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接近中午十一點, 病院外的太陽格外的熱烈灼人,在這個時間點,嘻多多病院的護士們陸續將病患歸集在活動室內。
本該是人聲鼎沸的活動室路口, 羅詩琴除了呼吸聲什麼也沒聽到。她壓低帽子避開散落在四周的護士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拿著工具箱在病患之間靈活穿梭。
與她擦肩而過的這群人除了臉上都掛著詭異燦爛, 像是批發出來的微笑以外,羅詩琴仔細瞧了瞧, 發現這一群病人, 無論男女,年齡最大不會超過30歲。
15到22的人群數量最多。
感謝嘻多多病院給每位病患和職工安排的身份牌,羅詩琴能夠迅速從掛在他們胸口的牌子上,找出他們的名字、年齡以及入院病因。
順著病患人群的行動軌跡, 羅詩琴順利邁進了活動室的大門。
但那群護士也不是瞎子, 就在她邁進去第一步後, 一群粉色護士就氣勢洶洶地前來攔住了羅詩琴。
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修理工抬手,示意對方先彆著急。
護士A:?
隨後,戴著黑帽黑口罩的羅詩琴將工具箱放在地上, 自己快步走出活動室。不出兩三分鐘, 一架銀白色的長梯被她提進了活動室內。
那群粉色護士保持著微笑,動作整齊劃一地後退一步,迅速讓開了路。
羅詩琴順手又將工具箱提起,面不改色地從它們中間路過。
“——左邊活動隔間吊燈故障,麻煩前去維修一下。”
在她剛往前邁動幾步,身後就傳來了粉色護士的聲音。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一次羅詩琴並沒有聽它的請求,反而意誌堅定的往右邊走去。
推開活動隔間的門,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修理工就看見了大概五六個病患聚坐在客廳中心的包邊小桌旁。
每個人的身上都裹著拘束服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但他們面色不改,仍舊津津有味地抬頭看著牆壁上正播放適齡五歲的卡通動畫片。
即便羅詩琴大動靜地推門走進來,也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扛著梯子走近的羅詩琴,視線迅速掃過這幾個人——
他們都留著平頭,全身被拘束服緊縛,臉上面無表情,和外面那群時刻帶著笑容的病患完全不同。
頭頂上的燈因為接觸不良閃爍許久,這些人也沒有在意。
羅詩琴先是將梯子架好,隨後,她從工具箱內拿出趁手的鐵錘,悄悄溜到活動隔間的最裡面。
和文朗齋說的一樣,這裡的確有一個小隔間,木門的顏色和牆壁貼合,如果不仔細觀察,恐怕很難發現這裡有一個隔間。
手中的鐵錘轉了一圈,羅詩琴拉高了臉上的口罩,隨後推門。
“嘩啦——!”
潛藏在小隔間內的粉色護士還沒來得及說話,猝不及防就被修理工當場一錘爆頭,僵在臉上的笑容伴隨著瓷片的破碎而瓦解。
羅詩琴半蹲下來,神情冷靜動作迅速地伸手在這堆碎瓷片中挑挑揀揀,又收獲了一張工作牌。
【護士A】
好像這裡沒有什麼護士B、護士C,怪物們的編號似乎永遠隻有A。
在這間不易被察覺的小隔間裡,除了被擺放在正中心的高腳凳外,牆面上還貼著一張護士作息時間表。
羅詩琴仔細看了看,確定這張表和患者的作息表很相似。
畢竟除非病患回到病房,否則,在這座病院內隻要有病患外出,身邊就一定有護士監視。
[12:00——14:00 午休查房]
她戴著皮質手套的食指按在這條時間線上,羅詩琴拉開衣袖看了下腕表,現在已經11點5分了。
活動室裡病患已經準備用餐,等到11點半的時候,病患就會在護士的監督下服藥。
服藥時間持續到12點,然後就是午休查房。
但在此之前,羅詩琴必須換上粉色護士服,然後夾著工牌,才能順利地混進護士查房隊。
但是,護士服會放在哪兒?
