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高中時候的你(1 / 1)

關於不去學校這件事,謝謹行雖然表現得無所謂,但本人凶卻聽話。

被顧安安稍微提了一次後,他本人略有幾分暴躁地回了學校。

曾經在這個學校讀了二年的顧安安,對一中老師的教育模式還是蠻熟悉的。一中最講究因材施教,教學方式並不死板。換句話說,隻要學生有自己的計劃,老師並不會過多乾涉。

加上謝謹行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卻非常反骨和霸道。他的事情彆人插手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

不過因材施教是一回事,他能重新回到學校來上課又是另一回事。

人在眼皮子底下總比在外面亂跑好,授課老師們也都鬆了口氣。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一周過去。

謝謹行回了學校,繼續在研究自己的東西。學校老師並不會強迫他一定要聽課,隻要他人在教室就行。就是羅二爺那邊,至今為止沒有給一個準確的回話,讓人等得有點著急。

“……你非得要羅二爺的這個錢嗎?”顧安安不是很懂,眉頭皺著扯了扯謝謹行的袖子。

謝謹行正蹲在洗衣機旁邊,對著網上的教程,修理洗衣機。

顧安安這個家夥,真,家電粉碎機。一共沒讓她洗過幾次衣服,卻把他家裡唯一一台洗衣機給弄壞了。現在這洗衣機光往裡面落水,完全不轉。

蹲在地上,謝謹行忙的一頭大汗:“不然呢?靠你打工的錢養我?一天五十塊?”

顧安安臉一紅,倏地站起來,氣炸了毛。

“五十塊怎麼了!?五十塊也是錢啊!”她像一隻跳腳的貓,小臉通紅,“我是未成年人好不好!未成年人打零工一天五十已經很多了好嗎!”

“多嗎?你昨天吃哈根達斯還讓我倒貼了二十五!”

自從被斷了經濟來源,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終於明白了錢的意義。

謝謹行一手拿著扳手一手拿著起子,盯著洗衣機的零件一個一個的研究。

狹窄的空間裡擠了兩個人,空氣不流通。空調也沒開,他一頭藍黑(因為斷了經濟來源沒錢染頭發,黑頭發重新長出來)的頭發,鬢角已經被汗水熱濕透。

謝謹行毫不在意地袖子擦了擦臉頰,轉過頭嘲諷臉:“你一天賺的還不夠你花,得從我卡裡摳,你說那個錢我要不要?”

說到這個顧安安就不服了,她吃之前也不知道不是嗎!

誰知道十幾年前就有雪糕刺客了你敢信?

她以為十幾年前的人類純樸又實誠,一塊雪糕最多不就十幾塊嗎?!誰知道咬了一口人家才說七十五塊。彼時場景,他能怎麼辦?當場把嘴裡的吐出來嗎?

那也太惡心了,她們美女做不來這種事。

“我怎麼知道哈根達斯那麼貴啊!而且我吃都吃了,你讓我吐出來換人家嗎!不可能啊。我不能吐出來的呀!我這麼大一個美女,當眾嘔吐像話嗎?謝謹行你說,像話嗎!”

謝謹行:“……”

“而且我不要面子的啊?我顧安安雖然窮,但是買回來的東西從來都沒有退回過。顧安安豪言壯誌?,憤慨萬千的說,“從小到大,就乾不來這事兒!我的自尊心不允許……”

謝謹行:“………”

“你怎麼不說話?哎你乾嘛不說話?”顧安安說了半天,嘴巴都說乾了。謝謹行這家夥跟吞了啞藥一樣,一個字兒都沒冒。她拿腳踢了踢他小腿。

這廝腿長的過分,這麼老大一個地兒,愣是被他一個人給占滿了。

顧安安提了幾下,被蹲地上看說明書的人給翻了一下白眼,也翻了一堆白眼還給他。

謝謹行沒搭理她,隻是眼睫緩緩地眨動了一下,眉頭慢慢地就皺了起來。

“咋了?”顧安安看他表情怪異,也蹲下去,“你怎麼這個表情?”

謝謹行沒說話,重新打開了網絡洗衣機構造組圖。

剛剛,就在剛剛,他把已經不轉的洗衣機給拆掉重裝了。謝謹行雖然沒有學過應用機械之類的課程,愣是靠著說明書和膽子大,把洗衣機給拆掉了。現在,他正看著手裡多出來的一個白色的支架類東西陷入了莫名的迷惘之中。

……就這個小東西,剛才是出現在什麼地方來著?

