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你這個豺狼虎豹一樣的臭小子!(1 / 1)

上次的‘人形禮物’出其不意,是造型師艾倫沒想到的。

本來,艾倫的市場指向名模藝術圈子。那天謝家宴會要不是受頂頭BOSS的命令,他不會過來。

倉促抵達,秉持著“來都來了,乾好這一波就撤”的態度,艾倫給顧安安打造最簡單不會出錯的造型。當時沒仔細研究過這姑娘的特點,他隨手一筆,竟在一眾造型中博得了最出彩的結果。

可惜顧安安隻出現在會場一會兒,鞋子太難走,大部分時間在休息室。宴會流傳出去的照片特彆少,都沒能博到時尚版面的點評。不過意外收獲是,被當時在場的一眾名媛get到。雖然沒人在明面上誇獎過,背地裡不少人打聽顧安安的造型誰做的。

然後就摸到了艾倫這。

艾倫知道後那叫一個後悔啊,早知道就搞得更精致點了。這次他可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要讓顧安安成為全場最亮的星。

“搞快點!”妝造師腰一叉,開始了。

顧安安本身條件非常過硬,五官和身體條件都屬於最好塑造的那一撥人。這次艾倫是帶著打響招牌的野心來的。給顧安安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精心設計了小心機。

效果出來,妝造團隊都恨不得拍個寫真去賣。

“你今天可千萬彆脫鞋了。”艾倫真怕他的招牌不給力,浪費他的心思,“鞋子給你選了好走的。”

顧安安也有點震驚。感覺自己收拾出來,跨物種了。

她一邊照鏡子一邊心裡感慨,怪不得上流社會很少有醜女呢,這特麼頂級妝造師給你量身定製好造型。狗都能給你給弄出個人樣。

“求您了,這次一定下去多走幾圈,彆一個人縮在休息室打遊戲。那遊戲我全服第五,中路法王。我還認識一個打野賊溜的帥哥。下次我拉他帶你五排。”

“能把我帶上王者嗎?”

“能!必須能!”艾倫雙手合十,就差給她磕頭了,“拜托了!”

妝造團隊被請來是給女士做造型的,男士不歸他管。謝家其他女士又有自己熟悉的妝造師,在家就把造型給做了。到酒店這邊主要負責服務顧安安。

“okk!”顧安安小手一揮立馬同意。讓妝造攝影助理給自己拍了幾張,發到朋友圈。

發完手機丟一邊,妝造師留了一個化妝師就帶著團隊撤了。

宴會是晚上八點開始,但謝家老爺子的壽宴對於京市的上流階層來說分量不小。基本上七點還沒到,謝氏酒店門口豪車雲集。謝家人也基本都到了。

顧安安做完造型出來,看了下時間,離開宴還有二十幾分鐘。

這次的壽宴選的不是上次的酒店,但內部構造其實差不多。顧安安熟門熟路。先去下面吃了點水果,然後去頂樓找謝老爺子。

想起謝謹行剛才說婚約。她一直以為是原主做白日夢,沒想到居然真的有。

顧安安覺得,非常有必要跟老爺子解釋一下。

謝家照顧她很感激,婚約的話,實在不行就算了。

陸星宇也好,謝憂君也罷,沒一個好相處的。顧安安有自知之明,她這人堅信‘戀愛不談屁事兒沒有’,膝蓋還天生僵直,跪不下去。誰敢讓她端茶倒水(謝謹行不算,他是好人老板,不乾活都發二十萬工資交六險一金,愛他)卑躬屈膝,她肯定會發瘋把人家祖墳給揚了。:)

電梯剛到四樓,就碰上來找她的謝憂君。

兩人隔著電梯四目相對,顧安安微笑地按了關門鍵:“我趕時間,你坐下一輛。”

頂樓其實就兩個總統套房,謝家父子倆一人占一邊,就瓜分了。

真不愧是從小不合的一對父子。

顧安安進來的時候,謝謹行也在。

就坐在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已經換好了衣服。頭發絲一絲不苟地全梳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鋒利優雅的眉骨。大概是稍微修整了一下,臉上沒了剛下班的倦怠。

目光掃過來,瞳色一瞬間有點深。

突兀的對視給顧安安心裡搞得咯噔一下,抬起的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落。

父子倆大概是剛進行了一番公事公辦的交流,氣氛顯得一點都不親密。老爺子看到盛裝打扮的顧安安笑得臉上都是褶子,不停地誇:“我們安安長得可真好!收拾收拾可太精神了!”

