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難道我哪一腳踩到你心巴上了?(1 / 1)

急診不到兩小時,他們就出院了。

醫生有點稀奇,明明發著39度多的高燒,身體其他項目的重要指標都非常健康。

“沒有太大的問題,回去多喝熱水多休息就能好。”

三甲醫院的醫療資源本就緊張,既然問題不大,為了不占用醫療資源,顧安安就帶著謝謹行離開了。

不過走之前,顧安安還是詢問了下他發燒的原因。

門診部的醫生對於謝謹行突發高燒也給出了大概的解釋——長時間處在精神高壓之下,大概是最近解開了心結,鬆懈下來才出現高燒情況。

顧安安回頭看了眼謝謹行。這人全程都乖巧得像一隻拴了鏈子的大型猛獸。任由顧安安牽著走。身後跟來的謝氏員工不敢發言,隻能配合幫忙掛號繳費。

等結賬出院,上了車,謝謹行就靠在顧安安的肩膀睡著了。

他睡覺時不打呼,呼吸清淺,睡相安分。

顧安安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大概是謝謹行的睡相太好,她沒忍住拿手指撥弄了幾下他的眼睫毛。謝謹行眉頭皺了皺,她剛要說什麼,抬起頭,不期然與前排司機在後視鏡裡對視了。

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司機的目光跟被燙了一樣移開。

顧安安:“……”

乾嘛!我又沒乾什麼,你那麼閃爍搞得我好像對謝謹行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一樣!

默默吐出一口氣,顧安安報了地址。

一路上平穩地進行,到了謝謹行私人住處,司機幫忙把人送到了臥房。說了句‘謝先生的私人住處平時不會有人來’,然後就跟屁股後面有鬼追似的火速撤退了。

那急迫是姿態,生怕多留下來一秒就耽誤顧了安安的好事似的。

顧安安:“………”

我真的沒打算乾什麼,我又不是變態,對一個病人能乾什麼啊就!!

……算了,反正也合乎正常的社會道德和公序良俗。而且折騰一下午,顧安安已經累了。摸了摸謝謹行還沒退燒的腦袋,她想想,還是給謝家的家庭醫生打了一個電話。

家庭醫生詢問了下謝謹行的病症,也給出了大致的判斷。表示一會兒會過來。

顧安安開了暖氣,在房間裡轉悠了幾圈。

這個點天已經很晚了。房間裡不開燈都看不見。

顧安安叉腰在窗戶旁站了好一會兒,抬頭就能看到霧藍色的天幕上點綴著深灰色的雲。好像有下大雨的趨勢……感覺今天晚上她是回不去學校了的。顧安安也不是第一天在謝謹行這留宿,一回生兩回熟。她現在比較在意的事,今天累死累活一整天,活動的一學分加上沒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土腥味,四月一過,氣溫明顯就上來了。

關上窗戶,顧安安趴在他身邊也睡著了。

……

醫生來的很快,帶著醫療箱,東西還很齊備。

顧安安頂著一頭亂發爬起來,像啞巴幽

靈一樣看著醫生一聲不吭地忙活了一刻鐘,然後念經一樣交代完注意事項,拎著醫療箱就走了。

一個個來去如火,急得不行的樣子。謝謹行的私人住處是什麼洪水猛獸的巢穴嗎?

都這麼害怕乾什麼!!

無語地瞥了眼床上睡得無知無覺的人,顧安安現在也睡不著了。掏出手機,乾脆開始背單詞。

半夜的時候,謝謹行醒來了一會兒。

昏暗的台燈下,他睜開眼就發現了自己的私人空間有彆人在。動了動胳膊,發現在打吊針,立即就回過神來。顧安安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到是睡了一覺醒來迷之微笑的謝謹行。

“你一個人在笑什麼?”

“沒。”謝謹行嗓子啞得想十年沒喝過水,“生病醒來,家裡有人在,感覺很高興。”

顧安安到嘴邊的懟懟沒了,頓了頓,給他倒一杯熱水。

鵝黃色的立式台燈下,他的面容輪廓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柔光。此時不靠人攙扶就坐起來,一隻手壓著被角,那雙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黑潤幽沉。

……謝謹行這人就很神奇,每次生病都有一種‘魔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我見猶憐。要不是早知道他平時什麼樣兒,彆人看了他還以為他是什麼斯文有禮貌的好人。

顧安安被他這眼神看得腦袋發蒙,連嗓音都變得溫柔了。頓了頓,才組織好語言:“剛才袁醫生來過了……”

其實不用說,也看得出來。

顧安安心裡唾棄了下自己,這麼久還沒養出厚臉皮。

大概是氣氛有點曖昧,那如有實質的粉紅色氣息彌漫了整個空間。顧安安越看越覺得床上的人秀色可餐,有一種她上去將人一按他就會順勢倒下,任由她胡作非為的那種奇特氛圍。

默默壓下罪惡的念頭,她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謝謹行你都在忙什麼啊?為什麼幾個醫生都說你長期處於高壓狀態?”