羅詩琴低下頭,看著地上已經被她敲碎成粉末狀的粉色護士,默然無語。
不要告訴我衣服是它們自己生成的。
“叩、叩、叩。”
“——請開門,現在是用餐時間。”
門外遠處傳來粉色護士的聲音,羅詩琴眉頭緊皺。
文朗齋可沒說午餐是由其他護士送過來的——靠!這群護士都長得一樣,他肯定沒分清楚送餐護士和監視護士不是同一個!
計劃出現了紕漏,她隻能將拿到手的工牌先夾在衣服上。隨後,貼著符紙的鐵錘被她收進袖口,羅詩琴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出。
小隔間裡剛剛發出的聲音被掩蓋在電視機發出的歡樂背景音樂下,因此羅詩琴從隔間出來時,那群看著電視的病患依舊沒分給她半個眼神。
而在羅詩琴走到這群看得津津有味的病患身邊時,活動隔間的門被打開了。
“嘎吱——”
推著餐車進來的粉色護士站定,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不斷移動,隨後停留在羅詩琴的臉上。粉色護士微笑開口:“請分發餐品。”
羅詩琴沒動。
她幾乎是僵住地和盯住自己的粉色護士面面相覷。
“護士A,”粉色護士微笑道,“請分發餐品,超出用餐時間將強製回收。”
羅詩琴:……
她狂跳的心率終於放緩。
我就夾了張工牌,然後就把我認定為護士A了?
雖說是死馬當活馬醫,但這種的確很離譜。難不成這群怪物是通過工牌來認人的?
“好餓啊!快點把飯端過來啊!”
羅詩琴的身側忽然傳來大叫聲,原本緊盯著電視屏幕的某一位病患,扭過腦袋,衝著她不滿開口:“我餓了,快點把飯端過來!”
還沒等羅詩琴回應,先前推著餐車進來的粉色護士端起兩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餐盤送到了小桌上。
然後緊接著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沒有餐具,而那群被拘束服緊縛的病患直接將腦袋埋進了那盤泥狀且顏色詭異的‘食物’中。
……如果那真的能稱的上是食物。
他們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東西。
羅詩琴有點想吐,但好在她繃住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
如果露出破綻當場被抓,到時候她就隻能一路爆破衝出去。
那還找什麼筆友?隻能就地挖坑來年祭拜了。
羅詩琴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毅。
——你可以的羅詩琴,就把一切都當作未來寫作的潛在素材!
繃住啊羅詩琴!想想筆友!想想素材!不能爆破!
黑色的修理工面色不變,隻是那雙眼睛在看見這群病患的舉動後眼色一沉。
又過了二十分鐘,等到活動隔間的病患用餐完畢後,護士A揚起沒有絲毫改變的微笑,將殘剩的餐具收起,羅詩琴學著它的動作拿起抹布,有模有樣地將桌面擦乾淨。
等到一切都結束,護士A又將餐車推了出去。
中午11點半到12點,病院就會派另一個護士A進來派藥。
而羅詩琴剛剛取締的粉色護士,僅僅起到監視和輔助其他護士的作用。
也就是說,剛剛她砸碎的粉色護士身上,除了工牌以外,沒有接下來病患要服用的藥。
好消息是,羅詩琴隻要掛上了工牌,就能被認定為和怪物們一樣的護士A。
壞消息是,她必須嚴格遵照護士的作息時間表——還得警醒自己並不是嘻多多病院的一員。
梅貓冰醫生寫下的守則上,有一條則是,【非病院職工和病患,在下午六點前必須離院】。
但對方寫下的這個前提條件,並沒有羅詩琴現在的情況。
她是強行取締粉色護士混進的病院,而這座嘻多多病院是否和這些怪物一樣,是通過身份牌來判定人身份的,還是說通過其他羅詩琴還未發現的渠道來判斷。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羅詩琴沒法根據異變人生書的內容做出更準確的判斷,隻能一步一步緩慢地試探。
就好比作者本來是在用電腦碼字,然後眨眼之間退化到了在竹子上刻字。
效率不止慢了一丁半點。
之前她還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尋找金手指進化的條件,可是現在,如果要儘快找到筆友,人生書的能力是必不可缺的。
但……
羅詩琴沒有抬手,而她的眼前幻化出一隻虛白的閃電眼睛。
這個能力也絕不可能展示在異空間的讀者和作者眼前。
畢竟隻有在那群人眼前保持神秘,‘羅詩琴’才能獲得更多有效的能力。
仔細想想,人生書出現第一次進化,是在她和尚開燼,樊季對峙時,瘋狂刷新更新內容時出現的。
第二次進化,是在對付完那個雇傭兵,再返回學校宿舍途中莫名出現的。
而現在,不管羅詩琴觸碰哪個人頭頂上的《嘻多多病院生存守則》,依舊是[具體內容請訂閱正版書~]。
樣本太少,羅詩琪沒辦法,從僅有的兩次升級中尋找確切的共同點。
但……
她眯起眼睛,腦子迅速回憶起那一句話。
【恭喜用戶升級成功,已為您解鎖新功能。】
是‘用戶’升級成功。
或許,在人生書看來,羅詩琴也是它的讀者——和異空間的作者,讀者一樣。
在什麼情況下,作為讀者的‘賬號’能夠升級成功呢?
