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會客廳內,高馬尾的男孩將自己嵌入柔軟的沙發裡，手裡端著一杯飲料，喝的一臉甜蜜。
隔著一個小茶幾l,對面的椅子上，司災雙手交握,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他們三人面前的桌上也擺著飲料，詛咒祭司端上來的，但沒人敢動。
喝飲料的小少年看著天真無害,可小少年的右側緊挨著秦小草，一個首次在詭異直播露面就連滅兩個村莊的稻草男孩。小少年的身後,紙人親昵的將手腕搭在沙發背上,手背貼著小少年的後背,他的手裡揉捏著一個小小的紙片人，司災對那個小紙片人還有印象，曾經是一個作惡多端的覺醒者，如今……成了紙人把玩的傀儡。
小少年的頭頂立著兩隻蝴蝶,金黃色和深綠色的蝴蝶翅膀微微顫動,看著唯美，但百蝶飛過之地,生物隻留白骨,相當凶殘。
少年的左側被無臉童占據著，紅裙小女孩趴在沙發上，抬起兩條小腿晃悠著,手裡把玩著一顆眼珠。
眼珠上無數細小的瞳仁,表明這並非屬於人類。
還有身後窗台上立著的烏鴉、靠牆站立著雙手環抱，露出白皙手骨的凱雷特、難得露出慵懶模樣，斜靠在軟椅上的白一心,正好奇觀察房間布局，對窗棱雕花起了極大興趣的訛兔等等。
他們雖然離小少年遠了一些，但時不時的會瞥一眼望向這裡，可以看出對這個小小首領的在意。
是在擔心他們的小首領嗎？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他們三人還能對小首領做什麼嗎？真的打起來，都不用懷疑，死到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的絕對是他們三個。
都不用一起上的，就稻草男孩手裡的小娃娃就夠他們死好幾l遍。
這麼一想，司災突然放鬆了下來。
最壞不過是個死，還能糟到哪裡去呢。
“自我介紹下，我是華國詭異應對部門的總部長司災。這是我的副手農向明，還有部門成員全黎。”
農向明對小少年點了點頭：“你好。”他的視線在秦小草的手裡掃過，注意到稻草娃娃紐扣眼睛在瞪著自己，連忙低下頭扶了一下眼鏡，裝作沒看到。
全黎緊張的渾身繃緊：“你、你們好！”
“我是芒桃，燈火的首領。”芒桃舉起杯子遞給詛咒祭司，“再來一杯！”
詛咒祭司拿走杯子轉身消失，沒幾l秒鐘又回來了，手裡的飲料冒著熱氣放在了芒桃的面前。
曾經被懷疑為首領的詛咒祭司，在芒桃面前更像是一個沉默儘職的管家。
“關於合作的事。”司災緩和了呼吸，謹慎開口，“不知道燈火組織是否還有更多關於修煉的秘籍，還有詭物，當然之前提供過的藥水我們也非常感興趣，不知道是否可以從貴組織手裡購買，價格好商議。”
“交易的事啊。”芒桃眼睛望著虛空像是在思考，其實是在瀏覽商城，“秘籍有哦，詭力應用的進階版，不隻是力量的粗暴使用，而是將詭力煉化為其他力量使用。比如……”
小少年手指豎起，一小團水珠在他的指尖凝聚：“詭力化水。”
司災瞪圓了眼睛，這看起來……不就是覺醒者嗎？
“和覺醒者不同哦。”小少年似是看出了司災心中所想，解釋道，“覺醒者自身可以產出詭力，非覺醒者隻能借用詭力，這二者是不同的。”
在沒有詭異出現的普通環境中，覺醒者仍舊可以使用力量，但非覺醒者不能，除非攜帶強大的詭物，借用詭物的力量。
“不，這已經很棒了。”司災有些激動道。
之前的借力打力秘籍隻能讓非覺醒者與詭異戰鬥時，借用對方的力量粗暴的反擊，對於格鬥技能差的人很不友好，且很多詭異的弱點並非單純的物理攻擊，如果攻擊方式能多樣化，對抗詭異的效率和生存率都能大大提高。
“還有裝備和道具也有，可以隱匿氣息的衣服，可以追蹤詭異的指南針。像是解毒藥水和逆轉覺醒失敗的藥水都有。”芒桃歪了歪頭，長長的馬尾隨之一晃，“這些東西很珍貴的，你們要用什麼來交換呢？”
說實話，其實他什麼都不缺。就連金錢，都是係統商城裡可以兌換的廉價存在。
小少年的雙眼專注的盯著自己，眼眸中儘是期盼和信任，看的司災腦子又是一陣空白，險些脫口而出‘你看中什麼都可以，全帶走吧，哪怕是我也行’，好在他身邊的農向明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捏著他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司災的理智才回歸。
太危險了，這個小少年真的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能淪陷進去，從身到心都成為對方的俘虜，心甘情願奉獻出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命。
