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現實世界21(1 / 1)

陸白儘力去忽視稚榆眼底快要溢出來的情意,他去回想在看守所裡頭痛欲裂的幾天,伸手接過稚榆手裡的紙巾,並不答話。

稚榆看到陸白的表情,有些失落:“人不是你殺的,那晚我們整晚都在一起,彼此都可以作證....至於其他的藥劑之類,隻要他們花費一些時間,一定查出來你當時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條件。”

“我不可能讓你一直待在看守所。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會讓自己落到最壞的地步。”

陸白靜靜地看了稚榆一會兒,雖然他猜測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從稚榆口中說出來的,又是另一種感覺。

遏製住心底微微的怒意,他表面還算平靜:“那個人究竟是誰殺的?我不確定那晚上我是不是能真的為你做不在場證明,畢竟後半夜你已經離開了。”

那晚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和冷風讓陸白半夜醒來,身邊已經是冰涼一片,那時候不過淩晨4點。

稚榆:“你在懷疑我?”

“如果我當時懷疑你,就不會去警局把你保釋出來。”

“那就是說.....”稚榆問他,“你從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開始懷疑我了?那為什麼沒有告訴警方那晚夜裡我並沒有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陸白不語,隻看著他。

“你愛我,陸白。這件事你無法逃避。”稚榆的笑容放大,“我們在夢境裡愛過那麼多次,你無法否認每個人都是我,我也都是他們。你愛我,所以你閉口不提那晚的事情,你是為了保護我。”

“即便我騙你,傷害了你,你還是想要保護我的。”稚榆握住他的手,“陸白,你怎麼就不敢承認?”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打算招認了?”陸白反握住他的手往自己面前扯了扯,連帶著吊著的藥水針管都跟著晃動,他聲音低沉冷靜,又帶著一絲嘲諷,“那晚上你淩晨四點之前就離開了,可是車禍發生時間是在前一天的晚上七點一十八分,你到我家的時候八點四十,一個小時之內無法在案發現場來回,除非是買凶。”

他的鼻尖幾乎碰到稚榆的:“你為什麼覺得我不說你幾點走就是保護你?我隻是不想推翻自己的口供徒遭懷疑。可你怎麼覺得就是保護你了,你那天晚上去哪兒了?”

罕見的咄咄逼人,稚榆驚訝地發現原來陸白也有這麼一面,壓迫感籠罩了他,他有些忍不住咬了咬唇:“那晚上我被稚建德叫走了,他知道我去找你上床,揍了我一頓。”

這話是真話,但陸白卻不好分辨,他想起從警局保釋稚榆出來的時候,稚榆發著高燒。

他看著笑得無所謂的稚榆:“繼續騙。”

“我發誓真的沒有騙你。”稚榆認真地說,“那天你很注意沒有she進去,隻是有點腫還不至於發燒。我是被稚建德那群保鏢吊在門外抽了一頓,那天有點冷。”

簡單的三言兩語,陸白卻立即想到了當時的場景:“他簡直是個混帳。”難怪那天早上見到稚榆的時候他很虛弱,看

來真有這麼回事。

稚榆笑了笑:“他本身就是個混蛋。”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陸白冷笑一聲,“稚建德不會因為你去找我就對付你,大概是當時的事情他想讓你去做,可是你沒做。”

“他要我的投名狀。”稚榆輕描淡寫一句話,“我卻不想變得跟他一樣惡心。”

“我是個瘋子,但我不是對什麼人都發瘋。”

陸白:“於是你就拿我當投名狀,我去頂包的那幾天,他就能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善後。”

稚榆無奈:“陸白,你不要這麼精明,笨一點不好嗎?”

“先是威脅到我的人身自由,現在又威脅到我的人身安全,我必須要給自己討一個說法。”陸白丟開他的手站起身,“你要說的我都清楚了,你好好養病。”

“陸白,你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嗎?”稚榆,“比如你那位助手芽芽在哪兒。”

陸白神色猛地變了。

“你這麼著急去警局,就是為了找她的下落,那還不如來問我。”稚榆恢複了慵懶的神色。

“她在哪兒?為什麼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去,你們這一群混帳要害死多少人!”陸白伸手抓住了稚榆的衣領,聲音嚴厲冷漠,“你縱容秦本元到我這裡來接近芽芽究竟是什麼目的,現在又把她帶到哪兒去了!稚榆,我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無論是三年前的無妄之災,還是現如今被你在車庫裡面戲耍,因為你而差點被人殺害,我都沒有真正怪過你。”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注意,但是自從你弟弟身亡之後,稚家的目光重新放在你身上的時候,你已經開始身不由己。”

“但這絕對不是你能夠隨意傷害他人的理由!”