羅詩琴,仔細想想。
——如果是讀者在平台的賬號被升級,那麼應該是讀者賬號的訂閱金額達到一定額度。
可是,羅詩琴在異空間的平台上,並不是什麼‘讀者’,也不是什麼‘作者’,而是‘文中配角’啊!她甚至不是‘消費者’,而是‘被消費者’啊!
……而且‘被消費者’這個稱呼也很奇怪。
她的眼神移向用過午餐後的病患身上,他們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電視機播放的卡通動畫上,外界不管什麼刺激都沒辦法吸引他們。
羅詩琴抬起手,觸碰到和她距離最近的病患頭頂。
《嘻多多病院生存守則》【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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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詩琴:……
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效仿第一次狂刷新正文內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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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現在是午間服藥時間。”
11:32,送藥的護士A推車放藥的小車走了進來,蓋著的白布幾乎遮住了護士的下半身,反正羅詩琴一眼看去隻發現半個人在天上飄。
先前送餐的護士和現在送藥的護士幾乎一模一樣,連羅詩琴看了半天才勉強分辨出來——它們雖然很像,但主要是掛著同樣一張詭異微笑的臉,仔細看看,面前這個送藥的護士是個雙眼皮。
而它手上推著的小車上擺放了六個泛著金屬寒光的藥盤,六顆紅色的藥丸靜靜躺在上面,正因為推動的慣性而不斷晃動。
就在羅詩琴後退一步,打算將主場讓給護士A時,先前一直盯著電視機的病患們齊齊轉過身來看著即將被他們服下的紅豔豔的藥丸子。
“不要!!”
其中一個病患忽然歇斯底裡地大喊起來,原本呆滯的眼神充滿驚恐,即便身體被拘束服緊緊裹住,他仍然不斷掙紮,直到從椅子上狠狠跌坐到地上。
就像是忽然上了發條的人偶,這個男性病人的反應變得格外激烈。
“我不吃藥!我沒病……我沒病!!”
他衝著護士A怒吼一聲,像條蟲一樣拚命往後蠕動。
護士A臉色不變,先是繞過他,給其他幾位病人面前放下藥丸,隨後回到僅剩的紅色藥丸旁。
“護士A,按住他,他需要注入鎮靜劑。”
羅詩琴愣了半秒後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粉色護士正在喊她。
她沒動,站在原地皺著眉,看向似乎變回正常人的男性病人。
“求求你,我沒病!我真的沒病!”坐在地上絕望地看著粉色護士,男性病人不斷哀求,“我沒病!我可以證明自己的!”
護士A微笑:“好,你沒病。”
它微笑著從被白布遮蓋住的推車底下拿出羅詩琴先前見到過的巨大針筒,大容量的針管裡,粉色的液體滿滿當當。
“你隻是需要一點點鎮靜劑——聽話,馬上你就會開心起來了。”
在仍然頻繁閃爍的燈光下,粉色護士拿著巨大的針筒,不斷朝著他接近。
“不、不要……我真的沒病……”
“媽媽、爸爸……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裡來……”
男性病人口中喃喃,眼神越發絕望起來。
“我沒病……我真的沒病!”