“哎!謝謹行!你是不是聾了!”

久久得不到回應,顧安安蹲在他耳邊呱噪。

謝謹行被吵的腦瓜子嗡嗡的,默默將白色支架放進了口袋,捂住了耳朵:“吵什麼?”

“是你吵,你才吵人……”顧安安伸頭伸腦的,一雙大眼珠子賊溜溜的亂轉。看著謝謹行放在口袋裡的那隻手,嘿嘿地笑了一聲,“謝謹行,你是不是把洗衣機給搞壞了?”

謝謹行放口袋裡的手一頓,抬起頭:“?”

四目相對,顧安安毫無自覺。

她撇了撇嘴,嘖嘖地搖頭:“你這表情不對啊小謝,你是不是心虛哦?”

謝謹行:“??”

“你剛才還跟我信誓旦旦能修好,結果一扭頭把洗衣機給修得更壞了。謝謹行你看看你,不行哦!大笨蛋一個啊!”

謝謹行:“???”

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小姐?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真的要被這小妞給氣樂了。就這,自己半個小時之前親手作下的惡,怎麼能扭個頭就敢賴給彆人?倒打一耙得這麼熟練,顧安安這家夥是不是難不成是豬八戒轉世?

告訴自己,彆跟她吵。但深吸一口氣,謝謹行還是沒憋住:“洗衣機不是你給弄壞的嗎你有臉在這罵我?!顧安安,你失憶了?”

顧安安當然沒失憶,看他這麼較真的表情,忍不住起了壞心眼。

小時候的謝謹行還逗得動,以後想逗他都難。

顧安安眼珠子一轉,無賴地攤手:“我沒弄壞啊,是它自己不轉,它舊了。”

弄壞洗衣機這事兒,她不承認啊!

“我可記得非常清楚,我就是不小心在按

鈕上亂點了幾下,這就能壞嗎?必然不能啊!現代家電是很經用的□,高科技啊!壞了肯定不能怪我啊!”

顧安安說:“剛才肯定是沒設置好,現在才是壞掉了。是你把它拆了才壞掉的!”

謝謹行:“!!!”

“你行不行的啊?”顧安安拿手給他扇了扇,瞧著人熱的,“不行咱就彆逞強了吧,叫個維修師傅上門修吧!”

顧安安看逗得差不多,決定好心放他一馬,給他留一點面子。

她故作大度的擺擺手說:“這個錢我來出行了!你讓開吧,杵在這半天,給我熱一身的汗。”

謝謹行:“……”

你熱你走啊,又沒有讓你非在這陪我……

無語的白了一眼她,謝謹行苦大仇深地看起了說明書。

講真,他本來沒較真的。

修個洗衣機而已,又不是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完全關係不到他的智商。

對於顧安安這種一看他不行就說他笨的家夥,她的話完全可以不用聽的。笑死,他謝謹行,什麼時候需要這種無聊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很行啊?

甩開起子,拍拍手準備起來。

扶著膝蓋一抬起頭,不其然與顧安安四目相對。

顧安安不僅沒走,還毫無知覺的擋著門,一臉看笨蛋的彼時眼神。

謝謹行:“………”嘿!今天他還不修好就不出門了!

不就一個破洗衣機嗎,他不把洗衣機給修好他就不姓謝了!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你閃開,礙事。”

謝謹行手往後一撥,今天就跟洗衣機給杠上了。

“哎哎哎你!”顧安安被他撥的一個屁股蹲,剛想罵他。看他又把洗衣機給拆掉了,看那表情是認真了。她聳聳肩,拍拍屁股爬了起來。

“那行吧,你想修就修吧。”

不得不說,謝謹行還是有點子維修工人的天賦在身上的。

這智能洗衣機,他從一竅不通到完美掌握,耗時四個小時。等他把洗好的衣服拿出來,趾高氣昂的端去陽台曬並非要喊顧安安跟他一起晾衣服時,那冷酷又臭屁的表情,真的可以載入史冊。

顧安安也非常誠懇地給了他一個大拇指,並舉起手機給他來了個十連拍。

謝謹行:“………”孽障!