腦子清醒一點，他今天可是代表華國官方來談的。
“人類的交易貨幣是金錢……”司災不敢去看小少年的眼睛，生怕自己下一句是‘國庫鑰匙給你隨便拿’，他繼續道，“秘籍和詭物很難判斷出價值，但是治療方面的藥水，我們可以給出這個價格，您看合適嗎？”司災說了一個數字。
他面對著芒桃，但視線卻是在看著對方的衣領。
幾l次險些中招，司災就發現了一個規律，不要和對方的眼睛對視，隻要避開視線，小少年蠱惑人心的力量就會打一個折扣，雖然對小少年潛意識的好感無法消除，至少不會瘋了一樣的想要奉獻上一切。
芒桃看著司災，沒有說話。
凱雷特走到了司災的身後，用隻有骸骨的那隻手放在了司災的肩膀上，乾枯的白骨關節分明，凱雷特壓低聲音說道：“和人交談時，直視對方的眼睛是禮節吧，這位先生。”
司災雙手握緊。
“那個！”全黎站起身對凱雷特一個鞠躬，嗓門很大，“非常抱歉！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真心想要達成合作關係，無論是秘籍還是藥水，或者道具都是我們急需的東西，如果有失禮的地方請允許我們道歉！隻是因為小首領真的太可愛了，所以司部長才不好意思直視對方！”
司災：……
他不好意思？好吧，就當這樣吧。
“噗，哈哈哈哈——”李兔抱著肚子笑了。
“關於這點我同意。”紙人的手在芒桃的腦袋上戳了又戳，“我們的小首領很可愛啊~~”
無臉童跟著點頭：“很小一隻，比我和小草還矮一點。”
秦小草立即反駁：“胡說，首領一點都不矮，對吧！”
“嗯，是的，很高大威猛，噗。”這是無形之子的沙蒙，在一旁突然搭話。
“要換成牛奶嗎，首領？”詛咒祭司俯身問道，仍舊板著一張臉，隻是他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並不算平靜。
頭頂窗戶上的烏鴉發出嘎嘎的笑聲。
芒桃：……
這群混蛋！
*
米國的首都。
尼爾森被樓下的爆炸震的摔下了桌子，連同兩個顯示器也砸在地上，黑了屏。
“什麼？發生了什麼？”尼爾森狼狽的站起來，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同事，一個藏在桌下，一個已經跑到窗前看著外面。
“我的上帝啊……”窗前的同事低聲道。
尼爾森快速衝到窗邊，看到樓下站著上百個披著鬥篷的人。
這是襲擊！尼爾森快速給上司打電話彙報情況，要求增援。
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表，正好是淩晨一點左右。
“新年的第一天，搞出這麼大的事來。”尼爾森罵了一句，“就不能讓人安安靜靜的打個工嗎！”
“沒事的。”藏在桌子底下的女同事沒聽到第二聲爆炸，爬了出來，故作鎮定，“我們可是武裝部門，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而且這裡也有安保人員。”
尼爾森繼續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了配槍的安保人員衝出了大樓，這些人都不是覺醒者，但他們在官方部門工作，不僅可以佩戴武器，還擁有對威脅者開槍的權利。
一隊穿著黑色製服的安保人員阻攔住了黑袍人們，用槍指著他們。
“嘿，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聰明人應該學會不要和我們為敵，放下你們的武器，舉起手來！”安保隊長喊道。
站在最前面的黑袍人抬起頭露出了自己的臉，讓安保人員們驚愕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人竟是一個非常年輕的臉蛋，看起來或許還不滿十八歲，應該還是念高中的年紀。
隻是男生的額頭上有著兩條長長的疤痕，斜著過去切斷了男生的眉毛，讓他右邊的眉毛隻有半條。
“你們好。”男生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抬起自己的手，“再見了。”
他的手裡是一把老式左輪手.槍，這是一把百年前流行過的款式，現在隻能作為古董收藏。安保人員沒想到有人竟然會拿著這樣一把古董指著他們，愣了一下，但他們很快反應過來。
被用武器指著，無論拿武器的人是誰，當判斷自身處於危險情況時必須開槍，這是米國從事這類工作人員的準則。
一陣槍聲響起。
但面前的黑袍男生沒有倒下，他身後的
黑袍人也沒有一個人出事。
那些子彈在男生面前半米處停在了空中。
