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1 / 1)

手鏈並非定製,所以若是有人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手鏈,並不稀奇。

以前韓秀貞都不會戴手鏈,偏偏在她丟了自己那條之後,韓秀貞第二天就戴上了一條一模一樣的,巧過頭了。

所以,她就走上前,借著問考題的由頭,誇讚韓秀貞的手鏈很精致,旁敲側擊的詢問是從哪裡來的。

韓秀貞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小聲的說是父親送的。

“是嗎,我也有一條一樣的,真巧啊。”樸銀淑笑眯眯的說道,然後死死的盯著韓秀貞的反應。

韓秀貞的頭又低了幾分,戴著手鏈的手腕,往下移了移,藏在了桌上。

像極了心虛。

原本隻有三分的懷疑,因為韓秀貞這低頭藏手的行為,升到了七分。

懷疑終究隻是懷疑,她的手鏈上沒有任何標記,無法證明韓秀貞手上這條是自己的。而且為了一條銀手鏈就大呼小叫說被偷了東西,指認韓秀貞又沒有證據,最終隻會成為一場鬨劇。安有熙等富二代會覺得自己為了一條不值錢的手鏈折騰很丟臉,還會在老師面前破壞了形象。

手鏈丟失的事就隻能這麼過去,可為了那條手鏈省吃儉用跑腿存零錢,她心裡真的過不去那個坎。

憋屈之下,樸銀淑就開始打聽韓秀貞的家庭背景。

一般家庭買個銀手鏈送給孩子不算什麼,除非韓秀貞家庭是困難戶。樸銀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證明什麼,結果這一追查,就讓她發現了意外的事情。

韓秀貞的生父酗酒賭博死在了監牢,母親改嫁,和大自己很多的有錢男人結婚。因為韓秀貞喜歡畫畫,那個有錢的繼父還送韓秀貞去特地學習畫畫,也會給很多零花錢,隻是那些錢都被韓秀貞去買了畫具和顏料。

所以說,韓秀貞的繼父買一條手鏈送給她不是問題,以韓秀貞得到的零花錢,她甚至可以自己去買,根本就用不著偷樸銀淑的東西。

手鏈的事情似乎可以這樣判定結果了,雖然不知道偷她手鏈的人到底是誰,但至少不會是韓秀貞。

原本樸銀淑和韓秀貞的小小‘恩怨’就該到此為止,可是每到夜晚睡覺時,樸銀淑都會糾結自己丟失的那條手鏈,氣的心肝疼,然後順理成章的想到韓秀貞戴著手鏈,低下頭笑著畫畫的樣子。

她……有點嫉妒。

如果她的母親沒有嫁給一個有錢的丈夫,韓秀貞的家庭境況,絕對不會比自己家更好。

甚至會更糟。

如果韓秀貞的父親沒有被抓走關進牢獄裡,沒有死在裡面,而是仍舊生活在家庭中,韓秀貞肯定會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生活吧,她的生活不富裕,手裡沒有零花錢,會比自己還渴望擁有一件小小的首飾裝扮自己。

人很少會嫉妒一開始就比自己強的人,但多半會嫉妒原本比自己差,卻因為運氣之類的緣故突然一飛衝天,將自己比進了泥土裡的人。

樸銀淑就這樣嫉妒上了韓秀貞。

嫉妒

的火苗一旦開始燃燒,就會越燒越烈,無法覆滅。

這已經和手鏈的事情無關了,甚至到了後來,樸銀淑都很少再想起銀手鏈的事,更多的是韓秀貞的運氣,和她有錢的父親。

在這樣的嫉妒之下,和同學聊天的時候,樸銀淑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韓秀貞身上。

“我很羨慕韓秀貞呢,在畫畫上那麼有天分。如果我也有天分就好了。”

“說起來,韓秀貞的運氣也不錯,幸好她的父親坐牢……哎,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她現在的父親是繼父,生父賭博酗酒,後來進了監牢,聽說在裡面死去了……母親改嫁了。”

“嫁給了一個很有錢,但是很老的男人。”

“看到那條手鏈沒,是她繼父送的,送給繼女手鏈……他們該不會有了什麼……”

“我突然有點擔心韓秀貞了,這麼大的女孩和沒血緣關係的老男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下次會不會送項鏈,或者戒指?要是戒指就有點……”

全部都是含糊不清的話語,聽到的同學都信以為真,再加上‘生父酗酒賭博進去了’和‘母親改嫁給年歲很大的老男人’‘繼父送首飾’等標簽很勁爆,一傳十,十傳百,傳言在流傳中會漸漸失真。原本隻是含糊的‘繼父送首飾’‘和沒血緣關係的繼父住在一個屋簷下不安全’就變成了‘同居發生了什麼’‘繼父送了很多錢’等話。