講真,顧安安的刻板印象裡,謝謹行是屬於那種天塌下來他精神撞他都非常穩定的人。就那種把‘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寫入DNA裡的霸總狂徒。今天突然被幾個醫生刷新了一下認知,告知她謝謹行長期處於高壓狀態,體弱多病,真的非常震撼。

她皺著眉頭,用一種很新的眼神打量床上虛弱的病美人,不禁發出了刻板讀者的疑問。

“原來霸總天天加班也會壓力很大嗎?”

這感覺就像重新認識他,一個新物種:“謝謹行你這個霸總該不會是假的吧?”

謝謹行端起杯子特彆情緒穩定地喝了一口水,潤了潤乾燥的嘴唇:“大概是真的。隻不過我本質上還是碳基生物,還沒進化成矽基物種,各種方便接點兒地氣有什麼不對嗎?”

……我一直以為你是打不倒的超級電腦。

“……那你都在煩什麼呀?把自己搞進醫院?”

他抬起眼簾,鼻梁上眼睫顫抖,眼瞼下方的影子也跟著變化。

私人醫生走之前還給他掛號吊

瓶,透明的塑膠管理生理鹽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他眼睛緩慢地眨動了,白皙的皮膚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不是工作的事。”

“?”

“你不是一直能聽到係統的聲音?”

見顧安安一臉困惑,謝謹行歎了口氣,言簡意賅地將事情大致說了下。

顧安安:“!!!!!”

顧安安:“謝謹行你是不是燒瘋了?胡說八道?”

什麼叫係統一直給他的腦內播放小電影?正常人大腦一直被陌生異物播放小電影,精神不得折磨得崩潰?謝謹行就算精神比一般人穩定,這樣不受影響地繼續上班,也未免太離譜了。

“抱歉,之前一直沒跟你說,是因為說了也沒用。徒增困擾。”

事實上,今天在京傳會議室裡,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謝謹行突然發現一直像癌細胞一樣寄生在他大腦中的係統斷線了。

“……”

他道歉的一本正經,不像是玩笑的樣子。顧安安更震驚了。謝謹行你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變態!!

等等……

“你說放電影,放的什麼電影?”

謝謹行的眼睫顫動了一下,淡淡地勾起嘴角。

“……不會是你跟蘇軟美好生活的小電影吧?還是愛情動作片?”顧安安看過類似題材的消瘦。某某係統文為了讓男主快速愛上女主,以非正常手段強行注入‘回憶’,以確保加深男主對跟女主之間宿命糾纏的潛意識。總不能謝謹行也是這待遇吧……

“哪種愛情動作片?”

“?”顧安安瞬間精神了,丟下手機跑過來,“還真是愛情動作片?!誰跟誰的!!!”

謝謹行:“………”

眼看她一副‘你敢說是你跟蘇軟的,我就趁你病要你的命’的惡狠狠,謝謹行無奈:“不是你想的那種。嗯,它確實試圖播放過……”

燒一天半夜了,謝謹行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但這個對我不起作用。”

“哦。”

他抬起頭,突然凝視了顧安安。

“??”

“……然後它換了種思路。”謝謹行勾起了嘴角,“播放起了我親愛的未婚妻與外甥之間純純的校園戀愛故事。”

空氣中安靜了。

顧安安:“。”

顧安安:“。。。。。。”

許久之後,顧安安:“……所以,你不會信了吧?”

謝謹行沒說話,隻是臉上的笑容更優雅陰森了。

顧安安:“………”

空氣中的熱度好像發生了變化,像一點火就炸掉的粉塵現場。

……感覺有點棘手。雖然事情不是她乾的,但她莫名有種對不起他的心虛。

抿了抿嘴唇,顧安安思考了下,試圖跟陰陽怪氣並且脾氣不那麼友好的某人暢聊一下夢境與現實的區彆,以及情緒穩定的高知男性不應該分不清這二者之間的區彆。

但組織了半天組織

不好語言,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這麼心虛?