“咳咳.....”稚榆被刺激得咳嗽了幾聲,但臉上笑意卻更盛了,“陸白,陸白,你彆生氣,彆生氣。”

“你是最冷靜的人了,你想想看,我既然主動跟你提起來芽芽的事情,又怎麼會是故意傷害她的人?”

陸白手掌把住他細長的脖頸,將他按在床頭:“那你告訴我,芽芽在哪兒?”

稚榆仰著頭,呼吸不太順暢:“陸白,你親我一下。”

“你親親我,我想你....想的已經發瘋了。”稚榆像是溺水的人,尋求一口氧氣般舔了舔唇,“求求你陸白,你親親我好不好?”

陸白想動手,想罵人,想轉身就走,平靜的外表被撕碎在稚榆幾句的撩撥之下,可是那張唇舔得水色紅潤,一張一合間引得他想要靠近,可惡又可憐。掌心下喉結在皮膚上滾動摩擦,細膩的脖頸皮膚昭示青年的優渥生活。

不可否認,稚榆比三年前還要漂亮了,簡直如同上天的寵兒,精神病院也好,泥淖般的稚氏集團也好,總是能養的他不斷往上攀爬成長,隻是內裡早已經黑透了。

“陸白....你...你親親我....”感覺到脖頸上的力度在收緊,稚榆卻並未反抗,他隻是渴求地看著陸白,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陸白的反應。

他從未懷疑過陸白對自己的愛意,也從未想過陸白會怨恨自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面冷心善的陸醫生了。

陸白靠過來的時候稚榆眼底的笑意更加盛放,但是下一刻唇上的痛讓他錯愕了一瞬。

牙齒狠狠地咬上他的唇,像是另一種泄憤,瞬間就見了血,陸白的雙唇豔紅,他的手指按在稚榆下唇的傷口上:“滿意了嗎?可以說了嗎?”

指尖碾壓出鮮血,陸白的某根神經像是被戳中了,壓抑許久的情緒似乎找到了釋放的地方,他將手上的血漬塗在稚榆臉上:“我他媽也是個人,不要一直逼我。”

稚榆愣愣地看著陸白,唇上痛,臉上感覺到羞恥,可心底卻莫名生出一股愉悅,他看著帶給他壓迫感的男人,抬手勾住了陸白的脖頸,親了上去。

兩人三年未見,或許說是更久。

夢境裡不真實的情感還沒有在現實中落地,陸白每夜的夢還在那些世界裡徘徊逡巡,他們就在現實中的欺騙裡遙遙觀望彼此,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始終無法坦誠面對彼此,稚榆是這樣,陸白也是這樣。

或許撕開了面具,他們總是需要誠實地面對對方,亦或者說是面對自己。

陸白這次沒有躲,也沒有避讓,他讓鐵鏽氣在口腔內肆意蔓延,他托住了稚榆的後頸把這個吻的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裡,他的舌代替了言語去肆無忌憚地了解稚榆的每一處,他很想把這個屬於自己的病人再次關在房間裡,鎖上,讓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和瘋狂用在其他的地方。

稚榆被吻得快要忘記呼吸,沉溺在這種懲罰式、占有式的吻裡,他愛死了這種被占有的感覺,他太喜歡陸白情緒爆發的這一面,他終於能夠看清楚陸白的心,不用揣測,不用試探,他的醫生就是愛著他的。

直到陸白挪開了一些,說“呼吸”,稚榆才喘了一口氣,缺氧讓他的大腦麻木但很快再次興奮起來,陸白扶著他的臉又吻了上來,這次給了他回應的空間,隻是鮮血在口中翻騰蔓延,稚榆臉上的血色卻被興奮代替。

“稚榆,你要信我。”陸白鬆開他的時候說,“這個世界上你最該相信的人是我。”

稚榆的雙頰上泛著潮紅,如果不是手上還吊著針,他很想緊緊地抱住陸白,告訴自己他相信他。

但即便是手上沒有吊針,稚榆也不敢確認陸白在聽了下面的話之後是什麼樣的態度。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說,也不是他不敢說,而是無論事情的過程和他關係大還是小,結果總是惡劣到讓人難以面對。

“對不起陸白,芽芽死了。”

陸白的呼吸停滯了半拍:“你說什麼?”

稚榆垂著頭:“不是我,也不是秦本元,她卷進了秦本元給賀譚留下的圈套,被稚建德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