老人家形容好看,那就是精神。

顧安安低頭看了眼自己,抹胸的沙漏垂地長裙,深色的寬紗帶繞著胳膊在背後係出一個超大蝴蝶結。這造型從前面看像簡單後背卻像是從花心中長出來一樣。將她修長的脖頸和優越的鎖骨展現的淋漓儘致。

此時,背後的蝴蝶骨因為兩手抓裙擺而微微撐起,胳膊到鎖骨,顯出一種獨屬於少女的纖細美感。

這裙子,沒點本錢還真穿不好。

顧安安拎著兩邊裙擺慢吞吞地挪過去,在謝老爺子身邊坐下。本來想好拒絕婚約的措辭,現在面對本人,特麼的一句話說不出口。

就……背後那輕飄飄又猶如實質的目光像流水一樣劃過,威懾感好強!Q^Q

“安安來找爺爺,是什麼事?”謝老爺子對顧安安的態度跟對兒子的態度,那叫一個天差地彆。

顧安安悄摸地瞥了一眼對面。

謝謹行低頭正在看手機,發現偷瞄,抬頭看了她一眼。

顧安安火速收回視線,腹稿被打亂她都想不好措辭。好半天,憋出了一句:“謝爺爺,那個,謝家跟顧家的那個婚約……”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話說出來跟逼老爺子花錢買斷似的。這特麼又不是版權!

顧安安心裡磕巴,還沒想好怎麼措辭,老爺子聽到這卻愣了一下。

事實上,在聽說陸星宇為了彆的女生故意遛著顧安安取樂,顧安安又不喜歡謝憂君後,老爺子就已經放棄婚約這個選項了。其實顧家老太太臨死都沒有接受過謝老爺子的彌補,婚約其實是謝老爺子一個人的主意。他的本意,是想給顧安安一個安身之所,

找個放心的人照顧她。

如果謝家的男孩不能照顧好小姑娘,他預備收孩子當義孫女,以後就讓她正經地當個謝家姑娘。如果運氣好,能在死之前替她找好對象,安排好後半生。

今天特意讓顧安安好好收拾,就是有當場宣布收養她的打算。

顧安安突然提到婚約,老爺子不動聲色:“……安安是怎麼想的?”

顧安安能怎麼想?

她還沒說話,旁邊謝謹行突然放下手機:“婚約的事,暫時不急著訂誰。她才二十歲,還有很多時間,總得處處才知道誰最合適。”

場面靜止了。

空氣也安靜了。

謝老爺子張了張嘴,仿佛是失語,又仿佛卡殼了。

扭頭看向顧安安。

顧安安聽到謝謹行出面暫停婚約,心裡是鬆了一口氣。

她高興地瞄了一眼對面,恨不得當場誇讚幾句‘小舅舅最體貼’。把她說不出口的話給說了。婚約如果沒辦法取消,拖一下也是好的。

顧安安真的害怕,據老爺子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他很有可能今天就當場宣布她跟謝憂君的婚事。

“嗯嗯,對,小舅舅說的對!”顧安安笑起來,“謝爺爺,我才二十歲,我不著急的!”

老爺子半晌沒說話。

盯著對面還在看手機的兒子,眼睛緩緩地眯了一下。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摸了摸顧安安的腦袋。笑著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開開心心就挺好。爺爺總會給她安排好未來的。

顧安安‘嗯嗯’地應了。抱著老爺子胳膊撒了會兒嬌,被老爺子趕出去玩。

她快快樂樂了的走了,老爺子將手裡盤的核桃丟到桌子上。歪了歪腦袋看向神情冷清、不露一絲端倪的小兒子。

謝謹行也不在意,任由老頭子打量。

許久,父子倆的視線緩緩交彙。老爺子緩緩靠向椅背:“……我怎麼不知道謝顧兩家訂了婚約?”

謝謹行啪嗒一聲按滅了屏幕。

抬起頭,對老頭子的質問毫不在意:“你不是想讓小姑娘嫁入謝家?”

“我想,和本來就有婚約,這是兩碼事。”謝老爺子沉聲道,“何況,小姑娘也不一定得嫁入謝家。隻要有品貌不錯家世不錯的好孩子,對安安體貼,都是可以的。”

謝謹行沒說話。

他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隻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因為年紀漸長而收斂起來的桀驁慢慢顯露出來。他雙腿交疊,一隻素白的手搭在膝蓋上,手指自然垂落下來。

父子倆默默僵持了一瞬,謝老爺子才問:“看上安安了?”