“放心,我不會放到企鵝空間的,冷少。”顧安安笑眯眯,“這絕對不會成為你的黑曆史。”

看著她手機裡一堆奇怪的照片的謝謹行:笑不出來.jpg。

……

就在顧安安跟謝謹行在陽台搶手機,為顧安安到底要不要刪掉她的十連拍時,謝謹行的手機響了。

他的手機丟在客廳的茶幾上。

響起來,沒聲,就嗡嗡的震動。顧安安一動,想到之前謝謹行手機拉黑她的事,扔掉叉子就跑進去。

是羅二爺的電話。

看到羅二爺二個字,顧安安的表情一頓。

拿起手機,默默地遞給謝謹行。

謝謹行瞥了一眼,隨手將撐衣杆丟到一邊。

他個頭比較高,走了幾步寫靠在陽台欄杆上。剛準備接,發現顧安安鬼鬼祟祟地趴在牆邊,豎著耳朵偷聽。謝謹行抬手握住了她的腦袋,將人往客廳一推,面無表情的接通了電話。

顧安安嘟了嘟嘴巴,嘀嘀咕咕地走開了。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謝謹行的表情有點嚴肅。

顧安安叉著腰,躲在門後面(雖然說不湊近了偷聽,不代表不觀察他的表情)。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謝謹行的眉頭一瞬間皺起來。這死小孩還不是後來泰山崩於前色不變的老狐狸,目前就已經有了點後來八風不動的影子。

出了什麼事,如果他不想讓人察覺的話。其他人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顧安安眨了眨眼,假裝過去端盆,默默地站在一邊偷聽。

垂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安安,謝謹行:“……”

……

關於之前謝謹行提議的做遊戲,至今還沒有個結果。

謝謹行等了幾天,今天才等到這一通電話。

修長的手指無疑是地撥動著窗台綠蘿的葉子,謝謹行聽著那邊的人說,表情慢慢的冷硬了起來。顧安安聽不見話筒的聲音(謝謹行的手機防偷聽效果太強了,完全不漏音)。

電話的時間很短,幾分鐘就結束了。

謝謹行什麼也沒說,轉身去了客廳,拿了鑰匙就要走。

顧安安心裡一緊,衝上去抓住他衣服後面。

謝謹行一愣,扭過頭:“乾嘛?”

“你才是乾嘛。”

“?”

謝謹行轉過身,垂眸看著一臉警惕的顧安安。知道顧安安對羅二爺有成見,他看向一邊,淡淡道:“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兒?找羅二爺?他要給你投錢了嗎?”

謝謹行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沒有投錢的話,那你去找他乾嘛?”顧安安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他,謝謹行的表情管理強到不像個未成年。

不管其他的理由,顧安安總覺得羅二爺這個人有點危險的感覺。雖然管東管西的真的很媽,但顧安安有種羅二爺隨時會讓謝謹行去拿刀砍人的感覺。

“不是找他,我有點事。”

他想走的話,也是攔不住的。

門啪嗒一聲關上,顧安安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好久,心裡有點不祥的預感。

這天下午,顧安安照例到時見去蛋糕店打工。

下午的陽光亮的刺眼,越到七月就越熱。顧安安坐在收銀台前吹空調,再低的溫度都按捺不下她的煩躁。第無數次看手機,謝謹行不知道在做什麼,一點動靜沒有。

她百無聊賴,切出微信頁面,找了個手遊來玩。

十幾年前的手遊,種類比後來要少很多。不過顧安安現在也沒心情玩太複雜的遊戲,就找了個單機無腦遊戲打著玩兒。

還彆說,越無腦的遊戲越容易上癮。

她本來就隨便玩幾下,結果在被人驚擾回神的時候,一個小時過去了。

櫥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店裡,給地板都氤氳出一層暖黃的光。這個色澤,冬天看非常溫暖,夏天就很有壓力了。仿佛櫥櫃裡展示的甜點也仿佛要被這過高的溫度烤化了。

店主小姐姐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剪視頻,店裡就兩個人,各玩各的手機。

突然,門口的門鈴叮叮一響。

顧安安抬起頭,發現店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

蛋糕店雖然開在學校附近,門口停車也經常,停這麼正,把店門口擋的死死的,還是第一回。

顧安安坐在收銀台後面握著手機,伸著腦袋往哪兒看。就看到那車子挪動了一下,把店門擋得更嚴實了。她心裡猶豫要不要出去跟車主商量一下,把車再稍微挪一點。還沒起身,車子的車門打開了。

幾秒鐘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從車子上走下來。

剪裁精良的西裝,那人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身高腿長,一臉職場精英的氣質。他推開門,直接走到收銀台前,曲指敲了敲收銀台上的玻璃。

顧安安:“?”

不得不說,這個陣仗有點嚇人。

“你是顧安安?”

