存在——

人魚跟在柏略飛揚的白大褂旁邊，從實驗室的東邊，跳到實驗室的西面；再從實驗室的西面，跳回實驗室的東面。

柏略轉身，彎起眉眼道：“暫時不想學習就回魚缸吧，小美人魚不能離開水太久噢，會乾枯的。”

人魚好感動，回到了魚缸裡。柏略關心他缺不缺水，柏略超愛他~

——總之如果不存在，他就是實驗樓保安室王師傅家二侄的小學同桌家三嬸的妹妹，也是學校北門保安室渡邊師傅家三外甥女的高中室友家六叔的兒子！

檸檬omega每天的固定檢測時間，是下午一點半，在實驗室負三樓。他看了眼時間，就打算上趕著去幫忙。

結果還沒搭乘電梯，就接到了狄安娜的電話。程唯寧的身體再次亮起紅燈，不得不進醫院治療，他身上的很多工作直接落到了狄安娜頭上。

狄安娜：“教授那邊，十天半個月吧，他的身體近兩年越來越差，真是的，自己也不多上上心……”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總之，就拜托你兩邊兼顧了。應該也用不了太久，你說的豬籠草alpha一直沒找到，而檸檬omega的各項數據，太穩定了。”

柏略點頭說好。事實上，豬籠草alpha的數據也很穩定，和檸檬omega完全相符，就像青春期的進化一樣。

人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果然還是自然導致的變異嗎？

柏略不得所知，他要親自看過。

但看的結果是一樣的，柏略用更精密的儀器測了一遍檸檬omega的身體數據，沒有獲取到任何新信息。

他在測的時候，也問了問海霧的詳細情況。檸檬omega的說話，和他之前看到的記錄，一模一樣。

“不過，”檸檬omega忽然道，“我看到人魚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我好想在海霧中，看到過那個樣子的魚尾。因為是晚上，而且一閃而過，我一直以為看錯了。”

檸檬omega感慨道：“真的是幻想種人魚啊，如果不是你們分得那麼開，我都會覺得這場海霧是人魚帶來的。”

柏略雙手插在口袋裡，懶洋洋道：“隻是同時出現，可能有相關性，未必有因果性，分開比較嚴謹。”

“啊，這樣嗎？”檸檬omega道，她大概是看柏略年紀小，所以說話也沒有太顧及，“我們是不太分得清楚什麼相關性、因果性的，基本都在猜測是人魚帶來的海霧誒。”

這個“我們”，指的是海霧波及到的船員，當時人魚剛出現，還沒納入保密項目，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聽說。

人魚、海霧，這種事情稍一聯想，就會變成，隻存在在幻想中的生物，帶來了讓人類二次進化的海霧。

合理，也容易傳播。

柏略在檸檬omega離開沒多久，就收到了網店買家的信息，隻有一句話——【你相信人魚能帶來進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