“覺醒者！”一名安保高喊出聲道，“你是覺醒者！”
“這不是我的能力。”男生說道。
“是我。”站在男生身後的一個中年婦人沙啞的聲音響起，“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自己是覺醒者。如果當初我向你們求救的時候，你們願意幫個忙，至少我可憐的小女兒就不會慘死。”說完，她咳嗽了起來。
她一雙滿是燒傷痕跡的手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同樣遍布燒傷痕跡的臉，她一隻眼睛已瞎，另外一隻眼睛泛著微弱的藍光：“我與你們並無仇怨，也不打算殺死你們。所以，請你們一定要活下來。”
中年婦人雙手握在胸前：“願瑟可神給予你們慈悲。”
男生開槍了。
所有子彈都被反彈了回去，不僅如此，子彈上面還覆蓋了一層寒冰，子彈穿透了安保人員們的身體，一排人員都倒了下去。明顯有幾l個已經沒了呼吸。
“看來，瑟可神並不願意庇護你們。”中年婦人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
安保隊長還活著，他隻是手臂和膝蓋被洞穿，爬不起來，男人忍著痛苦仰頭問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中年婦人仰頭看著天空：“為神散布神諭，這就是我們唯一的目的。”
“願瑟可神的光芒照耀。”一群人齊聲念叨著，踏入了大樓的正門。
*
九霞山的廟宇內。
玩笑聲終於停止，芒桃眼角含淚，低頭喝著牛奶。
他才不矮，都是這個馬甲的問題！
他也沒哭，都是因為這個馬甲的關係！
雖然SSS很厲害，自帶詭域和蠱惑人心的天賦，對於詭力的運用也很自如，但就這個形象和性格，真的太軟了。
“如果價錢不合適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商量。”農向明說道，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芒桃，按捺住想要摸摸他頭，給他零花錢的念頭。
明明他並不喜歡小孩子的。
“價格可以。”芒桃吸了吸鼻子，“藥水可以用錢換，秘籍和道具就不行了，要用人類來換。”
司災猛然抬起頭看向芒桃，心中升起一分警惕，但這點警惕心很快就在對方的目光下消失無蹤。
“您要人類……做什麼？”司災小心的選擇著自己的措辭，“就算是死刑犯，我們也無法將他們的生命作為……糧食奉上。”
“我不吃呀。”芒桃搖了搖頭，“不好吃，營養也沒有詭異高。”
“是仆人。”詛咒祭司開口了，“我們很忙碌，這棟房子空著需要管理的人，需要為我們處理好雜事的人，當然如果有什麼東西要轉交給你們，不能每次都讓白一心跑腿。”
白一心哼了一聲。
“但我希望你們能謹慎挑選人。”詛咒祭司輕聲道，“如果仆人不那麼儘職儘責，還搞小動作的話……”
瞳在一旁舔了舔嘴
：“我不挑食。”
司災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更重大了。
農向明開口問道：“可以問一句嗎？建立燈火組織的你們聚集在一起，目的是什麼？”
“目的啊，沒有什麼特彆的。”芒桃回答道，“把這個世界作為我們的領地，排除掉其他討厭的詭異，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們還挺喜歡人類的，所以不要那麼提防我們。”
最後那句話，司災和農向明都不敢信。
面前的小少年是詭異，他所謂的喜歡，就像是人喜歡自己手中的玩偶一樣，會精心收藏著，時刻拿出來把玩，然而一旦不感興趣了，有新的玩物了，舊的就可以隨便糟蹋，然後魂歸垃圾桶。
沒有站在平等的立場上，這份喜歡也注定不會平等。
然而現在的司災也隻能笑著應對，可他的嘴角卻怎麼都沒辦法勾起來。
反倒是全黎的笑容非常自然，他朗聲道：“我也喜歡你們。”
司災覺得能帶上他真是太正確的選擇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根筋來緩和氣氛。
*
米國。
三個城市的詭異調查局部門大樓淪陷了，大門上用英文寫的‘詭異情報調查和安全防護部門’的字樣已經被塗抹掉，繪製在上面的是一個雙環，同時也是至今還漂浮在空中，發著光的那個符號。
詭異調查局的覺醒者很少，對比其他國家數量都非常稀有，因為更多的覺醒者進入了瑟可神教，沉默的成為了裡面的一員。但米國一直沒有放棄，有些比較瘋狂的科學家甚至提出讓普通人成為覺醒者的實驗方案。
隻是目前還沒有開始，正進行的研究仍舊停留在如果將物品變成詭物上。