謝謹行隻是說:“還不確定。”

他沒對女性感興趣過。目前接觸過的女性統一分為:能乾活的和不能乾活的。

“還不確定你就敢把人往窩裡扒拉?還雙方家長有婚約?騙小姑娘!”謝老爺子被他氣到了,還以為這小子在外曆練幾年,已經有點人樣了。結果還

是這幅死德性,“你個混小子!”

氣得老爺子抓起核桃砸他。

謝謹行也不躲,任他砸。那核桃從他胸口彈過,再順著他的胸口咕嚕嚕地滾到地上,一溜煙就滾進了沙發下面。謝謹行才抬手看了下手表,八點十分。

他站起來,“時間到了,我先下去。另外,我難道不比彆的人強?”

老爺子一口氣噎到喉嚨眼,低頭到處找核桃。

可惜總共就倆核桃,剛才生氣全砸謝謹行身上了。沒了。他轉頭抓起架在沙發上的拐杖,指著謝謹行的鼻子讓他快滾。

謝謹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人一走,老爺子還是氣不過:這個豺狼虎豹一樣的臭小子!

謝謹行下樓,自然而然被人群擁沒。雖說今天是老爺子的壽宴,但謝謹行才是人群的目標。老掌權人已經漸漸退出中心,新掌權人能力顯著,甚至比老一輩更有天賦。

社交場的勾心鬥角就跟顧安安無關了。

她端著一盤小蛋糕,東張西望地找角落坐下。雖然答應了艾倫會多走幾圈,但乾活之前總得先吃飯。不吃飽了,她一會兒低血糖暈倒咋辦?

要是到時候她像一朵不看折枝的花朵倒在地上,沒有人送她去醫院,那不得尷尬死!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人的小角落,顧安安剛坐下來,四面八方的目光就追隨而來。

衣服穿得太漂亮就這點不好,躲哪兒都容易被發現。顧安安面無表情地塞了一塊蛋糕進嘴裡,嚼吧嚼吧兩下,又開始找果汁。

“柳橙汁?”旁邊一個眼生的年輕男人遞了一杯過來。

顧安安抬起頭,確認了三秒,不認識。

“介紹一下,我是力通電信家的老三。嶽雲浩。”這個叫嶽雲浩的很自信,覺得他遞出來的東西顧安安一定會接,“不知道你是哪位?”

顧安安嘬了嘬手指,特彆沒有上進心地自爆:“H市地震孤兒,目前借住在謝家,沒有父母。”

嶽雲浩:“哦。”

顧安安:“嗯。”

尷尬了一瞬,嶽雲浩還是將果汁放到顧安安桌前:“那你吃蛋糕也需要喝水吧?”

“謝謝。”顧安安點點頭,“我正好想去拿。”

嶽雲浩:“哦。”

顧安安:“嗯。”

“………………”

四目相對,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連第13號小夜曲都拯救不了。

嶽雲浩反手指了指後面:“我朋友還在等我,你慢慢吃。”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安安面無表情地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人群,又塞了一口小蛋糕。轉頭去飲料區拿了一瓶西瓜汁,咕嚕咕嚕喝下去,然後從小門溜出去了。

“……這丫頭是不是缺根筋?”二樓目睹一切的梁程理疑惑。

謝謹行晃著高腳杯,慢吞吞地收回往下看的視線。抬頭瞥了他一眼:“她隻是看著笨。交際圈子裡的這些紈絝子弟,

哪個是好東西?”

聽他這口吻有點怪,梁程理挑了一下眉頭:“哦?”

謝謹行不理他。

梁程理笑死了:“哦喲喲喲喲喲喲~鐵樹開花哦?”

謝謹行:“……”

宴會廳外面,是一個超大的人工花園。

謝氏酒店走得高端路線,裡面的設計都是請國際上出名的建築師設計的。安靜的氛圍伴隨著滋滋滋水的灌溉器,為花園帶來一絲鬨中取靜的清幽。

昏黃的路燈下,飛蛾繞著燈光打轉。顧安安找了一個秋千椅,靠坐著打盹。

陸星宇從母親的休息室出來,臉上全是難以掩飾的憤怒。

小舅舅說的話像一把沉悶的刀插.進了他的心中。雖然不想承認,但陸星宇卻知道他說的一點沒錯。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沒有當面承認過喜歡顧安安,對她很不好。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他討厭顧安安這個牛皮糖,討厭到不允許她出現在自己十米範圍之內。