含糊的話語被添油加醋,成了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這些話再次席卷整個成開中學,當韓秀貞發現的時候,已經沸沸揚揚,成了徹頭徹尾的謠言。

甚至還有些遙遠把她和繼父發生的‘二三事’傳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親眼見過似的。

韓秀貞百口莫辯。

樸銀淑一開始隻是帶著一點嫉妒心,含沙射影的說了點難聽的話,被傳成這樣也是樸銀淑自己也沒想到的。

她害怕的同時,心中又有那麼一點竊喜。而在安有熙單相思學長被拒絕,牽扯到韓秀貞身上後發生的一係列事,也是超出了樸銀淑的預料。

事情就這樣一路向著無法挽回的結果發展。

直到那一晚,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韓秀貞的屍體,樸銀淑的大腦才徹底清醒了下來。

從銀手鏈事件開始,到韓秀貞的死亡,如同一隻蝴蝶煽動了它輕巧的翅膀,最終卻在遙遠的地方卷出了一場龍卷風。

和蝴蝶效應不同的是,這場龍卷風最終席卷回來,波及到了樸銀淑自己。

那一晚,捂住韓秀貞口鼻,導致她死亡的最終凶手,也是樸銀淑。

*

李兔緩慢的講完了銀手鏈的故事,還有傳播謠言的事,他手托腮笑眯眯的看著樸銀淑:“命運在輪回,對不對?”

樸銀淑低下頭,劉海擋住了眼睛。

“他說的是真的?”安有熙不可思議道。

樸銀淑的淚珠一顆顆的掉落在試卷上,她的聲音沙啞:“我一開始隻是想背後罵她

兩句……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說的對,最開始傳播謠言的你隻是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並沒有咬定韓秀貞和她的繼父發生了什麼。”李兔環視班級裡的人,“是這裡的人,在聽完又講述的時候,添油加醋。”

班級裡的同學很多人都低下了頭。

他們隻是將自己聽到的故事加工了一下,添的並不多,誰能想到會變成這樣呢。

難怪聽到上一個傳言,過幾天就變了一個新樣子,韓秀貞和繼父‘不得不說的故事’又多了一點。

當初他們自己添油加醋的時候並沒覺得有什麼,甚至有些人還很有正義感的認為,和繼父亂來的女生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將故事裡的韓秀貞描述的更糟糕一些,會讓聽到故事的人更厭惡她。

壞女生就要大家一起排斥,這有錯嗎。

反正隻是一些傳言,又沒人真的為這些事捅韓秀貞刀子,他們說幾句壞話怎麼了?犯法了嗎?

可結果是韓秀貞死了,她的死,和傳言有很大關係。

安有熙欺淩韓秀貞,有謠言的一部分原因,她根據謠言,先入為主的認定韓秀貞勾引了她喜歡的學長,她告白失敗是因為一個下賤的女人,自然要好好教訓她,洗洗她的臟味。

“是她告訴我關於韓秀貞的事,我是相信了她……”

“是你問起來我才說的,而且我也是從彆人那裡知道的,是……”

“彆指我啊,我也是從彆人那裡聽到的,我也是受害者。”

講台上的國語老師安靜的站在上面,就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沉默的聽著班裡同學們的爭吵。

黑板上的時針繼續跳動著,就在大家互相推卸責任的時候,國語老師拍了一下手掌:“好了,倒計時還有五分鐘,同學們,快點答卷。”

大家這才回過神,低頭奮筆疾書。

然後紛紛起身,將答卷交上去。

五個題目,因為李兔的補充,基本都有了答案。

就連安有熙都咬牙寫上了答案,遞交了上去。

樸銀淑一直低著頭,她的淚水打濕了卷子,在倒計時還有一分鐘時,她快速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將卷子放到課桌上後,樸銀淑的臉色一片慘白,走回來的腳步都帶著虛浮。

她失魂落魄的坐回位置上,眼神放空,面上沒有了恐懼之色。似乎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在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很好,所有同學都交卷了。”國語老師收起卷子,將卷子從頭到尾都翻閱了一遍,笑眯眯說道,“非常好,我看大家都預習過了,所有人都及格了。那麼我們繼續下一個內容吧,接下來是實踐內容。”

“實踐內容?”有人驚呼出聲。

國語課程能有什麼實踐內容?難道是寫作文,當眾朗誦?

就在所有人都驚疑不定時,國語老師從包裡拿出了幾個錘子,斧頭,還有一些鋒利的武器,他將這些放在了桌子上。

“我們根據成績,來領取這些工具。”國語老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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