男人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

“……額對。”顧安安抬起頭,不其然與他對視了。

老實說,驚豔了一下。

眼前的人狹長眼睛,高挺的鼻梁。有點像檢察官或者律師法務之類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審視又挑剔。這要是一般十幾歲少女遇到這種情況,大概要被嚇死。

不過顧安安是個刷了漆的老黃瓜,十幾年後的謝謹行氣勢比這更嚇人,她早習慣了。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顧安安的錯覺,她覺得這個人長得有點面善。

“我是謝氏集團的工作人員,謝家老爺子想見你一面。”

顧安安:“……”

老實說,在聽到對方這樣一句話的時候。顧安安的腦子裡,不自控地盤旋起了多年看的各種霸總文橋段。就非常的沒有緊迫感,突然間像浪花一樣洶湧的撲面而來。

嗯,她瞬間就激動了,甚至沒出息得霍一下站起身:“啊!”

來了!

經典的‘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

終於,這樣的戲碼輪到我了!!

男人被顧安安的舉動給驚了一下,頓了頓,才詫異地看著莫名激動的少女。

“……你不用害怕,老爺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

感覺打好的腹稿完全不用,男人也有點說不出的無語。後面的話都省了。

顧安安才不管這人在想什麼,扭頭看向店主小姐姐。

今天剛來二小時,按照半天五十塊算的話,是不夠的。她現在就是有點擔心自己早退的話,不知道店長還給不給她算工資的

……

店主小姐姐沒get到顧安安的眼神,早已經被眼前的成熟俊美男人給迷花了眼睛。

她剛開了一局遊戲,手機裡正在上分的遊戲都沒管,就這麼瞪著眼睛一臉花癡的湊了過來。靠在櫥窗邊上,開口的語氣都溫柔了:“不知道你是哪位啊?”

男人也沒多說,就隻給了一個姓氏:“我姓陸。”

隻這一個字,顧安安就立即想起來。為什麼這個男人看著有點面善了。

這人,不是陸星宇他爸爸嗎!?

這大帥哥,陸星宇他爸爸年輕的時候啊!

說到這個,顧安安才恍惚地想起來自己好久沒有看到陸星宇了。按照謝謹行的年紀推算,陸星宇現在應該還在謝家養著才對,大概才十一歲。嗯,也有可能是十歲。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顧安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興奮。

“額,我可以問一下,找我是什麼事嗎?”

講真,好久沒看到老爺子了,顧安安還有點想念他老人家。後來的老爺子身體狀況欠佳,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或者家裡療養,十幾年前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不過,雖然對見到老爺子有點期待,顧安安也不是真的腦殘。玩笑歸玩笑,現實是現實。現在的老爺子並不是上一世寵愛她長大的長輩,多少還是有點生疏的。而且顧安安雖然沒見過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卻聽說過他老人家是出了名的狠辣,估計對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陌生人可沒那麼和藹。

“隻是簡單的聊聊。”

他說簡單的聊聊,顧安安卻不敢信。

老爺子跟謝謹行是一個脾氣,掌控欲還蠻強的。幼獸還沒長成的時候,老爺子可強硬了。

對於她這麼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不可能不查清楚。現在要見她,估計是查了半天查不出她其他的消息,才打算親自見一見她。

顧安安想了下,這個見面時逃不掉的。

尤其謝謹行最近跟羅二爺走得近,老爺子不可能不找人盯著。他是想練練兒子,卻不會真的讓謝謹行出事。對於謝謹行身邊出現的可能會產生危險的人或事,他肯定會出手乾預。

思考了許久,顧安安點了點頭:“行啊。那就去吧。”

顧安安這麼乾脆,陸爸爸詫異了一瞬。本以為多少會花點口舌跟小女孩兒解釋一下,結果這孩子竟然對這事兒頗有些躍躍欲試?!

頓了頓,他才做出請的手勢,讓顧安安上車。

“等下,等下。”

顧安安是沒什麼問題的,隻要店主同意早退的話,她才能走。

顧安安問了幾遍。

陸爸爸笑了一聲,替她問:“請問,這小姑娘可以提前下班嗎?”

突然懟到正臉,旁邊的店主小姐姐瞬間沒出息的呆滯了。

她手裡的手機啪嗒一聲滑到底上,裡面此時傳出激烈打鬥的遊戲聲。講真,店主小姐姐在這附近開店至少一年多,從來就沒見過那麼多帥哥。今天這個高質量

精英男實在是突破了她接受的底線,她現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飄。

“……突然發現,比起清純男大,我好像更喜歡年上?”