“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
“嘩啦!”
男性病人:……?
他怔愣地看著眼前手握鐵錘的粉色護士,對方隻砸了一下,就將高舉著針筒的護士擊碎。
她回過頭,和護士A一般無二的臉上第一次沒出現笑容。
“你是正常人?”
羅詩琴當然認出這是剛剛突然要飯吃的那個病人,這家夥裝得還挺像,差點把她都騙過去了。
男性病人怔愣地看著她。
“我是方塊A,你叫什麼名字?”羅詩琴抬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回神。”
“我、我是方鑫!”男生被嚇了一跳,隨後弱弱開口,“方塊A……是什麼?”
方塊A本人:“……組織真得加印下名片了,每次解釋多浪費我的精力。”
羅詩琴將之前和文朗齋說的設定又和方鑫解釋了一遍。
她伸手拿過推車上的紅色藥丸:“這東西你吃過嗎?”
方鑫:“吃、吃過兩顆……後面的服藥我都找機會吐了。”
那還是服用過。
羅詩琴看著他皺起了眉。
所以先前的反應並不是他在偽裝……服過藥的方鑫大腦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混亂,隻有特彆刺激才會讓他從混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也就是這顆紅色藥丸服用前。
“砰砰!”
兩人被這個聲音驚了一下,隨後看向身後——先前被護士A放在小桌上的紅色藥丸,已經被那些神誌不清的病人像小雞啄米一般吞了進去。
羅詩琴:……
她猛地回過頭,看見了躺在地上的白色瓷片。破碎的護士A嘴唇嚅動,看口型大概是“服藥”。
方鑫驚恐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蹲下,抬手用鐵錘將原本碎在地上的瓷片進一步敲得稀巴爛。
補完刀後,羅詩琴才起身,轉頭看向方鑫:“我問,你答。”
“你來這兒多久了?”
“七、七天。”
“知道怎麼出去嗎?”
“隻有病好了的人才能出去,”方鑫眼神黯淡,“可是,病好了的家夥,就和它們一模一樣了。”
這點羅詩琴有所預料,她沒怎麼驚訝,繼續問道:“你知道梅貓冰嗎?”
方鑫:“誰??”
“這家醫院的醫生,”羅詩琴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宣傳冊在他眼前一晃,“你沒接觸過?”
面前的男生誠懇道:“我沒見過。在這座病院,隻有病情特彆嚴重的病人能見到醫生。”
病情特彆嚴重的病人……
羅詩琴若有所思。
“但是那群醫生,”方鑫的聲音帶著顫,他咬牙,“是比護士更加恐怖的存在。”
“和我一起進來的還有其他人,有幾個不配合吃藥打針,被送到了醫生那邊,然後我再也沒見過人了。”
羅詩琴點頭,然後將紅色藥丸收進口袋裡。
“我知道了。”
她起身,將剛剛乾掉的護士A和小推車挪進小隔間,隨後摘下工牌,再次提著梯子從隔間裡走了出來。
方鑫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黑色修理工,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這——”
“方塊A。”羅詩琴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隨後淡淡道,“來解決這件事的專業人員。”
方鑫:“我——”
“你暫時待在這裡,負責你這個活動隔間的護士我都乾掉了,至少今天你除了吃飯外,不用服藥。”羅詩琴低聲道,“但明天我就保不準了,總之,你自己小心。”
他要問的話全都被預判到了。
方鑫隻好訥訥開口:“那、那你呢?”
“我?”
方塊A一邊將他扶起坐在先前的椅子上,一邊瀟灑回答:“我腦子有病,要入院。”
方鑫:……
“啊???”
……
因為在下午六點前就要求離院,作為外來人員的羅詩琴很順利地就被放行。
她提著工具箱和梯子正從門診大門入口離開時,正巧看見了停在門口的黑色汽車。
羅詩琴的腳步放緩,視線也從前方看向左右。
先前樸素的病院門口被擺上了迎賓的花束,緊接著是紅底白字的橫幅——
“熱烈歡迎XX專家蒞臨指導!”