詭異調查局的覺醒者大多彙集到了首都，也因此位於首都的總部對戰仍舊在激烈的進行中。
一團火焰在街道急速穿行，很快就來到了詭異調查局總部大樓門前，火焰噗嗤一下熄滅，白膚金發的少年捋了捋自己散落的發梢，掃視著周圍。
其他調查局的覺醒者也趕了過來，看著他：“傑克，好久不見。”
“從華國培訓回來後就沒再見了。”傑克對那人笑了笑，然後嚴肅的仰頭看著大樓，“對於入侵者有了解嗎？”
“目前還不清楚，但從路邊監控調取的視頻可以確定裡面存在覺醒者，還不止一個。”那人皺著眉，“很可能大多數是覺醒者。”
“這怎麼可能。”傑克不可置信的說道。
“在米國，有什麼不可能的。”
傑克閉嘴了。
三樓，尼爾森正貓著腰，從辦公桌側面往逃生出口溜去。就在剛才，黑袍人已經入侵到了這裡，在聽到戰鬥的聲音接近後，他的兩個同事就趁機跑了。隻剩下他因為所在的位置離逃生門比較遠，沒能第一時間撤離。
尼爾森一邊跑一邊暗罵，他四肢並用的在地上爬，想要避免發出任何雜音，就在他快要靠近逃生門的時候，一雙小腳停在了他面前，垂下的黑袍子邊在鞋
子後面晃動。
男人咽了一下口水，緩緩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翠綠色的眼睛。
“你想要逃跑嗎？”黑袍人蹲下身來問道。
這張臉也很稚嫩，甚至有些雌雄莫辨，但聲音略粗，是個少年。
尼爾森抬起手合十：“我是這裡的文職，我隻是想要離開這裡……”
“我不殺你，瑟可神教存在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戮。雖然我很討厭你們。”少年說道，“冷漠，自大，無恥。這是我理解中的詭異調查局，也是我認識的那群政客。”
“你相信神明嗎？”少年又問道。
尼爾森立即說道：“是的，我信神。”說完，他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神明會保佑你我，對吧？”
少年搖了搖頭：“不，那都是偽神，人們幻想中的東西，不存在於世界的虛幻。一塊石頭雕刻成人的模樣，就成了神，然後不斷的拜，期望對方給予拯救，可一塊被人隨意雕琢的石頭怎麼可能拯救人類。”
“隻有瑟可神會給予我們幫助。”少年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我們是瑟可神教麾下，隸屬於凱雷特神使的仆從。我們虔誠的信奉著神明，跪拜神明，神明給予我們變強大的力量，給予我們生存的能力。和那些虛幻的偽神不同，我們叩拜的神明是真實存在的，是會回應我們虔誠的祈禱，最偉大的存在。”
少年俯身，對尼爾森伸出了手：“與其每日向一塊石頭祈禱，不如向偉大的瑟可神獻上你的忠誠吧。”
尼爾森沉默了，腦子亂成一團。
凱雷特？
這個名字他熟悉，作為整理情報的文職人員，他一直在調查燈火組織的信息，凱雷特不就是燈火組織中，那個半身骸骨的少年嗎？
瑟可神……難道是燈火中祭司提到的神明？
說起來，自從祭司在直播中提到過神明的事，就有很多網友提出要一起信奉那位奇特的神明。但很多都是隨口說說的態度，就算有幾l個真心想要信的，都是少數人，不值得關注。
不值得……屁啊。
這隊伍都壯大到能襲擊詭異調查局了！
而且隊伍中還有那麼多覺醒者。
情報部門是乾什麼吃的，國內突然興起這樣一個覺醒者群聚的信仰團體，都沒發現嗎？那些情報員……哦，他是情報部門的一員。
瑟可神，麾下神使凱雷特。
尼爾森想到了詭異直播中看到的小少年，對方也提到詭異更‘有營養’，所以用詭異做祭禮的神明，同時也是燈火組織的小首領——那個高馬尾的少年嗎？
隻是在直播間中看到小少年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就下意識的想要親近他，信任他，為他奉獻上一切，這種特質，確實很像神明。
尼爾森並不想要信仰什麼瑟可神教，雖然他對少年聲稱自己信神，也不過是為了應和對方說的話。事實上，尼爾森覺得所謂神明不過是心靈上的寄托，也就那麼回事。
他不在乎是否改信神明，對神明也毫無敬畏感。可一想到瑟可神教的神明是那個小小的馬尾少年，突然間尼爾森冒出了一個想法：或許這樣的神明，很值得他去信仰。
成為小少年的信徒，是不是可以在心靈上，離對方近一點呢？
信仰祂，崇拜祂，敬愛祂，為祂獻上自己的一切，包括靈魂和生命。
“是的，我信奉瑟可神。”尼爾森握住了少年的手，“請允許我加入瑟可神教！我知道這棟大樓底部有一個密道可以潛入隔壁的州政大樓！”
少年微笑：“很好，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