又不是她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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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把陸星宇搞出國的原因?”她就奇怪呢,謝謹行怎麼突然對陸星宇意見那麼大。非得建議老爺子把人往冰島送,還不讓家裡給經濟支援。

“可以這麼說。”他不否認。

“………”

又安靜了。

顧安安煩躁的抖了抖腿,心情不是那麼的美麗。她一波三折的感情,怎麼就這麼多垃圾事?

看了眼床上虛弱的某人,她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的。

比如‘在你小電影裡我本人是怎麼能跟陸星宇表演劇情的‘,又比如‘你在劇中承擔了什麼角色,該不會是小媽文學性轉版的那個小媽吧’,再比如‘蘇軟在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再再比如,‘謝謹行你該不會氣瘋了吧?’‘你現在精神狀態還穩定嗎,有沒有想殺人’之類的。

但又覺得自己問出來,未免太沒有人性。這是自家飽受折磨的未婚夫,不是霸總裡的NPC:“……前段時間不是說被我嚇唬了下它消停了嗎?”

“嗯,消停了,但沒走。”

顧安安忍不住低低地罵了一句。

謝謹行被那破係統折磨了這麼久,確實會精神高壓。如果是她本人,說不定都要被洗腦成傻子。

想想,又問:“那現在為什麼又突然消失?是有什麼契機嗎?”

關於這個,謝謹行也沒摸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由於缺乏相關資料和足夠的線索,謝謹行暫時沒能對這個東西的特性做出歸納總結。監獄那邊,蘇軟稀裡糊塗的,說出口的話根本不具備參考性。

並且,真正關鍵的地方,那個女人嘴巴還挺嚴的。不好撬開。

事實上,腦神經上的壓力突然減輕,謝謹行當時還在京傳實驗樓的會議室。

那個東西吱啦一聲斷掉連接,十分鐘後,他的免疫係統就開始擂鼓作戰,體溫就很快爬升了。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他就立馬暫停談話。

才走到安全通道裡不超過一分鐘,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個女大學生就開始了自我展示式的演講。

他瞅著人有點像顧安安,就也沒太嚴厲地驅趕。結果就被正主給撞了個正著。

“大概有點思路。”

想了想,謝謹行在枕頭旁邊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到。

“找什麼?”

謝謹行抬起頭,發現自己的手機在顧安安手上。

“不會這個時候還想工作吧謝老板?”

“……確定一點事兒。”

顧安安看著他,想想,還是把手機還給他了。

謝謹行熟練地撥了一個電話,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顧安安立馬拖著椅子湊過去,“怎麼回事?問出來了?”

“蘇軟的母親今天中午死了。”

“!!!!”

顧安安要真是一隻貓,眼睛能在這一瞬間豎成一條線。

“我一直好奇怪蘇軟的家庭到底有多走黴運,才會在二十年不到的時間裡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謝謹行摸了摸炸毛小貓毛茸茸的腦袋,感受柔軟的手感,滿意地翹起嘴角,“一家人倒黴到這個地步,有點脫離科學概率。另外,蘇家人的黴運並未影響蘇軟本人,她反而運氣好的離譜……”

顧安安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啊,所以私下送蘇軟外號‘瘟神’。

“但蘇軟一直很健康,並且對部分人和事情展現出超過正常範圍的熟悉。加入你曾經提過‘陸星宇有前世記憶’這個概念和掠奪氣運的行為,結合起來大膽假設。”

他修長的手指點動著霧藍色的被子邊邊,笑了笑,“有沒有可能,她一直在汲取家人的性命獲得重生呢?”

顧安安瞳孔劇烈一縮,呼吸都停滯了。

“安安,你說,氣運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都能被掠奪,生命是不是也可以?”

顧安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想了下,蘇軟就算有點虛榮,想要走捷徑嫁入豪門,應該也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畢竟都是自己的親人,誰會那麼狠心……

但想到之前探監時形如惡鬼的蘇軟,她莫名有點相信這個推測。

蘇軟那個樣子,絲毫沒有反思反省自己行為的意思。她根本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反而將自身遭遇的不幸和磨難,歸結為彆人的卑鄙。

“……有沒有可能弄錯?”