顧安安:“?”

“成熟男人有魅力啊……”

顧安安:“……姐姐,現在不是你喜歡年上的問題,是我要走了,今天下午給算工資嗎?”

店主小姐姐:“……”

“給算嗎?”

“你夠二小時了嗎?”

“……沒夠。”

“哦,那隻能時薪。”

“哦。”

話雖然這麼說,但小姐姐也不是真那麼斤斤計較的人。該給的五十還是轉了,甚至顧安安人臨出門之前,她還衝過來抓住了顧安安的手。把人拉到一邊去:“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家人通知一下?”

雖然是個大帥哥,看外面的車也是豪車,但畢竟是陌生人。

帥哥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名片盒,取了一張遞給店主小姐姐。

店主小姐姐在看到上面燙金的律所名字,百度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一瞬。竟然是個超級厲害的大律所,且出現在面前的這個帥哥還貌似還是律所合夥人。

“……好好,你去你去吧。”她拿著名片,“我自己來就行。”

顧安安上了車,坐在座位上,腦海中已經預演了無數種自己會被老爺子棒打鴛鴦的戲碼。她準備到時候用經典小白花式的嚶嚶哭泣來面對。

她現在才十六歲,小白花式哭泣她演起來應該不油膩。

想的正出神,前面的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安安總覺得對方眼神有點奇怪。

車子快到謝氏的時候,顧安安還是給謝謹行發了條消息。

不知道老爺子找她是什麼事,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車子在謝氏大廈地下停車場停下,顧安安跟著陸爸爸坐了直達電梯。

十幾年前,謝氏大樓的內部構造和後來的差彆還是很大的。彆的不說,層高和裝修就存在明顯得差彆。顧安安跟著眼前的人上了頂層。

頂層的人不多,辦公室裡養了很多花草。看來老爺子從這個年紀開始就已經有養生的傾向。

顧安安乖巧地跟著律師進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裝修挺複古,裡面很多的擺設都是木質的。老爺子端坐在窗邊,半邊窗戶開著,光照著他的臉。顧安安冷不丁看到沒有那麼老態模樣的老爺子,都詫異了一瞬。

十幾年前的老爺子是不是也太帥了一點!

這麼帥的老頭子真的合理嗎!

怪不得都說老爺子年輕時候討女人喜歡,這個年紀還帥成這樣,確實了不得!

不得不說,謝家人的骨相是非常優越的。十幾年前老爺子至少六十幾歲,看起來都比同齡人俊美。年輕十幾歲的老爺子狹長眼眸,亮眼亮如星辰,真的是不一般的俊美。

就是人氣質有點嚴肅冷硬,臉上神色冷峻非常,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的感覺。

他在第一眼看到顧安安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卻怔忪了一下。

顧安安被他看得奇怪,歪了歪頭。

大概是顧安安這個小動作有點像不知危險的小動物,讓人生不出警惕和討厭。老爺子冷硬得仿佛敷了一層冰冰霜的臉,在這一瞬間緩和了下來。

十幾年前的老爺子嗓音還不算太蒼老,嗓音低沉帶一點沙啞:“坐吧。”

顧安安習慣了老爺子老得消瘦的模樣,這個樣子是真不習慣。本來沒那麼緊張的,愣是因為幾句話就緊張了起來。

她沒敢東張西望,聽話地坐到老爺子對面的椅子上。

茶幾上的茶爐在慢慢地翻滾,清新的茶香在整個空間彌漫開,沁人心脾。

老爺子盯著顧安安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人,臉上的神情都是有些恍惚的。

“你叫顧安安?”許久,他才慢吞吞地開口。

顧安安雖然不至於手足無措,但面對氣勢迫人的老爺子也有點拘謹:“對。”

“多大了?”

“……十六?”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但臉嫩的程度看上去像十六歲。

老爺子‘嗯’了一聲,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這邊。

顧安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覺對上他審視的眼神,立馬收回了眼睛。她端起來很快地喝了一口。這茶水是剛煮好的,差點沒把她的舌頭給燙碎了。

老爺子看她偷偷摸摸吐舌頭的小樣子,反而笑起來:“才十六歲怎麼不去讀書?”

“啊?”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問了這個。

顧安安眨了眨眼睛,想說自己早就大學畢業,準備讀研。

但話到嘴邊,又噎回去。

她敢這麼說,老爺子大概會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額……各種理由,就是暫時沒讀。”

顧安安說不出個所以然,謝老爺子也沒勉強。

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才又開了口:“阿謹把你帶回家,我看你每天不是在家玩兒就是去打零工。孩子,你是離家出走了?還是輟學了?”