可是不是的,他從來都不討厭顧安安。他隻是討厭她總一副‘陸星宇的小媳婦’模樣無怨無悔地跟著他。

剛才,他去找媽媽攤牌。他以為自己解釋清楚他不排斥跟顧安安訂婚,媽媽就會明白他的意思。陸星宇沒想到的是,媽媽非常不喜歡顧安安。

“為什麼?”陸星宇不明白,“媽你不是說她比很多女孩都聽話嗎?你說過她很可愛。”

“可愛不能當飯吃。”謝女士冷漠的給出評價,“她是個好孩子,但我們這個家庭環境,不需要一個隻懂聽話的媳婦。沈家的小姑娘不錯,她從小喜歡你。彆的人就不用再考慮了。”

陸星宇氣憤地拒絕:“外公會同意我跟安安的婚事。”

“不會。”謝女士依舊是那副冷漠模樣,“我早就替你拒絕了。”

“媽!”

“我這是為你好,”謝女士一意孤行,“她不適合你。”

……

陸星宇受了刺激,氣衝衝地想去找謝老爺子說清楚。剛路過花園,瞥到花牆那邊的秋千椅上睡著的顧安安。八月下旬的晚上雖然不冷,但顧安安穿的少。

他撚手撚腳地走過去,將身上的禮服外套脫下來,蓋在了顧安安身上。

然後,扭頭去了頂層。

……

幾天之前的深夜,京市市中心的一個熱鬨的酒吧後巷。

蘇軟扶著舊傷沒好全又受了傷的江森,一瘸一拐地往沒人的角落躲去。巷子的另一頭,一隊小混混模樣的年輕人拿著鋼管在找人。

江森自從給羅三爺乾活,就三天兩頭的受傷。

羅三爺是京市東邊街區的地頭蛇,這年頭改了稱呼,已經不再稱他們這幫人為稱黑色.會。但實際上,乾的還是一樣的事。羅三爺為人很霸道,對在自己地盤上的人和事都管的多。如果有不規矩的人亂他的場子,他都會派人去處理。

而江森,就是乾這個事的人。

這裡做事的規矩就是,場子亂了,下

面人報到羅三爺這邊來。羅三爺再安排人手去擺平。

擺平的方式就簡單粗暴,動手打服。

以往每次事情很快得到解決,江森打人快準狠,處理問題也乾淨利落。基本上隻要做一單,就立馬會拿到一筆足夠治療妹妹基因病的錢。

偶爾會遇到羅三爺要給面子情的人,江森就跟他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先讓江森將人收拾一頓,羅三爺在出面笑嘻嘻地講和。順便再讓不規矩的人,掏出一筆講和費用。對方如果不滿,想讓江森付出點代價。羅三爺就裝模作樣地讓江森出去躲幾天。兩人打個配合,這事兒就糊弄過去了。

但這一次,不知道對方付出了什麼代價。居然說服了羅三爺翻臉,同意把江森交出去。

江森不僅錢沒拿到,人也已經在外面躲好多天。

他就算再機警,也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搜羅。躲在哪裡,總會有被人抓到的時候。好在羅三爺還算有人性,沒有把江森妹妹現在的地址給出來。

不然江森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會被人抓出來祭天。

“你還撐得住嗎?”蘇軟壓低了嗓音,擔憂又害怕地扶著他,“我家裡有醫藥箱還有空房間,你要不要在我家躲幾天?”

江森沒說話,眼睛半睜半閉,耳朵也在不斷地嗡鳴。

剛才有個孫子從背後偷襲,鋼管砸到了他腦袋上:“不用。你把我扔到前面那個巷子裡就行了。”

蘇軟咬了咬嘴唇,想說什麼,對方根本不搭理他。

這個江森就是這樣,冷漠的像一個冰塊。不管她用多少關心,都打動不了他的心。如果不是自己跟他住在一個小區,家境貧寒,長得無害,他估計連跟她說句話都不願意。

“那不行,”蘇軟抓著他的衣服,瘦弱的身體有些吃力的顫抖。雖然本人小小的弱弱的,性格卻很倔強的樣子,“我既然救你了,那肯定救到底。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我媽媽生了重病在醫院。我救你就當是給我媽媽積福德。”