“我讓人以某種手段留下了她母親。”謝謹行見小姑娘一臉‘你竟然違反犯罪,謝謹行你是不是要死’的眼神中莞爾一笑,補充了句:“合法扣留,並不算拘禁。”

顧安安不懂什麼方式叫合法扣留,總不能你給人簽勞動合同強製入職吧……

謝謹行已經自然地略過這部分的內容,繼續說:“蘇軟曾在監獄了給她的媽媽打過一通電話,索要性命。而她的母親答應了。答應的那天,全身器官毫無征兆的衰竭。”

“………”

“現在,她母親死了。”

顧安安已經失去了語言表達,想說不太可能,又覺得毛骨悚然。

“我懷疑,她跟係統又一次做了交易。”

謝謹行垂下眼簾,纖長的眼睫遮住了眸中湧動的詭譎情緒。有些發白的唇瓣勾了勾,嗓音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交易的內容,大概還是那些未完成的,所謂的,豪門夢。一個上了賭桌已經下不來的瘋狂賭徒,都是六親不認的。不輸到傾家蕩產,她們絕不罷手。”

輕飄飄的幾個字,落地一陣森寒。

顧安安的心跳突然變得好慢,咚咚,咚咚的跳動:“如果是真的,她沒有直接衝上來殺我,我是不是該感謝她?”

謝謹行嘴角的笑容淡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在,不會讓她動你的。”

“有沒有交易,跟監獄確認一下蘇軟的狀態就明白了。”

確認蘇軟的狀態很容易,給監獄方面通一通電話就能確定。

全程不用多久,那邊直接發來了蘇軟的個人資料和最近勞作的作息,以及照片。

照片裡,蘇軟的狀態確實發生了挺大變化。

之前形如厲鬼的模樣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頭發和臉都變了,渾身的燙傷也好了。至少囚衣能看到的部位,曾經有疤痕增生的地方光潔如初。

顧安安確定了:“她確實做了交易。我上次看到她,跟現在照片裡的人判若兩人。”

有些人,長得溫軟無辜,可能人皮下是魔鬼。

就是不知道係統的交易能容是什麼……

顧安安不由懊惱,她也太不警惕了。之前發現謝謹行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追根究底,沒有追著不放的結果就是什麼重要信息都沒發現。想到這,她不由抓住了謝謹行的手,有些緊張地問:“你確定係統是消失了?而不是暫時休眠?”

謝謹行嘶了一聲,顧安安才發現自己握住的是打吊針的手,趕緊放開。

“消失了。”

“哦。”

頓了頓,她又問:“會不會過段時間發現又還在?”

謝謹行閉著眼睛感受了下,“應該不會。”

“……謝謹行你不會哪天被係統控製成傻子,然後把懷孕的我趕出家門。突然發現自己愛的還是小白花,而不是早有婚約的未婚妻。然後跟出獄的女主上演一出豪門後媽的先婚後愛吧?”顧安安總覺得這個設定慢慢詭異了,真的既視感好強啊!!

想想,她又覺得不是這個套路:“要不然就是我生孩子一屍兩命,成了你割舍不掉的白月光。你光棍到三十幾歲,家裡實在看不過去你一個人當工作機器。給你搞一個豪門聯姻。你為了應付家裡,不得不答應老爺子重拾婚姻生活,跟女主來一次豪門契約婚姻。對著白天百合花夜裡帶刺的玫瑰三年不聞不問,某一天突然發現她人前人後反差巨大,開始‘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開始回家守株待兔,企圖毀掉契約。結果被你冷淡的女主心灰意冷,已經決心離婚。你再然後追妻火葬場?”

謝謹行嘴角一抽:“……你能不能把你電子書裡那些豪門霸總題材的狗血刪了?”

“不能!”這是她艱苦的考研生涯裡唯一的精神食糧!!她每天就隻看一點點,生怕一口氣看完了,就沒得看了。

“你就先告訴我你會不會!先婚後愛!”

四目相對,看得出小姑娘對這個答案還挺執著的。

謝謹行無奈地扯了扯她臉蛋,惹得小姑娘翻臉瞪他才鬆手。

“……首先先婚後愛這個設定在我這裡行不通,結婚在我這裡不是必須項。任何人都不能勉強我聯姻。”謝謹行額頭青筋一抽一抽的,生著病都能被氣精神,“其次現代醫學發達,你不可能一屍兩命,我也不會允許這種狀況發生。最後,我就一定得是追妻火葬場的設定嗎?”