顧安安:“……也沒輟學這麼嚴重啊,就是暫時不想讀高中。”

本來沒覺得自己無所事事,被人單獨拎出來說,她的日常確實有點像輟學少女。

“為什麼?”

“讀書有點累。”

“……”大概是沒想到是這麼個不思進取的理由,老爺子難得語塞。

“你想繼續讀書嗎?”本來老爺子聽說謝謹行悶不吭聲地在家裡養個少女,氣得差點沒把謝謹行給打開花。

他當時還在想,謝謹行這狗東西越大膽子越大,貓狗不養,在家養小姑娘。他們謝家清正的家風,絕對不允許謝謹行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來!

謝家家大業大,他不允許謝謹行還未長成就被亂七八糟的人給耽誤了正常軌跡。把人叫過來是做了強勢乾預的打算,結果這小姑娘看起來有點缺心眼。

尤其,這五官長得神似故友……

顧安安不知道謝老爺子為什麼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大腦快速地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首先,她在上輩子確實是剛考完研。但這輩子,貌似是個高中都沒讀的輟學少女。其次,能不能回去還另說,總不能一輩子在這蛋糕店打零工吧?

這要是回不去,她豈不是就是個初中畢業的文盲?

去學校讀書當然最好,可關鍵問題是,她是個黑戶啊!

偷摸看了一眼謝老爺子,顧安安後背冒汗。不知道老爺子要是查她,真查出一點什麼,她是不是真的要被遣送去哪兒……

“想,也不想吧……”顧安安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斟酌的回答。

老爺子緩緩地放下杯子,抬眼又瞥了一眼這小姑娘。

顧安安這點小心思,在老爺子這裡是完全不夠看的。不過老爺子意外的挺喜歡這孩子的,看著面善:“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不過,你才十幾歲,哪怕不想,也得去學校裡待著。”

不管這孩子什麼情況,十六七歲的年紀,浪費光陰是不行的。

老爺子性情霸道,年輕的時候甚至有幾分獨.斷專行。他的內心,對謝謹行和其他人的要求是不一樣的。謝謹行可以放養,這小姑娘不行。

嗯,如果那小子是真心的喜歡小姑娘的話。

兩人正說著話,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顧安安這一口燙茶沒吞,嗆進了氣管。就看到謝謹行黑著臉走了進來。

二話沒說,拉起顧安安的胳膊,拽著人就走。

顧安安被他拉得莫名其妙,踉踉蹌蹌的走不穩。一步二回頭的,老爺子也沒有出口阻攔,她就這麼被謝謹行給扯出了謝氏大樓。

站在街角的角落裡,謝謹行的臉跟吃了槍子一樣黑。

“老頭兒跟你說了什麼?”

“啊?”顧安安哦了一聲,開始胡說八道,“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他的兒子。”

謝謹行:“?”

“但是我堅強勇敢的拒絕了!”

“哦?”謝謹行本來還因為老爺子擅自插手他的事情,找上顧安安火冒二丈。被她這無厘頭的一句話給逗得氣都消了。

他雙手抱胸,靠著電線杆:“那你還挺視金錢為糞土的?”

“那可不!”

顧安安昂了昂下巴:“我怎麼可能因為五百萬就舍棄你呢!必然不能啊!你可是身價千億的霸道總裁,五百萬就想打發我,想得美!做人呢,眼光要放長遠,要懂得在微末時候養一隻潛力股……”

……真的是感動不過二秒。

謝謹行忍不住氣笑了:“……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那必然是啊。”顧安安拍怕他肩膀,“我這人很有眼光的。”

“嗬~”

謝謹行扭過頭,想想又不解氣,“你說養我?”

“昂。”

“怎麼養?”

顧安安被他問的愣住,頓了頓,乾巴巴的:“就這麼養啊,我今天不還打工來著嗎?”

“哦,打工養我啊?”

“對啊。”

“賺多少?”

“五十。”

“給我吧。”謝謹行這不要臉的,手伸到了顧安安面前,“你把五十給我,我就接受了成為你的潛力股。”

顧安安安靜了。

她思索了下,掙紮地開口:“……便宜點行不行?”

謝謹行:“?”

“二十五吧。”顧安安剛拿到手的工資,摳摳搜搜的,“你二十五,我二十五,一人一半。”

謝謹行:“……你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