羅詩琴沉默了一下,隨後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按照《嘻多多病院生存守則》的作者取名路子,該不會這個專家就叫“XX”吧?
遠處的車上下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遠遠望去,好像是和嘻多多病院的醫生不太一樣。
有種人模狗樣的氣質在。
特彆是對方頭頂上的字,還和《嘻多多病院生存守則》不一樣。
《我在精神病院扮豬吃老虎的那些年》?
羅詩琴恍然大悟。
敢情這位是個黑吃黑啊?
她不動聲色地走下樓梯,下一秒,從羅詩琴身後有一大群醫生護士蜂擁而至,包圍了這位XX醫生。
幾秒後,修理工和黑吃黑醫生擦肩而過。
[恭喜用戶升級成功,已為您解鎖新功能——]
[閱讀點]
……
“A醫生,我這次來嘻多多病院是為各位老師們引進新技術的。”
謝旭坐在辦公室內的椅子上,微笑著扶了扶自己的方框眼鏡,他垂眸輕笑一聲:“當然,這次我也是來交流學習經驗的,希望能和各位老師和諧相處,共同進步。”
醫生A:“當然!當然!”
在它身邊的護士們十分捧場地拚命鼓掌,聲音之大吵得謝旭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
他咳嗽一聲,又道:“這次,我給各位引進的新技術不需要任何儀器的輔助,隻需要這個。”
白到發光的手指點在謝旭的唇角,男人微笑開口:“是——”
醫生A:“嘴巴?”
謝旭:“……是語言。”
“我會讓我的病人在語言的魅力中如沐春風,從最根本上來修正他們異常的思維,用最溫柔的手段來教會他們如何正常生活。”
醫生A:“我覺得可能沒用。”
另一個醫生A:“病人太難對付了,連吃藥都不及時,怎麼可能會安靜聽話療。”
謝旭:……
他額角青筋暴起,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格外勉強。
“看來,”他垂頭,整理好心情後再度抬頭開口,“我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才能讓各位老師相信了。”
“請問各位老師,院內還有其他從未接受過治療的新病人嗎?”
醫生A:“還沒招。”
另一個醫生A:“我給你抓一個去。”
謝旭:……
粗俗!膚淺!不講道理!
男人深吸一口氣,勉強將上面幾句罵詞咽回去。
“病人病人,生了病的人才是病人,”他禮貌地微笑,“我需要的,是一個心理上有障礙,思維異於常人的病人。”
而不是什麼大街上隨便拉進來的殘次品!
醫生A:“你好矯情。”
謝旭:?
男人看著眼前的白大褂,眼神帶上了一絲殺氣:“不好意思,您剛剛在說什麼?”
另一個醫生A幸災樂禍地看著先前直白開口的同事,隨後不慌不忙地救場:“XX醫生,非常抱歉,但病院裡暫時沒有符合你需要條件的病人。”它聳了聳肩,詭笑道,“大概您的‘話療’新技術,在這裡是派不上用場——”
“叮咚!”
醫生A的話還沒說完,樓下的大門處傳來極其大聲的呼喊:
“醫生啊!大夫啊!快救救我啊!我感覺我眼前看到好多本書啊!我是不是瘋啦!”
眾人:……
男人唇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長:“恐怕讓您費心了,我的新病人這不是來了嗎?”
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越過打開的窗戶,男人看向樓下待在大門外,即將成為他試驗品的病人。
而樓下,猛按大門門鈴的羅詩琴看著眼前被刷新的文字,隨後嘴角帶笑抬起了頭。
《我在精神病院扮豬吃老虎的那些年》【最新更新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交流經驗】
【……謝旭愉快地雙手合十,腦子裡開始暢想接下來如何用自己的新技術來在新病人身上實施——
讓這群有眼無珠的蠢貨清楚,誰才是精神病院最至高無上的醫生!】
哦豁。
不好意思。
羅詩琴微笑。
你的連勝紀錄就要終止在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