“你看起來比較高傲,”顧安安很誠實,“或者應該說,目空一切。那種‘

你也配我喜歡’的狗比勁兒,賊明顯賊帶感。”

謝謹行:“……”

“而且你要不是因為我能幫你消除光環影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的眼裡也看不見我。”

他真是氣笑了:“那可不一定。我還不至於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淆在一起。”

這人又不高興了,笑容變得虛偽又官方:“我做了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反悔。更不會留下契約這種不留後路的東西。安安,第一眼沒有看上的人,無論後來她做多少努力,我也不會感動。”

顧安安指責他,“可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就從來沒兌現過。”

“……”

空氣安靜了一秒。

四目相對,顧安安突然猶如被一道雷擊中了腦袋。

“等等,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顧安安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什麼叫第一眼沒有看上的人,無論做多少努力都不會感動?”

這話太有迷惑行了,謝謹行這家夥是在說什麼!

謝謹行沒想到遲鈍的人還有敏銳的時候,清了清嗓子,笑:“對,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有問題嗎?”

“???”

顧安安震驚,“什麼時候!”

她回想了下,表情更夢幻了,她小心意地詢問:“難道我那一腳踩到你心巴上了嗎?”

顧安安自己都覺得離譜,拿‘真沒看出來,謝謹行你還是個抖M呢’的眼神看著他。

謝謹行無奈扶額,小姑娘總是有辦法把一個話題岔開到南極去:“不是,是我歸國那天,你扛著一把破傘,力拔山兮氣蓋世地將碰瓷我車的女生給單手拎起來,我震驚一個你到底是個什麼物種,看中你了。”

“……”夢境破碎。

顧安安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網上刷的那些段子聲稱自己是怎麼被男朋友/女朋友愛上的。其中一個女生聲稱自己拿個鋁製熱水壺跟人說話的時候,扭頭把壺給掄到一個男生頭上。然後被該男生愛上,發展成男女朋友。還有因為曆史考滿分,被男朋友當成封建餘孽愛上……

無語地看著他。

謝謹行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不過這係統不解決,確實是個問題。”

感受到久違的輕鬆,他心情都變好了。

手隨意地呼嚕了幾下顧安安細軟的頭發。小姑娘頭發很厚實,發質又屬於比較軟的那一類。摸起來特彆像小動物,很順手。不過剛摸兩下就被她以‘彆把我頭發摸油了’一巴掌拍開手。

“你打算怎麼解決?”

這種看不清摸不著的東西,如果真那麼好解決,他就不用躺在這打吊瓶了。

“再見蘇軟一面。”

顧安安下意識地抵住,急忙拽著他的手說:“你忘了光環嗎?見到她就被迷得跟腦乾缺失了一樣。你去找她,就不怕自己稀裡糊塗把人給放出來嗎!我替你去!”

謝謹行還沒答應,顧安安的手機響了。

她一愣,拿過來看了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沒備注,但號碼有點眼熟。

顧安安往上翻,上面還有過一次對話。

對方曾經發來消息,詢問她是不是曾經口頭答應過將氣運勻給蘇軟——哦,是江森。

江森給她發消息乾嘛?

顧安安盯著這條‘有空嗎,可以見一面嗎’,眉頭皺起來。

“怎麼了?”

顧安安於是將手機遞過去。

謝謹行緩緩坐直,解鎖她手機不要太順手。

顧安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熟練地解開屏幕鎖,點開通訊錄,然後盯著消息看。

基於良心發現也好彆有用心也罷,江森曾經提醒過顧安安重要的事情,謝謹行一直沒有清算他曾經傷害過顧安安這件事。

這人突然找安安做什麼?

謝謹行的目光讓顧安安瞬間警覺:“你彆這麼看著我,我跟他不熟的!”

“我說什麼了嗎?你這麼緊張乾什麼?”謝謹行給她逗笑了。

顧安安無語地看著他,上次是哪位老人家太敏感,被人調侃幾句就玻璃心的……不過顧安安也沒有故意火上澆油,看在他生病很虛弱的份上:“要見嗎?”

說實在話,顧安安對江森這個人感官不太好,畢竟他作為直接傷害她的人,正常人都很難對他沒有芥蒂吧?顧安安從生理層面和精神層面雙方向,很不喜歡見到江森。

但她也沒忘,江森這人提過好幾次想要彌補自己犯過的錯。他聯係她,肯定是有事情。

謝謹行將手機放下,沉吟了會兒,“可以見,不過等我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