江森還想說什麼,小姑娘卻像是聽不進去似的。他歎了一口氣,乾脆隨她去。

江森就是這樣,被蘇軟跌跌撞撞地扶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昏了過去。

蘇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人扶到了爺爺奶奶的房間。

他身上的傷口就沒有好好治過,現在不小心扯開,又流血了。黑色的T恤被血水滲透,黏在腹部。蘇軟低頭發現自己的裙子也沾到了血漬。

她煩躁地皺了皺眉,然後快速收斂了表情,去打水給江森擦洗。

江森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兩天。

當天晚上就開始發高燒,燒得他不停地說夢話。夢裡斷斷續續地提到誰,口齒含糊在一起根本聽不清。蘇軟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媽媽爸爸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蘇軟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江森有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妹妹。

前幾次攻略江森,蘇軟都沒怎麼花過心思。那時候用的不是自己的命

,花起來一點不心疼。她都是在遊輪上現場花十年壽命,買下江森的好感。

讓他當場替她處理掉顧安安。

雖然有一世聽說了江森的妹妹,但忙著跟陸星宇他們享受花花世界,根本沒去看過。

這輩子沒有壽命夠她揮霍,蘇軟想著,是不是可以從江森的妹妹入手。

就是不知道他妹妹在哪兒……

不知道是蘇軟家位置太偏僻,還是當真運氣好。自從藏在蘇軟家裡,江森就擺脫了東躲西藏的日子。這個地方,除了對面一對母女早出晚歸的開門聲,什麼人都沒有。

江森安靜地在蘇軟家藏了幾天,趁著一天蘇軟去上學,悄悄去看了妹妹。

自從江森乾上了刀口舔血的工作,他就有意識地將自己跟妹妹隔開。他將妹妹藏到了京市一家不起眼的孤兒院,靠著每個月給孤兒院打錢,為妹妹提供更好的生活。

他去的時候,妹妹正在沙坑裡堆沙子。陽光照在白得不像正常人的小姑娘的小辮子上,白化病小姑娘戴著墨鏡和小黃帽,玩得無憂無慮。

江森沒有進去跟妹妹說話,來的悄無聲息,走得也悄無聲息。

他回到蘇家時,蘇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看到他就撲上來,然後抱著他哭了:“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嗚嗚嗚嗚……”

蘇軟哭得好傷心好難過,仿佛他是什麼重要的人一樣,抱著就不撒手。

江森僵硬地任由她抱著,雞皮疙瘩從衣服裡面冒出來,席卷了全身。他是非常不習慣與人有肢體接觸的,非常厭惡。因為小時候過於漂亮,有過不好的遭遇。他其實對任何人的親近都保持警惕。

但蘇軟不一樣。

她太無害了,自己一揮手就能甩出去三米遠。

江森面無表情地等她哭完,才乾澀地解釋說:“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蘇軟並沒有因為這個解釋釋懷,反而越哭越傷心。

她坐在地上,一抽一抽地抹著眼淚。訴說自己一個人支撐媽媽的醫藥費有多驚恐,生怕自己撐不住媽媽就去世了。還說自己讀書有多難,為了打工她都沒有時間學習,根本就學不會。她還不停地說有一個人有多討厭,總是為她艱難的生活雪上添霜。

“她因為討厭我,讓家裡人不錄用我。”蘇軟哭著說話都斷斷續續,“我找臨時工本來就很困難了,她還讓家人設限製,嘲諷我個頭小不配……”

蘇軟哭的是謝氏不招身高低於一米六的服務員這件事。

江森聽了半天,大概聽明白了。彆的沒有辦法,但替她教訓一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畢竟他就是乾這個事的,從十六歲乾到二十歲。

“她叫什麼?”江森嗓音沙啞而乾涉,總是不說話,才變得說話艱難。

蘇軟哭聲一頓,抬起頭,長大了嘴巴有點傻愣愣的樣子看著他。

“你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蘇軟好似沒懂,恍恍惚惚又怯怯生生的。她吸了吸鼻子,“她,她叫顧安安。”

“哦。”

再然後,一身服務員衣服的江森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謝家的酒店。安保係統很好,但擋不住他。

這一個一看就是有錢人出沒的精美酒店內部人工花園,然後,看到了那個一直打壓蘇軟為她悲慘的人生雪上加霜的始作俑者。對方靠著秋千椅,睡得東倒西歪的。身上蓋了一件昂貴的西裝外套,此時已經順著腰肢滑下來。

大概是睡得太忘我,她那一隻手還背到身後去摳了摳。

一道路燈的光朦朧地籠罩在她身上,忽略她不雅的動作,小姑娘美得像一出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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